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齊佑離開京城的第二日,近京的軍營都以接近年關為由緊張了起來,喜寶的父親趙宗鎮趙將軍作為留京的武將大臣當然也忙碌了起來,關於西北軍營的消息隻封鎖在幾位品級較高的將領之間,對外一致保密。


    城裏的老百姓倒是習慣的很,每到入冬過後,京城裏外的軍隊都會加強戒備以保護京城的平安嘛,所以此事並沒有引起百姓們的騷動和議論,可見順天府的工作做得不錯。


    天氣越來越冷,尋常百姓都不願意在街頭多做停留,都辦完事早早回家去了,喜寶也是一連在暖閣裏窩了好幾天,今日屋外頭的風聽著小了些,還出了太陽,喜寶喜滋滋地穿著玫瑰紅遍地金的的長襖躺在軟乎乎的榻上曬著這冬日的太陽,旁邊的小桌上還放著玫瑰露子和兩碟剛剛出爐的點心。文琴和莫嬤嬤也坐在離喜寶不遠的地方做著針線活,院裏的侍女奴婢們都靜悄悄地幹著自己的活。


    “莫嬤嬤,你說王爺他們這會子到哪裏了,是不是那裏也像今天這樣風這樣柔和,太陽這麽暖和呢?”喜寶懶洋洋地開口問道。


    “主子,您每天都問同樣的問題啊,您叫奴婢們怎麽回答啊!”文琴梛揶道。


    “哎,我就問問,知道你們也答不上來。”喜寶拿起一塊點心說道。


    “主子,再曬一會就進屋吧,畢竟還是有些冷的。”莫嬤嬤咬斷手上的線說道。


    “恩,我再躺躺。”喜寶咽了一口點心道。其實喜寶現在心裏更加肯定了西北軍營肯定出大事了,雖然王妃不說更不準大家私下打聽,可是二哥的信一直未到,齊佑也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年關將至派一位親王前去振軍必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了,隻是現在也不方便派人回父親府上詢問,喜寶心裏默默期待:二哥,王爺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


    而此時喜寶一直掛念的齊佑已經到達西北軍營守城的城外半坡,西北此時已經是漫天鵝毛大雪了,齊佑和親衛們倒是在山穀裏顯得有些突兀,潔白的雪花配著全身是黑的侍衛們還真的頗有意境。齊佑讓大家在半坡的駐地暫作停歇,這個駐地其實是一個別有洞天的山洞,是銀蛇在很早之前就安排好的,極度隱蔽,卻設施齊全。


    齊佑吩咐大家好好洗漱,換了更易行動的白色暖服,讓大家吃些喝些,等著晚上行動的命令。然後自己進了單獨的屋子去換洗,一刻鍾後齊佑叫人喊來銀蛇進來問話。


    這時銀蛇正和白猿聊著呢,當然是在交換這幾日彼此打探的消息,聽到齊佑召喚,銀蛇對著白猿說道:“你先歇著,我去去就回。”


    白猿啃著兔腿點著頭說:“去吧,反正這有吃有喝的。”


    銀蛇白了他一眼:這貨就知道吃,算了一會再跟他聊。


    齊佑屋內,銀蛇跪地請安:“王爺,屬下來了。”


    齊佑一邊係腰封一邊問道:“怎樣,他可有找到?”


    “回王爺的話,已經確定了位置,也打探過了,就等今晚的行動了。”銀蛇說道。


    “起來回話,他現在什麽情況?”齊佑坐在毛氈的靠椅上繼續問著。


    “應該是之前受了箭傷,具體傷情不太明確,屬下不敢靠得近,不過應該是在恢複中,看著外麵的地上有他的腳印。”銀蛇說道。


    “可發現還有其他人?”齊佑喝了一口暖茶說道。


    “確實有幾股力量在周圍徘徊,有恒王的人,有西北軍營的人,還有一波尚未確定身份的人,不過恒王和軍隊的人隻到達外圍應該還未發現,不明身份的人倒是看不出來是與我們對立的。”銀蛇說出了疑惑。


    “看來必須在今晚了,一會吩咐下去,分成三隊,一隊人馬守著駐地,一隊人馬進城打探軍營消息,一隊人馬跟我去帶他回來。”


    “對了上次讓你暗中觀察的情況怎麽樣了?”齊佑補充道。


    本身領了命令就要下去安排的銀蛇愣了一下回到:“那小子倒是一身好武藝,就是脾氣暴了些,這幾日一直被圈在軍營裏大概快被悶死了。”


    “知道了。下去安排吧。”齊佑聽了銀蛇的評價心裏暗暗想到:確實年輕了些,該曆練曆練。


    “是,行動前一刻鍾屬下會進來通知。”銀蛇退了出去,來到外邊看見白猿還沒吃完就說道:“你也太能吃了啊,這庫裏可沒有為你備那麽多口糧。”


    “咋,又不是吃你的,心疼啥,王爺叫我們吃飽穿暖好準備今晚的行動哩,你看外麵這麽冷的天肯定要多吃些。”白猿瞄了銀蛇一眼道。


    “怎麽跟那小子一樣啊。”銀蛇無奈地搖了搖頭。


    “哪個小子啊?”白猿好奇地停住啃肉的嘴問道:“你說的是哪個人啊?”


