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連著往茅廁跑,折騰去了屈老漢半條命,加上被打的一頓,早起時屈老漢說什麽也起不來床,這一天的水也就不用送了。


    淩小柔起床後,去買了菜回來,順路又抓了一副止瀉藥用水煎了,再給屈老漢做了一鍋養胃止瀉的糯米粥,至於魚啊、肉啊,隻能先這樣了,跑了一夜肚子,腸胃也承受不了,那些東西還是等好些再吃。


    屈老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藥送到床邊也沒力氣喝,淩小柔正猶豫著要不要喂到嘴裏,屈老漢已一個挺身從床上跳起來,捂著肚子向門外奔去。


    淩小柔搖搖頭,身手還是很利索,應該用不著她喂了。


    藥也煎好了,粥也做好了,淩小柔收拾收拾去了海味軒,出門時看到旁邊的門打開,何嬸探頭往外看,見到淩小柔‘嗬嗬’一笑,“阿澤,你爹好點沒有?”


    雖然屈老漢被打是在夜裏發生的,一早出門買菜也都傳開了,卻沒有引起更多人的惶恐。所有人都認為是屈老漢賣水搶了別人的生意,才招來這一頓打,這事……跟他們無關,就好比此時的何嬸,與其說她是關心屈老漢,不如說是看熱鬧的成分居多。


    淩小柔也不曉得她問的是屈老漢被打的傷好點沒有,還是他的肚子好點沒有,正不知怎麽回答,屈老漢拖著虛浮的腳步從那邊走過來,才一晚上,這臉上除了被打得青紫的幾塊之外,都已經沒了人色。


    淩小柔趕緊過去扶了一把,心裏卻糾結的很,海味軒生意正好離不得她,屈老漢這樣一個人在家也不穩妥,思來想去對屈老漢道:“爹,你看我要上工不去不成,您這樣又離不了人,您看能不能找個人過來照顧一下您?”


    屈老漢一聽要雇人來照顧自己雖然是好,可也得給錢不是?昨日他吃了那麽多,淩小柔幾個月的工錢都沒了,要雇人不得他自己掏錢?


    忙擺手,“不,不必了,為父無礙,躺躺就好了。”


    屈老漢當時就拒絕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吃多的海鮮拉肚子,淩小柔又給他煎了藥,喝過之後也就沒大礙了。


    雇個人回來是能幫他虛脫著,還是能幫他跑茅廁?想想就覺得心疼。


    何嬸在旁聽了忙接道:“阿澤真是個孝順孩子,屈老頭你也別拒絕了,左右我在家也無事,阿澤若是不嫌棄就雇嬸唄?”


    淩小柔原本不想雇何嬸,從昨兒她跟屈老漢搶蒜泥白肉開始,淩小柔對何嬸的印象就不怎麽好,可她話都說出來了,她自然也不好拒絕,隻能遲疑地道:“既然嬸子無事,那就麻煩你照顧我爹了。”


    何嬸忙道:“阿澤放心吧,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侍候你爹一天你可得給我一百文錢。”


    淩小柔皺皺眉,一個壯勞力一天也不到一百文,何嬸還真是黑啊,可她急著去海味軒,也沒工夫跟她討價還價,想再雇人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隻能應了下來。


    可瞧何嬸突然放光的雙眼,屈老漢對於這一百文錢花得很不舒坦,“兒啊,爹真沒事,你該上工就上工去,爹一個人在家不用人侍候。”


    他對何嬸是沒啥想法,而且身子都這樣了也生不出別的想法,可就算要雇也雇個讓人賞心悅目的好不好,實在沒有雇個青蔥水嫩的也成,真雇了何嬸這樣的,他眼睛也跟著遭罪。


    “爹,若是不找個人照顧你,我上工也不放心不是?”淩小柔倒不知道屈老漢的想法,隻覺得家裏沒個人照顧不放心,‘爹’再不好也是爹,她還是從心裏往外高興自己是有親人的。


    何嬸見屈老漢拒絕,隻當他是心疼一百文錢,可一百文錢對她來說真不是小數,別說屈老漢舍不得,她也舍不得不賺,聽了淩小柔勸慰的話,趕忙接道:“瞧瞧阿澤多孝順,你就別瞎了她這份心,阿澤你上工去吧,家裏就交給何嬸,保準把你爹侍候的妥妥的。”


    淩小柔朝何嬸笑笑,“那就麻煩何嬸了。”


    雖然何嬸這人吃東西沒夠,淩小柔這時也沒工夫再去挑人,反正屈老漢這肚子也吃不得什麽好的,光喝粥何嬸還能跟他搶?


