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蘭兩眼通紅,緊緊咬著下唇望著傾城,含淚道,:“都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太沒用了,我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掌握著整個侯府的內院,卻被一個奶娘玩弄與鼓掌之中,差一點害死了我的兒子,傾城,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太沒用了,若不是你發現了寶哥兒的不妥之處,隻怕我就是死,也換不回我的寶哥兒了!”寧芷蘭哭的悲痛欲絕,她隻要一想到那麽聰明伶俐的寶哥兒會變成一個癡兒,那種感覺,就好像一瞬間天崩地裂一般!


    鳳訾宸聽得有幾分動容,清冷的眸中存著半分的不忍,他上前扶住寧芷蘭的雙肩,安慰道,:“我知道,你也不願意這樣的,寶哥兒是你親生的,你哪裏就願意讓寶哥兒受罪了!”


    寧芷蘭用力的搖頭,:“訾宸,你不要替我開脫,我作為一個母親護不住自己的兒子,就是無能,原本我總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夠平平靜靜的生活就罷了,可如今,他們既然不叫我們安安靜靜的生活,那索性大家就都不要好好過日子了!”寧芷蘭狠狠的說著,雙手狠狠一掐,豆蔻紅的指甲便掐斷在了掌心裏。


    這樣的寧芷蘭是傾城從來沒有見過的,也許寶哥兒的事情,真的讓她受到了太大的打擊。


    寧芷蘭不是一個喜歡招惹是非的人,但是天下的母親都一樣,若是有人算計到了她孩子的身上,那即便在軟弱的人也會發瘋的!


    不過傾城深深的覺得,寧芷蘭經曆過這件事情,若是還不能學乖,徹底的改變,那麽,她真的無藥可救了!


    傾城認為,自己可以救得了寶哥兒一次,救得了兩次,卻不能回回救得了寶哥兒,寶哥兒最終能長成什麽樣子,全靠寧芷蘭這個母親有沒有本事了。


    她自己不就是一個例子嗎?沒有母親庇護的孩子,是個什麽下場,不是被養歪了,就是被養傻了!


    “那這件事,後續該如何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會為你提供任何一點意見!”傾城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她覺得也該讓寧芷蘭好好的鍛煉一下了。


    寧芷蘭擦幹了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傾城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是給寶哥兒解毒,我打算直接帶著寶哥兒去雲家找我師父,蘭表姐你要去嗎?”


    寧芷蘭慌忙的點頭,:“當然,我肯定是要去的,如果不看到寶哥兒平安,我肯定是沒法子在這待下去的!”


    傾城點頭,繼而目光望向鳳吟謙和鳳訾宸,說道,:“父親,大哥,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們就當不知道吧,全權讓蘭表姐來處理,她是未來侯府的當家主母,這點子小事,你們不該在給她任何的幫助了。”


    鳳吟謙和鳳訾宸對望了一眼,皆點了點頭。


    然後寧芷蘭也沒在耽擱,不管寶哥兒是不是睡著,直接用大氅包了個嚴嚴實實,抱到馬車上,跟著傾城和莫離染就往雲家去。


    傾城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謝雅思和雲陌塵了。


    莫離染安排事情想來都是麵麵俱到,早就已經遣了莫奇到雲家報信兒。


    所以,傾城她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謝雅思和雲陌塵早就放下手裏的事情,專門在等著給寶哥兒把脈了。


    一路上寶哥兒依舊睡得香甜,寧芷蘭一直都緊緊的把寶哥兒抱在懷裏,一刻也不肯放鬆,傾城看著這一幕,隻是在暗自歎息。


    他們一行人直接到了雲陌塵的院子裏。


    進了雲陌塵的書房。


    謝雅思和雲陌塵都在書房中等候著。


    一看到人來了,忙迎了上去,謝雅思淡淡的笑著,接過了寧芷蘭手中的孩子。


    解開了大氅,寶哥兒還是睡得很熟,仿佛這一路的顛簸,對他沒有半分的影響。


    謝雅思將寶哥兒放在床榻之上,然後開始細細的把脈。


    傾城細細的打量著謝雅思,謝雅思穿著一襲淡紫色碎花長襖,下身係著鵝黃色裙子,裙麵上繡著大朵水仙花,仿佛人也豐潤了些,而且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柔和的氣息。


