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似很平常的問話,讓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項鈺眸色微微一變,笑了笑,道:“自然是來滅了施醉卿那閹人。”


    “你為何執意要殺她?”,沈驚塵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繼續問道,他的目光讓項鈺有幾分無所遁形,遂而項鈺的目光有幾分遊移不定,“我讓汲橫去捉一個重要的人,路過大夏時,為了方便行事,汲橫以東廠的名義一路順利過了大夏的九道城門,後來遇上施醉卿,施醉卿出手狠辣,不止將我千辛萬苦捉到的人放走了,還割了我幾個金者劍士的舌,這個羞辱之仇,我當然要以牙還牙——”


    沈驚塵平靜如水的目光似看透了人生百態,“真的如此?”


    “那是自然。”


    “項鈺,我不是傻子,施醉卿搶了你一個人,不可能會讓你派出金者劍士來殺她,你不適合撒謊,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說實話。”


    項鈺費盡心機去抓那人,想必那人對於他而言有極大的用處,施醉卿放走了那人,依照項鈺的脾氣,當務之急也是去抓人,怎會反要急切置施醉卿於死地?


    況且,項鈺雖然脾氣衝動莽撞了些,但他既然知道施醉卿的身份,便不會連最基本的分寸和理智都沒了。


    項鈺被沈驚塵刺透人心的目光看得心虛,“他搶的可不是普通人,那是神機子。”,項鈺無奈道:“我得到消息,派出了城中劍術最高的金者劍士去捉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沒想到施醉卿橫插一杠,壞了我的事。”


    “神機子的弟弟?”,沈驚塵若有所思的看過去地,頓時恍然大悟,“你是為了……”


    項鈺點了點頭,沈驚塵歎了一口氣,問道:“人是真是假?”


    “我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錯,那人不會武功,根骨缺乏,是弱質之輩,且身上還有獨屬於擎寓族族人標誌。”


    擎寓族族人標誌,是一隻白色夫諸神獸,族人生下來便由族中能力最高者用靈力之法刻在腰腹上,專屬於擎寓族,靈力之法不可能有人假冒得了。


    而在擎寓族並未查到荀且此人生活居住過的信息,擎寓族也沒有族人外出,那麽,那個男人,就隻能是從小跟著神機子在外的漂泊在外的親弟弟,隻是神機子失蹤後,他便流落江湖而已。


    “沈六,這件事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但我和姑姑查了這麽多年一無所獲,也許直到我死,也無法解開這些疑雲,神機子能預言未來,更知曉過去,我唯有寄希望於神機子。”


    沈驚塵幽幽歎了一口氣,項鈺幼年喪父喪母,他知道他執著尋求真相的原因。


    沈驚塵幾聲輕微的咳嗽,他喝了一口茶,道,“項鈺,項家在赤炎大陸的勢力並不弱,從三嫂到你,查了十幾年的時間,為何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什麽意思?”,項鈺凝眉問道。


    沈驚塵道:“我與你的想法一致,這件事的確處處透著不尋常,但以項家的能力,十幾年毫無頭緒,你不覺得很怪異?”,沈驚塵起身,屋內兩人沉默的時候,還有聽到從窗縫中傳來的嗤嗤的風沙聲,如黑夜的咆哮,“也許是你父親有苦衷,並不想這件事大白天下,所以死前悄無聲息,極力掩蓋,又也許是對手太強大,你父親清楚你與你姑姑的的個性,更知道你們鬥不過那人,怕那人對付知情的你們,為孤掌帶來滅門之禍,所以他寧願死不瞑目保住孤掌城,當然,這一切也許是那個幕後之人一手操縱的,你父親並不知情,若是如此,那麽此人當年在赤炎大陸,必定不是等閑之輩,隻怕如今也……”


    接下來的話,不用沈驚塵說,項鈺也明白。


    項家當年劈山建孤掌城,保住一方居民不受戰亂之害,在赤炎大陸的聲威,不是三言兩語,更不是一朝一夕能道盡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項家動手的人,沒有幾個,這幾個,也隻能是各國皇室中人。


    項鈺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室,但以當時來看,各國爭奪不休,戰亂不斷,拉攏項家都來不及,怎麽會反其道而行之?


    抓住旬且要挾不知所終的神機子出麵,不過是孤注一擲,因為他並不知道神機子如今是死是活,隻啟動先知能力是耗損壽元的事,二十年前在玄天門神機子與畢岩老人的王者之卜已耗了一半壽元,又怎麽會為了弟弟連命都不顧?


    項鈺眉頭凝重聽著沈驚塵的分析。


    “不過以我對你父親的了解,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選擇如此,這其中,應當有那人步步緊逼的結果,也有你父親的順勢而為之。”


    當年最先暴斃的,是老城主夫人,她的死太過蹊蹺,不得不讓人懷疑樹大招風,是仇人所為,而三日後的喪禮之上,前來奔喪的眾人,卻看見了原本安然的老城主莫名與城主夫人同躺在棺材裏,已經是沒了呼吸,以沈驚塵的想來,老城主夫人的死去是外人所為,而老城主,則像是為了息事寧人,自甘到九泉之下陪伴愛妻。


    項鈺眉目中透著迷茫,沈驚塵眸子深深的一眯,低沉道:“你要殺施醉卿,想必是有人告訴你,他知道當年的實情,且還拿出了讓你信服的證據,而你想要知道真相,隻有依照他的話去做,是麽?”


    “沈六,你果然不愧是古月國最聰明的人。”,項鈺剛毅的臉龐籠罩在燭火的照映下,“一切如你所想,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但他對我父親當年的一切了如指掌,有些甚至連我這個兒子都不知道,由不得我不信,我與他立下生死契約,我殺了施醉卿,他告訴我真相,若有人出爾反爾,便不得好死。”


    “你就沒有懷疑過他?”


    “自然是有,可我除了按照他說的去做,別無他法。”,項鈺感到深深的無奈,“父親連當年先祖劈山成城的聖劍斷天都深埋地下,他說此劍罪孽深重,不準後世子弟再以行走江湖,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是父親最不願告知旁人的,但我身為他的兒子,他和母親死得不明不白,我若不查清楚真相,死也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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