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她撿起地上一枚石子朝那個宰羊的人丟去,隻聽波的一聲,石子正中那人眉心,頓時,眉心開了道口子,鮮鮮血如注,汩汩流了出來。


    幾人料想不到這臭丫頭趕在太歲頭上動土,頓時,紅了一雙眸子,操起宰羊的刀便朝夏木槿走來。


    夏木槿吞了口口水,微微挪動著身子,眸光卻毫不畏懼的與這些人對視。


    小手朝著地麵一陣摸索,直到手心傳來粗糲的感覺才將那東西拿著擋在自己跟前。


    這幾個人她早就看不順眼了,一路已經搶了幾個良家婦女,玩弄過後不但拋屍荒野還一臉鄙夷,她若早知道容璃那混蛋是這樣的人,當日在大苗山就該給他弄個半身不遂的,那還容得今天落入他手,看著那些婦女身無寸縷被渾身是血被留下山崖或者是荒郊,她恨不得上去割下他們那玩意丟進火力煨。


    手中粗糲的東西並非什麽利器,而是一根較為粗、長的木棍,見他們步步逼近,夏木槿嘴角勾起冷凝的笑,突然起身,抬腳便朝燒著水的鍋子踢去,一麵又用木棍攪著灶裏的火,並將抽出幾根燒的正旺的柴禾丟進一旁的柴堆,這地方本就炎熱幹燥,這水也是來之不易,此刻,被夏木槿這麽一攪和,整口鍋翻地,那滾燙的水滿地都是,整個一片白氣,而灶也被毀的不成形,那大老遠撿回來的柴禾瞬間便被燒了個透徹。


    幾人麵麵相覷,眸底也是露出驚恐,這可都是上麵交代下來的任務,若是晚飯沒得吃,肯定會軍法處置的,頓時,看向夏木槿都充滿了濃濃的殺氣,一個個麵目猙獰,提刀飛來。


    夏木槿將手中的木棍一丟,撒腿就跑,而且專往容璃的營帳跑。


    這一動靜不小,有人開始叫喊著著火了,不到片刻,整個營帳都沸騰了,該出來的都出來了。


    夏木槿倏然猛地朝滿是石子的地上撲去,撲下去的同時將手心順著一路摩擦,片刻,手心便血肉模糊一片。


    而她卻眸底氤氳,眼前突然停下一雙黑色靴子,倔強的抬頭,看到來人是容璃,便有賭氣般的偏頭過去。


    隨即,有人前來稟報,須臾,容璃蹲身,一手狠狠捏著夏木槿的下巴,掏出藥瓶放在她鼻尖,瞬間又收回去,夏木槿卻隻聽得咬牙切齒的幾個字:


    “你是故意的。”


    這還是夏木槿第一次見到真正生氣的容璃,滿臉的陰鬱與殺氣,或許跟近來的天氣有著莫大的關係,或許;連他自己也想不到,這天會突然炎熱,而且快要半個月沒下過雨了,附近也有一些湖,可短短幾天,這水便大幅度的縮,到今天,能從哪些湖裏弄來這麽一鍋水已經算不錯了,至於那些羊,是前幾天在已林子裏遇到的走失的羊群,他們便將其抓了,並一路帶著過來了。


    說起來,大家都快半個月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其實夏木槿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總感覺這一路很怪異,按理說這不應該啊,即便是邊境戰事激烈,也不至於走這條荒蕪人煙的路,莫非是有人刻意阻攔,迫使他這般,想到這裏,不免暗了眸光,清了清久未開聲的嗓子,有些憋屈的指著那被捆住而掙紮的羊:


    “你看,它都懷孕了,你們就忍心吃掉它。”


    而她話剛落,容璃感覺自己要瘋了,現在自己都饑不能飽,她還去關心一頭懷孕的母羊,她這是真蠢還是假蠢,難道這些日子她都沒感覺出來,除了邊境那邊還出現了第三方力量麽?


    這股勢力一直都在阻止他回到自己的國家,迫於無奈,他才選擇了這條荒漠之路。


    “就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沒同情心的,這都是什麽地方,鳥不拉屎,一路都是砂石,連口井都看不到,更別提村子和綠洲了,你是要大家都死在這裏麽?”


