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蘭掃了一眼眾人,全場一片寂靜,再無一人開口說話。


    寧芷蘭勾了勾唇角,語氣依舊淩厲,:“怎麽都不說話呢?難道是對本夫人不滿嗎?”


    一眾人慌忙都跪倒在地,連聲道,:“奴婢們不敢。”


    寧芷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都下去吧,以後各司其職,千萬不要行差踏錯,而後悔終生!”


    眾人這才喏喏的退了出去。


    直到院子裏隻剩下香菊等幾個心腹之時,寧芷蘭的身子頓時軟軟倒了下去,倚在了靠背之上。


    作為寧芷蘭這樣的心性,能轉變到這個地步,也著實不易。


    從小到大,寧芷蘭幾乎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可如今,一聲令下就奪取了三條人命,心中自然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夫人,你沒事吧,奴婢扶著您回去吧。”香菊自小服侍寧芷蘭,自然了解寧芷蘭的性子,今日隻怕真的為難夫人了。


    寧芷蘭微微搖了搖頭,淡淡道,:“老夫人身邊不能沒有人服侍啊,而且要精挑細選,絕對不能苛待了老夫人!”寧芷蘭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讓人聽了忍不住打顫。


    香菊明了的點了點頭,也不再勸了。


    寧芷蘭到現在才知道,她已經嫁過來三年了,竟然在侯府連真正信任的人都沒有,不然的話,也不會用這麽強硬的手段來威懾眾人了。


    寧芷蘭思量了片刻,總算確定了服侍老夫人的人選。


    首先是管事嬤嬤,寧芷蘭選了崔嬤嬤,這個崔嬤嬤是鳳吟謙身邊管事的媳婦兒,從前在內院隻是打理雜事,並沒有多少實權。


    寧芷蘭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崔嬤嬤是因為,崔嬤嬤的丈夫,劉貴跟在鳳吟謙身邊十多年了,人十分的老實,而崔嬤嬤是因為嫁給了劉貴,才進了侯府做事,所以在侯府沒有撐腰的主子,一直都鬱鬱不得誌。


    劉貴在鳳吟謙身邊雖然不是第一得臉之人,但也十分的不錯,但這二人都實實在在之人,並沒有過多的歪心思。


    況且,鳳訾宸也刻意的囑咐過劉貴,讓他告訴自家娘子,要好好聽世子夫人的調遣。


    劉貴畢竟在鳳吟謙身邊行走了多年,對於這府裏情況還是有一些了解的,自然知道站在哪一頭?


    崔嬤嬤原本正在做著手頭的活計,聽到世子夫人的傳喚,立馬放下所有的一切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寧芷蘭還挑選了兩個大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和四個粗使丫鬟,已經兩個粗使婆子。


    兩個大丫鬟也是二等丫鬟提上來的,是從前寧芷蘭院子裏的,瞧著還算伶俐,能抬舉的起,就撥了過來。


    一個叫做玲瓏,一個叫做銀杏。


    二等丫鬟自然是無礙的,不需要貼身服侍,隻要是本分老實的人就好了。


    這些人站成了兩排,在最前方的是,崔嬤嬤,玲瓏,和銀杏。


    崔嬤嬤不到四十的年紀,看上去十分的爽利。


    玲瓏和銀杏也都是幹練之人,雖然姿容不是那麽的出眾,但伺候老夫人,也不需要太出挑了,隻要聽話就是。


    寧芷蘭的眸光不經意的掃過三人,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既然選了你們伺候老夫人,就是看重你們,你們一個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的伺候,若是不能讓老夫人身心愉悅,本夫人絕對饒不了你,若是你們伺候的好,本夫人也會重重有賞的!”