    從前的謝雅思喜愛安靜,不愛熱鬧,也難得與人說笑,無論說話或者行動,都帶著淡淡的疏離之感,可現在得謝雅思,卻給人一種親和力的感覺。


    傾城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親情的感染力吧。


    也許和自己親生兒子在一起,那種母性光輝慢慢的就湧現了出來,其實師父內心深處,也是幸福的吧。


    謝雅思的神情很認真,而且看看小小的寶哥兒,謝雅思的目光很是溫柔,帶著母性的光波。


    過了一會兒,謝雅思才站起身,對著眾人說道,:“沒什麽大問題,莫奇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了,傾城診斷的不錯,而且中毒也不是太深,我保證以後絕對沒有任何的後遺症!”謝雅思的語氣十分的輕快,讓寧芷蘭的心才算是徹底的重回了胸腔。


    寧芷蘭忍不住握著謝雅思的手,然後直直的跪了下去,:“多謝謝姑姑了,芷蘭不知道怎麽報答姑姑的恩情,總之,若是以後姑姑有用得上芷蘭的地方,盡管開口,芷蘭絕對沒有二話!”


    謝雅思忙將寧芷蘭攙了起來,:“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麽,醫者父母心,更何況,這孩子還是傾城丫頭的親侄兒,我怎麽可能不救呢?”


    “不過,現今又兩種方法解毒,還是要你這個做母親的選擇的!”謝雅思又說道。


    寧芷蘭忙說,:“姑姑請說,芷蘭洗耳恭聽。”


    謝雅思點頭道,:“一則就是用藥,我待會兒開個解毒的方子,然後給你拿了藥,你回去熬好了給孩子服下,一天一付藥,五天以後就可以清除體內所有的毒素了,二則就是用針灸法解毒,這針法是我獨創的,看寶哥兒的情況,一次就可以清除體內的毒素!”


    寧芷蘭自然是不懂這裏頭的事情的,所以茫然的問道,:“姑姑,這兩種方法有什麽利弊嗎?”


    謝雅思答道,:“自然是有些不同的,是藥三分毒,盡管我的方子是絕對的溫和,可寶哥兒畢竟才兩歲多一點,勢必對脾胃有些損傷。”


    寧芷蘭不假思索道,:“針灸呢?”


    謝雅思說道,:“針灸倒是對身體的健康沒有什麽副作用,但是會有疼痛感,孩子畢竟小,不是成年人,一般的痛楚可以忍耐,我是擔心寶哥兒會受不住這痛。”


    傾城自然是知道的,這針灸法被施針的人,的確會感到痛楚,但是汪全和莫離染都是處在生死邊緣的人了,自然也就感覺不到多痛了。


    可寶哥兒不一樣,寶哥兒隻是一個小孩子,隻怕是一點兒疼痛也經不住的。


    鳳訾宸和鳳吟謙並沒有一道來,因為傾城提議這件事情先不要張揚出去,他們一行人都出府,實在太惹眼,所以,鳳吟謙和鳳訾宸就留在了靖遠侯府。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讓孩子針灸解毒!”一直沒有說話的莫離染,此刻突然開口了,而且語氣還是那麽的決然。


    傾城有些不明所以。


    在莫離染身邊的雲陌塵卻開口解釋道,:“男孩子,不要養的太過嬌氣了,這樣不好,受一些疼痛,也未必不是好事,你們說呢?”


    寧芷蘭心中雖然不忍,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謝雅思見寧芷蘭同意了,立馬就開始準備了,傾城忙也挽起袖子給謝雅思打下手。


    一切準備就緒,傾城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蘭表姐,你到外頭去吧,省的孩子一會子哭了,你聽了不忍心!”


    一向軟弱的寧芷蘭這一次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我要陪著寶哥兒,也好讓我清楚的記得,我為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傾城看著第一次露出這樣強硬態度的寧芷蘭,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但傾城卻沒有在開口勸說。


    有些話,謝雅思並沒有對寧芷蘭和傾城講,其實寶哥兒中的毒,已經很深了。


    傾城的醫術很有限,能通過脈相看出這毒的作用,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這種讓人癡傻的毒藥是可以改變的,而謝雅思也無法知道這製作毒藥的人,到底用了哪些毒物,如果用藥解毒的話,隻怕也不會那麽的徹底。


    而且,下毒之人的份量用的足足的,時間也離的很近,寶哥兒現在嗜睡這麽嚴重,想來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了。


