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喜寶醒來的時候齊佑早就出去了,文琴進來道:“主子,今個您不是跟慎王妃約好要去騎馬嘛。”


    喜寶坐起來道:“是啊,王爺呢?”


    文琴道:“早前皇上那邊派人將王爺叫了過去,王爺臨走前吩咐說是讓您不用等他,直接用早膳吧,還吩咐一會讓白猿白侍衛跟著和您一同去牧場。”


    喜寶笑道:“不過是幾個女子騎馬能有什麽危險真是的。”


    文琴一邊服侍著喜寶,一邊笑道:“主子,雖然您會騎馬,但是小心總沒壞處啊。”


    喜寶道:“文琴啊,你可越來越像莫嬤嬤了。”


    文琴笑道:“行了,知道主子嫌奴才絮叨,但是這是王爺的口諭,奴婢不說也不是啊。”


    喜寶笑了:“你呀,哎,算了,吃飯吧,不然一會晚了可就不好了。”


    文琴笑嗬嗬地伺候著喜寶用了飯,隨後又服侍著她換了騎服,這才還特意為喜寶挽了發髻,插上了上回齊佑送的生辰禮物紫玉簪子固頂住。


    喜寶瞧了瞧銅鏡道:“你把發髻固頂緊一些,可不要像上次那般,還沒怎麽動就散開了。”


    文琴笑道:“知道了主子,奴婢已經箍得很緊實了,不會散的。”


    喜寶這才拿了鞭子準備出門,文琴跟在身後,剛出了門便看到白猿侯在門口。


    白猿見喜寶出來便恭敬道:“給側妃請安。”


    喜寶知道齊佑將他們幾個視作兄弟,隻是為了方便行事才主仆相稱的,況且白猿對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的,喜寶自然不會真受了他的禮。


    喜寶笑著道:“白侍衛,這次辛苦你了。”


    白猿道:“保護側妃的安全是卑職的自責。還請側妃不要客氣。”


    喜寶道:“我不過是想著今個全是幾個女眷一起,怕白侍衛你會悶著。”


    白猿聽得出喜寶並沒有把他當作是奴才,不僅以“我”相稱,更是擔心自個悶著,於是笑道:“無礙,卑職不會跟在您身旁的,隻會在不遠處護著。保證連您都看不見卑職的。”


    喜寶笑了:“嗯。白侍衛的隱藏本事,我還是比較清楚的。”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喜寶竟然想到了上次白猿被她誤射時的場景。


    白猿要是知道此刻喜寶心中所想怕是不會笑著回答道:“側妃謬讚了!”


    喜寶笑著說道:“哪裏啊,走吧。白侍衛你跟著我一同去牽馬吧。”


    白猿應了一聲便跟在喜寶身邊出了院子,不一會便來到了馬場。


    喜寶直接奔向前幾日她心儀的那匹烏黑馬,一旁的白猿也跟著護過去了。


    喜寶正準備接過韁繩,卻被白猿給攔住了。喜寶一臉不解得望著白猿。


    白猿解釋道:“側妃,馬雖通人性。但畢竟是畜生,還是有些野性的,看這匹馬也是馬中極品,估計更是野性難馴。先讓卑職來看看。”


    喜寶知道白猿是在關心她,但是這樣小心也確實沒有必要,她笑道:“白侍衛。無妨的,這匹馬幾日前我才騎過。確實是匹良駒,但是卻比較溫順,你不用擔心。”


    白猿道:“那還是要小心的。”不顧喜寶的反對,白猿還是牽著馬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發現確實沒什麽問題後才將韁繩交到喜寶手中道:“沒有問題。”


    喜寶笑了,拍拍烏黑馬道:“小黑啊,你別生氣,白侍衛不過是職責所在,哈!”


    烏黑馬瞅了一眼白猿,哼了他一馬鼻子,然後才用頭蹭了蹭喜寶的臉表達了親昵,似乎是再說“看在你的份上,本馬就不跟那個人計較了。”


    一旁的白猿被烏黑馬哼了一鼻子,有些尷尬,而身後的文琴更是笑道:“主子,這馬似乎很通人性呢。”


    喜寶笑道:“是啊,白侍衛,你也別生氣,這馬的性子就是這樣的。”


    白猿心裏委屈,我堂堂白統領竟然被一匹馬給鄙視了,這找誰說理去!雖然心裏不虞但是還是尷尬道:“沒事,習慣了。”


    喜寶拍拍小黑道:“小黑,我們走吧。”


    說完喜寶就牽著烏黑馬往外走了,文琴笑著跟在身後,白猿氣得直搖頭,這怎麽一碰到這位小側妃就淨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等喜寶牽著馬來到牧場的時候,慕容氏已經到了,除了慕容氏,還有恒王妃和劉王妃和其他幾位貴婦人,大家都是一身戎裝圍在一起,各自的馬也都跟在身後。


    許是不放心女眷們騎馬,馴馬的小太監也侯在一旁。


    見喜寶到了,恒王妃才道:“這下好了,人到齊了,咱們也能享受一番騎馬的快感了。”


    劉王妃笑道:“能騎馬遛遛就不錯了,我這水平也隻能慢慢來了。”


    慕容氏也道:“咱們都是女子,沒必要追求那風馳電掣的感覺,一同騎馬散散步,欣賞一番深秋的牧場風景也是不錯的啊。”


    喜寶點頭道:“是啊,姐姐們上馬吧!”


