雞麵具人道:“在下隻是尋常護衛,並非禦雞。”


    他是尋常人,卻能擋得來人十餘招,如此便已足夠了。


    三順兒此刻大叫著:“秦護衛!秦護衛,快護駕!刺客進內院了。”


    這一聲大呼,外院的秦虎心下一沉,一劍飛出幹淨俐落,直向蒙麵脖頸,來不及細想,縱身一掠飛過圍牆,出現在內院之中。


    秦虎自從在太子宮為助慕容恒,在青鶯等人麵前暴露了暗衛身份,索性從暗轉明,做了慕容恒身邊的護衛,現在還插了護衛長。


    怪笑人慌張之中,出手更狠,一掌擊在雞麵人胸前,雞麵人“噗——”的一聲噴出口鮮血,卻堅持力敵齪。


    棲霞院外院的護衛,她幾乎都見過,但對這人卻是毫無印象,看他的身手竟與秦虎他們不是一路的,雞麵人的武功不是不好,而是難與怪笑人相敵。


    秦虎很快與內院護衛聯手,將那中等個頭的人斃命。


    怪笑人,一掌再出,雞麵人搖晃一下,卻定定神擋在溫彩身前:“隻要我活著,你休想動玉郡主。”


    “找死!”他再落一掌,雞麵人生生受住,眸子裏掠過從未有過的堅決。


    秦虎幾人奔入花廳,與怪笑人糾纏起來。


    雞麵人身子一晃,正要倒地,卻被溫彩一把扶住:“你是誰?”


    這人不是護衛,更不是雍王府的人。


    溫彩對王府中的護衛都見過,這幾年對他們都是熟識的,唯獨此人,似曾相識,卻又有種莫名的陌生感。


    溫彩猶豫一番後,終是抬手摘下他的麵具,一張英俊的麵容立時躍入眼簾:“池睿!”


    雙雙一片茫然:這人是王妃認識的。


    溫彩錯愕地道:“池睿,你怎會在肅州?你不是進金吾衛了麽,你……”


    他粲然一笑,昔日暢園一見,情根深種,從此誰也入不得他的眼,然而舅舅、舅母、母親卻阻止他向溫家提家,阻止他迎娶溫彩為妻,隻因為溫彩是“真命鳳格”,他將所有的情深埋心底。她在京城,他便留在京城;她隨夫遠去肅州,他離開金吾衛暗自相隨。


    隻求,能在暗處多看眼一眼便好。


    哪怕,她不知他的心思,不曉他的情深,他隻想遠遠地看著她,直至有一天能放下她為止。


    情,不能放下。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深厚,厚重如山,令他難以放棄。


    他想:也許隻有死亡,才能讓他放下這段情。


    池睿艱難地從懷中掏出一朵枯萎的山茶花,“玉郡主,這……這是當年你在暢園花房修剪下來的山茶花。”


    外頭,傳來了更大的吆喝聲,肅州知州帶領官兵趕到了:“賊人聽著!敢在我肅州鬧事,速速投降,保爾等不死,否則定要爾等死無全屍!”


    池睿聽到那喊聲,又是燦爛一笑。


    溫彩道:“池睿,你這又是何苦?”


    “我無怨無悔,現在我覺得很快活!能保護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他第一次貪婪地聞嗅著屬於她的味道,這是淡淡的馨香,醉人的,卻是這樣的別樣,他仿佛看到了一幕:那像是夢,又像是被他遺忘的久遠記憶,他看見自己抱住了性命垂危的溫彩。


    不,他不要她死在自己的懷裏。


    如果是這樣,他寧願選擇另一種方式。


    若在他們之間,有一個人必須要死,他希望死的那人是自己。


    溫彩的淚,滑落下來。


    雙雙早已經泣不成聲,她是知道的,前世的溫彩死在了池睿的懷裏。


    這一個男人,前世今生都深愛著溫彩。


    “玉郡主,能死在你懷裏,是我的幸福!”


