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玥熟睡在床上,喜寶便守在一旁的榻上,點著一盞燈,就這麽側躺著等著齊佑回來。


    一來她要想想這兒子受傷的事要怎麽說,二來她也想問問是不是素問真得回來了,因為歡玥的描述實在太相似了,白衣,銀針,冷淡,這些都像極了那個人。


    等了許久,齊佑終於來了,齊佑悄悄進門,正想嚇唬一下喜寶,於是便直接揮退了宮人,獨自一人進去了,可進了寢殿卻發現喜寶正靠在軟榻之上,而床上隱約還躺著一人。


    齊佑心裏奇怪,自打歡玥四歲之後,就根本沒機會到他和喜寶的寢殿來,可這床上明顯是有一個隆起的,隔著紗幔一看就是有人的,齊佑踮著腳走近一瞧,不是歡玥那小子又是那個,來不及細瞧,齊佑便有些不滿地輕咳一聲道:“喜寶,這是怎麽回事?為何這小子在我們這?”


    喜等得都有些迷糊了,直到齊佑出聲後她才發覺到齊佑來了,也顧不得解釋,喜寶便下來軟榻嗔怪道:“皇上怎麽這麽晚才來?”


    齊佑撇撇嘴道:“嫌朕晚了,那這床上是怎麽回事?”


    喜寶撒嬌般地摟著齊佑的胳膊嬌氣道:“皇上,您怎麽淨跟孩子鬧啊,這歡玥還是不是您親生的兒子了,您也不仔細瞧瞧,那孩子額頭上可是傷著呢。”


    “什麽?”雖然不喜自個兒子和自個搶女人,可歡玥到底是他和喜寶的孩子,他自然很是疼愛,這一聽兒子傷了,還是傷在額頭。這齊佑便不淡定了。


    “皇上,您小聲些,這孩子才睡著了,他累了一天了,又受了傷,我怕宮人照顧不好,所以便把他留下宮裏了。皇上您不會生氣的吧?”喜寶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撒嬌道。


    呃。生氣,還是有一點點的,今晚的計劃又被這小子打破了。不過看在這小子有傷的份上,做父皇的就大度些,不計較了。


    想著齊佑便道:“你啊,他是你的兒子。就不是朕的了,朕怎麽會跟他計較呢。可他不是出宮去了嘛,怎麽就傷了呢,不是說同陪讀蔣恒玨一起的嘛,他傷了。那那個孩子呢?”齊佑倒是關心到了重點。


    “蔣家的老小倒是個好的,為了保護兒子,也傷得夠嗆呢。想必將郡王夫婦心裏肯定會有所埋怨的,不過到底是人家孩子為了歡玥受傷。就是埋怨我也認了。”喜寶有些委屈道。


    “蔣恒玨也傷了?”齊佑詫異:“這小子的拳腳還是不錯的,怎麽到底是碰到了什麽事了?”


    喜寶拉著齊佑坐到屏風後的引炕上才道:“哎,都是歡玥小小年紀非要路見不平……”


    喜寶將事情經過粉飾後都講給了齊佑聽,齊佑越聽越氣道:“哼!這等宵小是該嚴懲,歡玥和蔣恒玨做得對,是個男子漢該做的事情!”


    “皇上,您就想著男子漢大丈夫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這也是沒錯,可歡玥還是孩子,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保護自個都算勉強,可非還要逞英雄,這不連人家蔣家的孩子都連累了,這怎麽能算是好事呢,剛剛我還仔細訓了他的,以後要多動腦子,少些意氣用事。”喜寶不讚同道。


    “哎,雲傾,這個也沒錯,不過咱兒子這樣也不全錯,他到底是個孩子,還是個至誠的半大小子,他哪裏就能那麽明白外頭世界的規矩,這些道理,這些規則,以後朕會慢慢交給他的,至於所謂的意氣用事,朕倒覺得這孩子是勇氣可嘉。”齊佑倒是看法不同。


    “皇上,您這不是在縱容他嘛,就他這水平,出去一次保不齊就要挨一次打的,你忍心?”喜寶有些不悅。


    “嗬嗬,傻雲傾啊,呃,就咱們兒子的腦子肯定不會了,不過他都八歲了,這點三腳貓的拳腳也確實丟人,這樣吧,等他好了便叫白猿好好教教他,等他十歲了,就直接扔到軍營了去鍛煉鍛煉,這樣你該不會擔心別人欺負他了吧。”齊佑爽快的建議道。


    “十歲就要進軍營啊?”喜寶對於白猿教武功倒是相當讚同的,可對於十歲就要進軍營曆練的事情就有些心軟了。


    哎,之前教育歡玥的時候,喜寶想得可是好好的,想著說什麽也要狠下心來的,可如今齊佑倒是提了她心中所想,這會倒是立馬又擔心上了,哎倒是是做母親的人。


    “怎麽?不舍得了?”