    又在飲食上交待了幾句,何嬸都給記下了,臨走時何嬸管淩小柔先要了雇她侍候屈老漢的一百文錢,都是鄰裏住著淩小柔也不好說過後再給,給了錢後才急匆匆地往海味軒趕。


    這一日海味軒的生意依然好得出奇,淩小柔忙的也沒心思去想屈老漢的事,不過就是跑跑肚,也沒多大的事,吃了兩劑藥,再養上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唯一讓淩小柔有些無奈的是海味軒的水用光了,因屈老漢還躺在床上,這一天用的水隻能是甄有錢回甜水村別處打的水,雖然別處的水不如屈老漢那眼泉水好喝,卻也比護城河的水好。


    雖然疑惑東家開鋪子瞞著自個兒的爹,也疑惑為何跟自個兒的爹買水還要花錢,但甄有錢很聰明地沒有問出來。


    回來時,甄有錢帶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王大廚,你爹打水那處屋子被官府封了,說是要進行官賣。”


    淩小柔一聽‘啊’了聲,昨晚屈老漢才被打了一頓,今兒屋子就被封了要官賣,若昨晚打屈老漢的隻是嫉妒的同行,那今兒屋子被封,淩小柔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官府的力量在裏麵。


    想屈老漢連守城門的城門軍都打點的明明白白,怎麽沒把官府打點明白?淩小柔怎麽都覺得沒可能,還是說官府看屈老漢賣水賺錢了,覺得他是沒權沒勢的,便想隨意欺壓?


    這樣一想,淩小柔深深地覺得渭城府實在是黑啊,一個小小的泉眼都能讓人惦記上,她的海味軒呢?會不會過幾日也來人向她討要海鮮的食譜,之後再將她的海味軒奪走?


    越想越是如此,隻是不知之前打點給師爺和知府的銀子夠不夠使,難道還要再去給送銀子?


    淩小柔這一日心裏都直犯合計,合計合計就罵渭城府知府黑。


    正合計不明白時,師爺晃晃悠悠邁著方步走進海味軒,林掌櫃忙給請到後院,單獨給安排了個屋子,又讓人去通知淩小柔。


    淩小柔擦了擦手過來,別看師爺連個官都算不上,可架不住人家有權,在渭城府這裏都可以橫著走了。


    一見淩小柔,因之前淩小柔與師爺說過因怕被家中親戚知道她開了海味軒,惹起不必要的麻煩,不希望被人知道她是知味軒的東家,師爺便打趣道:“王大廚,你這生意可真是夠忙的。”


    淩小柔笑道:“再忙也忙不過師爺您為渭城府勞心勞力,您才真是大忙人。難得來一趟,師爺可得好好嚐嚐海味軒的新菜。”


    說完,讓人將薑茶擺上,又先上了幾道美味的前菜,師爺見了先咽了幾下口水,想到此來的目的,又強壓下想撲上去就吃的衝動,說道:“不急不急,王大廚,本師爺今兒來是有事與你商談,不急著吃。”


    淩小柔這時自然不會傻傻地聽師爺說什麽是什麽,讓人先將一道道食物都擺上,“既然有事商談,不如邊吃邊說。”


    這話合了師爺的心意,淩小柔讓師爺稍坐,她又去親自做了幾道海鮮,這才端著大盤小盤地過來,師爺有事與她商談,她也剛好想要打聽一下他們對她的海味軒是怎樣打算的。


    看師爺的麵色倒不像是想要撕破臉,但願她使的銀子好用,雖然要拿銀子給師爺和知府讓她多少心裏不爽,可為了賺錢,在這種暗黑的時代裏,也隻能舍了小錢賺大錢。


    等淩小柔親自帶夥計將師爺麵前的桌子擺得滿滿的,師爺才讓夥計們都下去,單獨留他和淩小柔在屋子裏。


    師爺親自為淩小柔斟了一杯酒,“王老弟,你跟老哥交個底兒,你到底是何來曆?”


    雖然師爺的稱呼變得有些莫名其妙,淩小柔心裏卻‘咯噔’一下,難道師爺發現了什麽?


    臉上不顯,對著師爺作出滿臉疑惑,“師爺這話是何意?我不就是個廚子嘛,還能有啥來曆?”


    師爺盯著淩小柔的臉看了片刻,搖搖頭,一口酒喝下,“想必老弟不說也是有苦衷,老爺有話也就不瞞你了。”


    謹慎地走到窗前,打開窗子向外看了幾眼,雖然左右兩邊屋子都有人在高談闊論,隻要說話的聲音壓低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師爺再回到桌邊坐好,低聲問淩小柔道:“渭城府新來了一個賣水的屈老頭,你與他是何關係?”


    看師爺的神色,淩小柔也知道他肯定是打聽清楚了才會來找自己,眼看瞞不住了,淩小柔道:“那是我爹。”


    師爺‘嘖嘖’道:“你爹姓屈,你姓王,還真是新鮮。”


    淩小柔尷尬地道:“不瞞師爺,我這也是有苦衷,不然你說我為何好好的東家不敢對人說,非要說自己是個廚子?還不是我爹揮霍成性,若是被他知道海味軒是我開的,別看海味軒賺了些錢,也架不住他揮霍的,師爺您也看到了,憑我這一手廚藝,至於在這裏隱姓埋名開個小食鋪?要說我們家從前也算是富甲一方,無奈我爹他……唉,子不言父過,我如今隻想著賺幾個小錢,過過安穩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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