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沒想到顧莫深救了他後,又想殺他。他張開雙手,尖叫著跑動。


    這樣迎著風跑隻會死的更快,顧莫深擺手,跟著司機一下子將李坤按倒在地,將他身上的衣服迅速的扒下來。


    李坤還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嘴裏“啊呀、啊呀”的喊著,驚恐難平。


    人終歸是怕死,看到李坤這副德行,顧莫深漠然的眼中龐若無物。


    “把人送回去!悅”


    他轉身徑自朝遠處走去,那裏停著一輛車,當時若是李坤再往前走五十米就看見了。


    車上的人開著晃眼的大燈,見到顧莫深高大的身影漸近,他歪嘴,訕笑著拍手叫好攙。


    “深少,挺會玩火啊!”方浩坐在駕駛座上。


    不久前,顧莫深要他找人盯著李坤,誰都沒想到李坤會出現在會所現場。


    據說警署那邊盯著這家會所已有半月之久,遲遲都不見動靜,偏偏王正峰前腳到,後腳警署臨檢。灰色產業被查出什麽自然不用多說,怪就怪在,王正峰一個沒有任何消費項目的人被捉了,後來還死在包廂的衛生間裏麵。死因是王正峰不配合調查還襲警,身上攜帶危險品,最後怎麽死的不了了之。


    李坤出現在案發現場也不是說不通,畢竟出了人命,需要市府的人出來辟謠,隻是誰都沒想到李坤在這時候冒出來,順便被方浩的人發現他揀走了王正峰的手機。


    從杜依庭嘴裏,他才推敲出那條信息是李坤假借王正峰的口氣發的,他這麽做單純為了騙過杜依庭、還有另有他人?


    杜仲手裏的資料不可能隻針對顧家和方家,卻隻把顧家和方家舉報了,方家已經沒了對症,說明有人看他顧莫深不順眼,想像五年前一樣悄無聲息的滅了顧家。


    顧莫深一雙冷眸淩厲的收縮,充滿了嗜血的暗芒。


    “有人會主動聯係李坤,經過今晚,沒人不會認為李坤已經是我一個戰壕的人了!”


    方浩活動了幾下脖子,他不下沒有把握的結論。


    “人死的蹊蹺,聽說上麵壓得緊,家屬那邊已經擺平了!如果李坤是聽命辦事,他的動作都利索到如此,何況比他手段更高一籌的人!不過李坤是不是你的人,不用你下套,這盤棋已經是死局。我猜、不出一周,李坤肯定地位難保,而且、”


    沒有說下去,方浩淡淡的睨著顧莫深,比劃了一下脖子,他的意思是,李坤差不多要被解決了。


    顧莫深歪頭,跟方浩嘲諷的視線撞到一處,兩人不屑的同時一哼。


    方浩神色正經的眨了下眼睛,舔著口腔內壁問道。


    “深少,你真的要查出來後背的大佬?這個人你未必能扳的倒!再怎麽說,你現在也是拖家帶口的人?”


    他想知道顧莫深的決心有多大,順便決定他的步態。顧莫深這次玩的籌碼過大,雖然大到讓人驚悚,不過、


    一口氣沒喘勻被口水嗆到,方浩咳起來,邊咳邊掃著顧莫深的臉。他是不是欣喜過早了,這麽沉不住氣,又得被顧莫深這家夥嘲笑了。


    “就是因為拖家帶口,才必須扳倒他!”顧莫深臉色冷靜、沉著,沒有一絲玩笑的樣子。


    見顧莫深玩真的,還是為了個女人玩這麽大,做事情一向喜歡用最簡單的手段達到價值最高效果的方浩,不讚同的搖搖腦袋。


    “哎、真是搞不懂!那個杜依庭有什麽好的?不過、”


    突然想起什麽,方浩眸色閃動,他想到的可不敢說,怎麽能當著顧莫深的麵兒說他的女人有一身好肉,白嫩的讓人垂涎三尺。


    方浩這帶著拐彎的話想聽不出來個顏色都難,何況顧莫深護著杜依庭護的緊,半響卻不見他翻臉。


    “哎、我剛幫了你個大忙,怎麽不也表示一下感謝!”


    將頭湊過來一點,方浩見顧莫深專心致誌的盯著手機,甚至那張冰山臉上居然多了笑紋,奇跡啊!


    “你看什麽?”


    突然發覺方浩不好好的開車,反而將頭探過來湊熱鬧,顧莫深立刻拉下臉將手機收起來。


    “好好開你的車!”顧莫深沉冷的命令道,像在使喚他的人。


    “好東西就大家分享一下,你又得了什麽消息?顧家的、還是杜家的,反正方家的我是不怕!”