    三人忙連聲道不敢,然後又稱是。


    這三人都是聰明伶俐之人,自然知道寧芷蘭話中的意思,她們在老夫人身邊,擺明了就是要監視老夫人的一舉一動,並且不能讓老夫人作妖的。


    尤其是崔嬤嬤,更是首當其衝,就等於將整個福苑都交到了崔嬤嬤手上。


    崔嬤嬤知道自己肩上的任務很重,但卻有信心一定能做好。


    “好了,本夫人乏了,先回去了,你們都去伺候老夫人吧。”寧芷蘭說完,便站起身,扶著香菊的手緩緩離開了。


    崔嬤嬤鬆了一口氣,帶著玲瓏和銀杏進了正房。


    老夫人還在貴妃塌上趴著,此刻已經悠悠轉醒,恐怕也聽到了寧芷蘭在院外說的話,看神情,似乎氣的不輕!


    崔嬤嬤笑著走上前去,十分恭敬的說道,:“不知道老夫人有何吩咐?”剛說完話,崔嬤嬤就緊緊的蹙起眉頭,因為她聞到了一股子惡臭味兒。


    崔嬤嬤下意識的想著老夫人的下身望去,果然。榻上已經濕了一片,而且還夾雜著渾黃的液體。


    感情老夫人出恭了。


    崔嬤嬤嫌棄的捂著鼻子,連忙對外頭喚道,:“你們幾個,趕緊的,給老夫人收拾一下。”這樣的活計,自然是粗使丫頭和婆子去做的。


    緊接著兩個丫鬟和婆子走了進來,看到猶如死狗一般趴在榻上的老夫人,一個個都嫌棄的皺著眉頭。


    老夫人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直接罵道,:“你們這個混帳東西,竟敢如此怠慢老身!”


    崔嬤嬤雖然心裏也不耐煩老夫人,但麵子上是絕對不能帶出來的,於是嗬斥道,:“你們方才也聽到世子夫人的話了,若是惹得老夫人不痛快了,世子夫人自然有法子整治你們,還不好好的服侍老夫人!”


    幾個人這才不言語了,然後開始脫老夫人的褲子,老夫人的下半身其實也有一點知覺了,起碼冷熱是知道了,隻是沒有力氣,無法動彈罷了。


    天氣冷,這幾個丫鬟和婆子原本都是在院子裏打雜的人,手自然就不那麽得到暖和,於是直接接觸到老夫人的皮膚,老夫人登時一個激靈,暗罵道,:“你這是要涼死老身嗎?”


    老夫人橫眉冷眼,若是腿上有力氣的話,隻怕會直接一腳踹過去了!


    那丫頭撇了撇嘴,也不作聲,隻是繼續手上的動作。


    一個婆子端了一盤熱水來,準備給老夫人擦拭身上的汙漬。


    剛擰了毛巾放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登時又叫了起來,而且聲音更加的淒厲,:“混賬,你這是要燙死老身嗎?”


    不管老夫人如何的鬧騰,如何的挑刺,都沒有去搭理她。


    幾個人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給老夫人換好了衣服,然後把老夫人弄到炕上去了。


    老夫人心裏不舒服,看著誰也不順眼,於是更變本加厲的挑毛病,一會兒嫌棄水冷了,一會嫌棄水熱了,一會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


    崔嬤嬤和玲瓏還有銀杏也不嫌麻煩,都一一的滿足了。


    老夫人鬧騰了一會子,才覺得稍微好受一點,心裏就想著,看來這個寧芷蘭也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敢把自己怎麽樣了!


    過了一會兒,到了午膳的時間了。


    玲瓏將福苑老夫人的例菜領了過來,幾個人將膳食擺開了。


    老夫人一看就皺起了眉頭,不滿的說道,:“怎麽全都是老身不喜歡吃的啊!”


    崔嬤嬤躬了躬身說道,:“世子夫人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所以特地請教了大夫,為老夫人寫下了食譜,這些都是按著食譜做的,所以,老夫人請用吧。”


    老夫人一聽是寧芷蘭的意思,立馬發了脾氣,將所有的飯菜都打翻在地,:“老身不吃!”


