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分道揚鑣


    九十八、分道揚鑣


    花小憐雙手扶著他站起,輕聲道:“剛才當真好險,差一點便跌了個仰八叉。江浪,你中毒不輕,解藥還沒見效,不可亂動。”說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浪腳步站立不穩,右臉又靠在她肩上,微一轉頭,在月下斜目偷睨。隻見眼前是半邊玫瑰花瓣兒一般的俏臉,粉頸如雪,杏眼桃腮,難描難畫。他鼻中又聞到她身上發出的幽幽少女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霎時之間,不由得麵紅耳赤,心中怦怦而跳,早是癡了。


    須知花小憐本是一個百媚千嬌的美貌少女,姿容絕世,天下罕見。此刻明月側照,在她俏臉上朦朦朧朧的鋪了一層銀光,更見膚若玉雪,出塵如仙,豔麗難言,直令人不敢逼視。


    江浪中毒之後,定力大減,恍恍惚惚之際,隻覺身邊佳人眉眼如玉,嬌臉如花,渾似姑射仙子下界,越看越美,不自禁的意馬心猿,神魂飄蕩。


    花小憐雙手扶持江浪,街他站穩了身子,這才緩緩退開一步,和他臉孔離開得遠些,側頭向他望去。但見他怔怔的瞧著自己,臉色甚是古怪。她微微一笑,低聲道:“你怎麽啦?解藥還沒見效麽?”


    江浪搖了搖頭,隻是呆瞧著她嬌美豔麗的容顏,如癡如醉,卻不言語。


    花小憐笑靨如花,悠悠的道:“現下你該明白了罷?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在這個世界上,機關陷阱,人心鬼蜮,在所多有。倘若今晚你稍起貪念,自不免要墮在南宮青那小子的彀中。江少俠,自從那日在姑蘇城外的邵宅迄今,據我所知,你可是已有好幾次落入別人圈套,命懸人手。現下你又落在本姑娘手上,還有何話說?嘻嘻。”


    說著將纖纖素手在他喉頭上輕輕捏了一捏,格格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下隻要殺了你,這包珍珠寶貝便歸我一個人啦。江少俠,你怕是不怕?”


    她說笑了一陣,卻見江浪兀自呆呆的瞧著自己,始終一聲不吭。她不禁擔心,秀眉微蹙,柔聲道:“江浪,你沒事吧?怎麽不說話?難道我給你服食的‘百花丸’還沒用麽?”


    這時那兩顆解藥“百花丸”已然漸漸化解了江浪體內之毒。他頭腦中暈眩盡去,神智清醒,頗可自行站穩。於是又退後一步,掙脫她雙臂,歎了口氣,問道:“憐姊姊,剛才你,你為何要推開我?你不喜歡我這般對你麽?”


    花小憐一怔,隨即省悟。她俏臉上一陣紅暈,垂下了頭,輕輕的道:“你是因為這個,才不答我的話麽?”江浪默不作聲。


    兩人相對默然。過了一會,花小憐望著他的眼睛,忽地輕輕一笑,低聲道:“你忘了當日在天狼堡後花園中,你答應過我的話麽?”


    江浪微微搖頭,道:“我沒忘。當日你讓我答應,從那天之後,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到了中土,暫時也不得讓別人知曉咱倆之間的關係。”


    花小憐抿嘴一笑,微風拂衣,月光下風致嫣然,輕輕的道:“這些日子來,你果然信守諾言,沒有接近我。其實我也知道,我每天對你和對別人一般,冷冰冰的沒半分好顏色。你是不是心裏有些不痛快?”


    江浪又搖頭道:“阿依汗都對我說了。也沒有什麽不痛快的。”


    花小憐微笑道:“是嗎?好教江少俠得知,適才是阿依汗妹子央求我來幫你的。本來,我應該在客棧裏陪著她呢。”


    江浪一驚,忙道:“阿依汗沒事吧?”


    花小憐微笑道:“你放心罷。她和小梅、小鶴都已起身,安全得緊。其實以阿依汗妹子的武功,再加上小梅和小鶴,料來在那永登城中,也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們。”


    江浪長長噓了口氣,點頭不語。他對自己嬌妻的本領和梅鶴二女的身手,自然心中有數。


    花小憐又笑了笑,問道:“那你可知道,我是怎麽尋到這裏來的?”


    江浪側頭想了一陣,突然心中一動,不答反問:“難道你是從南宮大哥身上做的手腳?你身邊一定還有那些能變顏色的粉末,是也不是?”


    原來他猛地想起當日在西域黑水鎮之時,花小憐所扮的苗飛曾經以“五花蛇涎粉”等藥末追逐強敵的行蹤。今晚她顯然是重施故技,悄悄在南宮青身上做了手腳。因此她從客棧之中追至城外數裏的鄭家莊,自亦不足為奇。


    花小憐櫻唇含笑,顯得說不出的歡暢,點頭道:“你果然大有進步。不錯,其實我早已在南宮青那小子的鞋底加料了。你是光明磊落的大男子,君子可欺以方。我花小憐隻是一介小女子,這防人之心麽,還是不可無之。嘻嘻。”


    江浪見她笑靨生春,美若朝霞,又不免心中情動,伸手去拉她的手。花小憐小手微微一顫,卻不縮回,低下了頭,玉頰暈紅,輕笑道:“此時此刻,你心裏還怪我麽?”


