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無法自欺欺人。她想他,她愛他,如果此時變老的是她,她一定會見蕭子夜,因為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無論她是什麽模樣,無論他是什麽模樣,無論從前有過多少遺憾悲傷痛苦,這一刻的她,一定會想見他。


    想通這一點,她抬眸看向高逸:“高……”


    高逸的姿勢很奇怪,一隻腳抬著,仿佛正準備走出去,動作卻僵在那裏,久久沒有動靜。


    “你對他施妖術了?”她看向皇璞玉。


    “啊……啊?”皇璞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待反應過來便開始攆人:“我說了沒有沒有,你非得不信,趕緊走走走,給我走。”


    “千……彤……”高逸的腳終於放了下來,強抑著心底的驚濤駭浪,回頭時竟已淚流滿麵:“她是,千彤……”


    “誰,誰是千彤……你發什麽瘋……”皇璞玉強裝鎮定,故意板著臉把他們往外趕。


    “千彤!”高逸悲呼一聲,直接往石門上撲過去了:“千彤,我是逸,你開開門,我錯了,我怎麽會沒有認出你,千彤,彤兒,乖,來,打開門,讓我進去,彤兒……”


    他低低的呼喚在石洞中回蕩,仿佛動物瀕死的悲鳴,聽得人心口發酸。


    他一聲一聲地呼喚,一拳一拳地砸在石門上,很快便見了血,卻始終不願強行用法力衝進去。


    此情此景,就算是局外人淩如芊都忍不住偷偷擦了把眼淚,更何況是皇千彤?


    時間慢慢流逝,可皇千彤始終沒有動靜,高逸卻一直沒有放棄,隻是聲音漸漸變得嘶啞而低沉……


    終於,石室內傳來一聲沙啞的悲鳴:“逸……我,我變得好醜,是不是嚇到你了……”


    “不,沒有。”高逸迅速抹幹臉上的淚痕,擠出一抹笑意:“我的彤兒永遠是我最愛的人,我愛你,乖,我真的好想你,彤兒,打開門,讓我抱抱你。”


    這一次倒沒有讓他們等太久,石門開了,已經是副老人模樣的皇千彤慢慢走了出來。


    佝僂的背和蹣跚的步伐,讓她忍不住有些瑟縮,看了眼年輕英俊的高逸更是急急地又想退回去。


    高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緊緊地將她擁進懷裏,發出一聲輕歎:“傻丫頭,為什麽躲著我……”


    兩人久別重逢,淩如芊識相地退了開去,見皇璞玉還傻在那裏,伸手扯了他一把,皇璞玉猛然驚醒,神色複雜地看了看他們再看了眼淩如芊,一擺手,眾妖跟著退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淩如芊感覺她並不怕皇璞玉了,至少有高逸在他不會動她。又因為剛才想通了許多事,心一寬肚子就餓了,神態自若地掏出幹糧開始吃,折騰這麽久,她可真餓了。


    吃東西嘛,難免會有聲音,這嚴重幹擾了皇璞玉聽壁角,他嫌棄地盯著她手中的餅:“這種東西別拿出來礙本王的眼。”


    得,一回過神又開始擺妖王的款了,淩如芊懶得理他,更用力地咬得歡快。


    皇璞玉臉都綠了。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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