    崔嬤嬤也不勸,隻是讓人把一地的狼藉都收拾了,然後繼續陪在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不吃,不代表別人不用吃飯,於是幾個人替換著把午膳用完了。


    老夫人不吃午膳,當時雖然氣飽了不餓,但不代表過一會兒就不餓啊。


    這才過了一個多時辰,原本在迷迷糊糊昏睡的老夫人就被餓醒了。


    看到崔嬤嬤那張寡婦臉,老夫人的臉色又拉了下去,冷冷的說道,:“老身餓了,去將桂花糕拿過來,老身要吃一些!”


    崔嬤嬤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恭敬的說道,:“世子夫人谘詢過大夫了,說老夫人您年紀大了,吃甜食對身體不好,所以桂花糕已經被奴婢收起來了。”


    老夫人氣了個倒仰差,指著崔嬤嬤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老刁奴,老身想吃什麽,你竟也敢管嗎?”


    崔嬤嬤麵對老夫人的氣急敗壞,一點也不著急,仍舊是不疾不徐的樣子,:“奴婢不敢,奴婢一切都聽世子夫人的安排,況且世子夫人是為了老夫人的身體健康著想,誰也挑不出錯兒來!”


    崔嬤嬤說著又給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老夫人,您喝杯茶潤潤嗓子吧,說了這麽多話,口也幹了!”


    老夫人氣的發昏,本來就餓,喝茶豈不是越喝越餓嗎?


    於是老夫人一擺手,將茶杯打翻在地。


    崔嬤嬤仍舊不惱,隻是喚了人進來收拾了。


    崔嬤嬤,玲瓏和銀杏三個人輪流倒換著陪在老夫人身邊,不論老夫人說什麽,她們從來不回嘴,但越是這樣,卻越氣的老夫人幾乎要跳起來。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老夫人幾乎是伸長了脖子盼著晚膳,可飯菜剛擺上,老夫人就差一點背過氣去,和上午的一模一樣,一個菜都不帶差的。


    這一次,老夫人若是還覺察不出寧芷蘭是在故意折騰自己,那她真是白活這麽大把年紀了。


    隻是這一次老夫人沒有在將飯菜打翻在地,而是慢吞吞的任由崔嬤嬤喂著自己吃了起來。


    她明白,若是自己再將飯菜打了,那麽她肯定是餓到明天早上了。


    這期間,這三個該死的東西除了給自己水喝,想必是一點東西也不會讓自己吃的。


    雖然每一口,老夫人吃著都猶如在遭受酷刑,但府中饑餓感太強烈,也顧不得這些了。


    崔嬤嬤微微勾了勾唇角,心裏卻罵道,真是賤骨頭,才餓了一頓就學乖了。


    果然是吃硬不吃軟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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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芷蘭的所作所為,趙氏在二房全都聽說了,趙氏也是震驚的不行,幾乎是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她也沒想到一向性子綿軟的寧芷蘭發起怒來,竟然這般的可怕。


    她料想著,定也是自己將寶哥兒的是告知了鳳傾城,才會引得寧芷蘭性情大變。


    心裏一時間也七上八下的,可還沒等趙氏想好對策,寧芷蘭將讓人將送來了一大摞賬單。


    趙氏一看,臉都綠了,這是她們一家人搬到侯府之後,所有的開銷。


    趙氏看到下麵的數字,竟然足足五萬兩銀子。


    這才多久啊,竟然花了這麽多的銀子,趙氏哪裏肯認,直接拿著賬單,就到了凝晨軒,去找寧芷蘭了。


    寧芷蘭剛剛哄了寶哥兒睡下,一聽說趙氏來了。


    也不著急出來見,隻是讓人將人領到了偏廳裏去,自己又收拾了一番,才帶著香菊過去了。


    趙氏在偏廳了坐了好久,才看到寧芷蘭現身。


    趙氏一看寧芷蘭,也唬了一跳,她也覺得寧芷蘭似乎整個人都不同了,原本眉眼間的軟弱和純淨早就消失不見,代替的是一股子強勢和幹練。


    果然,一夜之間,寧芷蘭成長了太多。


    趙氏不敢在胡亂說話,也不敢拿喬,隻是陪著笑臉說道,:“侄媳婦過來了。”


    寧芷蘭淡淡一笑,兀自坐了下來,語氣卻帶著疏離,:“二嬸娘這時候過來可有事?”天色雖然不算晚,但也算不得早了,趙氏這樣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可見是真的著急了。


    趙氏忙拿出這一摞子賬單,笑著問道,:“不知道侄媳婦讓人把這個送給我,是個什麽意思呢?”