    還是用這針灸法比較穩妥。


    而且除了針灸法排出毒素,謝雅思還需要刺激寶哥兒,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


    最好的方法,莫過於針刺穴位,這樣的效果既不會傷身體,還立竿見影。


    針刺身上的穴位,這種痛楚也是很大的。


    謝雅思並不想讓寧芷蘭在場,可看寧芷蘭的樣子,隻怕怎麽也不會離開了吧。


    於是謝雅思叮囑道,:“不管一會兒,寶哥兒的反應如何,你都不要影響我,如果我下針的時候被打斷了,後果不堪設想!”


    寧芷蘭重重的點了點頭。


    謝雅思又對傾城說道,:“你給我打下手,其餘的人,全部出去!”


    莫離染和雲陌塵都知趣的走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三個女人。


    謝雅思刺一針刺下去,寶哥兒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但仍舊沒有太大的反應,謝雅思又毫不客氣的刺入了第二針,第三針,第四針!


    寶哥兒還是沒有反應!


    謝雅思微微蹙眉,隻得換了一個粗一些的針,繼續刺了下去。


    這一針下去,寶哥兒登時就大哭起來,細嫩的嗓音微微顫動著,:“好痛啊,寶哥兒好痛啊!”


    寧芷蘭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方才得了謝雅思的提醒,自然是不敢作聲的,於是捂著自己的嘴巴,然後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謝雅思微微停頓了一下,寶哥兒隻哭了一聲,就不再哭了,反而有繼續睡下去的樣子。


    謝雅思這才不猶疑,又刺了一針下去,然後一鼓作氣,接二連三的刺下去。


    寶哥兒這才徹底的醒過來,然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寧芷蘭此刻是多麽的想要過去將寶哥兒抱在懷裏,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麽做。但是寧芷蘭卻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寶哥兒受苦,所以寧芷蘭拿過針灸荷包裏,最粗的一根針,對著自己的手指就刺了下去。


    十指連心啊,那種痛到極致的感覺,幾乎讓寧芷蘭大叫出聲,可身體上的痛楚似乎可以讓心中的痛不那麽的明顯了。


    傾城自然是看到了寧芷蘭的行為了,可她並沒有阻攔,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阻攔,因為她自己看到寶哥兒受這樣的苦楚,一顆心仿佛在油鍋裏煎炒一般,又如何開口去勸慰寧芷蘭呢?


    寶哥兒徹底的醒過來以後,謝雅思才將針一一的收回來。


    寶哥兒立馬就不哭了,臉上雖然還有淚痕,可眸子去晶亮晶亮的,看著站在自己床邊的三個女人,可愛一笑,露出小小的牙齒,:“娘親,姑姑,你們都在寶哥兒身邊嗎?”


    寧芷蘭擦幹了眼淚,點著頭,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寶哥兒,你乖乖的啊,你現在生病了,等謝奶奶幫你治好了,咱們就回家,好嗎?”


    寶哥兒一雙烏黑的眸子望向謝雅思,笑的格外的香甜,:“娘親,你怎麽說她是奶奶呢,她明明是姑姑啊!”


    寶哥兒這張小嘴實在太甜了,謝雅思忍不住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然後溫柔的撫了撫寶哥兒的額頭,:“寶哥兒,不可以亂了輩分啊,我是你姑姑的師父,你的確應該叫我奶奶,知道嗎?”


    寶哥兒明了的點了點頭,:“寶哥兒知道了啊。”


    “現在謝奶奶要繼續給你治病了啊,寶哥兒會覺得有一點點疼,可是寶哥兒要忍耐,知道嗎?”


    寶哥兒聽話的點著頭,聲音卻帶著一絲恐懼,:“會比剛還疼嗎?”


    謝雅思搖頭,:“不會了,剛才最疼的已經過去了,待會兒隻是覺得有一點點疼,寶哥兒是個堅強的男子漢,肯定可以忍住的,對嗎?”


    寶哥兒重重的點頭,:“爹爹說,寶哥兒是男子漢,爹爹不在的時候,要寶哥兒保護娘親的!”