    “池睿,你這個傻子,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


    她一見他,一語叫出他的名,這對他已經是一件莫大的意外。


    池睿勾唇而笑,不是辛酸,不是苦澀,是一種滿足的笑,燦爛的笑,仿佛多少等待都值得。


    溫彩憶起前世點滴,再看著懷中的他,早已淚如雨下。


    怪笑人的連續三掌,已摧毀了他的五髒六腑,他口裏再湧出一口鮮血,“你一直都記得我?”


    “是,一直都記得。”她未忘,是因這男子的癡情與執著令她動容,溫彩悠悠道:“暢園相見的那天,見了你後,我在家等你上門求親,可你一直沒來,我想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前生有負於他,今世就償他一個心願。


    他的癡情,她全都知道。


    他苦澀一笑,原來是錯過了。


    他以為她早已經記不得他,卻不曾想她其實記得他。


    能這樣死去,真好!


    而不是看她死在他的懷裏,那一種無助與絕望,那一份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用再承受。


    這一次,他是幸福的,因為他知道她心裏有他,這樣就夠了。


    他笑,湧出一口鮮血,鮮豔如花,驚豔魂靈。


    溫彩大聲道:“雙雙,傳郎中!快傳郎中。”


    然,他在她懷裏閉上了眼睛。


    她不顧他的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衫,洇在她的身上,如同帶血的玫瑰,又似啼血的杜鵑,她緊緊地抱住了池睿。


    對他的情,她是感動。


    前世的默默守護,今生的義無反顧。她來肅州兩年有餘,原來他一直就在周圍,在她看不到地方,直至她身遇險境,他方才現身,有多深的情,才會令他做到如此。


    內院,進來的護衛越來越多,怪笑人見無力對敵,尤其是那叫秦護衛的人,身手更是不凡,張臂一揚,縱身上了屋頂,一名護衛“嗖——”的一聲發出了飛鏢,他揮劍一擋,傳出悅耳的聲響。


    “雍王妃,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我記住你了!”


    雙雙衝出花廳,對著夜空大吼:“王八蛋!你別走,你殺了人就想開溜,留下性命!”


    雍王府的動靜就驚動了肅州知州府衙,知州大人領著二百名官兵呼嘯而來。而肅州城內各大戶、官宦人家亦都相繼派出了家奴、家丁前來增援。


    頓時,內外交夾,黑衣蒙麵人被困在二門與大門的中間小巷裏,進退維欲,想逃命,外頭有肅州知州帶的官兵,想進去,又有雍王府的護衛隊、家丁、婆子等。


    溫彩放開了池睿,嘴裏呢喃道:“你怎這麽傻?”


    他是這樣的年輕,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與她重逢。


    他喜歡她,她曾經想過今生就嫁給他。


    然而,“真命鳳格”的傳言,讓他不能得償所願。


    溫彩強打精神,看著花廳上雪雁的屍體、池睿的屍體……無論是誰,皆讓她心痛。


    三順兒從一邊出來,哈著腰喚聲“王妃”。


    溫彩定定心神:“外頭的事處理好了?”


    秦虎抱拳道:“所有賊人或活捉,或斃命,皆已製伏,隻是那個怪笑蒙麵人逃脫了。”


    “告訴二管家,厚葬此次殞命之人!令人將池睿的屍體送回京城池府。”


    秦虎應“是”,今日若不是池睿出現,溫彩許就被傷、被捉。


    慕容標被麻嬤嬤抱在懷裏,躲在內室不敢出來,這會子聽見外頭平靜了,麻嬤嬤方抱著慕容標出現。


    慕容標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青鶯,大叫一聲“青姨”便下了地,直奔青鶯,拽著她的胳膊,秦虎一轉身,手指一點,青鶯睜開了眼:“賊人呢?賊人在哪兒?他媽的,敢點老娘的穴道,老娘要宰了他。”


    慕容標咂咂嘴,一扭頭奔向溫彩:“娘親。”


    麻嬤嬤愣了良久,三順兒突然飛跳了起來:“我的個天,世子爺會叫人了,世子爺說話了,世子爺會說話了!”