    寧芷蘭輕輕的掃了一眼趙氏手裏厚厚一摞賬單,笑著說道,:“二嬸娘覺得呢,這話傾城也是說過的,侯府既然已經分家了,大房是斷斷沒有給二房付賬的道理,這些都是二房一家這些日子以來的花銷,包括在外頭記了侯府的帳,這一筆一筆賬房都是核對過的,如果二嬸娘信不過的,盡管自己去賬房核對!”


    趙氏心裏頓時把寧芷蘭罵了個半死,她才不相信,這短短十多天的光景,竟然能花五萬兩銀子這麽多。


    要知道二房其實並不是很善於經營,每年所有鋪子的收入不過才兩三萬兩銀子罷了。


    可是鳳吟治卻很會揮霍,在侯府生活慣了的他,很講究排場,所以這銀子也如流水一般的往外花,三年下來,二房雖然表麵上看著光鮮,其實內裏,早就不剩什麽了。


    如若不是這樣,趙氏和鳳吟康也不會想盡一切辦法重新賴到侯府裏來生活了。


    “侄媳婦,我們才搬過來多久啊,怎麽可能就花了五萬兩銀子呢,侄媳婦別和我說笑了啊!”趙氏的笑容是那麽的不自然,很明顯在壓製著怒氣。


    寧芷蘭指了指趙氏手中的賬單,說道,:“二嬸娘不妨自己瞧瞧,你前幾天逛了一次珍寶齋,就記了一萬兩的帳,還有二叔父,望月樓的賬單足足有九千兩,還有二堂弟,竟然買下了流雲閣當紅花魁的初夜,這就是二萬五千兩,還有平時你們在侯府的花費,五萬兩銀子,我還是給你把零頭都抹了的呢!”


    趙氏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寧芷蘭,問道,:“你是說浩哥兒竟然去了流雲閣!”


    寧芷蘭點著頭,:“是啊,而且竟然還是記了侯府的帳,夫妻和世子爺知道了,差點沒氣死,但還是讓人送了錢去。”


    其他的,趙氏都沒覺得什麽,隻是鳳訾浩竟然留戀風塵之地,這個讓趙氏實在是接受不了!


    她這一輩子,沒有別的指望了,隻有這一個兒子,可兒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買下花魁娘子的初夜,這是隻有紈絝子弟才會做的事情啊!


    鳳訾浩一直都在錦山書院就讀,這多年了,也沒有讀出什麽名堂來,而且已經十九歲的他,親事也定不下來,這讓趙氏覺得心急如焚,若是被冠上一個紈絝子弟的頭銜,那麽鳳訾浩可就是一點出路也沒有了啊!


    趙氏如今也來不及應付寧芷蘭了,隻是隨意說道,:“這件事,多謝侄媳婦周旋了,我這就回去找那個孽障,問問他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寧芷蘭忙道,:“二嬸娘請便,這些銀子也請二嬸娘立刻到賬房去持平了,否則鬧了起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趙氏咬了咬牙,卻沒有說什麽,隻是迅速離開了。


    一回到二房的南苑,趙氏就馬不停蹄的去了鳳訾浩的院子。


    剛進院門,看到一個小丫頭守在院門外,看到趙氏,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子,就要往裏走。


    趙氏立刻喝住了那個小丫頭,:“你且站下!”


    那丫頭不敢在動彈,忙站住了。


    “你看到本夫人不行禮,躲什麽?”趙氏的語氣十分的淩厲。


    那丫頭不敢抬頭隻是低著頭不做聲。


    趙氏上前,劈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喝道,:“本夫人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想要找死!”