    “都不是!明天開始我要配合調查,大概三天左右,外麵就麻煩你了!”說著顧莫深頓住話,睨了方浩一眼。


    顧莫深的口氣可一點都不覺得麻煩他好不好?


    方浩慵懶的靠在駕駛座上,腳下的油門踩到最大,隨著車體的顛簸,他不屑的咧嘴。


    他真的是搞不懂啊,以前他跟顧莫深敵對的時候,一睜眼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捉到杜依庭,現在他卻變成顧莫深的盟友,接*班保護杜依庭。


    這種身份的轉變令他很不適應,想起杜依庭每次見到自己的模樣,都是一副嚇破膽又強裝剽悍的模樣。逗逗她倒是也挺有意思的,拿著顧莫深跟他大呼小叫,還真把顧莫深當成天神了。有個這種女人,生活似乎也不錯,沒事逗一逗。


    不知怎地,方浩想起了那個當真跟自己橫的妞。那妞張口就跟自己叫囂她是統戰部長的女兒,還調來直升機來他這裏劫人,這動靜鬧得,他那點軍火買賣幾個月都沒敢摸。


    他尋思是不是弄過來馴服了,馴的跟杜依庭一樣聽顧莫深的話就成!


    “這幾天,我會安排唐謙跟你聯係。”到了市區,顧莫深多交代了一句。接應他的車也快到了,表麵,他跟方浩還是敵對的關係。


    方浩被自己腦中的想法樂的嘴角一彎,聽到顧莫深跟他搭腔,他吊兒郎當的挑眉跟顧莫深示意。


    “哎、不多聊聊,找地方喝一杯!”


    他純粹是為了掩飾自己臉上莫名其妙的笑容,別叫顧莫深嘲笑他。


    “沒那個功夫!”顧莫深冷冷的回絕了。


    就知道他熱臉貼在冷屁股上,哎!方浩心裏歎了口氣,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出奇的興奮。


    “媽的,就知道你不去,算我沒說!”方浩大大剌剌的用手比劃了個姿勢,就在他一腳油門準備竄出來猛地紮住,探出頭,嬉皮笑臉的將頭從車窗探出來。“深少,你那個妞,皮膚挺正!”


    “媽的、”


    顧莫深也學他的腔調罵了一句,抬手就指過來。


    空氣裏留了一串大笑,哪兒還有越野車的影子。


    ……


    顧莫深正式接受審計調查,不僅涉及顧氏的所有項目,甚至整個集團的運作都處於半停止狀態。


    他以及顧氏的高層被隔離在顧氏大樓頂層,整整三天三夜。


    像手機、電腦之類的通訊設備都被切斷網絡,手裏的電子產品形同虛設。


    直到三天後,鋪天遍地的電話、信息成災了般遞進來,顧莫深隻挑杜依庭的看。


    雖然他要唐謙每天定時發信息給杜依庭,一旦她纏人要打電話,便借口說自己忙,這種借口還是被杜依庭識破了。


    她不僅沒鬧,反而很體諒的不打擾他,也沒有逼問唐謙問他在做什麽。


    “事情是不是很嚴重,對不起,都因為我,如果不是我、”


    電話剛打給她就聽到道歉,顧莫深語氣一沉,“你就想對我說這些?”


    “那你要聽什麽?”


    聽見她這口氣,幾乎能想象的到她已經撅起嘴巴。


    顧莫深忍不住笑出聲,要她再用這種腔調說句話。


    “受虐狂!”杜依庭咬著下唇,甜蜜的說道。


    兩人有段時間沒這麽輕鬆的說話了,聊了很久,這仿佛是顧莫深的放鬆時間。他一隻手握住手機,一隻手枕在腦後,柔軟的聲音順著他的耳道湧進他的胸口,那種被甜蜜注滿身體的感覺讓他心神舒暢。


    他的話讓杜依庭寬了寬心,但事實遠沒有他輕描淡寫的那般容易。


    顧氏的形象受挫,連著幾日股市大跌,加上之前顧老二做主投資的幾個項目虧損嚴重,顧老三又嚷著縮減對分公司的資金支持,幾乎是按下葫蘆起了瓢。


    顧老二手上的項目這麽多年一直硬撐著,已經被立案作為顧洪磊涉嫌洗黑錢的重點調查對象,而他不僅拿不出賬簿,手上的賬目亂的一塌糊塗。


    他也疑心,那幾個項目就是當年為了洗黑錢才投入的。


    回到s市後,除了那三天,他像滅火器一般處理突發事故。


    唐謙敲門打斷了他們的聊天,許是聽見他分神的一頓,杜依庭小聲說了兩句,乖順的掛了電話。


    “顧總,時間差不多了!”