    寧芷蘭聽得心酸不已,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謝雅思心中有數,寶哥兒隻要能醒過來,接下來的針灸解毒,就不會這般的痛苦了。


    這套針法和傾城救治汪全的如出一轍,隻是寶哥兒流出了黑血少一些,也快一些罷了。


    整個過程中,小小的寶哥兒都沒有吭一聲,雖然,這種痛比起方才好了許多,但幾十針刺下去,也足夠受的了。


    寶哥兒的勇氣,不得不讓人佩服。


    至於與到最後拔針的時候,寶哥兒已經疲累的昏睡了過去。


    寧芷蘭見寶哥兒又睡了,不禁十分的擔心。


    但謝雅思卻說,這一次,是正常的睡眠,大概一兩個時辰就會醒了,以後就恢複正常了。


    寧芷蘭千恩萬謝的帶著寶哥兒離開了,畢竟鳳訾宸和鳳吟謙還在侯府等著,寧芷蘭也要迅速的回去告平安啊。


    寧芷蘭走後,謝雅思才顯出了疲累之色。


    傾城忙擔憂的問道,:“師父,很累嗎?”


    在傾城麵前,謝雅思肯定是不需要隱藏的,點了點頭,說道,:“鳳老夫人還真是心狠手辣啊,對一個兩歲多的孩子,竟然下次毒手,當真不怕報應嗎?”


    傾城忙問道,:“師父,難道我診斷錯了嗎?我並沒有察覺到寶哥兒的毒很嚴重啊!”


    謝雅思勉強笑了笑說道,:“要說鳳老夫人也算是心思縝密,她隻怕也防著被人發現呢?若是遇到你這樣醫術不是很精通的人把過脈,然後開了去毒的方子,給寶哥兒服下,那麽寶哥兒這孩子也就徹底的廢了。到時候,隻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傾城聽得心有餘悸,怎麽會這樣啊,幸虧自己帶著寶哥兒來找師父了,若是遇到狂妄自大的直接就給寶哥兒開了方子,那麽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啊!


    謝雅思說道,:“也幸虧你這丫頭性子穩妥,若是換了別人,隻怕這一次就真的著了鳳老夫人的道了!”


    如此謝雅思說完,便回房間休息去了。


    傾城和莫離染也就告辭離開了。


    這一鬧騰,大半天就過去了,傾城和莫離染連午膳都沒用,早就饑腸轆轆了,回府之後,小廚房也並沒有備下膳食,因為最初,珊瑚已經讓人傳信兒回來,不用備下午膳了。


    如今隻得手忙腳亂的開始準備,好歹做出了一些兒。


    傾城和莫離染在極度空腹的狀態下,也吃著個格外的香,於是風雲殘卷一番,倒也痛快!


    ··········分割線···········


    然而不過幾天的功夫,鳳傾婉的婚事就退了!


    趙老爺子親自過來退的,這讓許多人都覺得很好奇,包括鳳老夫人。


    因為老夫人還沒有考慮好該如何對兄長交待這件事情呢,可趙老爺子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趙老爺子一張臉漆黑如鍋底,拿著庚帖和訂婚的信物直接來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看著趙老爺子,遲疑的問道,:“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兒啊,你不是對五丫頭很中意嗎?”


    趙老爺子一拍桌子,怒吼聲差點兒掀翻了福苑的房頂,:“還不是趙天佑這個孽障,竟然跟老夫說,娶誰都行,就是不娶鳳家的姑娘!”


    趙老爺子兩眼一瞪,:“這個畜生,鳳家的姑娘怎麽了?他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趙老爺子一想到趙天佑說的那些話,就恨不得直接活活打死這個小畜生!


    趙天佑一聽趙老爺子給他訂了婚事,然後很*的就過來找趙老爺子了。


    “老頭子,聽說你給我定下親事了?”


    趙老爺子看到趙天佑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都二十二歲了,不僅僅事業上一事無成,連個正室夫人也沒娶到,這個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痛著。


    找老爺沒好氣的說道,:“是的,靖遠侯府三房的五小姐,鳳傾婉!”


    趙天佑一聽到靖遠侯府三個字,神情莫名的溫軟了一下,腦海中閃過那張絕色容顏。不過僅僅是一瞬而已。


    “什麽鳳家的五小姐,我不娶,誰愛去娶誰娶啊!”趙天佑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他娶不到鳳傾城,是絕對不會在染指鳳家其他的女兒的。


    更何況,他無時無刻的都在關注著傾城,傾城對這個妹妹很是疼愛,隻怕不會想讓她嫁給自己這個聲名狼藉的渣男吧。


    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是讓傾城不痛快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所以鳳傾婉,他是絕對不會娶的。


    “什麽?”趙老爺子直接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指著趙天佑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小畜生!老子費盡心力好不容易給你說成這門親事,你竟然給老子說你不娶!”趙老爺子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一張老臉憋的通紅,幾乎要昏死過去了!