    銀蛇瞟著他說道:“還能有誰,就是趙雲軒那小子啊!”


    “誰,咋這麽熟啊?”白猿總覺得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就是咱們王爺那個小側妃的哥哥呀!”銀蛇提醒道。


    “啊,我就說麽,原來是他啊,見過見過,他們兩個差別也太大了吧!”白猿評價道。


    “怎麽你見過小側妃了?”銀蛇好奇。


    “開什麽玩笑,我可沒進過王爺的後院,我咋能見呢?”白猿有些心虛遭了說漏嘴了。


    “你小子從實招來,不然哼哼····”銀蛇發現不對勁。


    “確實沒見過呀,就是聽人說過,那小側妃模樣可好了,我就隻聽過她的聲音,真是怪不得讓王爺這麽上心呢。”白猿回憶道。


    “你小子,咱們王爺自那次之事之後就沒有對誰這麽好過,這也是好事,有一個能讓王爺舒坦的人說不定王爺以後就不這麽冷冰冰的了。”銀蛇分析道。


    “我也覺得是。”白猿想起那晚齊佑驀然心暖那溫暖如陽光的笑容,這樣才像是個正常戀愛的男人麽。


    “行了,你趕緊吃,一會抓緊時間休息一會,我先下去安排一下任務。”銀蛇拍著白猿的肩膀說道。


    “恩恩,你去吧。”白猿見他不在糾結這個問題當然願意了。


    齊佑也在房裏用了些飯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西北申時天就灰蒙蒙了,行動定在亥時,洞穴內的侍衛都已經按任務分好了,都原地待命著,齊佑則正在查閱京城裏傳來的消息,齊佑看著消息心裏暗想:大哥和自己的王妃果真沒讓自己失望,大哥的人沿路一直跟著自己的儀仗隊伍,而王妃竟然以打掃為由進入自己書房打探,哼,還好自己早有安排,不然,哎,都是手足親人竟叫人這樣心寒啊!倒是喜寶那個小丫頭自打自己離開後成天窩在院裏哪都不去,看來真是個怕冷的,不然也不會每次歇下醒來時,這丫頭都緊緊地貼在自己懷裏。齊佑想到這表情總算柔和了些,想到那日為了能見自己一麵那單薄的打扮,還有脖子上的這塊玉,這丫頭應該很舍不得自己吧。恩,總算還有人惦記著············


    皇宮裏,皇後娘娘因為已經養病多時,直到今日劉王妃進宮才知道齊佑請命前去西北大營調查內亂的事情,皇後震驚了,皇上怎麽會同意讓佑兒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佑兒確實是個厲害的主,但是這些年但凡是有危險的皇帝都是不願意他去碰的,恨不得幫佑兒把所有的事都捋順,這次也太反常了。


    “佑兒已經出發幾日了,到哪裏了,你可知道?”皇後問道雍王妃說。


    “回娘娘的話,王爺他已經離開有七天了,昨個來信說快到雁城了,估計再過幾日就能順利抵達西北大營。”劉氏一字一句得認真回道。


    “佑兒帶的人多嗎,平日裏在京城或是去外地巡視也都是好天氣,都跟著一大隊人馬,這次前往西北在這個天,咳咳,西北怕是已經是鵝毛大雪漫天飛的情況了吧。”皇後擔心道。


    “皇後姑母,您先喝口紅棗水潤潤嗓子。”劉王妃見皇後著急得咳了起來,有些擔心得遞過水說道。


    “哎,本宮這身子,看來是要過了冬了。”皇後接過水喝了幾口緩了緩。


    “姑母,臣媳知道您是擔心王爺,但是您的身子老是這樣,王爺也擔心得很,昨日來信上還問到姑母您的身體狀況呢,您就別擔心了好好養著,但凡王爺那有什麽消息,臣媳會立刻進宮來告訴您的,放心吧。”


    “好,那就好。”皇後接著和劉王妃聊起了其他事情。


    山洞內,銀蛇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來到齊佑門口請示:“王爺還有一刻鍾了。”


    “知道了,你在門口稍等片刻。”齊佑睜開眼吩咐道。


    “是。”銀蛇恭敬地回道。


    不一會齊佑打開房門係好了銀白色的貂皮大氅對著銀蛇說道:“走吧,到大廳去。”


    洞內大廳裏大家都已經武裝完畢靜靜地等著齊佑到來,發號施令,齊佑進了大廳看著火光映射著一張張亢奮的臉說道:“兄弟們任務已經分配下去,等會出發時大家一起走,出了山穀再分頭行事,留在在家裏的兄弟們也要高度戒備。”


    “打探消息的這一隊兄弟你們要在天亮之前回來,必須全員無傷地回來。”


    “是,請王爺放心。”


    “至於跟著本王的這一隊兄弟們,我們今夜必須速戰速決,寅時必須結束戰鬥。”齊佑又吩咐道。


    “是,請王爺放心。”


    “好,出發。”齊佑率先帶頭出了山洞,不一會他們便消失在茫茫雪夜裏,半夜裏雪和風都比白天更凶急了,這種天裏打探消息實屬不易,更不要說去戰鬥了。


    到達山穀口,兩隊人馬分開來行動,對於跟著齊佑去執行任務的人都明白今夜免不了一場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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