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了口氣,薄書硯突然想起剛才傅深酒那句“完蛋了,要遲到了。”


    心念一動,薄書硯轉身、抬步進了衛生間。


    盥洗台上,整齊地擺著三個顏色各異的洗漱杯,每個洗漱杯裏都擺著一把牙刷。每個洗漱杯到底屬於誰,很好辨認。


    薄書硯抬手捏起傅深酒的漱口杯,流連在漱口杯龍貓圖案上的眸光突然就變得柔軟起來。


    這是傅深酒每天都在用的漱口杯,漱口杯上的圖案、大抵也是傅深酒極為喜歡的攖。


    看來祁宣說的沒錯,想要融入,就必須從細節入手。


    想到這裏,薄書硯又轉眸去看薄景梵那隻藍色的小漱口杯償。


    薄景梵的漱口杯上,是……鋼鐵俠的卡通形象。


    菲薄的唇片兒往上勾了勾,薄書硯凝著兩隻漱口杯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放下傅深酒的漱口杯。


    “叔叔,你怎麽這麽早就來看我們了?”戀戀軟乎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正拿著兒童牙膏的薄書硯彎唇一笑,在心中確認了一下這個小小姑娘的名字,這才對她招了招手,“戀戀,到叔叔這兒來。”


    小肚皮都外露著的戀戀、表情憨憨地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疑惑道,“叔叔,你要替我刷牙嗎?”


    薄書硯點頭。在這個小姑娘麵前、他的神色反而是最自然的。


    戀戀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後噠噠噠地爬到盥洗台邊蹲下,彎著小肥腰從盥洗台下麵搬出一個小凳子。


    但戀戀正準備扶著薄書硯的褲腿爬上去的時候,一眼瞥見站在門框後麵的薄景梵。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戀戀轉身朝薄景梵跑去。


    薄書硯看見門框後麵露出半個小腦袋的薄景梵,原本柔緩的神色凝了凝,轉瞬卻又溢出更多的柔意來,不自覺地就朝門那邊走了幾步。


    而原本隻是路過、看見衛生間的情景後就挪不開步子的薄景梵見自己被發現,耳根子驀然一紅,拔起小肥腿就想跑,卻被戀戀一把抓住。


    “梵梵哥哥,你跟我進來!”戀戀兩條小手臂圈著薄景梵的一條小手臂,將他往衛生間裏拖。


    薄景梵耳根子處的那抹紅蔓延到臉上,卻還維持著酷酷的的表情。


    他想要“酷酷地”地撥開戀戀的手,卻一再失敗,還被戀戀吊拖著往衛生間裏走了好幾步,這才憋不住開了口,“戀戀,小心摔倒,快放開我,自己站好。”


    戀戀瞪了他一眼,然後就真的放開他。


    薄景梵瞄了一眼後麵站著薄書硯,轉身就想走。


    “哼!”戀戀卻突然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將兩隻小手臂抱在胸前,“梵梵哥哥一點都不喜歡戀戀,也不喜歡叔叔!”


    “……”薄景梵肥肥的小身軀一震,默了默後才轉過身,“戀戀,我沒有不喜歡你。”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進來?”戀戀指了指衛生間裏麵,頓了下又哼道,“你看叔叔都很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喜歡叔叔?”


    直白又直接的一句話,讓薄景梵和薄書硯都震了震,兩個人不約而同看了眼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小姑娘後,視線撞在了一起。


    薄景梵畢竟是孩子,當視線和薄書硯的撞在一起時,他竟呆住了。


    薄書硯被自家兒子的傻樣子給逗樂了,心頭暖意流淌的時候,他又朝薄景梵走了兩步,在他麵前蹲了下來,嗓音微啞地喚了他一聲,“梵梵。”


    圓圓的葡萄眼眨了眨,薄景梵的一張小臉瞬間紅得晶瑩剔透,猛地錯開了視線,


    小指頭攪了又攪,薄景梵又抓了抓耳朵,低聲咕噥,“他才不喜歡我。”


    由於離的很近,盡管薄景梵的聲音很小,但是薄書硯還是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喉結艱澀的滾了滾,倏然眯起的鳳眸裏閃過一抹暗色後,薄書硯的一雙眸子全都被心疼和自責的顏色充盈。


    薄書硯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麽,戀戀卻急吼吼地道,“梵梵哥哥你胡說,叔叔他喜歡你!”


