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就要看五皇子體內是否還有其他毒物在作用了。”素問淨手完畢抽出銀針便開始施針。


    太醫們也都安安靜靜地瞧著,誰也沒再出聲,而外間齊佑,喜寶,歡玥和德妃一行人都在焦急等待。


    德妃還是有些哭哭啼啼的,齊佑被擾得心煩便道:“德妃,好了,別哭了,此刻哭又有何用!”


    德妃樂氏被齊佑說得委屈,但也不敢違抗隻能收了哭聲改為抽泣道:“那是臣妾的兒子,如今生死未卜,臣妾如何能不擔心呢?”


    齊佑搖搖頭道:“你若是擔心,平日裏就該多加注意了,朕問你謹兒今日帶的糖糕是何人所做?”


    “糖糕?什麽糖糕?”樂氏有些蒙了,她壓根就不知道五皇子到宮學裏都會帶些什麽吃食,她從來沒有關心過。


    “今日宮學裏的孩子大都上吐下瀉,多半與謹兒帶到宮學裏的那包糖糕有關,你是他母妃,他平日裏帶些什麽的你會不清楚?”齊佑問道。


    樂氏皺眉道:“謹兒平日裏的衣食起居都有專人負責照料,臣妾確實不大清楚。”


    樂氏也沒說假話,這五皇子的衣食起居她確實沒怎麽操過心的,她不知道也是正常,可她身旁的向露卻出現了不尋常的反應,尤其是聽到齊佑說今日這是事多半是因為那包糖糕引起之時,向露別出現明顯的焦急和後怕。


    她到底在怕什麽,喜寶看出向露的異常,心裏不解起來。


    “德妃,謹兒是你千方百計得到的孩子,你到底有沒有一個作為母妃的用心那!”齊佑聽了樂氏的話打心裏有些悲哀道。


    德妃樂氏先是一愣。然後頗有些委屈道:“謹兒是臣妾的兒子,是臣妾十月懷胎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孩子,臣妾如何能不疼愛,皇上您這麽說臣妾真是委屈。”


    “你委屈,你委屈那謹兒平日裏如何你都不清楚,你還委屈了!”齊佑怒了。


    “皇上!”喜寶在一旁扯了扯齊佑的衣袖然後搖搖頭,似乎是在提醒他注意外頭。


    這會大家都在宮學內殿外廳。還有一群孩子們在。這些孩子個個都是精明的主,如果齊佑真當著這些孩子的麵給德妃難看的話,保證過不了明日。這事便就沸沸揚揚地傳出去了。


    喜寶不想事情鬧大,至少這會還不想,於是便想先勸住齊佑。


    齊佑雖然火氣頂了上來,可到底也是顧忌道了皇家顏麵倒是真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了。德妃便一肚子委屈悔恨地坐在位上也不說話了。


    而身旁的亦梅是一臉擔憂,向露確實一臉的驚恐和慌張。越是這般,喜寶越是覺得向露有問題。


    不過到底這裏不是什麽適合說事的地方,大家也隻能繼續等待了。


    裏頭素問還在一一排除,可這消息便已經傳到了後宮。皇後,賢妃都已經知曉宮學這邊發生了大事,隻是尚不清楚究竟是何事。隻是知道皇上親帶禦林軍戒嚴,太醫院也都高度戒備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殿內的學生都被移到偏殿的暖閣裏去待著了,多數孩子已經見好,歡玥全程都陪同著他們,而此時內閣裏的素問也收了針,淨了手道:“好了,這五皇子也是個命苦的,小小年紀竟然要受此折磨啊。”


    太醫聽了素問道話便奇道:“素問大夫,您這是何意?”


    素問道:“五皇子這是慢性中毒,隻是今日這加了大量蜜糖的瓜蒂粉一下去倒是激發了他體內潛藏的毒性,一次性爆發出來,所以當時不好做出判斷。”


    素問講得平淡,可太醫們卻聽得驚心,因為他們每半年都要為這些個妃嬪皇子們問診把脈的,既然素問說是慢性毒,可這些年來他們誰也沒有曾發現過,難道是毒性太隱蔽,又或是他們其中有人被買通了,所以才……領頭的太醫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素問瞧出他的緊張便道:“你們也無需著急,這藥性能一次性爆發出來也是好事,雖然傷身但好過成年之後在爆發,那時候便是大羅神仙也都無力回天了。”


    “到底是什麽毒,如此刁鑽古怪?”太醫問道。


    素問挑眉道:“這等毒性本就下作,你們沒見過也實屬正常,這是南疆常見的噬魂散,多數南邊常用的毒物,屬於********的一種,主要作用便是離魂散魄,也就是通常意義上所講的惑人心智,一旦時機成熟,中毒之人便會突然間癡傻,毫無征兆可循,今日一事不知到底是他命好還是命歹啊。”


    太醫們已經被這等藥性的毒物鎮住了,都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素問便搖搖頭先出去跟齊佑回稟了。


    素問一出來,大家便圍了過來,齊佑便道:“裏頭孩子如何?”


    素問歎道:“說不好啊。”


    “什麽意思?”齊佑還是擔心起來。


    德妃更是緊張道:“什麽叫說不好啊?”


