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從餐廳裏衝了出來便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車裏收音機在放著一首傷感的歌:


    誰還記得是誰先說,永遠的愛我


    以前的一句話,是我們以後的傷口


    過了太久沒人記得,當初那些溫柔


    我和你手牽手,說要一起走到最榍後


    向來倔強鮮少流淚的她,瞬間就淚流滿麵,然後直至嚎啕大哭。


    司機有些無助地拉著這樣一個突然失控的女孩子,在溫城冬日的街上茫然地跑著,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的目的地是哪裏。


    那拉也無處可去,哭了一場之後最終很是抱歉地告訴了司機自己住的酒店的名字都。


    一路上就那樣讓自己渾渾噩噩地靠在座位上,她跟他之間,有些話不說出來始終覺得心裏委屈,可是說出來之後卻是更深的絕望。


    沒有人知道,她在這樣無情傷害著他的同時,她的心比他更痛。


    沒有人知道,她一切一切對他的冷漠,她一切一切對他的無理取鬧不聽解釋,隻是想讓他對她徹底死心。


    他還有那麽好的未來,不該被她耽誤,更不該為她搭上性命。


    不值得。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愛情便得不到家裏的祝福,被迫以那樣慘烈的方式分離。


    從此她再也不敢奢望還可以與他有未來,即使她很渴望能有他溫暖的手握著就那樣走一輩子,隻是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一次那樣的分離了。


    其實當初麵對他那些無情話語的時候她恨他,可後來清醒後還是相信他不會是這種人,所以私下裏去查了,才知道家人用他和他父母的性命來威脅。


    她是真的怕了,怕他真的會為她賠了性命。


    那是她愛了四年的男人,她怎麽舍得他受這些苦?


    所以這些年她隻能不停地逼自己遺忘他,早在香港那一夜,她便察覺出了他想要挽回,所以才落荒而逃,所以才會答應跟譚浚銘結婚。不然她怕自己在他出手挽回後真的會回到他的懷抱,可是她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帶給他那樣的災難。


    碰巧如今,她的家族又需要她的這場聯姻來挽救。


    她無路可退,她也無法再回應半點他的愛,她隻能狠著心傷害他。


    她不是不愛他了,她如果不愛他,又怎麽會生下他的女兒緩解思念的煎熬?


    她隻是絕望,也隻是覺得疲憊。


    因為她根本無力跟這樣殘酷冰冷的現實對抗,她也不想再去爭取跟他在一起了。


    她隻想有生之年,她所愛的人都能平安健康的生活著,女兒,還有他。


    即使,不在一起,也沒關係了。


    有什麽關係呢?


    活著,最起碼想念的時候還會有所希冀,可如果死了的話,就連念想都是灰暗絕望的。


    所以,她選擇與他生離,而不是死別。


    所以,對不起喬景容。


    我愛你,隻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我會在你永遠都不會踏足的這片小小的國度裏故作快樂開心的生活,你也一定要在你的世界裏快樂生活,希望你會再找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為你生個美麗的女兒或者帥氣的兒子。


    希望,希望你一切都好。


    她就這樣一路想著一路流著淚回了自己的酒店,下車掏錢給司機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停的在想著,是簡雨濃打來的。


    下了車邊往酒店走著邊接起了電話,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淚水和難過,她的這些心思就連簡雨濃都沒有告訴,她不想小濃也跟著她難過,她更不想這些心思被傳到喬景容那裏,就讓他以為她一直是恨著他的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好了。


    那樣,他會被她傷得放棄了吧?


    簡雨濃的聲音很焦急,


    “那拉,你現在在哪裏?你還好吧?”


    喬景容跟她分開後飯也沒吃便去了簡雨濃家裏接那晨,他被她傷過的心隻有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才能得到安慰,簡雨濃見他這麽短的時間就回來了,再看了看他的臉色便知道兩人談崩了。


    那拉在電梯裏看著自己淚流滿麵的樣子,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回酒店了,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她怎麽會沒事?簡雨濃知道她總是愛逞強,


    “那拉,我不管你們談的怎麽樣,但是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別做傻事好嗎?”