    薄景梵吸了吸鼻子,薄薄的兩片兒唇瓣兒傲嬌地抿著,那樣子就是在說:我不信!


    戀戀急得捏了捏肥肥的拳頭,轉身就抓住薄書硯的襯衫,“叔叔,你喜歡梵梵哥哥對不對?”


    聽見戀戀這樣問,原本垂著小腦袋看著地麵的薄景梵僵了下,然後偷偷地瞄向薄書硯的方向,但接觸到薄書硯的目光後他又裝作不經意地樣子移開了視線。


    將薄景梵的小動作全部捕捉到的薄書硯兀自彎了彎唇角,沉默著、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戀戀立馬驚喜地跑到薄景梵麵前,偏著小腦袋去看他垂著的小臉,“梵梵哥哥,你看我沒說錯吧,我就說叔叔喜歡你!”


    薄景梵假裝沒聽見,仍舊低垂著頭、安靜地絞著小指頭。


    “叔叔,我先去找酒娘穿衣服,你先給梵梵哥哥刷牙好不好?”戀戀踮著腳趴在薄書硯肩頭,湊在他耳邊說悄悄話,“梵梵哥哥總是這樣酷酷的,可其實他也很喜歡叔叔你哦。”


    聽到這句話,薄景梵的神色越發不自然,穿著拖鞋的小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麵。


    薄書硯感激地看了眼戀戀,然後才將寵愛的眸光投放到薄景梵身上。


    戀戀捂著嘴咯咯地笑,跑出了衛生間。


    舔了舔唇瓣兒,薄書硯的神情又變得不自然起來,“梵梵,媽媽在忙著做的別的事,爸……我來給你刷牙,替媽媽節約時間。”


    明明該是一句尋常又溫情的話,被薄書硯向來的寡淡聲線給渲染得有些硬邦邦地。


    明明是自己想借著這個機會給兒子刷牙聯絡感情,偏偏要拿節約時間來當借口。


    輕輕眯了眼薄書硯,薄景梵一聲不吭地走到盥洗台前,自己爬到凳子上站好,然後拿了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杯在手上,猶豫了下、這才看向薄書硯。


    薄書硯難以掩藏的忐忑神情終是緩了緩,立馬站起身,從梵梵手上拿過牙刷,擠了牙膏在上麵。


    薄景梵自己接了水,漱了漱口後就咧著嘴,將牙齒露出來。


    看著鏡子裏自家兒子的那排小白牙,薄書硯莫名有些緊張,調整了好幾個姿勢才勉強給薄景梵刷起牙來。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男人,笨拙得不行,刷了半天也隻是給薄景梵刷了幾顆小門牙,不僅把自己的襯衫袖口全部弄濕、而且還將薄景梵胸前的衣服全都打濕了。


    薄景梵一直安安靜靜地配合著薄書硯,最後刷完牙漱完口,薄景梵看了眼自己胸前濕透了的小睡衣,也隻是輕輕擰了下眉。


    薄書硯額上已經起了好幾層薄汗,那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鑽進之前被薄淵爵打破了的皮膚裏,生出一股子硬燙的痛覺。


    他抬起起手,用手背去擦汗的時候不小心將傷口重新帶開,頓時就有鮮紅的血液流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薄景梵愣了愣,扯了一邊的毛巾就遞給薄書硯。雖然他抿著唇瓣兒什麽也不說,但小孩子的擔憂神色實則很明顯。


    薄書硯動作一頓,並沒有將毛巾接過來,而是直接展臂,將梵梵輕輕地摟進了懷中。


    鼻尖兒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讓薄景梵眨了眨眼睛,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地站著。


    “梵梵,謝謝你。”常年生活在‘高處不勝寒’的位置,薄景梵這個小小的動作,將薄書硯那顆寡淡剛硬的心瞬間熔動。


    聽到這話,薄景梵抿了抿小唇片兒,從薄書硯懷中掙脫出來後,將毛巾塞到薄書硯懷裏後就跳下小板凳,出了衛生間。


    薄書硯攥著那條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毛巾看了良久,最終也沒舍得將其拿去擦臉上的血跡。


