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百裏寶殊站在自己的閣樓上晾著還帶著水汽的長發。


    想著上一世,自己也有公主府的,不過在及笄大典之前恒宇國就已經攻破了容國的王城,還向其他幾個諸侯國發了為太子選取王妃的信息。


    自己想著去往恒宇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回來,也不知道那時候的那個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的想不開,及笄大典過後自己也沒有搬出宮外,直接在王宮裏過了完自己在薔國的最後一段時間。


    也沒有來得及看著這個費時兩年多的公主府裏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番場景。


    從露台上往下看,長公主府裏處處都點著琉璃燈,散發著暖色的光亮。


    這一次等到戰火平息之後,恒宇國還會不會向幾個諸侯國發出邀請也有點難說了,畢竟中間改變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但是如果,這件事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發生,恒宇國自己肯定還是上走上一遭的,不然不知道恒宇國的內政大概的情況,就無法與歐陽伐接下來想做的事情作出一點的預測……


    “殿下,夜深了,該歇息了”,喜鵲走出來猶豫了一會還是上前了兩步開口說道。


    百裏寶殊轉身往寢殿走,嬌蘭正半跪在香爐前燃著安神香,氣味沒有以往的濃重,反而帶著淡淡的清香,嬌嬈已經放下了大部分的帷幔。


    躺在綿軟的床榻上,雖然身邊的環境都是煥然一新的截然不同,以為還要適應幾天才能安眠的百裏寶殊其實很快就睡著了。


    夜氣凝重,朱雀主道上,不是有巡城衛在來來回回的勘察走動,幾個侯爵府和大臣的府邸也隻有兩個大大的門前等沒有熄滅了。


    整個王城都陷入了黑暗中,不知道下一個白天到來之前又會有些什麽事情發生。


    幾乎與黑夜融入一體的身影都屋簷間穿過,長公主府的護衛也打著燈籠三三兩兩的走動著。


    在房間裏打坐的年垚微微的警醒的睜開眼睛,打開自己的房門手裏拿著長劍的走向不遠處的庭院。


    在門口枯坐了兩個時辰,天際已經泛起灰白色的時辰,年垚方帶著滿身的涼意回到自己的房間內。


    外閣的露台不知何時開了些縫隙,破曉時的清風吹進來,滿室的帷幔也跟著漂晃著,香爐內的安神香也已經差不多燃完。


    困覺在外間的喜鵲感覺到涼意起身,重新關上不是怎麽會打開了一道縫隙的閣門,回身便掀開帷幔,隔著一道薄紗看著還尚在好眠的長公主殿下,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一切都了無聲息的一切如常。


    百裏寶殊最好還是被喜鵲給到了時辰叫醒的,睜開雙眼的百裏寶殊動了兩下,但是卻沒有起身的意向。


    “殿下?……”,喜鵲在一邊有些遲疑的拿著衣服叫道。


    “昨日有些累,今日便晚些吧”,聽長公主殿下這般說道,喜鵲自然是退了出去。


    百裏寶殊看著重新放下來的帷幔才慢慢的從錦被下拿出手臂,張開纖細潤白的指尖,掌心裏赫然的出現一塊墨黑晶亮的物件,不似玉製也非寶石,百裏寶殊看了許久也不知手中的這個東西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的手掌中的。


    把錦被掀開,看著多出來的一個小巧的錦盒,打開便是一直自己熟悉的藥瓶,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


