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的哭聲傳了好一陣,外頭的人聽起來就像是五皇子要徹底不好了,德妃哭得尖細,聲聲不悅,外間裏休息的孩子們都有些害怕道:“四皇子,五皇子是怎麽了?”


    歡玥隻能安撫道:“具體情況不知,隻是知道他還在昏迷,他母妃德妃來了,正在裏頭傷心呢。”


    “咳咳,哭成這樣,難道不是要不好了?”一位公子哥稍微恢複了些問道。


    “哎,愛子心切,人之常情嘛。”歡玥有些尷尬道。


    “哎呦,我這胃裏還是一陣抽痛,我們這到底是怎麽了,太醫說是吃壞了東西,可是五皇子那些糖糕的原因?”一位郡王家的世子問道。


    “目前來看,很有可能,不過還不能完全確定,我父皇和母妃都已經來了,禦林軍也將宮學保護起來了,應該很快就明了了,來要不要在喝些溫水?”歡玥遞了杯溫水給問話的人。


    那世子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才道:“真是倒黴,你今個懷疑你的點心被人碰了的時候,我們就該警惕的,可誰想小心了你的點心,卻沒逃過五皇子的糖糕,實該我們倒黴啊。”


    “可不是,還好我吃的不多,不讓肯定得像裏頭那幾個一樣得躺著了,對了我瞧著五皇子也隻是吃了兩三塊的,怎麽比我們都要嚴重啊?”一位情況比較輕的公子哥也湊過來問道。


    “是啊,是啊,我也瞧見了,我還吃了兩塊呢,不過是吐了半個時辰罷了。這會都好多了,五皇子身子有這麽弱啊?”那郡王世子也奇怪道。


    “這就不清楚了,我也在擔心呢。”歡玥歎道。


    “哎,會不會五皇子中的毒與我們不同啊?”一個公子哥大膽猜測道。


    “對啊,有可能哎。”大家都起哄道。


    “不過同樣是吃了糖糕,難道還能說五皇子吃的那幾塊恰好與我們不同,這也太恰好了吧。”那郡王世子否決道。


    “也是歐。不能這麽巧啊。可五皇子確實昏厥到現在都沒動靜呢,太醫不是都在裏頭忙碌嘛,你們聽聽。這裏頭德妃哭得響聲,怕是不大好啊。”另一位公子哥努努嘴說道。


    大家聽著裏頭尖厲撕心裂肺的哭聲都有些毛骨悚然,然後彼此對了對眼神,都一身雞皮疙瘩地坐回了位置上。


    歡玥無奈地望了一眼內閣。然後便轉身出去了,眼不見心不煩。這德妃的哭聲也直攪得他心亂。


    到了外間,歡玥無奈地對著母妃喜寶道:“母妃,您要不要進去勸勸德妃娘娘,她這哭得可真是嚇人。”


    喜寶橫了歡玥一眼道:“莫要胡說!”雖然喜寶心裏也是這麽認為的。可到底是孩子,她還是能理解的。


    歡玥歎了一口氣道:“不是兒子說的,是那幫還在裏頭休養的同學們說的。說是聽著心裏直發慌。”


    喜寶卻問道:“他們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甚至有幾個都能下地走動了。對了,母妃,這剛剛病發的時候可是來勢洶洶,看著甚是害怕,可這會便就好了大半,這怎麽看都不大像是正兒八經地下毒啊。”歡玥奇怪道。


    “對!那根本不算是毒!”


    “素問!”


    “素問大夫,你可來了!”


    “嗬嗬,見過貴妃,四皇子我們又見麵了。”素問倒是對著歡玥笑著道。


    歡玥有些無奈道:“呃……是又見麵了,隻是沒想到又是這樣紛亂的場麵。”


    “嗬嗬,無礙,我素問多數都是出現在這樣混亂的場麵的。”素問自我調侃道。


    見是素問來了,喜寶一邊迎著,一邊差人去外頭請齊佑過來。


    素問環視了一周後道:“看來都好得差不多了嘛。”


    “是啊,他們吐完或是瀉完了似乎就好的差不了,真是不像剛剛發作的時候,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歡玥問著素問道。


    “這是……”


    “素問!”還沒等素問開始解釋,齊佑便匆匆趕了進來道:“你可是來了,先進去瞧瞧五皇子吧,昏厥至今未醒。”


    素問一挑眉道:“怎麽吃個糖糕還能出這麽大的事情,你這皇宮裏也忒不安全了。”


    齊佑有些尷尬道:“這都是後話,你先進去瞧瞧看吧。”


    素問撇撇嘴道:“成吧,醫者病人最大,我先進去瞧瞧。”


    說著,素問便背著藥箱往裏頭走去,可到了內閣口卻停著腳步回頭道:“我說,皇上啊,您要不要先把裏頭的閑雜人等給清理出來啊?”


    “呃……”齊佑愣了。


    白猿卻一臉無奈道:“素問,那裏頭的都是太醫哪來閑雜人等啊?”


    “這三個女子不算?”素問指的是德妃一行人。


    喜寶卻無奈了:“那是五皇子的母妃和她母妃的貼身宮人,怎麽到你嘴裏就是閑雜人等了呢?”


    素問抽著嘴角道:“這般哭哭啼啼,我實在受不了,會影響我診脈的,不如先請皇上把她們請出去!”


