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皇後有些自言自語道:“這消息已經傳到太後那裏了嗎?”


    紅箋愣了一下道:“皇後娘娘,二皇子是太後最喜歡最疼愛的孫子,她老家知道了也不足為奇,您看……?”


    皇後咳咳了兩聲道:“快迎進來。”


    “是!”紅箋急忙大聲道:“快迎太後娘娘聖駕進殿!”


    按理說,皇後和紅箋都該親自起身到外頭迎接的,可如今皇後體力還未恢複,紅箋又擔心皇後,所以也隻能讓殿外的宮人請太後進殿了。


    劉太後進了殿內,被宮人請到了內閣之中,這剛繞過屏風,皇後還沒來得及向太後告罪,這驚詫的話語倒是先出口了:“太後!您這……這……這是怎麽了?”


    紅箋本身想要起身給太後行禮,可皇後的話一出後,紅箋抬頭看去也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此刻的太後一頭白發,滿臉的頹廢的褶皺和溝壑,膚色發黃,眼睛充血,仿佛精神氣在一夜間被抽幹蒼老得不成樣子,那模樣比此刻躺在床上的皇後還要糟糕許多,所以皇後和紅箋都滿臉的詫異。


    太後被皇後這麽一問便一臉無奈道:“你還不知道?”


    皇後愣了一下道:“難道姑母聽說了什麽?”


    太後歎了一口氣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皇後搖搖頭道:“侄女不清楚。”說實話,皇後也確實不大清楚昨夜那風聲鶴唳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太後搖搖頭舉起手顫抖道:“你……你,哎,你一個做母親的怎麽這麽糊塗大意,你可知今晨瑋兒和齊慎都被押入了天牢啊!”


    皇後一聽太後的話語便知道太後該是知道的不會比她少了。便咳咳了兩聲,掙紮地坐了起來道:“姑母瞧侄女我現在的樣子,若不是知道瑋兒出事了,侄女會如此嗎?”


    “你……哎,既然知道瑋兒出事,你為何不去想辦法營救呢?”太後明顯著急起來。


    “姑母,侄女也想啊。可如今消息被封鎖。侄女隻是知道慎王和瑋兒一道被押入天牢,可到底為了什麽,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侄女一概不知,您讓侄女如何去救?”皇後也急了,一邊說便就又一邊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又隱隱有了血跡。


    紅箋立刻緊張道:“皇後娘娘。別著急,別著急。您千萬別動氣啊,您可是才醒了啊!”


    皇後扶著紅箋的手好不容易穩了一些後才道:“咳咳,姑母,您也別……咳咳……太著急了。如今皇上也已經回來了,昨夜還是貴妃利用鳳印戒嚴的後宮,如此向來此事定不單純。侄女當然想救瑋兒,可這一切不都得捋順了之後從長計議的嗎。紅箋快去扶著太後坐下。”


    皇後話來,紅箋便立刻起身扶著太後坐到皇後最近處的椅子上道:“太後娘娘,您先請坐,先聽聽皇後娘娘的想法,我們家娘娘也是才探聽到一些消息,如今已經在想辦法了,您瞧這位就是前去打探消息的劉病,他也是才從天牢那頭回來的。”


    紅箋本是想先安撫了太後的情緒,這樣也好讓皇後能喘息一會,可她的話還沒落,太後便挑眉焦急道:“他去了天牢?”


    “這個……”紅箋不知該如何解釋便道:“劉病,你來跟太後娘娘說明一下情況吧。”


    劉病隻能點點頭又上前幾步恭敬道:“啟稟太後娘娘,奴才是去了天牢。”


    “那慎王和瑋兒如何了?”太後立刻關心道。


    “這個……這個奴才不大清楚,奴才托關係使銀子也隻能到了天牢門口,這裏頭還有禦林軍和京機營的人在把守,奴才根本靠近不得,聽門口的人說若是沒有皇上的命令,仍是何人都進不去的,奴才自然也進不得,不過奴才知道慎王還好,可二皇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不確定是病了還是傷了。”劉病如實道。


    劉病話落,太後眉宇間竟然閃過一瞬的放鬆,可瞬間便又被焦慮所取代,可這一瞬的鬆懈卻被守在一旁的紅箋瞧在眼裏,她滿心疑惑:這般情況緊急,太後娘娘這眉間的一鬆卻是為何呢?


    還沒等紅箋來得及細想,身後的皇後便又咳嗽道:“咳咳……咳咳……什麽?瑋兒還受傷了?”


    劉病轉身對著皇後不確定道:“隻是知道二皇子不舒服,不過尚不能確定。”


    “看來這真是皇上下的旨意了。”太後有些頹廢和痛苦。


    “姑母,他們一個是皇上的兒子,一個是皇上的兄弟,能出了何事竟讓皇上如此震怒?”皇後萬分不解。


    太後卻有些思量道:“怕是與昨夜戒嚴的事情脫不了幹係,皇後最近瑋兒可有何反常之舉?”


    皇後一愣道:“姑母何意?”


    太後歎了一口氣道:“你好好想想,為何今日出事的是齊慎和瑋兒兩個人呢?”


