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救起我時,都已經過去兩天了,那是我瞧著山中沒了動靜才從洞中逃了出來,隻是體力不支昏倒在了山崖低下,正巧被你們所救,而在之前確實是黑子救了我一命。”素問歎道。


    銀蛇一臉疑惑,素問便繼續道:“那時候我身上防身用的藥和銀針都用完了,可後頭還是有一大群的追兵,為了不讓師傅暴露,我隻能引著那群人能走多遠走多遠了,可我倒是還是受傷了,拚命跑出兩裏地後,我實在撐不住了,直接倒在了一旁的草堆中,我明顯感到追兵就在周圍了,我心想這下該是完了,可沒想到其中一人聽著像是帶隊的竟然發號施令讓追兵往北去了,我明顯感覺的到,那人絕對是看到我了。”


    “那後來呢?”銀蛇問道。


    “後來,我聽著周圍漸漸安靜了,這才拚盡全力想要爬起來,可那人竟然沒有離開,而是低頭噓聲道‘先莫要起身,他們還沒走遠,這是金瘡藥,你先護理一下傷口,我在這暫時還是安全的。’我抬頭看去那人一聲戎裝,滿臉黝黑,一臉擔憂地瞧著我,那張臉我記得很清楚,左眼有道刀疤,就是後來我們見到的黑子。”


    “竟然真有這麽巧的事?”銀蛇不願相信。


    “確實如此,那人一邊幫著我放風一邊問道我的身份,我也奇怪便也問他為何救我,那人,也就黑子卻道他本受軍令進山圍剿叛黨,可進了山才發現是上當受騙了,他知道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所以根本不願下手,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我是命大碰見了他。”素問回憶道。


    “奧,我明白了,我曾聽貴妃提起過,黑子似乎還是得罪了當時還是丞相的劉霸,是趙宗鎮趙老將軍從閻王手中給搶回來的人,估計當時黑子就是因為這個才得罪了劉霸的吧。”銀蛇突然想到很早之前聽到的傳聞。


    “很有可能,那次的事情本就是劉霸私心所為。黑子隻是有良知的血型漢子。不肯與他同流合汙也實屬正常,當時也真多虧了黑子,幫我擋了追兵。還給了我藥,最後還掩護我回到洞中,那一次若不是他,你們也不會在山腳下瞧見我了。這大概就是命吧。”說到後頭,素問不僅感歎起來。


    “這麽說來。黑子倒真條有血性的漢子了。”銀蛇也頗為感歎道。


    “正是,那****認出他來,便與他相認,黑子還嚇了一跳呢。他還以為我早死了呢,起初一見他也有些懷疑,可後來瞧見我的傷疤他也算徹底鬆懈了。正是通過黑子我才知道我師傅的已然安全逃了出去,我三歲就跟在師傅身邊。師傅跟父親一般,知道他還活著我自然要想方設法找到他了。”素問繼續道。


    “那你從哪找起啊?”銀蛇都有些揪心了。


    “這也多虧了黑子,他說他曾在山洞內救出一批人,並幫著他們往北邊逃去,確認之後我便知道那一行人就是我的師傅和師弟妹,北邊是我師傅來的地方,西北是我一位師弟的老家,東北是我一位師妹的外祖家,我想師傅往北走確實最應該的,所以我便先托人在北邊打聽著,知道八年前我得到一條重要線索,便來不及告別就北去了。”素問解釋道。


    “怪不得你那段時間總是神神秘秘經常不見蹤影的,我算是明白了,那你找到你師傅了嗎?”銀蛇關心道。


    “找到了。”素問歎了一口氣道。


    “找到了這是好事,為何你卻如此沮喪,難道你師傅他出了什麽事?”銀蛇覺得素問的反應有些奇怪。


    “也不盡然。”


    “到底出什麽事了?”銀蛇總覺得素問的表情很是奇怪。


    “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素問說得太平靜了。


    “什麽,抱歉,素問兄,請節哀。”銀蛇有些尷尬道。


    “沒事,師傅走得很安詳,我陪著他老家走完了最後一程,他很安詳,很安靜,很祥和,很平靜,很好。”素問深吸一口氣道。


    “素問,你……”


    “銀蛇,放心吧,我沒事,不然我也會選擇回來了,能找到師傅,能陪著他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沒事的。”素問抿著嘴微笑道。


    “素問,我,我,哎,沒事的,你師父雖然走了,可你還有我們啊,對不對?”銀蛇吸吸鼻子勸慰道。


    銀蛇悵然一笑道:“是,我還有你們,我還有人惦念,所以我才回來了,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再別要悄無聲息說走就走了,你有我們,以後有什麽事,你就說,別人我不管,可你這個兄弟我銀蛇早就認定了,我想皇上,白猿,還有貪狼都是一樣的。”銀蛇頗為感慨道。


    “是啊,我都明白,不然我也不會回到這個別院了,沒想到這處竟然還留著。”素問環顧四周,看著這未曾更改的布置,心裏便覺得暖暖的,他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家的感覺。


