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你害死了我兒子!”楚母用顫抖的手,指著周嘉敏哭喊著。


    “我,我……”


    情緒失控的楚母,抓著周嘉敏胳膊用力搖晃著,“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周嘉敏眼淚也奪框而出,她看著激動的楚母什麽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對……”


    “二嬸,快鬆開手吧!”這時周嘉敏身後傳來一個女人聲音。


    當一個三十出頭,長相俊美、舉止端莊的少婦出現在周嘉敏眼前時,周嘉敏感覺自己的胳膊重獲了自由。少婦扶著楚母在楚荊床邊坐下,又看一眼周嘉敏,“你是?”


    周嘉敏心情很沉重,“你好,我叫周嘉敏,是楚荊哥的朋友。”


    這時門外又進來個和楚荊年紀、身型都相仿、長相不錯的男人,“你就是周嘉敏?”說完他盯著周嘉敏看,周嘉敏感到周身不自在。“把我兄弟害成這樣,你,你還有臉來!”


    周嘉敏怔在當場,不知該怎麽樣回應。少婦走到男人身邊拉拉他衣袖,“法院還沒判呢,別亂說話!就你打聽到那些消息,準不準還不知道呢。再怎麽說,醫院那邊楚荊的事,都是這個周小姐幫著弄的,咱不道謝,反是上來一通指責,是什麽道理!”


    周嘉敏很感激少婦幫自己解圍,她看看床邊泣不成聲的楚母,知道自己現在怎麽勸慰都沒用。“伯母的情緒不太好,你們多勸勸,我,我先走了!”


    男人冷眼看看周嘉敏,又看看少婦,“你去和她說吧,把她墊的錢還了。”


    少婦拍拍男人胳膊,“你勸著二嬸吃點東西,我們出去說。”少婦轉身看著周嘉敏,“周小姐,你若方便的話,咱們出去找個地方聊聊。我們是楚荊的堂哥堂嫂,他叫楚亮,我叫白露露,剛到沒多久。”


    周嘉敏點點頭,“好。”


    周嘉敏帶著白露露到楚荊家樓下的咖啡館落座後,白露露盯著周嘉敏看了一會兒,“看你年紀不大,你和楚荊怎麽認識的?”


    周嘉敏喝一口麵前的檸檬水,“我救過楚湘,楚湘受傷時我和楚荊哥認識的。”


    白露露點點頭,“之前聽楚亮說,我公公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楚湘是我們”那個三叔“的女兒,我進楚家門十來年,以前沒聽家裏人提起過,才知道沒多久。沒想到和她第一次見麵就是這種情況,唉,我二嬸一時氣急,還打了楚湘,也不知道那個妹子現在去哪了。”


    周嘉敏想到楚湘也被打,心中也隻有感歎的份兒,“她應當不會有事,有助理跟著她。你們照顧好楚伯母就好,楚伯父現在怎麽樣?”


    白露露又唉口氣,“不行了,隻怕就是這一半天的事兒。”


    周嘉敏心中極為難受,“這事情都趕在一起了!”


    白露露拿過自己的包,“周小姐,楚荊辦那些事,你花了多少錢,我先把錢給你。”


    “不用,沒多少錢。楚荊哥臨終前說,他的事情先不要讓楚伯父知道。”


    白露露眼角慢慢濕潤了,“他總是愛為別人著想。他還說什麽沒?有沒有提到露露,提到我?”


    周嘉敏聽這話有些不解,一個小叔子沒事提嫂子幹嘛?“他沒再多說,他隻是斷斷續續說了幾句眼前的事,沒提到家人。”


    白露露抬手擦擦眼角,“也許他還在怪我。你到底是不是楚荊的女朋友?”


    聽這話,周嘉敏前半有些糊塗,後半猜個大概。他們應當從公司局或是交警那邊得到了一些信息,“你,你和楚荊哥有什麽誤會?我不是他女朋友,那天我喝多了,他隻是送了我一下,之後他就回家了,楚湘可以證明的,隻是不知道公安局從哪弄來那些證據。還有楚荊哥出事,也不是你們打聽到那個人害的,他是被人誣陷的。”


    白露露搖搖頭,“過程是什麽,還有多大關係,重要的是現在人沒了。要我二嬸怎麽活,二叔那樣,楚荊又……。唉,他這麽多年不成家,還不是當年離婚的事過不去。”


    周嘉敏聽到這忍不住要直接去問,“你不是楚荊哥的嫂子嗎?你……,你們還有什麽……”


    白露露看著周嘉敏,皺著眉歎口氣,“是,我現在是他嫂子,可我也是他前妻。當年太年輕了,剛結婚那會兒什麽都不會做、又任性、脾氣又不好,其實楚荊對我不錯的。若是放現在我肯定不會和他離婚。當年若不是離婚後不知反醒,也不能為了氣他,去故意和他堂哥走在一起。唉……,他在外七八年不回c市,都是我……”


