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說的是這個道理,這個姚金武過去聽老夫人的,後來聽夫人的,如今倒是沒了主意。


    她抿了一口茶水,又看了看窗外,人的一生不外乎命運二字,由命生運,如此甚已。


    姚金武準備了晚宴,也算是熱情款待遠道而來的姐姐姐夫。


    兩人一臉的驚慌,道還不忘挑剔。


    鳳川實在看不慣,瞧了瞧姚金武。


    他坐在那裏臉上猙獰露出的微笑讓人心中為之一振。


    姚金武討厭他們,可說不出。


    既然如此,鳳川便不怕得罪人。


    “姑母,姑丈你們吃,飯菜普通多多包含。”


    姑母嘴說自家人不必客氣,可心裏卻是別扭著,忍不住催促倒是幫忙給想辦法。


    早年間,姚金武曾經幫過他們一次,不過事情沒辦好就被埋怨,姚金武也是懷恨在心的。


    “清蒸鱖魚,姑母嚐嚐。”


    她吃了一口,之後又說這清蒸的東西沒滋沒味,可是讓人覺得反胃。


    她還在懷念府裏的廚子做菜一流。


    鳳川聽了覺得好笑,便說著自家有自家的味道,姑母這麽多年一定是吃慣了家中的廚子做的菜。


    俗話不是說嘛,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既然這府上這麽不舒服,不如為姑母定一間尚好的客棧吧。


    “不,不用,我們就委屈一些吧!”姑丈看了看鳳川又緊張的看了看一旁的娘子。


    鳳川更加確定他們是躲到了這裏。


    看著他們的眼神,鳳川神秘的笑了,怕什麽,既然不舒服自然要為其找舒服的客棧。


    “鳳川,你爹爹還沒說話。你為何頻頻說話,是不是你爹讓你趕我們走的?”


    這個姑母不僅瑣事多,而且令人厭惡,姑丈更不用說。


    這話從何而來?


    姚金武坐在那裏不吭聲。


    他早就厭煩了姐姐,姐夫這種人的裏外揣測和欺人太甚,何況這事情他根本辦不了。


    冰天雪地,幾人圍著桌子吃飯。


    姚金武的姐夫端起一杯酒。一飲而下。那烈酒緩緩入了肚子,他開口道,這事情求到跟前。怎麽就不能幫一把?


    “姑丈,小輩有話要說,您不是擅長交朋好友,行於天下嗎?”


    男子不悅。看著鳳川,又對著姚金武說。好,這姚家是落井下石對吧。


    姚金武終於起身,“我姚家不欠你什麽,當年找你辦事。你不也是推遲,還惡語想傷,不是你們做的事情嗎?”


    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如此勇敢。


    說出的每句話都力度。


    那些年他們瞧不起自家。


    那些年姐姐裏外諷刺的話。


    那些年他們對自己的蔑視。


    姚金武通通說了出來。他並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對於這種沒有良心的人的憤恨。


    兩人跟姚金武辯駁一陣。最後麵容掃地,藏匿著離開還帶走了姚家的部分銀子。


    對於這些鳳川反而勸姚金武釋懷,這種人能離開便是好事,若是住下去會有更多麻煩,若是好人,幫助自然應該,可這種人可是不值得。


    這種人人品是有問題的。


    姚金武目光之中的陌生不知何時變了溫暖。


    他打心裏的感謝鳳川。


    這丫頭確實敢說敢做。


    年輕的時候自己沒有這種勇氣。


    如今自己又沒有了底氣。


    他臉上帶著不顯眼的微笑。


    似乎這一局戰役已經勝利。


    鳳川想離開,姚金武開口,好不容易回家,多住幾日再走,那院子再暖和也不如家。


    鳳川第一次聽到年長的男人如此關心的話。


    這是姚金武?


    第一次見到他說話還是對著姚雲。


    可今日是對著自己。


    鳳川不敢相信,姚金武能如此關切。


    很快她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姚金武不過是感謝自己幫了他的忙而已。


    他這種人當年可是見死不救,怎麽會真的疼愛自己。


    蘇梅清念叨,留下吧,住上幾日再回去,畢竟路途不近。


    鳳川隻好應了,畢竟她也懶得立刻就走,這幾日天氣可是寒冷,留下取暖也好。


    姚金武讓下人做了好吃的點心,煮了茶水。


    這姚家確實暖和,隻是鳳川想念娘親。


    夜晚來臨,睡夢之中的鳳川夢到了娘親。


    傳說你夢到了一個人,或許是那個人在想念你,隔日鳳川決定回去。


    姚金武有些舍不得,但又不想讓鳳川知道已經喜歡這個女兒了,隻好點頭,得空回來坐坐便是。


    晚上蘇梅清更衣後見其神色難看,坐在那裏失落凝望著地麵。


    “老爺,您怎麽了?”