    話音一落,喜寶一個利落的翻身便騎上了馬背,慕容氏也一樣翻身上了一匹白馬,而其餘女人都是在侍女的攙扶下陸續上了馬。


    就在其他女人還沒有坐穩的時候,慕容氏坐下的白馬突然長嘶一聲,有些癲狂燥鬱起來,慕容氏有些緊張地攥緊韁繩,調整著。


    那聲嘶叫確實淒厲,喜寶聽了都有些寒顫,更有兩位還沒來得及的貴婦直接嚇得腿一軟便跌落下來,好在有一旁的侍女攙扶著,倒也沒什麽大事。


    而離慕容氏比較遠的恒王妃和劉王妃也是嚇了一跳,正要詢問,突見慕容氏的那匹白馬發瘋似得開始胡亂衝撞了。


    眼看就要朝著恒王妃和劉王妃衝過來了,慕容氏拚盡全力勒死了韁繩,生生改變了馬的方向。饒是這樣,恒王妃和劉王妃還是被胯下受驚之馬給摔到了地上,奴才們大驚趕忙護了上去,頓時人馬亂成一團。


    再看喜寶,本身她以為這不過就是馬兒有些脾氣,可慕容氏的坐騎似乎是突然間癲狂的,一點預兆都沒有。而且有越演越烈的架勢。喜寶條件反射地就是要立刻下馬。


    然而此時的烏黑也像是突然毫無征兆地發狂起來,喜寶剛準備翻身下馬卻被烏黑一個仰頭起身差點拋到地上。


    喜寶大駭,以她的騎術竟然被烏黑差點閃落。喜寶隱隱不安。


    而一旁的文琴也擔心地想要往喜寶身邊擠去,卻被混亂的人群給擠出去了,文琴隻能一邊奮力向前擠著一邊喊道:“主子,主子小心!”


    此時的烏黑怕是快要超出了她的掌控。既然現在不好下地,那首要之事隻能先盡量穩住烏黑。稍稍遠離一些才好,喜寶穩了心神準備安撫烏黑。


    而此刻,那匹白馬已經完全脫離了慕容氏的控製,繞著人群衝撞起來。慕容氏拚命攥著韁繩才勉強不被甩了下來。


    眼看著慕容氏越來越虛弱,而此時的白馬卻越來越亢奮,不知道哪一次高昂慕容氏就會被甩了下來。


    而喜寶已經顧不上其他了。她隻想趕緊離開好平安下地。


    她以為烏黑馬不過是被白馬這麽一衝撞有些躁動,可是等她穩下心神摟著烏黑的脖子才驚覺:怕不是她所想那般簡單。烏黑的脈搏跳得飛快,喘息聲也漸漸加重,雖然不確定,但是她知道烏黑這樣突發的亢奮定不會輕易結束。


    這邊的白猿早就發現了不對勁,等他趕到的時候,牧場邊上已是亂成一團,五六匹馬在柵欄裏橫衝直撞,像是受了什麽驚嚇,地上的人都是灰頭土臉一臉驚恐,再看馬上真是嚇得白猿頓時沒了魂,天啊,小側妃還在那匹烏黑的瘋馬背上。


    白猿想都沒想直接跳進柵欄,他想憑借他的力量將喜寶解救下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還被馬頂到差點摔在地上被亂馬踩死,好在他反應快滾到了一邊,不然??


    一旁的文琴也擠了過來,拽著白猿的衣服驚恐道:“白侍衛,白侍衛,快些救救主子,快點啊。”說著文琴便哭了出來。


    白猿也是心急如焚,叫文琴退到安全的地方後又試著接近那匹烏黑馬,眼看就要攀著韁繩了,一匹馬卻橫著衝了過來,喜寶大駭本能地扯了韁繩偏了過去,而那匹馬就擦著烏黑馬的鼻子一頭撞在了圍欄上。


    此時的白猿也因躲閃不及被撞滾在地,喜寶的心都懸了起來,一旁的文琴也是大驚道:“白侍衛小心!”


    混亂的人群中更是發出了陣陣唏噓之聲,這樣的陣仗白猿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喜寶痛心之時,隻見白猿就地翻滾了幾圈,狼狽但又靈巧地避開了紛亂的馬蹄,成功滾到了暫時安全的圍欄旁。


    雖然沒被亂馬踩死,但是也是受了傷,白猿此刻胸口一陣劇痛,在地上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文琴趕忙衝了上去將白猿扶起。


    此時的喜寶已經顧不上擔心白猿了,柵欄中的馬似乎都進入了亢奮癲狂狀態,彼此相互衝撞著。


    喜寶隻能在混亂中盡量牽製著小黑左右躲閃,同時還要抱進小黑的脖子以防被已經癲狂的小黑給甩下來,此刻她內心就是一個想法:絕不能被甩下來!絕不能!


    這種情況如果被摔落在地,那就會是被亂馬踩死的下場,無論如何也要待在馬背上。


    這邊混亂成一團,皇帝那邊也接到了消息,群臣大駭立刻隨齊文帝奔了出去,尤其是齊佑更是驚恐,他知道今日喜寶要和其他幾位王妃一同騎行,於是立刻奔了出去。


    出了大帳不遠,便可以聽到馬嘶聲和人群騷動驚恐的叫聲,足見場麵的混亂和驚恐,遠遠就能看到柵欄裏群馬亂衝,走進了才發現其中兩匹馬的馬背上竟然還趴著人。


    雖然場麵一片混亂,但是齊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匹烏黑馬,他心裏一顫道:“烏黑馬上的人可是本王的趙側妃?”


    受到驚嚇的人群誰也說不出話來,此刻滿身狼狽的白猿從人群中喊道:“王爺,王爺,烏黑馬上的正是趙側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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