    夏木槿倏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血肉模糊的手心,冷聲責備道,隨即又瞥著一臉肅殺之氣的容璃,坦然道:


    “就這地方,你讓我走我也不走,走了就是在找死,喏,要綁要毒啞隨你的便。”


    說著,便是伸著雙手張開嘴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容璃看著她這幼稚而胡鬧的舉動,頓時哭笑不得,他這是在給自己挖坑,本以為綁了她對自己有很大的用處,此刻看來,這用處不知可否用的上,畢竟,要製造那些炸、藥必須得有足夠的材料啊,況且,夏木槿也說了,那材料不簡單,而且就在陰暗潮濕還要年限已久的地下室才容易出現。


    用著她的解釋就是什麽與什麽產生的一係列化學反應的產物,反正他當時聽著一個頭兩個大,而且她說什麽他也聽不懂。


    “那好,那就集體等死吧。”


    他頹廢攤了攤手,冷冷睨著視死如歸的夏木槿,沉聲說道。


    “哼,無知,帶我去湖邊。”


    夏木槿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便是高高在上的說道。


    她才不會委屈自己的肚子呢,況且,這廝這段時間給她吃的那是什麽,估計又瘦了一大圈,不知大叔見了會不會提刀將容璃看成十七八塊泡酒。


    “你......”


    見夏木槿這如鬥雞的高傲態度,容璃一手指著她,眸子更是冷冷睨著她,就差這眸子裏被噴出幾團火把夏木槿給燒成灰燼,夏木槿才不怕他,依舊高仰著脖子,冷冷與他對視。


    隨即還是安排了八個士兵帶她去了湖邊。


    “喏,就是這個位置,你們下去挖,越深越好。”


    夏木槿圍著那湖給轉了一個圈,發現這水又多了些,而且還清澈了些,便是指著湖中心吩咐道。


    “你是擔心自己死了沒地方下葬了,放心,不用這些淤泥,這路上的砂石足夠埋下你。”


    容璃也跟了過來,聽到夏木槿的吩咐,頓時,一張臉成了黑色,就差沒冒煙了,看著那湖中心如碗口大的水洞,冷聲諷刺道。


    “三殿下,你錯了,挖這湖是準備將你們一起給埋了。”


    夏木槿冷冷瞪著他,出口反駁道,她反正不怕他,況且,真要死也得拉幾個有分量的一起死,況且,那湖中央如碗口大的洞應該是個水眼,隻不過這裏淤泥太深,迫使這水出不來,便一直被堵著,而這裏的水剛剛被他們取了不少,就這麽點功夫這水又回到了剛才的樣子,可見,這裏之前並非荒漠,也並不是毫無人煙,隻是地勢導致的,若是她沒猜錯這一切罪魁禍首應該就是這些淤泥了。


    同時,她朝前走了幾步,果真,越是靠近那湖腳下卻變得鬆軟起來,而且這附近大大小小無數個這樣的小湖,每個湖的狀況基本都一樣。


    當然,容璃作為一國的殿下,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而那些士兵也不會在意,即便是留意了,也猜不透這其中的緣故。


    容璃見她上前,便是蹙著眉頭揮手讓那八個人照著夏木槿的吩咐去做。


    見他們下了湖,夏木槿便是走了上來,對著容璃道:


    “這是你們國家的資源麽?”


    容璃眸光一黯,便是別過頭去。


    其實夏木槿覺得他這個人並沒到千刀萬剮的地步,隻是脾氣火爆了些,手段也卑鄙了些,但心眼吧,並沒有想象中的壞,倒是那些手下卻是實實在在的粗人,或許,這與環境有著重大的關係吧。


    哼,不說就算了唄,本姑娘本來還好心想要幫你一把,你自己不知好歹那便由著你自生自滅了。


    “殿下,這裏有水眼。”


    倏然,一個將士捧著一捧水喜聲的叫道,他話一落,其他幾個人亦是捧著水笑了起來,而那處,已經被他們挖了好大一個坑。


    容璃驚訝的看向夏木槿,夏木槿卻鼻子一哼,抬頭挺胸走了。


    這一餐,大家吃了飽飽的一頓烤羊肉,當然,夏木槿是他們的指導師,可是前提是那隻懷孕的母羊不能殺,並且,在走出這片荒漠之後便將它給放了,幸好,材料還是充足,而之前那幾個要殺她的士兵都受了嚴重的軍法,不但沒吃上香噴噴的羊肉還被打的屁股開花,動彈不得。


    吃飽的同時又洗了舒服的澡,真沒想到,那點大的一處水眼,瞬間便將整個湖給溢滿了。


    “好了,大家吃飽喝足了, 馬上收拾東西出發。”


    夏木槿將自己給收拾幹淨了,便拿著自己幾件換洗的衣物走了出來,瞅了眼烏漆墨黑的四周,很是淡定的說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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