    銀蛇就這麽感慨著看著素問,這眼淚便有些不受控製,素問也是一樣,眼睛發酸。


    素問一回頭便瞧見銀蛇臉上掛著的眼淚,便笑道:“成了,咱們倆大男人還比不得今日我救的那倆小子,我施針的時候那倆小子疼得跟什麽一樣,可愣是一聲未出,連眼淚都不曾落下,咱倆倒好,倒是哭上了,我這都回來了,你不高興些,落什麽眼淚啊,嘖嘖,我有些起雞皮疙瘩了。”


    “滾!你就是嘴硬,我這眼淚啊,我這是流的汗,誰哭了,多丟人,奧,對了,皇上知道你回來的事了,不過並不知道是今天,你先休息上幾日,等緩過來了你再進宮去吧,我也叫他們都別來打擾你,我知道您素問神醫向來喜歡清淨,成了,我也得回宮複命去了,這是一萬兩銀票,皇上讓我帶給你的,你瞧著缺什麽就趕緊置辦吧。”說著,銀蛇從懷中掏出了銀票遞給了素問。


    素問接過銀票笑道:“這齊佑做了皇上倒是更大方了。”


    銀蛇笑道:“也就是對你,我們還沒這個待遇呢,你隨便使,反正皇上不缺,成了這天色都黑透了,我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罷,銀蛇便披上氈帽,消失在夜色中了,素問捏著手中的銀票失笑得自言自語道:“回來了,回來了,我回來了。”


    素問一路奔波,早就乏了,銀蛇一消失,素問便自顧自的歇息下了。


    可這會時辰還算較早,長信宮裏,喜寶還是為歡玥請了太醫,不過為了照顧男孩子的尊嚴,喜寶特意差人去以自個的名義請了一位專長外傷的太醫。


    太醫仔細診斷之後便認為歡玥確實已無大礙,除了額頭上傷需要靜養幾日之外,其他倒也無妨。


    得了太醫的話,喜寶這心也算是放下了,可轉念又想到同樣也受傷了的元寶,雖然那孩子是自個兒子的陪讀,保護歡玥也是他的職責,可人家到底是因為歡玥才傷的,誰家孩子誰家疼,雖然蔣郡王不大會為此事翻臉,可這心裏肯定是很不舒服的,自個兒子的事,還是得她這個母親解決,不管人家在不在乎,這禮可是要先做的,況且對於元寶那個孩子她還真是喜歡的。


    想到這,喜寶便直接宣來了白猿,吩咐他帶著令牌,連夜帶著太醫出宮到蔣郡王府上去為元寶診治。


    白猿守在外頭,這事情經過也差不多聽了個明白,於是話未多說,便直接帶著太醫領了令牌就匆忙出宮了。


    而養心殿內的齊佑還不曾知道這個消息,這會的他正在聽銀蛇反饋回來的消息。


    銀蛇將早些時候和素問的談話跟齊佑如實稟報了一番,齊佑倒是鬆了一口氣道:“哎,這樣也好,素問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下去了,朕也就不那麽擔心了。”


    “是啊,皇上,瞧著素問的神情真得輕鬆了不少,今個還會跟卑職開玩笑了呢。”銀蛇笑道。


    “哎,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這些年他孤身一人在外,朕這心就沒放下過,如今回來了,那應該不會再走了,對了,那些銀票你交給素問了嗎?”齊佑問道。


    “放心吧,皇上,早給了,素問還直誇皇上大方呢。”銀蛇笑眯眯道。


    “對他,朕且得大方著,在王府的時候就他每次支使的銀兩最多,不是倒騰藥,就是研究方子,朕都給習慣了,這突然消失了八年,一下子不支出了,朕還覺得不習慣呢,一萬兩雖然多,可就當這八年的使喚錢朕給他攢著了,今個倒是一氣給了。”齊佑失笑道。


    “皇上您倒是真大方,那您看卑職我那……嘿嘿。”銀蛇眯著眼睛示意道。


    “朕何時少過你們幾個的,去吧,早就安排好了。”齊佑無奈道。


    “嘿嘿,那卑職就多謝皇上了,奧,對了,素問這才回來,估計得過幾日才能來見皇上,皇上您稍微再等幾天便好。”銀蛇笑眯眯的一臉滿足樣。


    “行了,朕又不是你,這八年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你去吧,朕也該去長信宮了。”齊佑揮揮手道。


    “是,卑職告辭。”銀蛇行禮後又一次潛入了夜裏。


    齊佑看了看手上的折子深吸一口氣又繼續埋頭起來,今個這折子還真是有些多了,齊佑一邊看著,一邊惦記著長信宮這頭。


    夜漸漸深了,上了藥累了一天的歡玥終於支撐不住睡倒在了喜寶的長信宮。


    喜寶擔心歡玥的傷勢,也不敢放他回寢殿單獨休息,為了方便照顧,喜寶幹脆就直接將孩子留了下來。


    歡言回了寢殿,而歡玥卻因禍得福得又睡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地方,他母妃的寢殿,那個長期被自個父皇霸占著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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