    趙天佑隨意的掏了掏耳朵,根本不在意趙老爺子大發雷霆,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要是看中了這位鳳家五小姐,你盡管可以娶了來做續弦,反正祖母也去世了好幾年了,我是不會介意的!”


    趙老爺子一聽,差點沒厥過去,指著趙天佑說不出話來。


    趙天佑卻自顧自的說完,就揚長而去!


    趙老爺子氣的在原地打顫,幾乎老命都沒了半條!


    趙老爺子太了解趙天佑這個混蛋了,他既然打定主意了不娶,那自然是不會娶的,若是強逼他,他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所以縱使趙老爺子再不甘心,為了不和靖遠侯府結成仇家,所以就硬著頭皮跑到侯府來退親了。


    老夫人聽聞是趙天佑那邊不想去,頓時也鬆了一口氣,別管怎麽回事兒,總之這也正是合了她的心意了。


    老夫人正愁著不知道如何對趙老爺子交待,趙老爺子反而自己送上門來了。


    老夫人自然喜不自勝,但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反而一臉為難的說道,:“大哥,你這說退親就退親,五丫頭也是好好的嫡出姑娘,被你這樣一鬧,身價立刻就降了下去,以後的親事勢必更加艱難了!”


    趙老爺子當然知道趙家這回實在太不厚道了,但是趙天佑那個孽障,他實在沒把握掌控的了,若不是不依著他的性子,萬一他直接把鳳五小姐給玷汙了,或者毀壞了人家的名節,到時候,豈不是更麻煩,所以趙老爺子寧願現在被埋怨,也不希望到時候和靖遠侯府的關係弄得不死不休了!


    “妹妹啊,你還不知道天佑那孩子的性子嗎?我這把老骨頭是真的管不住他啊,若是一味兒的堅持這門親事,真的不知道哪個孽障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到時候隻怕會讓咱們兩府都顏麵掃地!”趙老爺子歎著氣說道。


    老夫人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跟著歎氣道,:“那好吧,這門親事就這樣作罷吧。”老夫人說完,整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趙老爺子很感念自己妹子如此的好說話,心裏更加的內疚,於是帶著幾分關切問道,:“妹妹啊,你和我那外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母子哪裏有隔夜仇啊,怎麽鬧的這樣厲害!”趙老爺子不是沒看到守在福苑門口的鳳吟謙的下屬,心裏也明白了幾分。


    鳳吟謙竟然將事情做的這樣決然,肯定是有內情的。


    老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別提我那個不孝子了,老身這大半輩子都在為他操勞,到老了,卻遭了他的嫌棄,現今活著,不過是熬日子罷了。”


    趙老爺子聽老夫人的話音,竟也是不想說,於是也不多問了,:“改日老夫和他談談,如何也不能讓他不孝不悌!”


    老夫人聽趙老爺子的口氣,也沒有多上心,不過老夫人也不在意,因為她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十分了解的,別說趙老爺子了,任誰也不能改變鳳吟謙的心意了。


    不過老夫人現下倒也不急著出去,等那個孽種徹底的被廢了,侯府自然會亂作一團,她自然就有機會了。


    爾今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才能將這一個個不孝的混帳東西全都鬥倒了!


    老夫人如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趙氏出賣了,而她更加不知道自己待會兒要麵對怎樣的血雨腥風!


    如此趙老爺子,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老夫人閑的發慌,就歪在炕上昏昏欲睡!


    正在這時,院子裏一陣腳步聲傳來,而且非常的雜亂不一,仿佛一下子來了好多人一般。


    老夫人年紀大了,睡眠很淺,所以很快就被驚醒了。


    老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看了一眼在一旁侍奉的秋月,:“你出去看看,是誰這麽沒有規矩,福苑也是能亂闖的嗎?”


