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進宮,今天又遞牌子,太後不知有什麽事,想了想,還是允了。


    崔可茵到坤寧宮時,嬪妃們已請安畢,退了出去,隻有李秀秀借故留了下來。


    “昨天蒙娘娘恩典,準臣妾開賞菊會,可是德妃娘娘卻硬是抹了娘娘的麵子,自己不來,還煽動宮裏的娘娘們不來,讓娘娘沒臉。”李秀秀跪在太後腳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訴沈明珠的不是。


    禦花園中,李秀秀丟了臉,太後是知道的,收到消息一聲都沒吭。


    本來想讓她進宮生孩子,可一個多月過去了,她的肚子沒有半點動靜,太後心裏有些不爽。再加上嬪妃們不停在太後跟前說她的壞話,什麽仗著“貴不可言”的命格囂張跋扈啦,什麽仗著出身侯府,不把姐妹們放在眼裏啦,等等。慢慢的,太後對她也就淡了下來。


    “這賞菊宴麽,照理,該皇後主持辦理。”太後淡淡道。


    意思是說她不夠格,嬪妃們才不賞臉,可不是沈明珠在背後搞小動作。


    “娘娘!”李秀秀眼淚流得嘩嘩的,道:“有幾位昭儀、婕妤、選侍答應臣妾,一定會參加的,可是最終於沒有過來。”


    人家位份比她低,在她威脅利誘下不得不答應,一打聽沒人到,幹脆放她鴿子了。


    太後被她纏得不耐煩,剛要把她支出去,宮人報崔小姐到。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會說她的。”太後懶懶道。


    崔可茵在坤寧宮門口遇到一臉悲戚的李秀秀,在瞧見崔可茵那一瞬間,怔了一下,然後像看見殺父仇人。變臉為苦大仇深。


    李秀秀還沒接到李明風的消息,可崔可茵卻是好好的,就是不知崔家其他人有沒有事。


    崔可茵麵無表情,屈了屈膝,算是行禮。


    李秀秀要發作,偏在坤寧宮門口,生怕太後覺得她蠻不講理。不發作。一口氣又順不過去。她這裏還在糾結,宮人出來道:“崔小姐,太後有請。”


    崔可茵與她擦肩而過。


    她望著崔可茵如修竹般挺拔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崔可茵隨宮人進了殿,行下禮去:“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道:“免了吧。聽說你昨天進宮了?今天求見哀家,可有什麽事?”


    崔可茵站直身子,道:“臣女是來謝恩的。謝太後昨天賞賜菜蔬、羊肉、羊乳到臣女家。”


    太後訝然。道:“哀家賜你菜、肉、羊乳?”


    “是。”


    看太後的神色,崔可茵就知一定有人假冒太後之名。之前隻是揣測。現在卻是證實了。


    太後道:“阿容,你昨天讓人送崔小姐吃食了?”


    一旁侍候的容姑姑躬身道:“娘娘說笑了,沒有娘娘吩咐,奴婢怎敢自作主張。”


    太後轉頭看崔可茵。一副“你看,不是我”的神情。


    崔可茵行禮道:“臣女家中新來了門子,想是此仆不知所謂。搞錯了。臣女冒冒失失打擾娘娘,請太後責罰。”


    太後賞賜。那是要大開中門把內侍迎進去,由主持中饋的主母接旨,親自接待的。哪裏是一個門子搞錯了事?


    太後看崔可茵一臉認真,“噗嗤”笑出了聲,向她招手道:“真是個傻孩子,過來這邊坐吧。”


    崔可茵道了謝,在錦墩坐下。


    太後再次問明送了什麽東西,對容姑姑道:“可聽清了?著人去查,昨天下午誰出宮。”


    今次可以冒她的名送東西,下次是不是可以冒她的名結交朝臣?真當她老糊塗了啊。


    “送的東西可還幹淨?”太後不愧是久曆風雨,很快想到一件事,不動聲色問道。


    崔可茵離座起身跪下,低聲綴泣道:“因羊乳指明賜給臣女,家伯父伯母都不敢動,臣女在德妃娘娘那兒點心吃得有點多,到家後再也吃不下。本想留待今早受用,沒想到府裏的嬤嬤饞嘴,趁夜偷吃了一盅羊乳。”


    太後上半身前傾,道:“那嬤嬤現在怎麽樣了?”


    崔可茵從袖裏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嗚咽道:“七竅流血,已不能活了。”


    果然如此。太後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很快又換了溫和神色,道:“好孩子,嚇著你了吧?快起來。”


    崔可茵憨憨地點頭。


    太後失笑,拉過崔可茵的手,握在手中,道:“你這傻孩子。我是你婆婆,疼你還來不及,怎會賜死你?”


    什麽謝恩,想來是崔振翊教的,瞧她憨憨的樣子,又坦承自己害怕,這樣沒有心機,太後可真滿意。


    “臣女以為在宮中做錯了事。”崔可茵聲細如蚊,完全一副很後怕很後怕的樣子。


    太後想到她發現家中下人偷吃了羊乳中毒喪命,想必怕得狠了,安慰她幾句。


    容姑姑在旁邊越看越心驚。太後心如鐵石,什麽時候會安慰人了?宮中什麽齷齪事沒有,死個把人算什麽?崔可茵能破開太後堅硬的外殼,可真了不起。這個人,以後得多多親熱才是。


    崔可茵依著太後臂膀,撒了半天嬌,才在太後的安慰下恢複常態。


    “以後有什麽事,直管來問我。”太後大聲道:“那起子壞心腸的人,想離間我們婆媳,門都沒有。”


    崔可茵恭順地應:“是。”


    太後又道:“喚馬涼過來。”


    馬涼很快來了。


    太後把事情來龍去脈簡略說了,道:“你去查一查,看誰想陷害哀家。”


    陷害哀家!聽到這四字,馬涼立馬跪下,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膽敢陷害太後,那是不要命了麽。


    崔可茵回到杏林胡同,周恒已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安嬤嬤身亡,薑氏悲傷不已,一下子病倒了。


    周恒過來,她差翠環出來告罪,又讓人去衙門請崔振翊。


    “查出假扮內侍的人是銀葉胡同一個屠戶的兒子,沒有淨身。”周恒道。


    崔可茵不解地看他,大眼睛滿是問號。


    “定遠侯府在銀葉胡同前頭,銀杏胡同的胡同口。”周恒解釋道:“這一片,銀杏胡同住著勳貴,隔兩條胡同後,便是商販集居的院落。”


    原來如此。


    崔可茵雙眼噴火,道:“借太後之名送羊乳過來的,是定遠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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