    素問深吸一口氣道:“這屬於慢性毒物突然爆發,少則也有六七年了,想要徹底根治真有些困難。”


    “慢性毒物?果真還是有事,到底是何物?”齊佑心裏的猜測已經被證實。


    “噬魂散,一種南邊的陰狠毒物,會導致中毒之人慢慢喪失神智,直至徹底癡傻。”素問解釋道。


    “什麽!”德妃聽聞立刻尖叫起來:“徹底癡傻!是誰,是誰如此狠毒,竟然對著謹兒下此毒手,是誰,是誰!”


    “娘娘!”好在亦梅和向露及時扯住了德妃的胳膊,不然此時有些癲狂的德妃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皇上!謹兒被下如此狠絕的毒藥,這是明著要斷了臣妾的念想,要臣妾的命啊,皇上啊,您可要徹查此事。為臣妾做主啊!”德妃怒氣無出發泄,隻能轉向齊佑哭訴求援。


    喜寶見狀也是唏噓道:“德妃,你先冷靜一下,聽素問把話說完。”


    “冷靜,那裏頭躺著的若是你的兒子,你會冷靜嘛!你還會如此淡然處之?貴妃娘娘!”德妃樂氏怒視著喜寶嚷嚷道。


    瞧著樂氏一臉的憤慨扭曲,喜寶皺眉道:“德妃。你。哎,裏頭雖然不是我的兒子,可謹兒也喊我一聲貴母妃。他受此難,我也很是難受,你的擔憂我能理解,你先別著急。皇上定然是有辦法的。”念著愛子心切的份上,喜寶也不打算計較德妃的言語衝撞。


    可樂氏像是十分憤恨喜寶一般。立刻咄咄逼人道:“哼,你如何能理解?那裏頭躺著的是我的謹兒,你理解,你難過。哼,你高興還來不及呢,若是謹兒出事了。你的兒子不是又少一個競爭對手,貴妃娘娘!”


    “樂氏!”齊佑倒是先聽不下去了。


    “皇上……”喜寶倒是攔住齊佑道:“德妃愛子心切。言語失常我能理解,無礙的。”


    “可她……”


    “皇上,無礙。”喜寶用眼神安定齊佑道。


    “哼!心虛了吧!”德妃樂氏冷哼道。


    一旁的亦梅和向露都為德妃捏了一把冷汗,今日自家主子到底是如何啊,人家貴妃娘娘已經百般忍讓不與計較了,怎麽她還非要往釘子上碰呢,亦梅的臉色已經煞白了,她實在是怕皇上暴怒連她們都要被牽連進去啊。


    德妃一句冷哼,倒是讓喜寶有些好笑道:“我何須心虛,本宮的兒子如何,本宮心裏有數,你家謹兒就是安然無恙也奈何不了本宮玥兒分毫,本宮還不至於為了個棄子髒了本宮的手!”


    “趙氏!你說什麽,誰是棄子,誰髒了你的手!你說什麽!”樂氏最好麵子,最不樂意別人提起齊佑對這個孩子的忽視,可她到底是把喜寶激怒了,喜寶這護犢子的性子一上來,出口的話都是句句要命的哦,樂氏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正赤紅著雙眼死死瞪著喜寶。


    齊佑擔心樂氏傷到喜寶,便上前一步輕輕擁著喜寶,喜寶對著齊佑歉意一笑,然後道:“德妃,今日之事,本宮不想與你計較,你卻百般刁難,不是為難素問大夫,便是刁難薛公公,這會又對上本宮了,好樣的,本宮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個咎由自取,這都是命,你若真真心待那孩子,怎麽會出現今日之事,你摸摸你自個的良心,整個大殿內怕是任何一個人都比你更關心五皇子的生死吧!”


    喜寶冷冷的一番話真是徹底打了德妃樂氏狠狠一記巴掌,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宮學的師傅和太醫都對著眼前的貴妃肅然起敬起來。


    齊佑摟著喜寶也怒了道:“德妃,謹兒如今狀況,你身為母妃實在難逃幹係,今日你又口出狂言,多有惡意,朕不辦你便是朕的不是了!”


    “皇上!”德妃立刻跪在地上哭訴道:“皇上!裏頭躺著的是臣妾的兒子,生死未卜,臣妾擔心後怕,皇上不但絲毫不為所動,竟然還要處置臣妾,這實在叫人心寒!”


    “是你叫朕心寒!來人,先請德妃回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德妃踏出養德宮半步!”齊佑冷冷吩咐道。


    “皇上!”德妃樂氏實在不敢相信她竟然被禁足了,她的兒子還在昏迷,她身為母妃著急心疼,她竟然還被禁足了,樂氏的癲狂瞬間就崩塌了,看向喜寶的眼神隻剩下赤裸裸的仇恨了。


    喜寶本還有些同情德妃,可剛剛她那話一出口,喜寶對於她的同情便立刻煙消雲散了,此刻也不想再看她一眼了。


    而德妃身後的亦梅也是一臉頹廢,不過似乎神色比剛剛要稍微鬆懈了一些,也許在她看來禁足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剛剛那般頂撞,皇上眼中的怒意和厭煩,她可是看得真切,亦梅知道自家主子在皇上心目中已經沒了任何存在的意義,哎,到底還是徹底得罪了所有的人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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