    那小丫頭捂著臉,委屈的不行,眼淚都流出來了,隻得低聲說道,:“是碧草姐姐讓奴婢守在外頭的,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


    趙氏一聽,心頭浮上一股怒火,碧草,不就是浩哥兒身邊那個模樣不錯的丫頭嗎?頭幾個月才收了房,這青天白日的,讓個小丫鬟守在外頭,難不成這兩人在房裏······


    趙氏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心驚,忙推開院門,就走了就走了進去。


    鳳訾浩居住的是一處獨門獨戶的院子,庭院不算大,可院子裏卻空無一人,繞過石屏,趙氏來到正房門前,還未等趙氏叫門,裏頭就傳來一陣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趙氏已經是半老徐娘了,自然知道這聲音背後代表的是什麽?


    白日宣。淫。,趙氏想到這個,就狠狠的咬了咬牙。


    也不顧不得什麽了,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因為碧草已經讓人守在了外頭,所以房門並沒有上鎖,趙氏直直衝進了內室。


    內室裏大床上,兩個人正幹的火熱,兩個人皆是大汗淋漓,顛倒鸞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趙氏也實在是彪悍,直接衝到床前,一把揪住碧草的頭發,就將她光著身子從鳳訾浩身下拖了出來。


    在本來正在興起的鳳訾浩直接傻眼了,頓時泄了氣,一看到氣勢洶洶的趙氏,連忙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然後不滿的望著趙氏,說動,:“母親,你這是要做什麽?”


    趙氏將碧草拖到地上之後,也顧不得鳳訾浩,直接對著地上的碧草就一陣拳打腳踢,嘴裏還罵著,:“賤貨,好好的爺們兒都被你們勾引壞了,今日我就打爛了你!”


    鳳訾浩十分煩躁,拿過床頭的外衣披在身上,大喊道,:“母親,夠了,住手!”


    碧草被趙氏打,哪裏就敢還手了,她隻是一個小小的通房,隻有挨打受罪的份兒。


    她心裏也委屈的要死,她何嚐想這樣了,是二少爺非得要現在,她隻是一個通房,哪裏就做得了爺們的主了!


    碧草一邊躲閃,一邊求饒,:“夫人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過一會兒的光景,碧草就被趙氏打得不成樣子,原本嬌嫩的身上,青青紫紫的勁舞一處好地方,好在碧草護住了臉和頭,她模樣長得好,現今淚水連連,可憐巴巴的樣子,到讓人十分的憐惜。


    鳳訾浩見自己的母親還是凶神惡煞的打人,也按耐不住了,上前直接抓住了趙氏的手。


    鳳訾浩如今已經是十九歲的成年男子了,個頭長高了不少,也褪去了原本稚嫩的麵容,顯得更加的英氣,如果沒有鳳訾宸和莫離染這等絕雋的人物比著,他也算的上是十分的優秀。


    隻是若是仔細瞧著,不難看出,鳳訾浩眼下一片烏青,腳步甚至有些虛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了!


    不過即便鳳訾浩有些體弱,也比趙氏這等婦人的力氣要大,鳳訾浩抓住趙氏,不耐煩的喊道,:“母親,你這是做什麽,一進來就要打要殺的,真是掃興!”


    趙氏看著兒子這樣子,心中恨鐵不成鋼,想著自己對他期望這麽高,什麽好的都緊著他來,可到頭來卻被辜負的這樣厲害,於是嚎啕大哭起來。


    鳳訾浩也覺得自己口氣有些淩厲了,但是趙氏剛才真的就是活脫脫一個瘋婆子,讓人怎麽受得了啊


    於是鳳訾浩看了一眼被打趴在地上的碧草,還未著寸縷,整個人凍得發抖,口氣不自然的溫軟了好些,:“你穿上衣服,先下去吧。”


    碧草含著淚點了點頭,忍著劇痛爬起來,迅速穿好了衣服,然後就退了出去。


    鳳訾浩原本已經穿好了內衣,然後才穿好了衣服,拉著趙氏做了下來,問道,:“母親,您這到底是怎麽了?”


