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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麵色通紅,臉上汗出如漿,緊緊咬住的嘴唇已沁出血來,穆雪慌了:“殿下,殿下!”


    夏侯雲但覺得烈火在血液裏燃燒,每個毛孔都滲透出灼熱的劇痛,片刻之間,頭發、衣服都被汗水濕透,渾身散發出汙濁的氣味,汗流得越多,痛熱越甚,忍不住的哼聲從齒間溢出來。


    “殿下!”穆雪壓低聲叫,“你怎麽了?”這汗,出得也太多,氣味,也太刺鼻了。


    “怕是,怕是蛇毒發了!”夏侯雲想起在魔鬼穀,吸食蛇血之後的反應,這麽久不見異常,隻當沒事,原來低估了那些賊匪的陰狠。


    穆雪扣住夏侯雲的脈門,被他的體膚驚著,這麽燙,像握了一團火炭,怎麽會這樣?眉頭不覺緊緊皺起,有零散氣息在他體內竄湧,雖弱、混亂,卻極為精純,似中毒,又不似中毒。


    “殿下,我去請易先生,你先忍著。”


    夏侯雲反手攥住穆雪,喘息道:“阿雪,別,別離開我,別……”燒灼的劇痛從胸口向四肢蔓延,一團火球在血管裏遊走,所到之處,痛不可抑,下意識把她的手攥得更緊,瞥到她僵呆呆的表情變成緊張、焦急、不安,心裏如有溫泉漫過,痛感竟似減了三分,口中卻把悶哼變成低冗的呻.吟。


    穆雪掙脫不得,急道:“殿下,這樣不行,我去請易先生。”


    “易先生一直沒發現,沒發現我的身體不對頭,叫,叫他來,怕也不頂用,這疼,先忍過去,等,等一會……”夏侯雲想著蛇毒發作,“在白虎穀,發過的,痛一陣子,就沒事了。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這呆子,身體裏潛著毒,還不讓治,不要命了?”穆雪按住他蜷縮的身子,自己一條右臂,被拉到他懷裏去了,忍著惱道,“我不走,你鬆開,由大雙小雙去請易先生。”


    夏侯雲:“不能去。請易先生到你的寢殿,來給我治毒,傳出去,傳成你對我下毒可就壞了。又不是第一次毒發,發作過去就好,明天我找易先生來診。”


    穆雪:“那就請殿下記住,沒事別再到客院來。這會兒想起避嫌,你吹一曲,當客院的人聽不見?當別人不知你晚上到我寢殿來?你有看重我的名聲?毒發當時不治,過後再診不出,這次能過去,下次不定就過不去了!”


    夏侯雲眨著眼,看她一臉的惱不得,恨不得,眉眼生動,有說不出的嬌嗔之態,心情立刻飛揚起來,痛感又減三分,忍著火球遊走血脈的燒痛,笑道:“阿雪,我……”驀地閉了嘴,渾身僵硬。


    穆雪:“怎麽了?”


    夏侯雲忽然呆住,那團火球迅速向下腹燒去,某個地方悄悄地硬起來,一種曾經熟悉的,讓他倍感憤怒、恥辱的感覺,襲遍全身,灼熱的痛感一層層退去,那個地方一點點挺直變硬!


    夏侯雲燒得發紅的臉孔變得慘白,隨即漲成紫紅,彎下腰去,哼了一聲,把穆雪的手死死攥住:“阿雪,別,別讓人進來,我,我不知道,我沒想的,你守著我,別讓人靠近,千萬別讓人靠近我……”又哼了一聲。


    穆雪的手被他攥得生疼,見他滿臉紅暈,兩腿打著顫,黑亮的雙眸噴著邪火,大吃一驚,低叫道:“殿下,殿下,你這是哪兒不舒服?”


    夏侯雲心中冰冷,那蛇毒,發作起來,不但是燒灼的痛,還有春.藥的yin.邪!他竭力保持冷靜,萬不想在穆雪麵前露了醜態,可那個地方漲得太疼了,而且,那團火球似乎變作一團邪火,隨著血液的流動,開始焚燒他的每一寸肌體。夏侯雲低頭望著近在身旁的穆雪,鼻端飄浮著青春少女的馨香,理智在流失,身體發起抖來。


    穆雪在軍營裏長大,又被母親帶去逛過教坊,也算見過欲.火中燒的男人,但是她沒把夏侯雲往歪處想,隻以為他蛇毒發作,性命將要不保,抬起左手便要封他的穴道,——毒發之時,護住心脈最為重要。


    夏侯雲不想出醜,意誌卻敵不過翻湧的熱潮,視線漸漸模糊,天旋地轉,眼前景致忽變,簡陋的小屋,炭火燒得旺旺的,女孩站在那兒,巧笑嫣然……夏侯雲喉中發幹,身下叫囂,喃喃喚一聲“小丫頭”,燦然一笑,將女孩拉進懷裏,一個翻身將她壓倒,撫上她細潔如玉的臉孔,歎息道,“真想你啊,小丫頭,有你,真好!”低頭便吻她嬌豔如玫瑰的唇……