    “放心吧,我真的很好,也很理智。”


    她這樣安慰著簡雨濃,她知道自己曾經的衝動任性讓所有人都為她擔心,隻是他們不知道,經曆過了許多事的她,早已學會了隱忍和控製自己。


    她不會再做傻事,再做衝動的事。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後悔自己當初給他的那一槍,沒有人知道她常常在夜裏想起那一槍就會嚇得醒過來。


    如果,如果當初他真的死了,她該怎麽辦?怕是也不會獨活,就那樣跟著他去了吧?


    喬景容帶著那晨去吃了飯,然後又在遊樂場玩了半天才送她回酒店。


    他很絕望,她明天就要帶著那晨回去了吧?可他舍不得她們怎麽辦?舍不得自己才相認沒有幾天的女兒,舍不得自己愛了那麽多年的女兒。


    可是怎麽辦?她都完全沒有要原諒他的跡象。


    就這樣一直煎熬著送那晨回去,回去的路上那晨體貼地問他,


    “粑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爸爸舍不得你和媽媽。”


    他實話實說,那晨撅著小嘴兒,


    “我也舍不得粑粑,粑粑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不可以,因為你不回去媽媽會生氣的。”


    他柔聲哄著那晨,那晨很是不情願,


    “好吧,那粑粑,我可不可以跟你先住一段時間再回去?”


    才找到自己的粑粑沒有幾天就要分開,她覺得很舍不得啦。


    “等我跟你媽媽商量一下好嗎?”


    喬景容何嚐不想跟她多呆幾天,更想跟她媽媽多呆幾天,那晨懂事地點了點頭,


    “嗯!”


    喬景容送那晨回來的時候那拉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從他手裏接過那晨來客氣地說,


    “謝謝!”


    “我給你打包了一份晚餐。”


    喬景容將手中提著的東西遞給了她,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她應該不會有心情吃晚餐,他也同樣,如果不是有那晨陪在身邊,他怕是也不會吃了。


    那拉無視他的體貼淡淡地說,“謝謝,我已經在酒店吃過了。”


    其實她沒吃,她哪有心情吃飯呢?


    喬景容其實也已經猜到了她會拒絕,也沒說什麽,隻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那拉抬手想要關門攆人,被他抬手撐住將門推了開來。


    他垂眼看著她,眼底滿是複雜而又濃烈的情緒,最終卻隻化成了一句話,


    “明天就回去了嗎?”


    “嗯。”


    她簡短的回答,他斟酌著自己的詞語,


    “那個……能不能把那晨留下來陪我住幾天?”


    她懷裏的那晨急急摟著她的脖子撒嬌,


    “麻麻,就讓我跟粑粑住幾天吧?”


    她不是那麽不通情達理的人,那晨是他的女兒,他們想要在一起相處是她不能拒絕和阻隔的,正好這段時間她回去要準備跟譚浚銘的婚禮,那晨老是鬧也不是辦法,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可以,那明天早晨你來接她吧。”


    “好……”


    他點了點頭但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那拉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根手鏈,便將懷裏的那晨放了下來,


    “晨晨,你在屋裏呆一會兒,我有話要對爸爸說。”


    然後便關上門走了出來衝他伸出手,


    “我的手鏈還給我?”


    他的眼睛眨了眨,


    “什麽手鏈?”


    他這副無賴的樣子讓她很是惱怒,


    “你別在那兒裝糊塗了,我知道是你拿走的,快還給我!”


    “不給!”


    喬景容也忽然豁了出去,湊近了她賴皮地說,


    “想要手鏈,就在這兒多住幾天!”


    現在他不賴皮還能怎麽辦?她都要走了!


    隻要能有辦法留下她,再無賴的事情他都會做。


    那裏氣得恨不得給他一巴掌,被他一把握住了手,放在掌心緊緊包裹著,


    “先別急著回答我,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他溫暖的氣息就在她周遭環繞著,她覺得自己有那麽一瞬間的眩暈,有種想要拋棄一切撲進他懷裏的衝動,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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