    素問說話已經很是客氣了,齊佑無奈道:“薛公公,去,先將德妃請出來,讓素問好好診脈。”


    薛公公得了令便先進去請示道:“德妃娘娘,皇上宣了素問大夫來給五皇子看病,還先請娘娘您到外殿與皇上貴妃一道等候。”


    德妃這正哭得傷心,薛公公這冷不丁地一說話倒是嚇到了德妃,她起身擦著眼淚道:“素問大夫?何人?”


    薛公公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道:“是位醫術高超的方外醫者,是皇上和貴妃專門請進宮裏來為五皇子診治的,還請德妃您移步吧。”


    一聽是喜寶請進宮的人,德妃便紅著眼睛哼道:“一介遊醫而已,貴妃是何居心,莫非真要害死我兒!”


    哎呦。德妃之前受了喜寶委屈,這可是找到發泄的地方,脫口而出的話甚是惡毒。


    薛公公心裏無奈,可還是耐著性子道:“德妃還是莫要胡說,素問大夫曾經為先皇,皇上和貴妃都看過病的,醫術了得。不然皇上也不會特意讓他進來瞧瞧的。”


    薛公公的話已經提醒得很明顯了。這是皇上的意思,德妃,你就別拿喬了。這是你的孩子,更是皇上的孩子,你若再如此,得罪了皇上。老奴可也幫不了你了。


    薛公公的一片好意愣是讓德妃聽出了威脅的意味,她冷笑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威脅本宮!”


    薛公公雖然是個奴才,可跟著先帝或是齊佑身邊可是處處被人尊敬著,就是那些個王公侯爺也得敬他三分的,可今日這德妃像是魔障了般。既然如此說話,薛公公這脾氣也頂了上來。


    薛公公也收了笑意冷冷道:“德妃娘娘,這是皇上的口諭。老奴不過是個傳話的,您要是不在乎五皇子的生死。老奴也不攔著!”


    “你!”德妃樂氏雖然不大受寵了,可也沒那個奴才敢這麽跟她嗆聲,樂氏立刻橫眉怒道:“不過是個奴才膽子真是大了!”


    “老奴不敢!”薛公公一臉不屑道。


    “你!”


    “娘娘!”亦梅和向露見狀不對立刻勸阻道:“娘娘,既然是皇上請您過去,咱們就聽皇上的吧,這五皇子還是您的兒子,也是皇上的啊,皇上自然心疼,奴婢知道您心裏難受,可這些太醫都有些束手無策的,也得讓別人來試試啊。”


    亦梅的話許是起了些作用,作為樂氏身邊的老人,亦梅知道樂氏是個驕橫跋扈的性子,凡事都得順著來,話得順著說才行,可她們是樂氏的奴才,這也好辦,而人家薛公公可不是啊,樂氏如此跋扈,目中無人,恐怕又得罪了薛公公啊。


    想到這亦梅和向露這心裏就忐忑起來,他們作為奴婢有些事情知道的比主子要更確切,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公公可不是什麽簡單人物,伺候過兩朝皇帝,宮裏的所有奴才都歸他一人統管,雖說是個心腸不錯的人,可到底也是有逆鱗的,雖然同為奴才,可薛公公可比一般的主子都尊貴得很,別說她們不敢輕易得罪,就是滿朝文武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可現在自家娘娘卻如此羞辱人家,哎,這往後的日子怕是又要難了。


    亦梅和向露勸了幾句,樂氏才冷著臉十分不樂意地出了內閣,薛公公也是黑著一張臉沒有搭理樂氏,反而是微微笑道:“素問大夫,您請了。”


    素問就在門口,這裏頭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這德妃的跋扈,薛公公的忍讓他也都瞧見了,這心裏對著樂氏真是徹底沒了好感,如此絕色一女子竟然張口便是惡言,不分青紅皂白,看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值得寵愛的,這不,眼前就是個被曾經的溺愛,寵壞的女人。


    看到這,素問撇撇嘴道:“老人家,心裏別存氣,你都半百的人了何必與她這般女子計較呢。”


    素問難道還出口關心了兩句,薛公公便笑道:“哎,不過是因為皇上的關係,不然,我才懶得搭理她呢。”


    素問笑道:“薛公公好度量!”


    薛公公笑笑道:“素問大夫謬讚了,還是快些進去瞧瞧五皇子的情況吧。”


    素問點點頭道:“麻煩公公差人準備一盆清水,滴上幾滴這個精油。”


    薛公公接過一個小瓷瓶道:“那請素問大夫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薛公公拿過小瓷瓶下去備水,素問便先上前仔細觀察起來,一旁的太醫是知道素問的,便也客客氣氣道:“素問大夫,這五皇子也食用了些糖糕,已是發泄幹淨,我等也都處理完了,可他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似乎像是睡著了,我等試了各種辦法都不見效,還請素問大夫施以援手啊。”


    素問對著這幫子太醫倒是也算客氣了,他點點頭道:“毒物是否已經驗出?”


    太醫道:“已送去檢驗,尚未回複結果,不過瞧這狀況無非是些催吐利瀉的藥劑,不像是什麽毒性較大的藥物。”


    素問點點頭道:“本就不是什麽毒物,似乎更像是個玩笑,我在剩下的那塊糖糕裏發現了瓜蒂粉,而且用了大量蜜糖混合。”


    “瓜蒂粉?那不是催吐利瀉的一味藥粉嗎?怎麽會……也是,也隻有這味藥物才會造成如此急促的病發,而且不會太過傷身,若真是此物,那這場集體中毒確實像是場玩笑了……可是……這五皇子昏厥不醒又是怎麽一回事?據我所知,瓜蒂粉並無致人昏厥的效果啊?”太醫也糊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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