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了許久,慕白還是敗在了蘇念的手下,漲紅著臉自牙縫間擠出兩個字來:“蘇……蘇。”


    “這般便乖了嗎。”蘇念甚為滿意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在他扭過首避開的同時,她慢吞吞地補充道:“要想找殿下,自然要去與眾不同之處才成。”


    慕白滿臉黑線地被她拽了出去,直接便往屋頂之上躥,果不其然,一眼便瞅見了那抹白袂,似是如柔光鑲嵌在了一塊兒,如鏡花水月般一觸即碎。


    “你怎麽知曉殿下會在屋頂上?”


    屈起了手指,輕而易舉地便在他的額首之上重擊了下,方才過癮地回道:“變態之人自然會待在變態之處。”


    抽了抽唇角,慕白不想再理會她,飛身而起便至姬殊晏的身畔,方才距離有些遠,待到近了之後他才發現,他竟是在飲酒,在腳底處已擱置了兩隻空酒瓶,而此時他半倚在屋簷之上,單手拎著隻酒瓶,接連著飲了數口。


    “殿下?”見他隻注視著遠方,似是未發覺到他的到來,慕白不由靠近了幾步,垂下腰來試探性地喚了聲。


    “小白你來得正好,陪本宮飲幾杯。”說話間,便將一旁的酒瓶拎起,直接丟向了慕白。


    妥妥地接住,他的麵色頓時便比鐵鍋還要黑,一字一句地說道:“殿下,有要事需商榷,曹將軍他們已在前廳等了許久了。”


    “既然已等了許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再者,你看本宮現下這般醉醺醺的樣子,適合出去會客嗎。”完全無視慕白的黑臉,姬殊晏悠哉悠哉地側了個身,將目光轉向蘇念,“小淫賊,過來。”


    原本打算開溜的蘇念頓然身體一僵,極不情願地轉過了身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瓶,淡淡回道:“是那個什麽周大人的寶貝不合殿下的意,以至於讓你獨自一人躲在此處喝悶酒?”


    “知曉那是什麽地方嗎?”也不惱蘇念的明嘲暗諷,姬殊晏反是探出了根手指,朝前頭的某處點了點。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連著一座的山脈,而在那連綿起伏的山脈之間,有徐徐的狼煙蔓延伸展,與天際相融在了一塊兒。


    “峽關口自古以來便是兵家重地,因其易守難攻,所以最適合用來養精蓄銳,扭轉局勢。”大摸是一時飲地過多,他在半支起身子的同時探出了隻手揉了揉太陽穴處,慢慢地補充道:“而今鄭國兵敗退居峽關口按兵不動,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俗話說驕兵必敗,這話用來形容已許久未曾打過勝仗的我們大齊軍隊最為適合。”手指往下一倒,在高高的屋簷之下,能很清晰地看到一窩的將士聚在一塊兒,大魚大肉地痛飲著,還有美人侍奉,真是好不風流快活。


    看到這一幕,蘇念卻是嗤笑了聲,大搖大擺地在他的身畔坐了下來,冷然回著:“但俗話也說得好,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怎麽樣的狗,殿下你自個兒窩在此處醉生夢死,反過來卻去要求那些將士們要嚴謹恪守,是不是太不符合邏輯了。”


    “因為本宮原就不曾打算要動用他們,他們既是喜歡風流快活,便讓他們好生地快活一番又有何妨。”複又拿回了蘇念手中的酒瓶,他仰首便痛飲了一口。


    蘇念怔了怔,伸出手來探了下他的額首,又摸了摸自己的頭,奇道:“沒發燒呀,莫不成方才一不小心被門給夾了,才會在此信口開河?”


    “小淫賊,蠢是一種病,得治。”輕扣住她的手腕,他雲淡風輕地吐出一句話來,在蘇念暴走之前,他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此番本宮定然讓他們有命進而無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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