    麻嬤嬤這才回過神,一臉驚喜地望著慕容標:“會說話了?”似乎還沒從之前的驚險裏回過神來。


    溫彩拉過慕容標,將他坐在腿上,柔聲道:“瑞臨不怕,沒事了。”她眼裏的悲傷卻難在控抑。


    “娘親,餓。”


    麻嬤嬤道:“老奴這就去小廚房取食物。”


    雍王府又恢複了寧靜。


    秦虎與二管家見了知州,謝過增援的各家,又帶著下人整理雍王府。


    大廚房被一把大火給毀了,好在那邊的人都沒事,若要重建需些幾日,好在棲霞院有單獨的小廚房,隻是王府下人、護衛們的吃飯成了一個問題。


    溫彩喂慕容標吃了一碗粥,方才給他脫了外袍歇下,然,她怎麽也睡不著,一闔上眼,眼前全都是池睿的影子。


    他為了她,不願聽從顧謙的安排,不願接手江南生意,隻願入金吾衛做一個普通的侍衛,求的是就是離她能更近一些。


    他為了她,遠離京城、遠離親人,默默來到肅州,一待便是兩年多。


    慕容標睡熟了,朦朧之中,他卻聽到溫彩的一聲長長地歎息:“池睿,前世今生,你、我注定無緣。”


    他睜開眼時,卻見溫彩坐在案前,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揚頭一飲,一口而盡,“這條路,究竟對是不對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守護自己看重的人。”她又倒了一杯酒,“池睿,就當是我欠你吧,你一路走好,若有來生,你不要再遇到我,就找一個愛你、在意你的妻子過一生吧。”


    許是酒的緣故,溫彩再回到榻上時,闔上雙眼,竟是睡得出奇的好。


    前世在暢園的相遇,是偶然;今生在暢園的相遇,卻是她的刻意。


    如若,她未曾在暢園遇到池睿,他是否就不會情牽一世,他依舊是那個灑脫、意氣風發而快樂的池睿。


    溫彩一時以來,她忘掉了池睿,當他再現的刹那,如電閃雷鳴,似天崩地裂,他從來不曾放下她,隻是他換了一種方式守候、凝望,他不敢奢求結果,隻為屬於他自己的方式靜默地、在暗處保護著她。


    他的情深如海,


    化成一張無形的天網,將她禁錮在中央,任她如何掙紮也逃離不掉。


    前世記憶、今生場景的交替,前世她死在他的懷裏,今生他卻殞命她懷中,這似乎是一種宿命,又似另一種輪回,這一種不能有結局的情感,讓她的心痛徹心扉、痛不可語。


    在池睿深沉的愛麵前,所有的話語都顯得多餘。


    *


    運河碼頭,慕容恒剛到,就接到加急文書,是二管家遞來的,說雍王府遭到襲擊,並將捉到西涼賊子的事細細地說了。


    慕容恒緊握著手中的信:“西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肅州撒野!”


    當即下令,讓玉門關、陽前、白虎關等與西涼邊陲接壤鎮守武將困住西涼人。


    慕容恒詢問了一番碼頭上的事,又增派了肅州衛軍所的官兵護送糧種。


    如此布署一番,之後十來日,再沒有傳來哪縣糧種被搶的事。


    數日後,慕容恒回到雍王府。


    大廚房還在重建中,臨時搭了一個棚子,暫時解決王府下人與護衛的吃飯問題。


    二管家、秦虎細細與慕容恒講了那晚的驚險。


    讓他們佩服的是,在那緊要關頭,溫彩沒有慌亂,而是有條不紊地應對,打退了一撥又一撥衝入王府的賊人。


    在他們描述的時候,肅州知州的請罪奏疏已經遞到了太子慕容恪的書案前。


    慕容恪厲喝一聲:“蠢貨,他是肅州知州,有西涼人潛入,險些害了雍王妃母子的性命,這等官員還留著作甚?”


    他拾了奏折,起身往養性殿去。


    養性殿裏,皇後與秦榮妃正在陪皇帝用膳。


    秦榮妃一聽肅州雍王府出事,害得俏臉煞白:“雍王妃和瑞臨可好?”