    ……


    傅深酒剛將戀戀穿好,薄景梵就紅著一張小臉兒進來了。


    彼時,傅深酒忙著給戀戀紮小辮子,隻看了他一眼後就又開始忙了,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薄景梵自己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從玩具箱裏翻出一輛以前並不怎麽愛玩兒的小汽車,趴在地上“嘟嘟嘟”地玩兒了起來。


    這有點反常。


    不對,這非常反常。


    先不說薄景梵以前從不在早上要上學之前玩兒玩具,就算是平常玩這種小汽車,也不會給配音的!


    再則,薄景梵素來是有潔癖的,是不可能在衣服髒了的情況下還“配音”玩兒小汽車的!


    傅深酒和戀戀將視線從薄景梵身上收回來以後,對望了一眼,傅深酒一臉懵比,而戀戀則咯咯地笑了起來。


    聽見戀戀的笑聲,正在地上“滾”小汽車的薄景梵動作頓了頓,然後淡定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麵色高冷地將汽車給放回玩具箱了。


    傅深酒仍舊一臉懵比。


    戀戀摸了摸傅深酒給她紮好的小辮子,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梵梵……”傅深酒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家兒子,聲音低低的。


    她真擔心,這孩子是在幼兒園受欺負了……


    聽見傅深酒叫他,薄景梵挑了挑眉,步調雀躍地朝傅深酒走過來,自覺地將兩隻小手舉高,方便傅深酒給他脫衣服。


    看著薄景梵胸前的那一坨還沾著白色不明物體的睡衣,傅深酒猶豫了下才問,“梵梵,衣服怎麽弄髒了?”


    薄景梵瞄了眼自己那髒兮兮的衣服後撇開了視線,“媽,快點幫我換衣服,不然又要遲到了。”


    “……”傅深酒看了眼手上精致時尚的腕表,清亮的瞳仁兒驟縮了縮,瞬間將滿腔疑惑給忘完了,迅速地給薄景梵換衣服。


    自從家裏多了個孩子以後,傅深酒的每一個早上都是手忙腳亂的,這個還沒收拾好那個已經開始催了。


    傅深酒這邊剛把薄景梵給穿好,戀戀又噠噠噠地跑回來了。


    “酒娘……”戀戀用雙手遮著自己胸前的衣服,蹭到傅深酒身邊,弱弱地道,“我今天不想穿這件衣服,可以給我換一件嗎?”


    “……”傅深酒看著戀戀那不要太刻意的遮掩動作,嘴角直抽抽。


    傅深酒將戀戀的手扒拉開……果然,也是濕漉漉的一團,跟薄景梵方才身前的那一團一毛一樣!


    頭疼地拍了拍額頭,還沒開口問,戀戀突然踮起腳尖、用小手捂住傅深酒的嘴。


    傅深酒愕然地看著戀戀,戀戀則求助地望向薄景梵。


    薄景梵一雙小手背在身後,葡萄眼輕眯了眯後高聲道,“媽,快給戀戀換衣服吧,不然等會兒趕不上車了。”


    戀戀猛地朝傅深酒點頭,“對啊對啊!酒娘快給我換衣服!”


    “……”傅深酒。


    ……


    給戀戀換完衣服帶著兩個小家夥下樓的時候,薄書硯正站在餐桌旁,垂頸而立。


    “你……還沒走?”傅深酒之前忙著給兩個小家夥收拾,沒看見薄書硯、還以為他已經走了。


    “我送你們。”看了眼薄景梵和戀戀身上新換的衣服,薄書硯以拳抵唇、神色不自然地輕咳了聲。


    傅深酒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聯想到兩個小家夥之前都說自己已經刷過牙了,她大概也猜到了什麽。


    心頭彌漫過一股子奇怪的感覺,傅深酒有些無法想象薄書硯這樣的人,給孩子刷牙會是什麽樣子……


    她這是好奇嘛?


