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你!”我瞪了他一眼,隨即扯著袖子將臉上的淚水擦幹,剛抬手,身體一僵,紅鸞幫我擦拭眼淚的畫麵一下子闖入腦中。撫摸著臉頰,失聲痛哭,紅鸞他有來過,他有來過,那熟悉的氣息一定是他,隻是,他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呢?我擁住的人兒為什麽轉眼變成了紅玄?


    “德川,你過來!”紅玄手一揚,忽視德川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頭。“你過來,將她哄開心了朕尤有重賞!


    “主子,您這不是為難老奴嗎?老奴這半輩子都沒接觸過女孩兒,哪裏知道要怎麽哄。”德川惶恐的下跪,紅玄把手指伸進頭發裏扯了扯,轉頭對我吼道:“你別哭了,成天隻知道哭有什麽用,怪不得你的男人會跟別人一起跑了。”


    “你!你說什麽!你有膽再說一遍!”紅玄的話氣得我恨不得化為原形,在他臉上抓上幾條疤痕方才解氣!


    “德川,青姑娘沒聽清,你給她再重複一遍。”紅玄拍拍手。


    “主子,您能不能向老奴這樣成熟點兒?”德川向紅玄扔了幾個白眼,不再理會紅玄,回到亭子裏頭舒舒服服的坐著了。


    “姑奶奶消消氣,千萬不要再往我腦袋上砸東西了,在砸著玉樹臨風的臉就毀了呀。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就算你我都舍得,後宮還有許多人舍不得呢。”


    “噗嗤。你怎麽可以這麽厚顏無恥。”


    “唉,這還不是為了博得佳人一笑。”紅玄做歎氣狀。


    “謝謝。”


    “好啦好啦,你的道謝我收下了。”紅玄抬手打了個嗬欠:“唉,起這麽走早果然好困。”


    我白看他一眼,嘟囔道:“沒有人逼你起來。”


    “我這不是為了接沒人回宮嘛,昨兒個冷落了美人,今兒個得起早些負荊請罪啊。”紅玄摸了摸鼻子道。


    望著眼前的人兒,我想起了阿凝的夢境,那個夢裏的玄帝,似乎有點嚴肅,和眼前這隻天差地別。難道命盤錯亂,能影響到人的性格嗎?搖了搖頭,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趕跑。怒目瞪向紅玄:“你還敢和我提這事兒,我為你勞心勞力,結果什麽都沒撈到一個,你還好意思說!”


    “息怒息怒,憂傷肝怒傷肺。”紅玄滿臉笑容的湊過來。


    “快說,你要怎麽補償我?”


    “賞你良田百畝?不過你一隻妖需要田地嗎?明顯不需要。要不然,賞你美人三千?嗯~這個我看行。”紅玄一般說著一邊點頭,隨即往我這邊看過來:“你覺得怎麽樣?”


    “我去你的美人三千,我就算要也是美男三千好不好!”


    “美男三千?嘖嘖看不出啊。”紅玄欠扁的笑了笑,片刻後抬手撐著下巴做沉思狀:“不過,哪裏給你找來三千美男呢?可愁死朕了,你看咱兩再商量商量?”


    “..”我撫額,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啊~朕決定把自己賞給你了,在玄國境內,也隻能找出這麽一個稱的上美男子的人了。”紅玄後延無恥的道。


    我忍了又忍,最後青筋暴怒,對著送望亭中休息的德川吼道:“德川,下次出門前記得把你主子的臉帶身上。”這臭不要臉的,真是夠了!


    ..


    我最終還是隨紅玄回了皇宮,住進那赤紅圍牆圈起來的紅色建築中。依舊住在紅玄的玄武殿,聽說,紅玄的後宮佳麗,從未有人在此過過夜。我成了唯一一個沒有名分卻常駐玄武殿的女子。


    入宮已有三月,這****從玄武殿內出來,身後隻帶了一個小丫鬟,我記不住她的名字,從那件事情發生後,我身邊的丫鬟兩三天換一撥,久而久之我也懶得去辨認他們了。


    紅玄將我從萬年桃帶回來的第二天晚上,以前那個名喚鳳兮的侍女被被發現死在了禦花園中的池子裏,有人說她是自殺,也有人說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當我看到她傷痕累累的身軀,撇過頭,擦去眼角的淚水。隻有我和那凶手知道,她的死,是因為什麽。從那以後,我的侍女經常更換,這後宮的爭鬥始蔓延不到我這裏。