    趙氏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去過煙花柳巷了?”


    鳳訾浩微微凝眉,並沒有的打算隱瞞,:“去過了,怎麽了?男人在外頭應酬,逢場作戲都在所難免,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趙氏的語氣冷了好多,:“你去一次半次也就罷了,可你為何要包下流雲閣花魁的初夜呢?要知道,這可是那些紈絝子弟才會做的,你將來是要有大出息的,做下這等事情,就不怕被人詬病嗎?”


    鳳訾宸一臉的滿不在乎,:“現在誰還計較這些啊,母親,如今官場上的事情你不懂,我到現在還一事無成,你當真以為是我不努力嗎?”說著鳳訾浩埋怨的看著趙氏,:“這都要怪你和父親沒本事,父親隻不過是一個翰林編修,根本就不成氣候,唯一能讓咱們依靠的大房,你還將他們得罪了個精光,你瞧瞧三弟,如今已經是舉人的功名,說不定還會外放,你還想不明白嗎?”


    趙氏一時語塞,真的反駁不了了,她也是覺得同樣都是侯府的少爺,鳳訾瀚也並沒有多聰明,為何就能中了舉,而自己的浩哥兒多年來一事無成,這根本就不公平。


    想來定也是白氏抱住了大房的大腿,才會得到了這等惠顧!


    想想這些,趙氏也覺得恨的厲害,當年的她實在是被富貴迷住了眼睛,心太大了,恨不得直接將爵位奪過來才好。


    可現在想想,這實在太不現實了想想鳳吟謙,在想想鳳吟康,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想要讓鳳吟康取鳳吟謙而代之,下輩子都不可能。


    若是早知道現在,當初還不如好好的討好鳳傾城,討好大房,現在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了。


    趙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十分的悔不當初。


    “那現在又能如何呢?我已經向鳳傾城示好了,可效果並不大,咱們當初和鳳傾城積怨很深,現在做的再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趙氏一臉的愁苦。


    鳳訾浩聽著,更是不屑,:“這又能怪得了誰,我若是二妹妹,也不肯給你機會,當初你任由大妹妹和四妹妹一次次的算計與她,她如何會對你有半分的憐憫呢?隻怕連我都遭了她的嫌棄了!”


    “那該如何是好啊?”趙氏完全沒了主意,“我為了能討好鳳傾城,連你祖母都出賣了,現下福苑鬧成這樣,我都不敢過去瞧瞧了,且方才你大嫂將一大摞賬單擺到我麵前來,足足五萬兩銀子啊,這下可怎麽辦啊?”


    鳳訾浩眼眸一冷,這大房當真是無情無義啊,不過好在他早就尋好了另外的出路了,鳳訾浩冷笑著說,:“母親你現在還看不出大房的意思嗎?這是讓咱們自己滾蛋呢,母親你也別硬挺著了,咱們搬出去吧!”


    趙氏一怔,旋即也明白了過來,可是如今她們到底是何情況,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若是搬離了侯府,以後勢必會更加的困難。


    “兒子啊,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更何況,因為你妹妹的事情,咱們幾乎被人戳斷了脊梁骨,若是搬離了侯府,你的親事隻怕更加的沒有著落了!”趙氏擔憂道。


    鳳訾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的親事不著急,大丈夫何患無妻,以後等我發達了,自然有的時候名門閨秀想要嫁給我,而現在,即便勉勉強強娶了妻,也不如意,不如過幾年再說!”


    趙氏聽鳳訾浩這話裏似乎有了其他的出路,忙問道,:“浩哥兒,你告訴母親,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出路了?”


    鳳訾浩點點頭,:“那是自然,若是等到你和父親幫襯我,隻怕我頭發都白了也隻能是白身了!”