    老夫人話音剛落,寧芷蘭身邊的香菊一打簾子,寧芷蘭便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幾個粗壯的婆子,寧芷蘭今天一反常態,往日她都喜愛素色的衫子。


    可今日卻著一身正紅色,那氣場頓時就上來了,很有當家主母的氣勢。


    寧芷蘭一臉正色的走了進來,也不行禮,也不問好,直接坐在了老夫人另一邊的炕上。


    老夫人看到寧芷蘭自然沒好氣,白了一眼,說道,:“你來做什麽?”


    寧芷蘭揚唇冷笑,:“我來,自然有我來的目的,難道老夫人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


    老夫人一怔,寧芷蘭說話向來是柔柔弱弱的,而且一向很軟和,哪裏有像現在這般咄咄逼人的!


    老夫人的臉色也拉了下來,:“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嗎?你作為世子夫人,不以身作則,怎配掌管侯府內院!”


    也許老夫人實在太渴望染指侯府的權利,所以句句都不離這主持中饋的事情。


    寧芷蘭滿眼的不屑之色,她站起身來,走到老夫人身邊,居高臨下的,一瞬不瞬的看著老夫人,問道:“老夫人,不瞞你說,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的心到底要黑到什麽程度,到底要齷齪到什麽程度!”


    老夫人頓時氣的膛目結舌,指著寧芷蘭,:“你也跟著那個該死的鳳傾城學會了,這是要活活氣死老身嗎?”


    寧芷蘭眼中迸發出蝕骨的恨意,上前一把揪住老夫人的衣領,將她從炕上拖了起來,寧芷蘭的身材比起傾城要嬌小一些,可此刻她的力氣卻無比的大。


    寧芷蘭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這個該死的老虔婆,平日裏我對你不夠尊敬嗎?無論你多麽瞧不上我,如何對我挑剔,我都不曾忤逆你半分,而且也從來沒有苛待福苑所有的人,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你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寶哥兒的頭上,你認為我還會忍耐你嗎?”


    老夫人登時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寧芷蘭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做的事情。


    老夫人被寧芷蘭這樣抓著,呼吸不順暢,十分的難受,然則她除了左手,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氣,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了。


    而她伺候在她身邊的秋玲和秋月倒是想要過來幫忙,但是早就被寧芷蘭帶來的粗壯婆子給止住了。


    錢嬤嬤剛好一掀簾子走了進來,她方才去給老夫人熬藥了,老夫人對別人都不放心,所以熬藥的事情,都是錢嬤嬤。和秋玲秋月三個人輪著做。


    錢嬤嬤看到這個情形,忙喊道,:“世子夫人這是要做什麽,趕快放開老夫人啊!”錢嬤嬤含著就要上前來拉扯寧芷蘭。


    然則她還沒有碰到寧芷蘭,就被一個婆子給抓住了。


    寧芷蘭這才鬆開了老夫人,直接將老夫人丟在了床上。


    老夫人狼狽的匍伏在床上,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臉色十分的難看。


    寧芷蘭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冷聲道,:“錢嬤嬤,秋玲,秋月照顧老夫人不周,拖下去,杖斃!”寧芷蘭的嗓音帶著一絲微微顫抖,眼中卻是不可置疑的肅殺,沒有半分的猶豫。


    老夫人仿佛已經被驚呆了,隻是軟軟的趴在炕上,說不出話來!


    而秋玲和秋月則是同時反映了過來,她們根本沒有想到,向來最好性子,最溫和,最善良的世子夫人,竟然會直接下令處死自己!


    於是二人立刻跪了下來,然後砰砰砰的磕著頭,求道,:“世子夫人饒命啊,饒了奴婢們吧!”


    事關生死,二人肯定不會作假,不多時,額頭就血紅一片,不堪入目。


    可寧芷蘭仿佛沒看到一般,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道,:“拖到院子裏,立刻行刑!”然後又說道,:“去搬個貴妃塌過來,將老夫人抬出去,讓老夫人也瞧瞧,讓大家夥都看看,對老夫人伺候的不經心,是個什麽下場!”


    一眾人自然都執行寧芷蘭的話,畢竟寧芷蘭才是府裏的女主人。


    她一聲令下,秋玲,秋月,還有沒有反應過來的錢嬤嬤便被拖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已經擺好了長凳,還有幾個粗使婆子手持板子,站在那裏等候,看那架勢,寧芷蘭一早就做好了準備了。


    老夫人被扔到了貴妃榻上,然後被人抬了出來,老夫人掙紮著想爬起來,奈何右手卻用不上絲毫的力氣,所以還是趴在那裏。


    寧芷蘭坐在了香菊搬過來的椅子上,看著已經被捆綁好的三人,冷聲道,:“行刑!”


