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呢?怎麽我醒來好幾日了,也不見她來?”


    湛南風答:“望舒正在趕來的路上,約莫過幾日便到了。”


    聽著湛南風如此篤定的語氣,歌望舒心裏沒由來狠狠的跳了跳,怎麽都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兒。


    歌望舒一直在暗處盯著湛南風,湛南風對自己母親躬身照顧,簡直當自己生母似得孝順著,而自己卻跟孫子似得躲著不敢見人。


    歌望舒心裏不是滋味,一方麵想快點跟母親團聚,可湛南風不走,她實在是沒有膽子現身,而且看情況,湛南風約莫還打算將自己母親接到鏡湖山莊去,這可著實將歌望舒急的不行。


    鏡湖山莊那是什麽地方,歌望舒是親身體會過的,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自己娘要真去了,指不定真把小命兒交代在那裏了。


    安頓好歌氏後,湛南風帶著小廝離開了吊腳樓,走入一座木棚裏,他還記得,當初他就是在這裏,將歌望舒給灌醉了,才有了他們後來的事。


    湛南風叫了酒,當水似得一杯接一杯的喝,小廝站在一旁抹了抹汗,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莊主,聽說半月前,太極國花家大公子成親,曾有人前去鬧場,聽說是……靈犀宮的人……”


    小廝沒敢提歌望舒三個字,現在江湖上沸沸揚揚的都在傳湛夫人其實不是死了,而是跟鏡湖山莊鬧掰了回漪蘭靈犀宮去了,鏡湖山莊怕丟人,所以才對外宣稱歌望舒死了。


    湛南風依舊麵無表情,小廝也猜不透湛南風在想什麽。


    自從歌望舒死後,湛南風也跟個死人似得,先是將鏡湖山莊那些個騙吃騙喝還不滿足、整日裏想著謀奪湛家家產宗族趕了出去,另置別院安置,隨後在鏡湖山莊內來了一場換血大清洗,那些當初給過歌望舒不痛快的丫鬟下人全給遭了殃,被發賣出去還算輕的,有些人直接被打成了殘廢扔出去。


    湛南風一向是個溫溫潤潤的性子,誰都沒想到他想起怒來,竟然能殃及這麽多人,而且,連她親妹妹湛南蓮都不能幸免。


    當初湛南蓮挑戰歌望舒,其實也不過是因了爭強好勝而已,敗在歌望舒手下,還被歌望舒揮一鞭子,湛南蓮也認了自己技不如人,並沒有不依不饒的去湛南風跟前上眼藥破壞湛南風與歌望舒的感情。


    可即便如此,歌望舒卻是因為這件事而死的,湛南風的怒火將湛南蓮一並給燒了。


    湛南風也不管湛南蓮願不願意,直接以當年項湛兩家的結親為由,不顧湛南蓮的死活將湛南蓮打包送到了孤掌城。


    項鈺既不好違背雙親給自己定下的親,又不好駁了湛家的麵子,勉強收下了湛南蓮,卻打死不提成親的事兒。


    自然,湛南蓮也是不願意,在這件事,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不過,這都跟湛南風無關,湛南蓮就是個惹禍精,早送走早好。


    湛南風將小廝揮走後,一個人坐在木棚下,夏季酷熱的風拂來,驅不散他心中的陰霾。


    歌望舒暴斃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太大了,他突然有些懷疑當初用這麽強硬的手段將歌望舒娶進鏡湖山莊,到底對不對?


    可他心中,分明是早就知道的,歌望舒不是甘心被束縛的女人,他越是束縛,她不過是逃的越開而已。


    現在好了,歌望舒是寧願做個死人,也不去做著湛家的夫人。


    湛南風一杯接一杯地喝,歌望舒在暗處看得隻著急,心裏跟貓抓了似得。


    再這麽喝下去,遲早給喝死了。


    湛南風喝的伶仃大醉了,才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吊腳樓走去,歌望舒一直跟著,湛南風在走上吊腳樓的竹梯時,腳下打滑,順著那竹梯一咕嚕的滾了下來,滾在歌望舒的腳下,不省人事了。


    歌望舒嚇懵了,羅照與歌氏聽見了響聲,推門往外看,正看見湛南風醉醺醺的捉住歌望舒的腳踝,而歌望舒一副像踢死湛南風快點逃命的架勢。


    羅照道:“徒弟,你娘都這麽大把年紀了,你人也嫁了,到了這份上,你便從了,快些給你娘生個大胖孫子,何苦再掙紮呢。”


    羅照說話一向簡短精煉,而且死氣沉沉的,配上他沒有焦距的雙瞳,完完全全的跟陰魂不散的冤鬼似得,歌望舒還從來不知道自己師父有如此惡趣味的一麵。


    顯然,羅照能如此輕鬆的麵對歌望舒,沒有來一場重逢的痛哭流涕,說明他早就看穿歌望舒裝死的把戲。


    但歌氏卻是時隔二十多年地第一次看見女兒,歌望舒的眉目與她是相似的,她隻看一眼,便認出了她。


    母子兩相認,免不了一通抱頭痛哭,之後歌望舒將自己在鏡湖山莊的受的委屈跟裝死的事兒道給她娘聽。


    二十多年,許多事兒已是時過境遷,母子倆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完全沒顧忌到一旁躺在地上的湛南風,更沒看到湛南風那雙湛湛的眼珠子,此刻正死死的盯著趴在歌氏懷裏訴說委屈的歌望舒。


    若是歌望舒不說,他都不知道,歌望舒對他的埋怨有那麽深。


    羅照看不下去,將湛南風抗進了屋內。


    歌望舒依舊不敢在湛南風麵前現身,湛南風也像是要跟她死耗到底似得,一直呆在吊腳樓,也沒見要回鏡湖山莊的心思。


    歌望舒的耐性都快磨盡了,正打算跟湛南風攤牌算了,誰知這日,湛南風陪著歌氏說了一會話,終於如了歌望舒的願離開了吊腳樓。


    歌望舒瞧著湛南風那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有些稀裏糊塗他高興的什麽?


    這麽想著,歌望舒已經不由自主的跟著湛南風進了一家妓|院。


    沒錯,是妓院。


    歌望舒看見湛南風腳下半點沒有猶豫的走進了妓院,臉色立刻就黑了。


    她就說湛南風絕對不是好東西,自己妻子死了沒一個月,竟然就來妓|院尋花問柳,簡直就是禽獸——


    畜生——


    歌望舒將湛南風祖宗十八代挨著個兒的罵了一遍,才偷偷摸摸的在門上弄了戳了一個洞,看見裏麵湛南風點了兩個清秀的小佳人,左擁右抱、逍遙快|活著呢。


    如今安達族並入扶南國,阿骨耶稱帝,依舊對大夏國馬首是瞻,戰亂過後,扶南國早已步上正軌,這妓|院也開得紅紅火火的,前來尋|歡的大多是一些想領略異族風情的商旅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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