    趙氏臉色一紅,雖然有些尷尬,但是也明愛鳳訾浩這話說的很對,隻是轉移話題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鳳訾浩滿臉的自得,仿佛很引以為傲,:“不瞞你說,我投靠了皇長孫殿下,而皇長孫殿下也做出了承諾,隻要我依著他的意思辦事,他日他登基為帝,自然不會忘了我的功勞,到時候,這靖遠侯府的爵位就是我的了!”


    趙氏頓時覺得很不靠譜,直接說道,:“這不大可能吧,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均以過世,皇長孫殿下一個人孤掌難鳴,如今大家都猜測著,是否晉王殿下有幸繼承大統呢!”


    鳳訾浩直接白了趙氏一眼,說道,:“糊塗,皇長孫殿下是聖上的嫡長孫,咱們大曦朝向來是以嫡長為尊,晉王算起來隻是嫡次子,嫡長孫甚至要比嫡次子更加的名正言順。更何況,皇長孫殿下是何等的優秀,咱們還不知道嗎?當年大妹妹不是死乞白賴的要給皇長孫殿下做側妃嗎?”


    趙氏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想到鳳傾顏的下場,心中很不是滋味兒,若不是皇長孫殿下無情無義,鳳傾顏又何至於落到如此的地步呢?


    現在自己的兒子又撲了過去,真的很讓趙氏擔心啊!


    趙氏忍不住說道,:“當年,若不是皇長孫太過冷心,你妹妹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你還看不透嗎?你如今又跟著皇長孫,就不怕步上你妹妹的老路嗎?”提起鳳傾顏,趙氏這心裏始終不好受。


    這個女兒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這樣慘淡收場,不是不可悲的。


    鳳訾浩經過這三年,比從前成熟了實在太多了,鳳傾顏是自己上趕著犯賤,活該,男人若是不在乎你,哪怕你就為他去死,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鳳傾顏求的太多了,非要跟著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落得這樣的下場,著實不虧!


    “夠了,這件事情我有分寸,總之咱們以後再也不用求著大房什麽了,究竟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鳳訾浩想到以後美好的生活,心情就跟著好起來了。


    他一定要讓那些嘲笑過自己,欺負過自己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好了,你走吧,別在這耽誤我的正事了!”鳳訾浩顯然對趙氏這樣的打擾,十分的不滿,要是再多幾次,隻怕他就要徹底的報廢掉了。


    趙氏想想鳳訾浩的方才的舉動,還是忍不住勸說道,:“浩哥兒,你年紀還小,也要知道節製些,光天化日的,你難道不覺得有傷風化嗎?”


    鳳訾浩看了一眼趙氏,嘲諷道,:“母親這樣大刺刺的闖了進來,難道不是有傷風化嗎?雖然是從你肚子裏爬出來的,可如今我也是個成年男人了,母親難道也不知道什麽叫男女有別,什麽叫做避嫌嗎?”


    趙氏被鳳訾浩噎的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昏過去。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從前那個聽話的兒子,說話竟也這般的不留餘地了。


    趙氏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鳳訾浩看著趙氏這樣,也沒有再來安慰,反而催促趙氏快些離開。


    趙氏對鳳吟康的冷漠可以選擇強硬的反擊,可是麵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什麽也做不出來,隻是抹了眼淚,然後黯然離開了。


    趙氏一走,鳳訾浩又把另一個通房丫鬟喚了進來,胡鬧了一番,不過他仍舊是意猶未盡,想起那流雲閣的花魁娘子,那一夜當真是*啊,同樣都是女人,為何那裏的女子的身段就這麽的嫵媚,簡直就是勾人的妖精,仿佛讓男人死在床上也覺得心甘情願。


    鳳訾浩想著想著,又心猿意馬起來,實在覺得不過癮,於是又去了流雲閣。


    流雲閣是這一兩年才名聲大噪起來的,裏頭的姑娘個頂個的都是極品,而鳳訾浩買下的那名花魁娘子,叫做流螢。


    這個流螢,長相並不屬於絕色之資,但卻是天生的尤物,那身段的柔軟,仿佛能纏在人身上,身材玲瓏有致,雖說是初夜,但是卻一點兒也不生澀,若不是床上的落紅,鳳訾浩都懷疑自己被騙了。


    鳳訾浩隻和她睡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種滋味兒了!