    回過神來,前方有一穿赤色衣裙的女子手握長劍,不辭辛苦的練習攻擊防守。動作很是熟練,但是動作卻軟綿無力,記得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大年初一,那愉悅的笑聲至今還縈繞在我耳旁。如今再次見到,她竟然開始習起武來,朦朧中我仿佛看到了自己,長老們每天逼著我修煉術法,那時候我總是想些法子惡整他們,現在想想竟然有幾分想念那段時光。


    父君怎麽樣了,三哥有沒有回來,母妃呢?我不在她身邊這麽久她會不會想我?大哥,還有,紅鸞.他現在在做什麽?


    “姑娘?姑娘?”身後的小丫鬟見我失神,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姑娘,那位貴人讓人來請姑娘過去指點一二。”


    “嗯,知道了。”整理了情緒,見那紅衣女子已經停下手裏的動作,正往這邊看。


    蓮步輕移,片刻便到了那人身前,視線交集,我微微一笑,躬身行禮:“紹姑娘貴安。”


    “姐姐嚴重了,今兒個咱們就不拘這些虛禮了。”紹華的妹妹完顏一笑,好似鏡中水月,出水芙蓉。隻是兩條柳眉微微蹙起,和上次比起來少了幾分生機。


    “不知妹妹邀我來有何要事?”


    話剛落下,女子的愁容更深了,隻聽她歎了一口氣最後道:“哥哥是護國將軍,常年征戰沙場,卻從未帶我前去。”說到這裏,女子停了停繼續道:“我也想和哥哥一樣,為玄國灑下熱血!”此刻的雲書,眼裏閃爍的光芒異常耀眼。


    “姐姐,你身為哥哥的副將,武功定然不差,我今日邀姐姐前來,隻想求姐姐指點一二。”女子說完,對著侍女揮了揮手,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一把長劍。“姐姐,請吧。”我接過長劍,歎息一聲,逃來逃去,最後還是逃不過後宮女人的爭鬥,這女子想必也是因為我住在玄武殿而故意刁難吧。


    女子話剛落下,身體猛的攻來,劍鋒上閃著寒光,我足尖輕點,躲過她的攻擊,抓住她刺去的瞬間,健步變換,手一揚將她手中的利劍挑落。


    “姐姐好生厲害,雲書竟然抵不過姐姐一招,若是以前..”女子說到這裏眼睛暗了暗,對我躬身一拜苦笑道。到此刻,我才知道她名喚雲書,紹書雲嗎?阿凝的夢境中,那套飛鳳琉璃裙好像是紅玄為雲訂製的,至於雲書最後怎麽了,夢境中似乎沒有記錄。


    “雲書,這後宮是一個深淵,吞噬了無數個女人的一生,你若想和你哥哥一樣保家衛國,就必須這裏離開。我想,你哥哥肯定不願意你陷進這深淵之中,你若是呆在他身邊,學到的東西會比在這後宮學到的更多。”話剛落下,雲書的臉色一變,身體一顫,連連後退幾步。


    “你不懂,你不懂,你也是一個可憐人..”紹雲書帶著憐憫的目光望著我:“你以為我在妒忌你嗎?不是的,我是覺得你比我更可悲。整個後宮都以為能在玄武殿內過夜是最大的殊榮,隻有我知道,住在那裏的女人才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女人。”紹書雲憐憫的道,言語中全是濃濃的苦澀,一張傾城的麵容上出現了扭曲:“你以為我不想出皇城嗎?你以為我想留在這兒?你錯了,大錯特錯,我一點都不想呆在這兒,一點都不想。”


    “那為什麽不出去?”


    “因為我出不去~”紹雲書說道這裏,情緒開始激動,臉上滑滿淚痕。這時候,身後的幾個侍女對視一眼,上前對我開口道:“姑娘,我家小姐不舒服,先回了。”說著將紹雲書攙扶著從我身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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