    “倒也不是。”喜寶有些遲疑。


    “嗬嗬,這怒其不爭的是你,這動了惻隱之心的又還是你,你到底想讓朕如何呢?”齊佑笑著問道。


    “皇上!”喜寶咬著嘴唇頗為為難道:“我是很想讓歡玥強大起來,能讓他明白不能老受人保護,要有能力保護自己,將來更要有能力保護家人,可我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吃了這個苦。”


    “為何吃不得,當年朕九歲的時候就進了軍營,不也是照樣摸爬滾打的出來了嘛,朕能行,朕的兒子也就行,況且如果歡玥連這樣的苦都不能吃的話,他將來又有何能力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呢?”齊佑倒是自信。


    “皇上,我……”


    “你啊,對於兒子的管教你就放心就給朕吧,朕能保護好你,也能保護他,可他終究是要展翅高飛的,跟在朕身邊他也許能非得穩一些。”齊佑微微笑道。


    “皇上,您不該……”


    “不該什麽,他是我的兒子,我自然要讓他好,現在朕還正值壯年,保護你的事自然輪不到這小子,可十年二十年之後可就不好說了,朕不得為你,為我鋪好路嘛。”齊佑摟著喜寶感歎道。


    喜寶敏感地捂著齊佑的嘴道:“皇上,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這個,不是說好了要一輩子到老,誰也不先撒手的嘛,你答應我的事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你不能反悔。”


    “傻瓜,我當然希望能陪著你一輩子了,兒子這不是以防萬一的嘛,可別掉眼淚啊,你知道我最怕你的淚珠子了,這一滴滴的跟滴在我心上一樣,到時候兒子習武進軍營,要是受苦了,你不許難過,也不許求情,你是知道的我在你這可是沒原則的。”齊佑逗弄這喜寶道。


    “哼!誰哭了,我不過是傷心歡玥的傷呢,誰為你掉眼淚了,哼!”喜寶吸吸鼻子在齊佑懷裏蹭了蹭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對了,兒子的傷是個什麽情況?”齊佑問道。


    “太醫瞧了,說是並無大礙,隻是額頭上的傷需要靜養幾日,不過聽歡玥自個說,元寶,呃,就是蔣恒玨傷得比他嚴重,我就擔心蔣郡王府那頭,哎,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喜寶擔憂道。


    “這倒無妨,朕派太醫去瞧瞧看。”齊佑道。


    “不用了,我已經讓白猿帶著太醫去了,明日該是知道情況的,我想著明日就先看著多賞點東西給那孩子,先表表心意,等看看情況再說,不行的話,我再親自去一趟,就算是表示慰問了。”喜寶安排道。


    “你放心吧,蔣郡王的脾氣我還是了解的,他向來穩重,很懂禮數,倒是不會真起了什麽紛爭,不然當初我也不會選他家孩子作歡玥的伴讀了,既然你已經安排了太醫,那就很是不錯了,想必蔣郡王那裏該是不會太計較的。”齊佑分析道。


    “希望吧,這件事終歸是因為歡玥而起的,我這心裏也不好受,哎,不過算是這倆孩子命大,那樣危險的情況,按理說肯定會傷得不輕,不過好在是碰到一位俠士,不僅救了他們,還第一時間為他們看了傷,這事才沒有嚴重下去,不過按照歡玥的描述,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也想問問皇上。”喜寶有些遲疑道。


    “俠士?這是歡玥那小子說的吧?”齊佑失笑道。


    “哎,不管是什麽,可到底是人家出手相助才能使他倆脫險的,皇上歡玥說那人一襲白袍,以銀針為武,用銀針救人,我就想會不會是素問回來?”喜寶小心翼翼地問道。


    “真會如此巧合?”齊佑詫異道。


    “什麽巧合?”喜寶不解。


    齊佑笑了笑道:“素問確實回來了,就是今日,晚膳前後的事,按你這麽說來,倒是很有可能就是素問了。”


    “素問真回來了?那他現在人呢?”喜寶有些喜出望外。


    “素問一路跋涉,千辛萬苦的,這會才回來自然是在宅子裏休息了,過些日子自然會進宮的,你急什麽。”齊佑笑道。


    “素問都失蹤了小八年了,我能不激動嘛,我還以為他,他,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如此說來那還真有可能是素問出手相助的,這可真是緣分,您是沒瞧到咱們歡玥提到素問時那崇拜的小眼神就快趕上您了,那個羨慕啊。”喜寶笑著道。


    “這小子崇拜的人倒是不少,不過朕還在前頭,那就很欣慰了。”齊佑嗬嗬笑道。


    “可不是嘛,皇上,這晚上您怎麽睡啊?”喜寶解決了心中疑惑,倒是擔心起眼前了。


    “怎麽睡?難道你想讓朕回去?”齊佑挑眉道。


    “皇上!”


    “反正朕不走,你自己看著辦吧,兒子,朕,你選一個吧。”齊佑瀟灑地往軟榻上一趟,頗為輕鬆道。


    喜寶嗔了齊佑一眼,然後扯了扯他的一宿道:“就是陪著您,您也得先去洗漱一番才好啊。”


    齊佑聽言便笑著起身,在喜寶耳畔便輕輕咬道:“算你識相,不然,看朕今晚上怎麽收拾你。”


    說完,齊佑幹脆一把抱起喜寶就往浴房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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