    而鳳訾浩來流雲閣,也隻是為了找流螢。


    鳳訾浩一進門,老鴇子就笑著迎了上來,一股子很強烈的脂粉氣隨之而來。


    鳳訾浩微微蹙眉,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流螢呢?爺我要找她。”


    老鴇子笑的花枝亂顫,親熱的拉過鳳訾浩,笑著說道,:“鳳二爺,真是不巧啊,流螢昨天就不再流雲閣了,她被一個達官貴人瞧上了,直接太進府做姨娘,享福去了,不如我找別的姑娘陪你啊!”


    老鴇子扭動著腰肢,那過分的熱情讓鳳訾浩覺得十分不舒服。


    不過鳳訾浩一聽流螢不在流雲閣了,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忍不住問道,:“是誰看中了流螢啊!”想想這個天生尤物一般的女人,當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啊。


    老鴇子噗嗤一笑,搖著頭說道,:“這個咱們可不能說啊。鳳二爺,既然來了,就讓別的姑娘伺候你一回吧,我保證比流螢的床上功夫還要好。”


    鳳訾浩被老鴇子說的來了興致,調笑道,:“好啊,若是伺候的不好,爺我可不給錢啊!”


    老鴇子嘴上笑著,心裏卻鄙夷道,你哪一回給錢了,不都是掛著靖遠侯府的帳嗎?若不是看著靖遠侯府的麵子,誰樂意搭理你啊!


    如此鳳訾浩在流雲閣廝混了整整一晚,到了第二日中午,才回了侯府。這些都不提了。


    話說,寧芷蘭這邊,自從寶哥兒好了以後,也沒有問錦娘的下落,寧芷蘭也沒有說,可見寶哥兒都覺得錦娘並不是一心一意的待自己。


    寧芷蘭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的糊塗,還不如一個孩子呢。


    寧芷蘭對寶哥兒格外的上心,幾乎事事都親力親為,除了香菊,別的誰也不敢信任了!


    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的心腹,所以,寧芷蘭過的很是疲累,實在無法,她隻得向傾城求助了!


    而且是香菊到了楚郡王府求見傾城。


    傾城聽香菊說明了來意,明了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回去給你家夫人說,我會盡快挑了人送過去,保證身家清白絕對的沒問題!”


    香菊忙叩了個頭說道,:“二姑奶奶的大恩大德,奴婢替我家夫人叩謝了,您也知道安國公府事多,老夫人她性情大變,這些事情,根本指望不上,現今我家夫人也才算是剛剛開始整頓侯府,還要防著福苑和二房那邊,實在也是千頭萬緒,有了前頭的事情,夫人更加不放心將小少爺交給別人了,想來,也隻有二姑奶奶是真心待我家夫人了!”


    傾城擺了擺手,忙讓盈秀把香菊扶起來,:“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寶哥兒也是我的親侄兒,你家夫人又是我嫡親的表姐,我不幫她幫誰呢?其實這事說起來也簡單,要說人手,年輕的我這倒是不差,但是論起有經驗又忠心的嬤嬤,不如你與你家夫人說說,讓她去求求外祖母,外祖母是長公主,又當了這些年的安國公府夫人,人脈自是不差的!”


    香菊聞言,眸子亮了一下,但瞬間就黯淡了下來,有些為難的說道,:“不瞞二姑奶奶,我家夫人其實已經不太去給長公主請安了,因為當年的事情,我家夫人始終覺得給長公主抹黑了,怕惹了長公主生氣。”


    傾城微微挑眉,笑道,:“這容易,你回去告訴你家夫人,我明日約她一起去求見外祖母,有我陪著一起,自然沒有這許多的顧忌了!”


    香菊自是喜不自勝,連忙跑回去報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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