    他抬頭看了看蘇梅清。


    接下來的話讓其懷疑,這是否從姚金武的口中說出。


    蘇梅清的耳邊傳出姚金武粗狂的聲音,問其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錯?”


    蘇梅清驚訝的看著,終究說了話。


    姚金武提起當年的事情有些後悔。


    她當年隻是一個繈褓之中的嬰兒。


    她是自己的女兒,而自己至其生命不顧,聽從娘親的話讓人活埋了她,自己真是狠心之人。


    蘇梅清歎氣,當時那種情況,老夫人有命,他人哪敢說話求情啊?


    即便如此說,姚金武還是埋怨自己。


    一個爹爹如果連女兒都保護不好,還算什麽爹爹啊?


    整晚,他都在那裏咳聲歎氣,一夜未眠。


    回到家裏,鳳川自由多了。


    翠菊驚訝不是說過兩日回來嗎?


    這麽快回來她倒是高興。


    鳳川笑著說自己想娘親就回來了。


    那個姑母姑丈不過是兩個草包,跟市井流氓沒什麽區別。


    慕氏和翠菊圍著鳳川,她也有所領悟,並不是每一個大戶人家的親戚都是同情帶來。明理詩書的。


    “鳳川,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娘親神神秘秘的拉著自己坐下。


    慕氏咳著,念叨著這個楊氏來過的消息。


    楊氏?


    鳳川神態之中有些猶豫。


    她不會是跟娘親說了什麽吧?


    “她說什麽了?”鳳川詢問。


    “她啊,說你這個姑娘太不簡單了……”


    鳳川愣住了,慕氏的話讓其想起了那日楊氏說的話,她真的不喜歡自己,若有一日喬元哥哥喜歡自己。她也不會同意的吧!


    看到鳳川失落的樣子。慕氏說都是開玩笑的,自己胡說八道的。


    這個楊氏過來說,鳳川不要誤會。


    她對鳳川沒有任何的敵意。


    “她說那日你們有誤會。害怕你從此拿她當做了壞人。”


    “她真的那麽說的?”


    慕氏和翠菊點了點頭,她似乎鬆了一口氣。


    麵館裏,喬元正在忙著。


    看到鳳川從門外走近,可是高興。放下手裏的東西,不顧於光華嘴裏反複念叨。他出門。


    “你前兩日過得如何,伯母說你回家了,你還好嗎?”


    鳳川看到喬元,臉突然紅了。


    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鳳川臉紅。喬元臉也跟著紅了,大冷天兩人竟站在雪地裏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了。


    於光華在一旁瘋狂的笑。兩人才突然察覺。


    這個於光華真是的,兩人異口同聲。


    “你們這幹嘛呢。臉都紅了!”


    來往的客人看著鳳川和喬元。


    兩人終於發現,愛的人眼中會有火花。


    他們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似乎更美好,更偉岸了。


    “掌櫃是不是喜歡上鳳川姑娘了?”於光華看著兩人尷尬的樣子,笑嘻嘻的說著。


    鳳川臉更紅了,問其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沒有胡說八道,你們兩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看著很般配嘛!”於光華吐吐舌頭,幹脆說出了實話。


    “你去幹活!”喬元皺皺眉頭,轉臉尷尬的看著鳳川。


    他半晌才說出話,問鳳川有沒有意中人?


    “有!”


    鳳川的回答出乎預料,這些日子他所有的希望都毀在了鳳川這一個字上。


    腳下的積雪,天空的雲朵,映襯著整個世界亮晶晶的。


    可喬元的心裏卻陰如烏雲。


    沒等他轉身,鳳川開口了。


    “他傻傻的,記不得太多的事,但對人很好,他聰明勇敢,會保護我,為了我跟流氓大打出手,他還會為了我黑天的時候滿巷子找我。”


    喬元已經準備轉身離開,聽到這話兒倒是回過頭,這個人是?


