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玖州笑著看了一眼南宮皓然,不再說話。其他人不知道他卻知道,陛下之所以讓他父親進宮,正是因為他父親長得像鳳棲止和鳳傾歌的生父。而眼前這人,確實很像他的父親,他想應該是鳳棲止和鳳傾歌的父親。而且鳳棲止隻是說他不配,並沒有說他不是。


    南宮皓然聽到寧玖州問他是不是鳳棲止的父親,眉頭皺了皺,不明白寧玖州為什麽會這樣問。他已經找到了他的女兒了,不是麽?當年他的平兒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長得很好看,溫婉可人,叫婉茜,他很喜歡那一個女兒。


    鳳棲止卻不管南宮皓然想什麽,扶著鳳傾歌往長生殿之中走去。


    再次見到鳳昭,鳳棲止不由自主地鼻子一酸。此時的鳳昭躺在龍榻上,安安靜靜地蓋著被子,臉色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蒼白了,臉頰也更加消瘦了,很難相信這一個女子當初是君臨天下的女皇。


    上官滄羽不等鳳棲止等人說話,上前去,將鳳昭的手從被子之中拿出來,仔細替她把脈。


    看著鳳昭青筋畢現、瘦的隻剩下皮包骨的手,鳳棲止微微抿抿嘴,緩緩來到了鳳昭的身邊,看到上官滄羽將手收回時候,伸手去握住鳳昭的手,覺得有些心疼。撫摸了她的骨瘦如柴的手片刻才問道:“滄羽,我母皇如何?”


    “比昨天要好一些,但也是強弩之末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上官滄羽淡淡地道了一句,從懷中拿出了一排銀針,開始替鳳昭下針。即便他們上官家有神醫之名,但是也常常會遇到讓他無法醫治的人,鳳昭便是一個。對於鳳昭,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量幫她延長一些日子了。


    鳳棲止聽到上官滄羽的話,用力地咬著嘴唇。嚴格來說,鳳昭和她隻見過一麵。但是,就是那一麵,就已經足夠她認了鳳昭這一個母親了。而在原主腦海裏,鳳昭寵她愛她的記憶是那麽的清晰。原主對於鳳昭的感情也很強烈,漸漸的也影響了她對鳳昭的感情。她多麽喜歡鳳昭可以好起來,希望她可以長命百歲。


    鳳棲止看著上官滄羽一針一針地將他手中的銀針下在了鳳昭頭上,隨後連手上、胸腔位置也下了幾針。


    在現代她便對中醫帶著一種敬畏的心態,她多麽希望上官滄羽可以創造奇跡,將鳳昭的病治好。


    或許是感受到鳳棲止熾熱目光,上官滄羽將最後一根銀針落下的時候,看向鳳棲止,有些抱歉地道:“事到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盡量延長陛下的時日了。陛下的情況,我也寫信問過我父親了,他也沒有辦法。對不起,棲止。”


    鳳棲止搖搖頭,由衷地開口道:“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是我應該謝謝你。”在古代,即便上官滄羽他們被稱為神醫,但是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即便在二十一世紀的哪一種醫療條件,也不能保住所有的病人,她如果要求上官滄羽一定要治好鳳昭,那豈不是強人所難了?


    上官滄羽聽了鳳棲止的話,淡淡一笑,低頭觀察鳳昭的情況,不再說話。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鳳棲止便看到上官滄羽在慢慢地收針。


    當上官滄羽將最後一個銀針從鳳昭頭上拔出的時候,鳳棲止驚喜地發現鳳昭的手指動了動,隨後便是睫羽傾顫。


    “母皇,你醒了?”鳳棲止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鳳昭,驚喜地開口道。


    鳳昭睜開眼睛,看著鳳棲止許久,臉上綻放出一抹慈愛的笑意,聲音有些沙啞地到:“小鳳凰,看到你就好了!”


    鳳棲止握著鳳昭的手點點頭:“母皇,我在呢。”


    鳳昭眼睛有些霧氣,隨後又閉上了眼睛,宛如歎息一般道:“能夢到我的小鳳凰真是太好了。”


    鳳棲止怔了怔,明白過來,鳳昭原來以為見到她是在做夢呀?


    鳳棲止將鳳昭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之上,低聲道:“母皇,你不是在做夢,真的是我。你感受到了麽?我是溫熱的,我真真實實地在你的身邊呢。”


    鳳昭聞言,重新睜開了眼睛,手摸了摸鳳棲止的臉頰,覺得那麽真實,登時眼中布滿淚水:“小鳳凰,真的是你?你還活著?寧重告訴我你死了,他說你已經死了!”


    “他騙你的,他故意騙你的。”鳳棲止也不多解釋,隻是說寧重撒謊了。


    鳳昭骨瘦如柴的手緊緊地抓住鳳棲止的手,有些激動地到:“小鳳凰,我的小鳳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還活著。”鳳棲止點點頭,接過上官滄羽遞過來的一杯水,低聲道:“母皇,你要喝水麽?我喂你喝水吧!”


    鳳昭目不轉睛地看著鳳棲止,眼也不眨一下,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似的。聽到鳳棲止的問話,下意識地道:“將我扶起來。”


    鳳棲止聞言,坐到龍榻上去,小心翼翼地將鳳昭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將手中的水湊到她的嘴邊,給她喝。


    看到她漸漸將一杯水喝完,才問道:“還要麽?”


    鳳昭搖了搖頭,抬頭看向鳳傾歌,淡笑道:“哥哥也在呀?臉色比以前好了不少。”鳳昭一直以來,都隨著鳳棲止換鳳傾歌為哥哥,此時也沒有換他的名字而是直接叫了哥哥。說完,艱難地朝著鳳傾歌舉起手。


    鳳傾歌兩眼泛紅,走近了鳳昭,伸手去握著鳳昭的手,坐在龍榻上,聲音哽咽地道:“母皇,我在呢。”


    “哥哥還是原來的樣子,容易哭鼻子,比小鳳凰還要容易哭。”鳳昭寵溺地笑了笑,緩緩道。


    “可不是,愛哭鼻子的哥哥。”鳳棲止也在一旁附和道。


    鳳傾歌沒有說什麽,小時候的記憶洶湧而來,想起鳳昭對他和鳳棲止的好,讓他不由得將鳳昭的手握得更加緊。


    “哥哥長大了,以後就不要那麽愛哭鼻子了。男子漢大丈夫,還要照顧你妹妹呢。怎麽能哭鼻子呢?”鳳昭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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