    “恭賀寶妹妹開府之喜,還有贈藥之恩,無以為報,唯以身相許”。


    百裏寶殊看著幾個筆鋒勁道十足的字體,眸光凝重的看了許久,翻身看著榻上鋪墊整齊的踏墊果然有了皺褶……


    百裏寶殊不得不有些心驚,這人到底是在自己的寢殿裏呆了多久,這偌大的長公主府竟然都無人發現。


    “嬌憐,昨天那人做了什麽?”。百裏寶殊抓住了手中的黑色物件憤憤的說道。


    “主子,那人昨夜子時進入長公主府,年垚似有所覺在門外收到了寅時,那人也是寅時三刻左右離開”。


    “他就一直呆在本宮的寢殿”,百裏寶殊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


    “一直坐在主子的旁邊,未有其他任何動作,知道寅時離去”。


    “下去吧”,百裏寶殊聽了嬌憐的回報揮揮手,說不出心裏到底是怒是惱還是後悔當初怎麽錯過那麽多次除掉這個人的機會。


    百裏寶殊手裏拿著黑色的物件和錦盒從床榻上走下,把東西擺放在梳妝的台子上。


    喜鵲聽到動靜,身後的嬌蘭也端著銅盆並嬌嬈一起走了上來。


    梳洗妥當百裏寶殊走出寢閣,手裏多出了一塊黑色的把什無意識的磨蹭著,早膳食是擺在雅閣,四麵可聽風望景,百裏寶殊心裏有其他的事情倒是沒有怎麽注意著身邊的景色。


    明日便是薔國花祭,幾條主道都已經開始有禁衛軍巡防了,宮裏的旨意是早膳過後傳來的。


    “怎麽是安公公自己過來傳旨?”,百裏寶殊帶著笑意的看著走進來的安公公。


    “殿下開府之喜,老奴實在想著過來大飽眼福,回去國主問起老奴也能說兩句應對的,國主說這次是委屈了長公主殿下了”。


    “父皇優思了,這幾日父皇可還好,讓父皇保重龍體為上好”。


    “是,老奴定會在國主麵前多多提及,請殿下放心”。


    “安公公是父皇身邊的第一近侍,本宮自然放心”。


    “殿下可是折煞老奴了”,安公公雖然嘴上謙讓著,但是眼裏都透露著笑意來,雖然是宦官,但是國主身邊近身伺候的就算是閣老大臣也不敢真的在自己的麵前擺出什麽架勢來。


    宦官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極致了,能聽到國主最為疼愛的長公主殿下的肯定,安公公心裏也是得意萬分的。


    “殿下這兩日開府勞累,國主特赦了殿下的繞城遊行,稍後些直接入宮飲宴便可”。


    安公公留下百裏曜的口諭,拿著長公主殿下的封賞,麵帶笑意的回宮複命了。


    此時的王宮後宮之內,安慧殿裏湊滿了過來恭賀的嬪妾,有齊清婉在上麵坐著,底下都是有說有笑的齊樂融融。


    齊清婉麵上倒也掛著淡淡的笑意,頗為的平易近人,自從百裏寶殊出了宮門,這些平時都安靜的待在各自宮殿裏的嬪妾都像是沒有了束縛一般的歡喜。


    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過來,從宮服衣著,到首飾香粉,無不都是自己宮殿裏能找出來的最好的東西,就巴望著這一次在安慧殿多停留一會看看能不能遇上也許回到這裏看看的國主。


    齊清婉有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女人都是打的什麽主意,不過最近國主國事繁忙就連百裏寶殊的及笄大典都顧不得了,又怎麽會時間理會後宮裏的這些女人。


    不過自己也沒有什麽心思來待見這些聒噪的嬪妾,沒有一會便以明日的花祭為由把人都打發了出去,雖然下麵的嬪妾有幾個自以為姿色不錯的嬪妾臉色不怎麽好,但是最後也沒有人敢在齊貴妃的麵前放肆,無論甘不甘心反正人都是行禮退下了。


    坐在齊清婉下方的百裏飛鳳神情有點哀怨的看著自己的母妃,心裏麵還有有些不樂意。


    “既然今年的花祭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就要把握好機會關鍵要讓薔國這些大臣的家眷看到你身為公主的威儀,一套宮服而已,你若有了你父皇的歡心還計較這一套宮服”。


    齊清婉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因為自己看上的那一套宮服都國主否下了難過,但是那件宮服被內務府監司東過來的時候,自己也能看的出來威儀已經超出了自家女兒的份例,當時沒有言明一是自己的女兒也確實喜歡,二是……自己也想看看國主心裏的些許想法。


    “你穿那套寶綠色的孔雀開屏宮裝也是不錯的,明日還有許多朝臣貴婦陪同,切莫出錯損了你父皇對你的期許”。


    百裏飛鳳聽了齊清婉的話,臉上的神色倒是慢慢的轉變過來,想著明日自己才是那個坐著皇家駕攆走在薔國的王城最前麵的公主,關於宮裝的遺憾便慢慢的淡沒了下去。


    齊清婉看著重新提起精神的百裏飛鳳,便開始叮囑百裏飛鳳身邊的嬤嬤和近侍,明日的一切的章法都要清清楚楚的明白。


    就連自己的父親都傳信給自己,這一次的花祭要好好的督辦著,齊家這一次能不能在國主麵前再露一次臉麵也要看著一次了。


    封家這一次為薔國打了勝仗,這一次肯定會得龍心大悅的,封家的還有和嫡子就在如今太子的身邊做近侍,若是齊家再無作為可真要被這些武將給壓了下去。


    齊鵠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放眼滿朝文武,自從上次的宗族子弟管教不嚴的事情過後,如今最得國主心意的定數南風家,但是南風家一向兩不相幫的中立。


    這一次封家得了如此的戰功,定然也要在朝中風光一陣子了,齊鵠就算是心裏憋屈了不少氣,但是現在也隻有忍下了。


    現在宮中的那一位長公主殿下已經出宮了,現在宮中的皇嗣除了那個太子就是自己女兒誕下的公主了,若是能趁著這次花祭在國主麵前得個賞,爭氣一點的話,自己在朝中也不會是現在這般尷尬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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