    曾經裕哥哥跟自己表白,今日也輪到自己表白了,鳳川看著他,點點頭。


    他瘋了一般衝過來,將鳳川抱起,在巷子中轉圈。


    他們顧不得他人的指指點點,更顧不得麵館裏的人裏外瞧著,兩人開心的笑著,肆無忌憚。


    楊氏從裏麵走出,見兩人笑容漫在臉上,這會兒高興的不得了。


    “鳳川,上次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你別介意啊!”


    哪裏的話,自己一個小輩倒是不會挑理,“姨母,我沒放在心上,隻是害怕您不喜歡我。”


    這話讓楊氏微微一笑,怎麽會,自己當然喜歡鳳川這樣聰明的人了。


    喬家男人出來也會心一笑,自己兒子若是能娶這樣的姑娘可是福氣啊!


    兩人臉紅著,鳳川對於這失而複得的愛,更加珍惜,原來小鼓說的對,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終究會再相遇。


    重新開始,該在一起的人還會在一起。


    晚上回到屋子裏,她急忙找到小鼓說說心裏話。


    它平靜的聽著,隨後淡淡的問鳳川,如果有機會重新回到之前,她會選擇回去嗎?


    鳳川毫不猶豫的搖頭原來這一切改變了,結果並不是很差,而且還算不錯。


    每一段故事的開始和結束都由上天決定,真正能決定事件的發展不是時間,而是命運。就像是那些年的執拗,卻不能再愛蕭木一樣。


    無論是任永裕還是喬元,鳳川確定這個人自己愛定了。


    楊氏晚上偷偷跟喬元商量,若是真的喜歡鳳川,兩人不如訂親,挑個好日子,前去提親便是。


    喬元臉紅的看著楊氏,是不是太快了,不過心裏卻滿是歡喜。


    過了幾日,他們前去提親。


    喬元想到了姚金武,便問鳳川他會同意嗎?


    在之前,喬元還是任永裕的時候,姚金武說過不許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這可如何是好。


    幸福來之不易,鳳川當然不會放棄,幹脆不告訴他,成了親他自然是沒轍。


    取金子十兩,銀子百兩,喬元和楊氏等人進了門。


    翠菊和慕氏看到兩家能夠訂親,開心極了,喬元這孩子也算穩妥,沒什麽花花腸子,兩人能成為一家人可是極好。


    兩家人一同吃飯,滿院子都喜氣洋洋,冬日的寒冷似乎被太陽融化。


    “鳳川姑娘在嗎?”


    這會兒會是什麽人?


    慕氏讓其坐著,自己前去看看。


    片刻後,她回來說著,一個女子說自己的相公不見了,她在屋子裏發現了紙條,上麵寫著救命。


    說過後,又特別強調是用血寫的。


    血字?


    鳳川開門出去瞧了瞧,看著門外的人正在焦急的轉著圈。


    她上前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人說昨晚自己回娘家照顧生病的娘親,一大早剛剛回家,便發現屋子裏亂成一團,東西被摔的到處都是。


    她最終在床榻旁拾到了紙條,上麵用朱紅鮮血寫的字,救命!


    這事情倒是奇怪,鳳川立馬跟著前去現場。


    身後一行人呼喚她的名字,她似乎根本沒有聽到。


    幾人前去女子家中。


    一路上女子都在誇讚鳳川聰明,自己也是從村子裏的一個人那裏聽說的。


    “你不必說這些,我自然會好好幫你查。”鳳川不喜歡這些虛偽奉承的話,畢竟有些話不是出自於內心。


    女子被鳳川一說,聲音戛然而止。


    幾個人平靜的走到了女子的院子。


    “這裏就是了!”


    鳳川進了屋子,果然屋子亂七八糟被人翻的不像樣子。


    靠近門口處,地上有一把剪刀,旁邊是笸籮。


    被子被丟到門口地上,杯子掉落在地上,桌椅板凳倒在了地上。


    再看床榻下,酒罐子倒在地上。


    屋子裏很亂似乎被人洗劫一空。


    可奇怪的是,壺子和杯子跌落在地上。


    它們應該碎片散落一地,為何規規矩矩碎裂在桌子腿呢?


    更為奇怪的是,女子說紙條就在床榻邊。


    她拿出紙條給鳳川看,上麵清晰的寫兩個大字救命。


    屋子裏沒有任何的血跡,沒有任何的利器。


    那這人如何用血寫出的救命呢?


    “我看你的夫君是自己製造的現場,偽裝成讓人以為被打劫的樣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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