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此話一出齊佑徹底白了臉,驚恐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快救人!”


    侍衛趕忙向柵欄邊衝去,就連齊佑也心急如焚地趕緊奔了過去,齊哲也隨著跑了過去。


    見齊佑和齊哲都不要命似得跑向那混亂的現場,身後的齊文帝大駭:“佑兒!哲兒!”


    雖然齊文帝也擔心現場,但是相比齊佑和齊哲而言,喜寶的安危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齊文帝問道身邊的人:“這到底什麽情況,誰能告訴朕!”


    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太監從人群中爬了出來結結巴巴道:“回??回皇上的話,是慎王妃的白馬不知怎麽的突然癲狂起來,奴才們攔都攔不住,整個圍欄裏的馬群都開始驚慌了,在場的女主子們,都多多少少有些受傷,不過萬幸,都隻是擦傷。”


    小太監剛說完,一旁齊慎的臉色就白了,他不可置信道:“白馬上的是誰?”


    小太監道:“是??是???慎王妃。”


    齊慎本就體弱,聽到這樣的消息,魂已是丟了一半,他也顧不得皇帝在場,也向著圍欄那邊奔去了。


    見狀齊文帝怒道:“慎兒!”


    在場所有人都有些膽寒,這怕是皇帝要發怒了吧,這三位王爺都直接奔赴混亂中去了。


    齊文帝怒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上去給朕護著,要是三位王爺出了什麽事,朕納尼們試問!”


    皇帝一怒,幾乎所有的侍衛都為了過去。


    皇帝此刻已經沒工夫再跟那小太監閑話了,他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等齊佑到了柵欄邊才發現,現場已經完全失控了。柵欄一角還窩著一群驚恐萬分的人,正拚命鑽過兩人多高的柵欄縫隙向外逃命。


    而此刻,喜寶正拚盡全力攥著韁繩,那倔強的小臉都沒了血色,齊佑心疼地握緊雙拳,他不敢也不能出聲,他怕分散了喜寶的注意力。他怕下一刻喜寶就會墜在地上。他怕????


    可就在此刻,侍衛們也是束手無策,根本近不了身。這些瘋馬已經失去了控製,再這麽下去這些馬很有可能衝開了柵欄跑了出來,到時候後果可能更嚴重。


    而一心擔憂喜寶的齊佑已經翻身進了圍欄,白猿也跟著又進去了。身後的齊文帝倒吸了一口冷氣也不敢大喊,他也怕分散了齊佑的注意力。怕後果不堪設想。


    見雍王爺跳進了亂馬群中,周圍的人群都嚇得屏住了呼吸,這王爺為了他的側妃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齊佑試著想去控製住烏黑馬,可是若是一匹馬也許好說。可是場上的還有幾匹更加癲狂的馬在衝撞,齊佑根本無法近身,來回幾次跟白猿一樣都被逼到一旁。


    萬般無奈之下。齊文帝隻好下令先疏散人群,然後射斃瘋馬。然後再近身救人。


    這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樣的決定對於馬上的兩個人來說無意是極其危險的,一旦開始射殺,勢必會增加馬群的恐慌,到時候馬背上兩人的處境可能更凶險。


    想到這齊佑大駭道:“父皇不可!”


    齊文帝怒道:“給朕把雍王架出來!”


    齊佑也怒道:“本王看誰敢!”


    侍衛們進退兩難,雍王爺這般抗命像是豁出去了,侍衛們也是圍在外頭不敢近前。


    齊文帝是擔心齊佑的安危,而他不知道此刻喜寶的安危才是齊佑最掛心的,他沒有料想到趙家丫頭在兒子齊佑心中竟然有這麽重的分量,可以讓齊佑不顧自身安危甚至不惜違抗聖令。


    正在大家左右為難之時,慎王喊道:“二哥,你就聽父皇的吧,如果不射殺,玉語和趙側妃兩人也會因為用盡了力氣而墜地被亂馬踩死的,你看看她們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與其這樣不如一搏,這也是當下最無奈最有效的辦法了!”


    齊佑看著臉色越來越白的喜寶也明白齊慎話中的道理,可是一旦開設射殺,這場麵怕是更凶險了,小丫頭怎麽還能撐得住啊。


    場麵頓時陷入了混亂和僵持之中???


    就在齊文帝下了命令片刻後全場清理完畢,所有的人都被擋道安全範圍之外了,就連心急萬分的文琴也被擋在了外頭。


    此刻隻有齊文帝和幾位大臣在不遠處觀望齊哲和後頭才趕來的齊慎一直守在圍欄旁,齊佑在圍欄角落裏,白猿也跟在身旁。


    一直在堅持的喜寶根本就不知道齊文帝下了什麽樣的決定,直到發現弓箭手團團圍住了柵欄,她才察覺皇帝要射殺瘋馬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嗖嗖嗖的箭雨便朝著馬群射了過來,她本能地拽著韁繩控製著烏黑馬躲避著射來的箭和倒地的馬。


    箭雨之下,淒厲的馬嘶聲陣陣傳來,血腥味和淒厲聲刺激著現場的所有人,當然包括了烏黑馬和那匹白馬。


    齊佑頓時就想衝進箭雨中去,卻被擔心他安危的白猿給攔住了。


    白猿哪裏不明白,齊文帝是在保護王爺,既然這樣他怎麽會隻讓齊佑冒險進去呢,雖然此刻他也萬分擔憂小側妃,但是王爺對他來說更重要。


    雖然弓箭手的目標是其餘幾匹瘋馬,但是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免不了會有誤傷,好在喜寶牽製得當,烏黑馬並沒有被射中,她和在一旁的齊佑齊哲以及白猿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在大家以為可以進場救人的時候,一旁的白馬突然一個趔趄驟然倒地,趴在它身上的已然脫力的慕容氏順勢就被甩了下來。