    穆雪的左手已觸上夏侯雲的衣服,突被他打橫一抱,推倒在地,接著聽見那句“小丫頭”,不由瞳仁一縮,目中寒光一閃,眼瞅著他的臉俯來,就要碰到自己的臉,大急,手指疾掠,戳上他的昏睡穴。


    夏侯雲悶哼一聲,沒了動靜。


    穆雪惱怒地掀開他的身體,悻悻踢了他一腳,險些又被他吻了去!想起被這人奪了初吻,心中更加恨恨,抬腳還想踢,在腳尖碰到他大腿時,忽地停下來。


    夏侯雲仰麵朝天,躺在地上,整個人像剛從水裏撈起來,**的,竟不知出了多少汗,頭發貼在臉上,衣服貼在身上。於是,穆雪看到他身上的某個東西,高高地昂著頭。穆雪囧住,慌忙轉開臉,這人,難不成又中了春.藥?這是誰給他下的藥?


    穆雪囧囧有神。進過教坊,見過活春.宮的她,對男女之事不算太懵懂。眼角的餘光斜斜地掃過去,那東西,就那麽挺著,很驕傲,一副誓不低頭的神氣。穆雪更囧了。


    時間長了,這人會不會廢呢?穆雪囧囧地想著,要不要叫人呢,是叫兩妃之一呢,還是傳宮女呢。穆雪揉揉額角,兩妃隔得有點兒遠,遠水不解近火,宮女一定是樂意的,近太子的身是個大造化。可,這人兩次中藥,意識裏寧願自殘也不肯被女人近了身去,他好像很嫌惡女人的靠近,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他說,千萬別讓人靠近他。穆雪歎了口氣,合著,在他眼裏,她這個大活人就不是人。罷了,就依他說的,守著吧。穆雪轉身去抱被子,按她剛才一怒之下的力道,昏睡穴被封,至少得睡兩個時辰,凍著可不好了。


    穆雪剛走七八步,但覺一股勁風從背後襲來,心念一沉,向左側一閃,正待揮右拳,混濁的汗味撲鼻而來,不禁頓了頓,收拳,還沒來得及細想,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夏侯雲將她撲個正著,抱著她就地一滾,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吻上了她的臉,另一隻手撕扯她的衣帶。


    穆雪的反應算是很快了,不等夏侯雲的唇碰到自己的唇,一掌重重劈在他的後頸,夏侯雲哼也沒哼,暈了過去。穆雪一躍而起,低頭望著他紅得要滴血的臉孔,再瞟一眼聳立的某個東西,又羞,又惱,又驚,又擔心,武功已廢的他,居然衝破她封的穴道,真是邪怪!


    穆雪拿出帕子,使勁擦去他留在臉上的唇跡,恨恨地想,這人在說別讓人靠近他的時候,一定存了歪心思,哼哼,若非外麵風雪漫天,一定把他送進教坊,做一隻名副其實的采花蝴蝶!穆雪惡意地想著,嘴角向下一拉,彎腰抱起夏侯雲,邁步走進淨房。


    淨房用光滑的青石板砌鋪,牆上嵌一麵碩大銅鏡,室內正中間,放一個箍著三道銅圈的大木桶,兩側各有一個方形扣蓋的石甕,一甕熱水,一甕涼水,甕中漂著一隻長柄木瓢。


    穆雪將夏侯雲放在浴桶裏,拿長柄木瓢舀涼水,一瓢一瓢,惡意地潑那個不肯低下的頭。


    看夏侯雲無知無覺泡在涼水裏,穆雪抿抿唇,暗道,花蝴蝶,你得感謝我心善,沒把你扔到雪地裏。手指搭上他的脈門,發現他體內那些散亂的氣息,仍在經絡中亂竄亂行。


    沉思良久,疑竇叢生,穆雪一手扶住夏侯雲,一手拍上他的後心,內力一吐,引導那些氣息,始於丹田,歸於丹田,大小周天運轉,直至覺得那些散氣匯成一股不息的氣流。


    夏侯雲睜開眼睛,轉頭,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摸上後頸的大鼓包,用頭蓋骨想也能想到,穆雪打暈了他。木頭真能下狠手啊!隨即看到自己泡在浴桶裏,不覺摸摸鼻子,心底劃過一痕,想起昏迷前那種衝動,不禁臉紅脖子紅,吭吭哧哧說不出話,待瞥見穆雪那紅紅的耳根,一陣尷尬之後,一陣竊喜,呆木頭,冷木頭,是你親近我,可怪不得我!


    至於把穆雪撲倒,張嘴就啃,還鹹豬手一回,某個人表示,完全不記得。


    阿嚏!夏侯雲打起噴嚏,這才驚覺涼水透衣,渾身冷透了。


    “醒了便好,熱水缸裏的水,還熱著。”穆雪抬腳往外走。


    “你做什麽去?”夏侯雲從浴桶裏站起來。


    我不走,你洗澡,我看著?腦子壞掉了吧!穆雪氣樂了,沒好氣地:“去叫大雙小雙給你拿衣服。”


    夏侯雲嘿嘿笑兩聲:“我在你的寢殿,換衣服,別人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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