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鶴一雙虎目打量了施醉卿半晌,才哈哈笑道,“幸會幸會,督主,請。”


    施醉卿負手走入了營帳之中,目光在蘇沉歡與蘇雲鶴這對父子身上淡淡掃過,蘇沉歡大約是遺傳了其母,唇紅齒白,又是一雙桃花眼,多了幾分陰柔的邪氣,而蘇雲鶴完全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不管是身材還是性格,都與蘇沉歡是兩個極端,很難讓人相信,這兩人會是父子。


    “一直聽小兒提起督主,今日得見,果如傳聞,氣度不凡。”,蘇雲鶴命人奉了茶,茶水粗淡,自然比不得施醉卿在玄武行宮的享受,施醉卿給麵子地抿了幾口,笑道:“我與少侯爺一見如故,在敦商相談甚歡,尤其喜歡小侯爺這……”


    施醉卿別有深意的頓了一下,目光快速從蘇沉歡的屁股掃過,蘇沉歡如坐針氈,還真怕施醉卿說出什麽生冷不忌的話來。


    然而施醉卿頓了一下,下一句卻是道:“尤其是喜歡小侯爺這爽朗的性子。”


    蘇沉歡鬆了一口氣,還真沒想到施醉卿竟然真惦記上他的屁股了。


    施醉卿又道:“想來少侯爺是得了侯爺真傳,爽朗大氣,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父親自然都喜歡自己兒子被稱讚,盡管心裏知道這不過是客套話,蘇雲鶴還是心情愉悅地笑了起來。


    蘇沉歡聽這話,抬著桃花眼看了施醉卿一眼,他對蘇雲鶴顯得很尊敬,半點也沒那日壽辰上那副漫不經心的玩味模樣。


    這般虛偽客套地寒暄了一番,蘇雲鶴的話題總算的奔入了主題,“想必督主是正從敦商出來,聽聞明日就是敦商千金公主加冕登基,督主可知殷城情況如何?”


    “本督走的匆忙,還真沒去仔細看殷城情況如何,不過千金公主加冕登基一事,倒是真的。”


    “哦?”,蘇雲鶴挑了挑眉,“督主走的如此匆忙,可是有急事?”


    “也算不上什麽急事。”,施醉卿淡淡道:“隻是些繁瑣公務而已。”


    蘇雲鶴側了側眼,試探道:“前日我見大漠蒼秦王從此地經過,前往金墉關,世所周知,金墉關內有蒼秦王的幾十萬雄兵,不知蒼秦王這番去金墉關,是作何打算。”


    “那本督可就不得而知了,侯爺好奇,前日怎麽不攔了蒼秦王,仔細問問。”


    蘇雲鶴噤了噤聲,施醉卿雖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但到底還知道什麽是偽善,寂璟敖可就不同,若他將他攔下,惹怒了人,寂璟敖豈非要將他這十萬人馬給全滅了。


    施醉卿不動聲色看著蘇沉歡,說到底,就是不敢攔寂璟敖,改而攔她了,難道她比寂璟敖好欺負麽?


    答案當然不是,寂璟敖喜歡以**裸的血腥教訓人,她施醉卿救喜歡拐著彎折騰得你半死不活。


    施醉卿將蘇雲鶴問得尷尬,心中暗笑了一聲,隻聽蘇雲鶴又道:“督主與蒼秦王關係匪淺,本候問督主,不就是在問蒼秦王麽?”


    關係匪淺……


    這話不就是暗指她跟寂璟敖是是****同盟麽?


    “侯爺真是愛說笑,蒼秦王是我大夏國尊貴的皇子,本督就是奴才,哪能跟皇家攀親帶故的,這關係匪淺一說,實屬無稽之談。”


    蘇沉歡陡然的插了一句,“可那日敦商皇帝壽辰之上,督主與蒼秦王把酒言說,倒像是一對夫妻呢。”


    施醉卿皮笑肉不笑,蘇雲鶴盯了蘇沉歡一眼,蘇沉歡淡淡抿了抿唇,蘇雲鶴隻怕蘇沉歡的口無遮攔將施醉卿給惹了,道:“犬子沒見過世麵,不太會說話,督主莫要讓心裏去。”


    “哪裏,小侯爺說的話,倒是中聽的很,若是他日本督與蒼秦王真做了夫妻,本督第一個盛禮邀請小侯爺,到時候小侯爺可不要嫌棄。”


    蘇沉歡臉色一抽,蘇雲鶴好似也沒料到施醉卿還真把這話說出來。


    一個太監和一個皇子成親,這怎麽看都有點像天方夜譚。


    當然,今日於眾人而言是天方夜譚,至於日後,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蘇雲鶴訕訕的笑了笑,很是牽強地說:“督主是禦賜九千多歲,爵位尊享,與蒼秦王……倒是般配的很……”


    “想不到侯爺戎馬一生,這違心話也說的順順溜溜。”,施醉卿似笑非笑地看著蘇雲鶴。


    蘇雲鶴的違心話被拆穿,也隻是幹巴巴地笑了一聲,話鋒一轉,便將這個不容深究的話題給繞開了,歎道:“這敦商立國六百年,也出了不少雄才大略的帝王,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因為香火而斷了國本。”


    “侯爺,千金公主可是敦商正統的皇族,這怎麽就叫斷了命脈了?”,施醉卿似不經意地提起。


    男尊女卑的世界裏,女人不管有多大的才能功績,總是能被輕易的抹殺。


    施醉卿最不喜的就是這點。


    她暗暗想著,要是日後天下人知道她這個女子做了這麽多“豐功偉績”,是說她紅顏禍水呢,還是讚她巾幗不讓須眉?


    施醉卿琢磨著,估計是前者居多。


    果不其然,蘇雲鶴的喜愛一句話,便是直指千金公主的性別,“千金公主雖是皇家正統的公主,但到底是女流之輩,這宗政闕鑽營算計,難道就甘心讓一個女人奪走了帝位?”


    “侯爺這話便錯了,敦商帝位本就是饒家的,怎麽能說是千金公主奪了宗政闕的帝位,難不成在太極國,位高權重者都該是皇帝?”


    施醉卿這一反問,讓蘇雲鶴麵色一變。


    太極國位高權重者,總不過那幾家,而靜淵侯府自在其中,如今施醉卿這番似是而非的話一出,豈非是暗指靜淵侯府有謀權篡位之意“


    “督主誤解了,是本侯沒將話說清楚。”,蘇雲鶴解釋道:“本侯隻是以為,婦道人家到底隻適合相夫教子,這政國大事,還是男兒的天下。”


    施醉卿慢悠悠道:“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要是毒起來,三軍頃刻盡毀也不是沒可能。”,她看了蘇雲鶴一眼,“侯爺太小瞧女人了,小心在女人手裏吃了暗虧。”


    同時,施醉卿心裏腹誹著,你要是沒在女人手裏吃過虧,改明兒,我施醉卿讓你嚐嚐什麽叫真正的唯女人與小人難養。


    誰讓她施醉卿又是女人,又是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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