    江浪想了想,道:“怪你。”


    花小憐一呆,一張粉臉微微抬起,凝望著他的眼睛。


    江浪微笑道:“這裏是座廢宅,隻有咱倆,沒有別人。”頓了一頓,又道:“憐姊姊,我想抱抱你,親親你。好不好?”


    花小憐沒料到江浪竟會忽然說出這番話來。她一怔之下,俏臉生暈,又慌又亂,急忙後退一步。


    江浪本來強自克製,這時見她轉身欲逃,突然間心中激動,搶上一步,張開雙臂,將她嬌柔的身軀抱在懷裏。


    花小憐“嚶”的一聲,身子微微顫動。江浪微一遲疑,隨即俯下頭去,在她櫻唇上深深印了一吻。


    花小憐身子一顫,“啊”的一聲,轉頭避開,霎時間滿臉飛紅,嬌羞無限。要待伸手推開了他。不料江浪毒性已除,內力盡複,這當兒雙臂似鐵,緊緊箍在她柔軟纖細的腰間,哪裏推得開?


    何況花小憐一搦瘦腰,柔若無骨,又怎堪心上人強而有力的懷抱?


    江浪歎了口氣,又道:“憐姊姊,你別走,別離開我!我知道是你為了我好。隻可惜,我是個平庸之輩,實在不知該當如何報答於你?可是,我心裏實在是舍不得你。”說著又在她嘴上親去。


    花小憐這時已無法轉頭閃避,掙紮不脫,手足無措,更何況她又並非真的要閃避和掙脫?這時在情郎親吻之下,不由得心魂俱醉,意亂情迷,心中卻也漸漸軟了。


    江浪軟玉在懷,但覺情熱如沸,越發緊緊摟住了她。花小憐雙手也伸出去摟他的頭頸,湊過嘴來。兩人吻在一起,片刻分舍不得。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花小憐猛地掙脫,向後躍開。


    江浪一呆之下,驚覺自己臉上都是水珠。他伸手在臉上一抹,這才向花小憐望去,隻見她淚流滿麵,身若花枝顫嫋,正自輕輕啜泣。


    江浪微一定神,深悔自己把持不定,隻顧自己領受這份溫柔滋味,以致唐突佳人,顫聲道:“憐姊姊,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不敬,輕薄冒瀆。你,你打我罵我都成。你,你別哭啊!”


    花小憐背轉臉去,過了片刻,擦幹了淚水,忽地縱體入懷,伏在他肩頭輕輕啜泣,說道:“呆子,我又沒怪你。我,是太開心了,這才流眼淚的。”


    江浪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再伸手碰她身子,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說甚麽?你沒有生氣罷?”


    花小憐抬起頭來,臉上柔情無限,眼波盈盈,歎道:“江郎,其實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你抱我親我,我很開心,很歡喜。”頓了一頓,又道:“當年我雲南‘擺夷花家’慘遭賊人滅門,幸得公孫教主及時將我救下,才保住我的清白之軀。這些年來,我一直追隨教主左右,從未喜歡過一個男子。”


    江浪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對了,你一定是見到我之後,便喜歡上我了。是也不是?哈哈。”


    他這番話自是玩笑之語。不料花小憐聽了,玉頰暈紅,眼中水汪汪的脈脈含情,緩緩道:“是。那晚在姑蘇城外的那座邵宅之時,我就喜歡上你了。”江浪一呆,頗感不好意思,伸手搔了搔頭。


    花小憐含睇淺笑,幽幽的道:“那晚在‘邵員外宅’中的情形,你還記得麽?”


    江浪聽了這話,腦海中不覺閃過一幕情景:一間堂皇富麗的閨房之中,一枝紅紅的燭光之下,一張花團錦簇的牙床之上,一位半裸身子的絕色美女。那美女玉體橫陳,風情萬種,豔如桃花,楚楚動人,言語柔媚之極,周身透著一股令人驚心動魄、難以抗拒的魔力。


    這等千般嫋娜,萬般旖旎的風光,便是江浪和花小憐初會時的情景。


    可是誰又知道,這般香豔的場麵,另行潛伏著莫大的凶險和殺機?


    花小憐見江浪嘴角含笑,側頭向自己上下打量,一轉念間,猛地省起,他一定是想到“九姨太”那夜赤身露體的情形,不由得羞得顏若玫瑰,頓了頓足,嗔道:“不準再想了。羞死人啦。”


    忍不住紅著臉噗哧一笑。


    江浪心口一熱,又即伸臂將她摟在懷裏,說道:“是你自個兒讓我想的。怎又怪我來著?哈哈。”笑了一笑,又道:“後來我也知道了。那晚你是奉了我嶽母之命,設計試探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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