    白露露說完,低頭抹眼淚。周嘉敏瞪著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仔細看,她長的還算不錯,談吐也不錯,怎麽就能做這樣的事,去傷害個好人呢?周嘉敏之前對白露露還算不錯的印象,現在頓時減半,她連敷衍的勸慰都懶得說。


    白露露哭了一會兒,抬頭看看周嘉敏,“你很看不起我吧,想到這些我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其實和楚亮在一起這些年,我並不快樂,我總是想起和楚荊剛結婚前兩年的日子,那會兒,我們真的很幸福。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周嘉敏端起杯子喝口水,“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勸您,楚荊哥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也許早都不怪你了。你若是有心,就多照顧一下楚伯母吧。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問題我嗎,沒事的話,我還有事情,我要走了。”


    白露露搖搖頭,“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問問楚荊留下什麽話沒,再就是還你錢。你若有事,就去忙吧。謝謝你,周小姐。”


    周嘉敏離開咖啡館,想找楚湘,打了幾遍電話,楚湘都沒接聽。最後找到楚湘的助理,才知道楚湘在蘇荷酒吧。


    周嘉敏到蘇荷酒吧休息室找到楚湘,楚湘冷眼看看周嘉敏,又低頭整理楚荊的東西。“湘湘,你還好吧?”


    “你覺得我會好嗎?”楚湘冷冰冰地反問。


    周嘉敏隻看著楚湘,卻說不出什麽,“我,我來幫你吧。”


    “不用,別動我哥的東西!周嘉敏,就算我哥不是你害死的,但是受你牽連冤死的。我不想見到你虛情假意那一套。


    聽此話,周嘉敏心知,楚湘也已經知道季予乾害死楚荊一說了,“湘湘,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應當相信季總吧,楚荊哥不是他害的,他是被誣陷的!”


    楚湘把楚荊擺在桌子上他們二人的合照拿起來看了看,“除了我哥,我不相信任何人。無論是你,還是他季予乾,對於你們,我已經失去信任和愛的能力了。你走吧,日後再見,隻能是對簿公堂。”


    周嘉敏頹然地走出休息室,她走到吧台前坐下,看著雖是老板缺席依舊正常運作的酒吧,心中無限感傷。這個世界因為他一人的離開,都變了,他的生意卻還正常運營。


    周嘉敏看看楚荊的副手,他認真地安排著各種事情,似乎比楚荊在時還要認真。這就是楚荊的人格魅力。


    周嘉敏緩步出走蘇荷,楚荊哥若是可以時光倒回,那天我一定不會來蘇荷,不讓自己喝多,就不會有之後的誤會、有之後的一切事情。


    周嘉敏走到一個路口,她迷茫著不知要往哪裏走。該去哪,最後她去了季家。田嬸問東問西,聽完周嘉敏所說,隻是擔心地歎氣,全無應對之策。


    周嘉敏聽著田嬸的歎氣聲,也隻有在心中歎氣的份。


    “安少爺太年輕了,公司又一堆事,他能照顧到予乾嗎!唉,不行去找叢少爺想想辦法吧。”田嬸開口說。


    周嘉敏聽田嬸這個時候提到叢陸,她也想起了叢陸,季予乾幾次說過讓她有事情找叢陸,那不如就去找叢陸想辦法。可是他會出手相助嗎?“叢陸,他會幫忙嗎?”周嘉敏看著田嬸問,畢竟他們之前在彼此眼中相互不受待見。


    田嬸歎口氣,“唉,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個時候他不會置之不理的,叢少爺其實就是想和家裏斷了聯係,他對家、對予乾沒什麽成見的,叢少爺好像知道點老爺當年送走他的苦衷,隻是予乾不知道。再說,叢少爺辦事比予乾、安少爺穩妥,畢竟是大他們些。”


    周嘉敏第一次從田嬸口中正麵得知了叢陸、季予乾二人的真實關係,既然都說到這了,她也想把自己的一個疑問解開,“他們是兄弟?那為什麽叢陸不姓季?他為什麽要同家裏斷了聯係?”雖說周嘉敏知道叢陸是前世受姐姐詛咒,使他命煞家散,但仍想知道他當初脫離季家的始末。


    田嬸又是歎氣,“這事說來話就長了。早年,予乾剛生出來就體弱多病,老爺夫人找大師求平安卦,大師說是叢少爺命硬克的。若是成人之前不送出去,家裏會遭難。除非等他成年後,成家了妻旺夫運,他才能不克家裏人,到那時他就可以重回季家。”


    “是這樣啊!”周嘉敏回應一句。


    “唉,老爺是給叢少爺改了名送出國,可天還是不隨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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