    那幾個粗使婆子便毫不猶豫的高高舉起板子,然後重重的落下!


    厚重的板子,又狠又準的落在三人身上,秋玲,秋月,錢嬤嬤都是沒有吃過苦的,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酷刑,登時全都慘痛的大叫起來。


    一時間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可寧芷蘭的臉色卻始終未變過,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寧芷蘭如今腦子裏全都是寶哥兒,寶哥兒那張小小的臉,為了孩子,在殘忍的事情她也能做。


    寧芷蘭緊緊的攥著椅子上的扶手,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


    什麽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全部都衝著她來,自此以後,她會為寶哥兒掃平所有的一切,絕對不會讓寶哥兒受到任何的傷害。


    老夫人看著平日裏她最信任的三個人,被打得血肉模糊,而且錢嬤嬤的年紀也不輕了,此刻更是連喊都喊不出來了,進氣多,出氣少了!


    老夫人心裏也十分的不舍,秋玲秋月都是十來歲就跟著自己,也有七八年了,錢嬤嬤更久,而且這三人對自己都是赤膽忠心,若是沒了她們三個,以後她可怎麽辦啊?


    老夫人的頓時軟了下來,喊道,:“孫媳婦,你放過她們三個,以後老身就安安分分的待在福苑裏,絕對不會找你們任何的麻煩了!”


    寧芷蘭斜睨了老夫人一眼,直說了一句話,:“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今天我必定要血濺福苑!”


    老夫人沒想到寧芷蘭會如此的決絕,隻是她自己怎麽不想想,你算計的可是人家的親生骨肉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被觸及到了,做出來的事情勢必會很瘋狂。


    而且此刻趙天佑和鳳傾婉的親事也退了,寧芷蘭當真是一點顧忌也沒有了。


    啪啪啪!


    此刻三個人早就叫喊不出來了,福苑裏隻剩下了板子擊打肉皮的聲音了。


    三人臀部以下。皆是血肉模糊,根本無法入目!


    寧芷蘭微微蹙眉,:“看看還有氣嗎?”


    行刑的人這才住了手,一旁的香菊上前探了探鼻息,才說道,:“這個老的沒氣了,剩下的兩個昏過去了!”


    “死了的拖下去,活著的,潑醒了繼續打!”寧芷蘭絲毫不手軟,福苑外頭聚集了靖遠侯府內所有的下人,今天寧芷蘭也算是殺雞儆猴,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看看,從前那個心慈手軟的寧芷蘭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寧芷蘭,言辭激烈,手段鋒利,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若是膽敢有欲行不軌者,這三人的下場就是例子!


    被潑了涼水的秋玲和秋月悠悠轉醒,可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板子就又落在了身上,於是疼的幾乎再度昏死過去!


    老夫人當年是侯夫人,自然是見過不少比這個還要殘忍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寧芷蘭的意思,寧芷蘭非要弄死這三人,無非就是讓闔府的人都知道,誰敢在幫著自己做事,那麽就隻有死路一條,寧芷蘭這是要絕了自己所有的後路啊。


    老夫人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是淒慘無比的,硬生生的吐了口血,然後活活的暈了過去。


    寧芷蘭眼皮都沒有抬,淡淡的說道,:“把老夫人抬進去。”


    立刻有婆子去做了,如今誰還敢不要命的去忤逆寧芷蘭的話呢,隻怕經過今天的事情,是再也沒有人敢了吧。


    秋玲和秋月到底年輕,被潑醒了三回,才絕了氣息。


    寧芷蘭這才讓人將二人的屍首拖下去,吩咐人弄副棺木埋了。


    然後寧芷蘭徐徐不及的走到門外,淩厲的眸光一一略過眾人,所到之處,一個個都嚇得低下了頭。


    寧芷蘭這才慢慢說道,:“本夫人知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服我,覺得本夫人好性兒,可是從今日起,你們一個個都要按著侯府的規矩來,若是誰敢調三窩四,助紂為虐,做了錯事的,本夫人絕對不姑息,他們三個就是你們的榜樣!”


    一席話說出來,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噤若寒蟬,不敢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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