    慕容恪道:“父皇請看肅州知州呈來的奏折,這個混賬東西,那麽大的賊子潛入城中居然不知,還讓西涼人在雍王府大鬧了一場,父皇定要治其重罪。西涼人出入我大燕恍若無人之地,一定要狠狠地給西涼人一點厲害……”


    皇帝看了眼奏折,這件事幾天前他就知道了。他當時頗是生氣,若是他的皇孫傷了半分,他一定把肅州官員給砍了,可慕容恒在言辭之間頗是替肅州知州說話,隻說西涼人狡猾。


    “搶我大燕百姓的糧種,殺我大燕百姓、夜襲雍王府,西涼人著實可惡!既然入了大燕境內,傳令下去,西北一帶嚴加封鎖,定要把他們給揪出來。”


    搶了東西、殺了人,就想回西涼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皇帝擺了擺手,“恪兒,現在是你在代理朝政,這等事你處理就好,不必稟報朕知曉,西涼人動雍王,便是打我大燕的臉麵,更是打你的臉麵,你看著處置吧。”


    皇帝雖未退位,可自慕容恒離京,閱處奏疏的是太子,甚至有些日子皇帝未臨朝議政,也是太子代為處理,一時間太子在朝中的聲望日增。


    皇後頗是得意,瞧著這情形,隻要太子用心打理,用不了多久,皇帝就把帝位傳給太子。


    “是。”慕容恪稟報完畢退出養性殿。


    不遠處站著一襲華貴錦袍的李洛玉,含著淺笑,款款行禮,一個嚅嚅地聲音道:“妾身拜見太子殿下。”


    慕容恪神色冰冷,視線落在李洛玉的大肚上,“不在太子宮養胎,你來養性殿作甚?”


    “妾身是來服侍父皇、母後的,殿下日理萬機,要代理朝政,妾身隻想盡一份孝心。”


    李洛玉孝順?慕容恪可不信,她還不是想要扶正做太子妃。


    他的太子妃隻能有一個,那就是周素蘭,除她以外,誰也別想做太子妃。


    李洛玉是在周素蘭百日忌誕後嫁入太子宮的,現掌理太子宮後宅,雖無太子妃之名,卻行太子妃之實,便是謝良娣也要禮讓她三分。


    周素蘭逝後,慕容恪仿佛變了一個人,臉上的笑容沒了,整日板著臉,還迷上了誦經禮佛,手上總套著一串佛珠。一靜下來時,就靜默誦經,轉動佛珠,在周素蘭逝後,慕容恪一夜之間似蒼老了十歲。


    慕容恪越發不愛女色了,十天半月也難得聽他令姬妾們侍寢一回。


    李洛玉輕聲道:“殿下,妾……”


    “既要敬孝父皇、母後,快進去吧。”


    他冷著聲兒,不願多與她說一個字,決然而去。


    李洛玉眼神迷離,久久凝視著他的背影,她又憶起初嫁入太子宮,他對她置之不理,終於有一天,她給他下了藥,在他控抑不住時,成就了夫妻之實。


    事後,他憤怒不已。


    她跪在他的麵前央求道:“殿下,給妾一個兒子吧,妾就想要一個兒子。”


    “本王給你一個孩子,能否是兒子就看你的造化。”慕容恪丟下這句話走了,一月後,李洛玉並沒有懷上,他兌踐承諾與她歡好,那不是歡好,是他瘋狂的發泄,在她痛苦欲昏之時,她聽到他喚了聲“蘭兒”,即便是現在,太子宮任何一個