    此刻被甩了下來倒也沒了什麽太大危險了,可是慕容氏卻是朝著喜寶的方向被甩了下來。


    本身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的烏黑馬頓時驚得高揚馬蹄,眼看慕容氏就要落在馬蹄之下了,喜寶已是驚得扯住韁繩將馬身抬高。


    說時遲那時快齊佑一個縱身躍進便接住慕容氏,喜寶見狀更是拚盡了最後一股力氣死死愣住韁繩。烏黑馬被勒得發出了一聲悲鳴的嘶吼聲,齊佑抱著慕容氏蹭著馬前蹄滾到了一邊去。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驚險的一幕給嚇呆了,而被齊佑接在懷裏的慕容氏委屈而動情地喊了一聲“阿佑!”接著便昏死在他懷裏。


    一旁的齊慎看到這一幕,袖中的手死死攥住,眼中泛起了悲涼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殺意。


    身後人群中的劉王妃看到這一幕亦是心酸道:“原來你這般拚命都是為了她啊!”


    此刻的喜寶也愣住了,她知道齊佑擔心她們,可是她沒料想到齊佑竟然為了救慕容氏連命都不要了。這是何等的深情才能爆發出來的勇氣和決心啊。喜寶突然覺得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劃過臉頰。


    而烏黑馬此刻幾乎是前蹄離地,靠著後蹄直愣愣地躍了起來,像是要背過身去。


    而馬背上的喜寶也跟著揚起身來。幾乎就要飛了起來,此刻全場一片寂靜。


    而就在這萬分驚險的瞬間,喜寶卻是含著眼淚地望向了懷抱著慕容氏的齊佑,那一直倔強堅強的小臉上滿是驚訝和不解。同時還帶著淡淡地憂傷。


    此刻,插在喜寶發髻上的紫玉簪子被強大的衝擊力給震了下來。落在地上,喜寶似乎都聽到簪子斷裂的清脆響聲,好像心碎的聲音??


    她一頭烏黑的秀發迎風飛舞,陽光掠過。此刻的喜寶真像是個不慎跌落凡間的精靈,這樣驚險的時刻她卻如此安詳靜謐的神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裏。


    直到烏黑馬長嘶一聲後直接躍出柵欄。眾人才被齊佑那聲撕心裂肺地呐喊驚醒。


    齊佑看到了喜寶眼內的安詳和靜謐,這比看到驚恐更讓他絕望。因為他看到了喜寶從失望到絕望再到安詳的眼神,那種安詳讓齊佑感到了生無可戀的悲壯。


    他此刻恨不得直接撲到馬背上去抱住喜寶才好,可是剛剛的衝擊讓他的胳膊失去了力氣,根本抬不起來,隻能在眼睜睜看著烏黑馬帶著喜寶飛出了柵欄時悲痛絕望地大吼一聲“雲傾!????????”。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現在一種局麵,就連齊文帝也愣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剛剛似乎看到了趙宗鎮的影子,那丫頭悲戚一笑伏在馬耳旁說了句什麽,那烏黑馬還沒來得及落穩,便仰天長嘯一聲,載著趙家丫頭飛馳而去了。


    馬背上的趙家丫頭悲戚地一笑讓人頭皮發麻,文帝被震得身子稍有不穩,一旁的薛公公極有眼色地撐住了。


    齊文帝扶著薛公公的手都捏出了淤青,隻有這樣才能略微平複一下他此刻驚恐的內心。


    旁人怕是沒看清楚,可齊文帝和薛公公卻看得清清楚楚,齊佑飛身去接慕容氏的驚險一幕著實嚇到了齊文帝,大概隻有他知道齊佑奮不顧身去接慕容氏的真正目的,他驚覺佑兒這孩子怕是陷得太深了。


    薛公公知道皇帝驚到了,愣是被抓出了淤青還繃著臉忍著,不敢吭聲。


    還時齊哲率先反應過來,到旁邊的馬廄裏搶過一匹馬,翻身上馬就追了出去,反應過來的侍衛們也紛紛翻身上馬跟著追了出去。


    反應過來的白猿倒是沒先追出去,他先跑到齊佑身旁焦急地問道:“王爺,您怎麽樣?”


    齊佑忍著劇痛道:“本王沒事,快,快去快去追雲傾,快去!”


    白猿看著齊佑紅著眼喊著,便也有些眼濕道:“是,卑職這就去,王爺小心!說完白猿飛身上馬箭一般的飛了出去。


    這時候齊慎才衝進來一把強過昏迷的慕容氏道:“玉語,玉語,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啊!”


    這時候齊佑才站起身來,太醫也跟了進來,一個先檢查慕容氏的傷情,另一個檢查齊佑的傷情。


    一心掛念著喜寶的齊佑直接推開圍上來的人群,抓過一旁的刑部尚書怒道:“給本王封鎖現場,不許任何人出入,所有馬匹不準移動,等本王回來!”


    說罷,齊佑便飛身上馬絕塵而去了,留下刑部尚書一頭子冷汗,而一旁的齊文帝揪心道:“快,你們都跟著雍王,勢必保護雍王安全。”


    又一批侍衛飛馬而去後,齊文帝才幽幽道:“兵部尚書,既然你在現場,此時就要給朕查個明白!”


    兵部尚書立刻道:“是,下官這就開始著手調查,請皇上放心,此地混亂,還請皇上您移駕回行宮以策安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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