    皇後低頭思量了半晌才不確定道:“姑母,自從那次傳出瑋兒和慎王家的慕容賀祁有斷袖之情後,侄女就已經明令禁止瑋兒再與慎王有任何接觸了,按理說這段時間瑋兒安靜得很,也確實沒再與慎王有過多接觸,如今他們倆一道出事確實讓侄女我很費解。”


    “能一起出事,那就說明他們雖然明麵上不再親近,可暗中還是保持著緊密聯係的,至少是那件事過後又發生了什麽使得瑋兒和慎王不得不又聯係到一起,哎……會不會是皇上立儲之事?”太後似乎想到了什麽。


    “立儲?”皇後似乎有些不確定道:“不瞞姑母說,立儲這事對瑋兒自然是很大的打擊,可從皇上宣布立儲到了現在,侄女也就見了瑋兒一回,而且那次瑋兒還是來去匆匆的,什麽要緊事也沒說道,侄女我也不確定是還是不是。畢竟他與慎王的關係到底到了何種程度,他始終不願多說,每每侄女問起,他總是笑著搪塞說是一般的侄兒王叔親近罷了,侄女我雖然有所擔心,可也一直相安無事,可如今我著實沒有料到他們會一道出事。姑母您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不知姑母有何見解?”


    “自打先皇過世,慎王就被變相軟禁在慎王府中不問世事,既不參與朝政也沒任何實權。已經是安安靜靜小二十年了,如今突然被囚禁,而且還連累了瑋兒一道,本宮也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啊!”太後自言自語像是在回答皇後的疑惑。又像是在掩飾著什麽。


    既然太後提起了先帝過世那時的事情,皇後便順藤道:“姑母。先皇逝去那年,慎王到底為何受到責難和軟禁,還有,侄女記得父親他老人家也是受到貶斥被罷官的。姑母,那次到底為何?”


    “什……什麽?”太後似乎被問得有些失措。


    “姑母?”皇後對於太後此刻的失措有些心中不解,不。準確地說是又勾起了她早些年間就想詢問的疑惑,隻不過時間久遠。事務繁忙,又被壓了下去,如今太後的一番話倒是又讓皇後想起呃什麽。


    “姑母?姑母!”皇後瞧著太後似乎走神了,便連著喊了幾聲才喚回太後的思緒。


    太後捏了捏手有些局促不安道:“那日之事本宮也不清楚,隻是知道你父親和齊慎因為之前的有些事情惹到了先皇,先皇震怒所以才會如此處理的。”太後的話說得很逃避。


    “姑母,先皇一向仁慈,能讓他老人家勃然大怒的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您也知道那時候侄女最擔心的便是父親和齊佑他正麵衝突,如今想來會不會是父親和慎王真與齊佑起了正麵衝突,所以才被先皇處理的,而今,會不會又是慎王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又衝撞到了皇上,連帶著瑋兒也一道受了牽連呢?”皇後想起之前的事情,連帶著如今的事便大膽猜測道。


    “不會的!不會的!”皇後的話才剛剛落下,太後便有些情緒失控地嚷嚷起來。


    如此失態的樣子倒是讓皇後心裏一緊:莫非太後知道些什麽,如今瞧來不會真有什麽事瞞著她吧。


    想到這,皇後便歎了一口氣道:“姑母,您為何如此斷定呢?”


    太後似乎也發現了自個的失態便微微斂了心神道:“這……這個……這個事不能貿然妄下斷言,畢竟齊慎已經是被軟禁著的人了,他如何能有這樣的本事呢?”


    皇後盯著太後還半晌才道:“那姑母是何意呢?可是您提醒的侄女,如今難道說是瑋兒有什麽不軌反過來牽連了慎王不成?姑母難道您是這個意思?”


    “不……不,本宮什麽意思都沒有,如今之際已經不是猜測是誰的責任之時,現在知道真相的怕隻有皇上他本人了,本宮以為……”太後看了皇後一眼後接著道:“是該去向皇上問問清楚了。”


    “問皇上?”皇後有些不解和懼怕道:“如何問?問什麽?如今之際,皇上怕是不會見侄女我的吧。”


    “可若是不求見,瑋兒也許真就沒了希望了!”太後提醒道:“你要知道如今瑋兒才是咱們劉氏家族的希望,若是他也出事了,那皇上還會對著我們姑侄倆人客客氣氣的嗎?你的皇後之位還能再坐安穩嗎?”


    “姑母!”不知為何,皇後總是覺得今日的太後異常奇怪,平日裏,太後向常是最冷靜,最穩重的一個人,從來不會貿然行動,可如今她卻勸她在事情明了之前就去皇上那詢問,如此反常舉動讓皇後心裏不得不疑惑這太後今日是怎麽了,難道僅僅是擔心瑋兒,擔心劉家衰敗不成?


    “皇後,為了瑋兒如今已經講不得規矩禮數了,你得趕快行動,在皇上處理意見出來之前務必要見到皇上,要問清情況,最好能有機會到天牢裏見一見孩子們,這樣,才會有可能將他們救回啊。”太後語重心長道。


    “可……”皇後心裏十分沒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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