    顧莫深點頭,他命唐謙召集人開會。


    他靜靜地看了手機好久,目光中盡是期待之情,杜依庭用神秘的聲音說給他寄了樣驚喜。


    ……


    出席會議的都是顧氏的元老及高管,商量如何應對顧氏被舉報的處理。


    期間,有兩個元老突然提到杜家,眼看著杜依庭又要被有心之人拿出來說事,顧莫深往桌上一拍,手機順著他的手掌滑出去幾寸。


    “別讓我說第二遍!”


    銳利的眼眸凝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他不允許這種話被人掛在嘴邊。


    “敢做還不敢當?誰不知道你又跟仇人的女兒好上了,你們說、你們說!你老子是怎麽氣死的?我大哥臨終前說過沒有,你要是還敢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是不孝!你在這裏還為那個女人出頭就是不忠!顧氏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敢說跟杜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像這樣不忠不孝的人怎麽配坐在總裁的位置上!”


    顧老二站起來指著顧莫深的鼻子就數落起來,末了,他的話音低下來,但他嘴邊嘟囔的話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是顧家叔侄間,逼宮的撕逼大戰再一次展開,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由顧老二打頭。


    冷眸不疾不徐地瞪著顧老二半晌,顧莫深挑釁的勾唇一笑。他在人前是不笑的,有人眼裏他笑容俊逸,養眼的緊,有人眼中詭猥奸詐,瘮人的緊。


    顧莫深眉頭輕壓,不屑的無視道。“攆我下去,也要看是誰?”


    “你、再怎麽說我也是你二叔!”顧老二被顧莫深的話氣的站出來就教訓道。


    “拿這個壓我,你知,我從來不怵這個!爺爺生前就講過,我什麽都缺,就是膽兒大!”


    顧莫深黑色瞳孔倏然一縮,黑眸中閃著危險的火苗,他的麵色也陡然變冷了,一腳揣在腳邊的桌子側麵,借著身下大班椅的慣性向後一退,高大的身影跟著站起來。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伴著他的動作,整個會議的氣壓都低下來。


    他俯身,將兩隻手撐在桌前,虎視眈眈的逼視著每一個人,最後那雙眼眸落在顧老二臉上。


    顧老二望進他那雙充滿陰鶩的眼時,才意識到駭人的危機正在逐漸逼近,他慌張的朝老三擲去眼神求助,他們兄弟聯手才有可能借著顧氏洗黑錢將顧莫深拉下台。


    今天他跟老三商量好的,老三怎麽不接話?顧老二焦急的拿眼瞅顧老三,他從來就沒在這個侄子麵前討著便宜。


    “我手上也有一份資料,不知道二叔、三叔有興趣讓我在這裏念一念,還是私下裏我們叔侄好好敘敘舊!”


    他慢條斯理的嗓音,仿佛在昭告什麽,又仿佛警告什麽,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感,讓人不敢小覷。


    顧老三突然將兩手往腋下一叉,一副敵對的架勢,他微微跟顧老二示意。


    跟著,顧老二接到老三的眼風,磕磕巴巴的朝他發起進攻。


    他們吃準了顧莫深不能違背顧洪磊的遺願,一是打理好顧氏,二是杜家,這兩樣都是顧莫深辦不到的。


    幾位元老借著顧老二的話勸導顧莫深,早先顧老二、顧老三已經聯合了不少人,加上放出來的風聲矛頭直指杜依庭,眼下就差將顧莫深與杜依庭在g市住在一起的事情講明。


    誰都顧忌這位當家的,要是真翻了臉就不好收場了。


    原本會議是研究如何擺脫顧氏洗黑錢的黑曆史,這下變成了責難顧莫深的大會。


    “你今天表個態,管理不好顧氏就讓賢!至於你跟杜家的小丫頭有什麽,那是你的私事,我一個當叔叔的管不了那麽許多!你都不在乎自己親爹死在誰手上,我們當弟弟的再著急有什麽用!不過全城的人看著你,你顧莫深辦下這種惡名昭彰的事情,真是丟了我們老顧家的臉,像你這樣怎麽配住在老宅裏麵!”


    顧老二見形勢一邊倒向自己和顧老三,他的膽子也肥了,腦子裏那些東西恨不得一股腦的都倒出來。


    氣氛正尷尬的不得了,唐謙忽然進來,俯身在顧莫深耳邊說了一串話。


    跟之前踹桌子的動作比,顧莫深緩緩地站直身子,麵無表情的聽唐謙匯報完,轉身一腳將礙事的大班椅踹出去。


    旋轉的椅腳還在不停打轉,人已經離開會議室。


    會場的人麵麵相覷,顧老二小心的跟老三交換了個眼神,顧莫深這是發脾氣,還是想證明給人看他的腿。


    ……


    “老辦法,該閉嘴的人都讓他們閉嘴!”