    女人也比不過周素蘭。


    他讓李洛玉懷孕,也是因著壽春長公主的情麵,李洛玉剛嫁入太子宮的日子,壽春長公主三天兩頭往鳳儀宮去,說慕容恪不召妻妾侍寢,說的還不是李洛玉沒得寵。


    慕容恪為堵住壽春長公主的話,曾有一月專寵李洛玉,李洛玉的肚子倒也爭氣,次月就聽說癸信延後,著太醫一診脈,便是胎脈。


    李洛玉懷了孩子,慕容恪便不再傳她侍寢,隻讓她在太子宮裏將養,可李洛玉一心想當太子妃、皇後,雖是良娣,卻變著方兒地討好皇帝、皇後,就想借著他們做太子妃。


    壽春長公主也不是個閑得住的,時不是與李洛玉出些主意。


    周素蘭死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他對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是冰冷的。


    皇後為了緩和與太子之間的母子情分,在宮中挑了三個容貌酷似周素蘭的美人送去,但他卻冷冷地道:“無論再像,你們到底不是她。”隔日,他把人送還給了皇後。


    皇後當時氣得鳳顏蒼白。


    送來的太監還道:“太子殿下說……說……若要硬將她們留在太子宮,回頭太子就賜她們一人一碗鴆酒。”


    皇後不把人收回去,三名美人就唯有死路一條。


    有的人因心儀之人死了,可以尋上替身,太子倒好,便是替身也不要。


    慕容恪快步而行,隻聽有人喚了聲“太子殿下”,回眸時,卻是一臉落漠的池聰,一襲素袍,神色憔悴。


    慕容恪道:“池聰,你回京了?”


    池聰不是要成為江南首富麽?


    池聰低著頭:“是大表哥寫信叫我回來的,江南那邊往後就由四表哥負責了。”


    他比顧四要聰慧得多,生意也做得活絡,顧四是顧浩的同母弟弟、顧謙的嫡次子。池聰頗得顧謙父子的欣賞,便是慕容恪對池聰也是讚賞的,姨母池太太有兩子一女,兩個兒子都有才華,池睿為情所困,不知所蹤;池慧由皇後做主許給了中軍都督的嫡長子為妻,婚後夫妻還算恩愛,因這聯姻之舉,皇後倒替太子拉攏了中軍都督。


    慕容恪沉聲道:“出了何事?”


    池聰眼睛一紅,麵露悲傷,:“我大哥……沒了。”


    “沒了?”慕容恪驚問一聲,“不是說他失蹤了麽,怎會沒了?”


    池聰眼裏有淚,卻不讓自己哭出來,他們家就隻得兩子,池睿沒了,他不能再留江南,得回到京城,承歡寡母膝下。


    池太太顧詞因池睿的死,現下病臥榻上。


    池聰便講了池睿這兩年失蹤,原是秘密跟了雍王夫婦去了肅州,雍王府被西涼賊人夜襲,池睿為護溫彩被刺\客重傷而亡,屍體已經威武鏢局輾轉送回京城。


    慕容恪更是吃驚:“池睿喜歡的人是雍王妃?”


    池聰點頭,“是,當年大哥在暢園偶遇玉郡主,對她一見傾心,後來大哥在暢園馬場賽馬,拿命一樣的拚,就是了為了引起玉郡主的關注。他很喜歡玉郡主,也曾說過要娶她為妻。


    可那時,舅母、姨母和母親都不許,玉郡主不是我們池家可以肖想的……誰能想到,大哥竟情陷如此,他因玉郡主去江南,便自請去江南;因她回京,不顧舅父和表哥安排,執意回到京城,哪怕是入金吾衛做一個小小侍衛也甘之如飴……”


    池睿似乎就為溫彩而活,因為溫彩一再改變自己的行事風格。


    卻又因溫彩的“真鳳命格”,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心,一直在用心地克製,他的退讓,是為了家人的平安;他的愛情,卻是因溫彩而生而滅。


    慕容恪聽罷池睿的事,心下一陣感動。


    慕容恒是知曉把握的人,他一早察覺到異樣,便主動出擊,道破自己的心意,請求慕容恪的成全。他更懂得珍惜,為了溫彩,不顧一切,隻願唯她一人。即便是慕容恪自認也做不到,當他明白情為何物時,那個他愛、也愛他的女子卻死在後宅的爭鬥、算計之中。


    就連池睿的癡情也令他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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