    顧莫深邊走出會議室邊跟身後的唐謙交代。


    “顧總,真的要這麽做?”唐謙斜了眼跟著他們出了會議室的幾個元老,不確定的小聲重複道。


    “能動手的費什麽口舌!”顧莫深寒眸一眨,說的漫不經心,他順著秘書推開的門,看到辦公室裏的人,他眼都不抬一下的命令道。


    “請出去!”


    薑瑜一張笑臉迎上來,聽到顧莫深這句話,笑容僵在臉上,當著這麽多顧氏元老的麵,讓她怎麽下的來台?


    “莫深、”


    她拘謹的搓著手,喊了顧莫深一聲。


    “顧總,看來你們有家事要談,我們還是先回避。反正您已經接受完調查,想必最近應該能解除對顧氏的禁錮。畢竟年初就發生這種事,影響一年的經營。”


    顧莫深身後跟著幾個與他一條戰線的元老,其中兩個人認識薑瑜,跟薑瑜點頭,許是心裏都焦急,嘴上這麽說著,眼睛還是忍不住多望了眼顧莫深。


    “謙,請幾位叔叔伯伯去小會議室,我隨後就到。”


    “那、我們先過去了。”


    跟薑瑜打招呼的兩人,看似在跟顧莫深說,實則是說給薑瑜聽。畢竟這位,曾經是顧洪磊的太太。


    “有勞了,還望看在洪磊的麵子上多扶持莫深。”薑瑜優雅的欠身,她依舊以總裁夫人的姿態示人。


    元老們麵上一難,應了就是承認這位顧夫人,不應又吃不準這母子間的關係,訕訕的一笑搪塞過去。


    顧莫深走到桌邊,毫不顧忌的摸起煙盒,拎出一支低著頭湊到火機邊,深深吸了口。


    薑瑜沒有阻攔,她環視了一圈,走到飲水機旁替他接了一杯水端過來。“兒子,就給我兩分鍾的時間,聽我把話說完行嗎?”


    他叼著煙,痞氣的盯著薑瑜,深邃的眸絲毫不見一點波瀾。


    唐謙匯報顧氏的銀行承兌到期,介於洗黑錢的事情,檢察院又封了顧氏的賬戶,現有的流動資金不夠,中赫的錢他前段時間買了兩塊地沒什麽活錢,十幾個億的資金缺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錢的事倒是好說,唐謙最後那句話令他心裏發了火,薑瑜來了。


    雲姨將杜依庭手受傷的經過說給他聽,又嘮叨薑瑜雖然人不住在半山別墅,可是每天雷打不動的跑過來,她實在看不過杜依庭那副忍氣吞聲的模樣,杜依庭除了巴結顧莫深,什麽時候這樣過。


    今天一點風聲還沒飄起來,薑瑜就來了,顧莫深薄實的唇不著痕跡地牽動了一下,伸手彈了彈煙灰。


    “莫深,那15%的股份初群群死前還給我了,我想轉讓給你,但是我知道現在顧氏缺錢,要不然就這樣,打聽一下有誰想要,我可以轉讓給他!”薑瑜絞著手,忐忑不安。


    “你想幫人把我攆下台!”顧莫深諷刺的問道。


    冷漠的睨著手上燃了一半的煙,前一刻還饞煙饞的不得了,這一刻,他毫不留戀的掐滅在煙灰缸裏。


    薑瑜表情一怔,她不是這個意思。


    “莫深,你聽我說,我隻是想幫你、讓你輕鬆一點。我聽說顧氏的事情很嚴重,很多地方都需要錢、”


    “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莫深冷冷的出聲打斷薑瑜的話,他知道連薑瑜都迫不及待的想加入他兩個叔叔的行列參團對付他。


    母子兩人麵對麵的站著,略微相似的臉部輪廓映襯在對方的眸底。


    良久,薑瑜垂了垂眼眸。


    “我可以把手上的股份全部給你,你怎麽處理都行,再有、我還可以告訴你夏之桃的下落,還有她的孩子,隻要你、”


    話說到一半,一股寒意漫天鋪地地襲來,她驚駭抬頭,眼神對上顧莫深那對投射過來的炯眸,如深潭般冰冷又無情的黑眸正漠然地盯著她,毫不遮掩。


    ---題外話---p:這兩張節奏沒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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