    搖了搖頭,傅深酒牽著兩個小家夥,快步就要出門。


    被忽略的薄書硯捏了捏掌心的車鑰匙,又看了眼桌上的早餐,這才抬步跟了上去。


    因為在家耽擱了時間,幼兒園配備的班車已經開走了,傅深酒也沒扭捏,任由薄書硯將他們送到了幼兒園。


    車子抵達幼兒園門口以後,傅深酒率先下車,將戀戀抱下車後又去抱薄景梵。


    “在幼兒園要照顧妹妹,知道嗎?”傅深酒用自己的臉貼了貼自家兒子的臉蛋兒,輕聲囑咐道。


    “當然。”薄景梵回答得堅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乖兒子!”傅深酒彎唇朝他笑了笑,就準備將他放到地上,薄景梵卻突然抬手圈住她的脖子。


    “梵梵?”傅深酒疑惑地看著薄景梵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擔心。


    薄景梵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瞄了眼一旁站著的、滿臉是傷的薄書硯,這才一臉為難地湊到傅深酒耳邊,“他流血了,媽,你陪他去醫院吧。”


    她?


    他?


    傅深酒猶疑了下,反應了下才知道薄景梵說的他、是薄書硯。


    水眸斂了斂,傅深酒心中劃過一簇異樣的感覺:她的兒子,這是在關心…薄書硯嗎?


    “媽?”見傅深酒不理自己,薄景梵的小臉上流出失望的神情。


    傅深酒看了眼身後靜默地站著的薄書硯,這才轉眸刮了刮薄景梵的鼻子。


    “恩,媽媽答應你。”傅深酒的聲音輕中帶微啞,情緒複雜。


    薄景梵撇了撇嘴巴,“無奈”道,“戀戀很喜歡他,我不想讓戀戀傷心。”


    “……”傅深酒。


    “好了,媽,我和戀戀要進去了。”薄景梵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傅深酒的臉,那神態反倒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傅深酒默了默,將薄景梵放到了地上。


    戀戀立時朝他伸出小手,薄景梵快步上去將其握住,然後朝傅深酒揮了揮手後、又瞄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薄書硯,這才拉著戀戀往裏走。


    “酒娘再見!叔叔再見!”戀戀每說一聲再見,就要往上蹦一蹦,不造是因為啥。


    薄書硯猶疑了下,還是抬起手、彎著唇角朝兩個小家夥揮了揮手。他眸眼之中、自帶無法掩飾的柔情。


    而早已習慣這一幕的傅深酒轉過身的時候,看到的就剛好是薄書硯朝兩個小家夥揮手的畫麵。


    他的手指關節處,青紫交加的一片。臉上,更是青一塊腫一塊。


    傅深酒想起自己方才答應薄景梵的事情,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唇瓣兒。


    許是注意到了傅深酒的注視,薄書硯斂了斂鳳眸,若無其事地將手收回,順勢抄進了褲袋。


    猶豫了下,傅深酒還是朝他走了幾步,“你身上的傷,應該…去醫院看看。”


    說後麵幾個字的時候,傅深酒錯開了視線,沒有看他。所以,她並不知道他的表情。


    隻是她等了良久,也沒等到薄書硯的答複,隻好轉眸去看他。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薄書硯正一瞬不瞬地凝著她,好看的鳳眸眯出一種傅深酒讀不懂的弧度。


    他就那麽幽幽地看著她,什麽也不說。


    那兩道灼熱的視線讓傅深酒莫名有些慌,越來越後悔不該因為薄景梵的那個小屁孩就對薄書硯說出這樣的話。


    薄書硯一定是誤會了。


    傅深酒用手指毫無章法地抓了抓額前的頭發,想解釋卻覺得一切解釋都顯得過於蒼白,所以幹脆什麽也不說,轉身就要走。


    “你和我一起去。”薄書硯微啞的聲音,突然傳來。


    傅深酒步子一頓,終究還是停下來、轉眸看他,“薄總,不好意思,我待會還有個麵試,沒時間。”


    “我看過你的備忘錄。”薄書硯繞過車頭,沉眉朝傅深酒走過來,最後在她麵前站定才說後半句話,“你今天除了要去孤兒院給傅玄野送生活用品,便隻有看書這一件事。”


    “……”傅深酒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立即道,“你偷看我東西?”


    薄書硯慢條斯理地扯出一個笑容,“你貼在冰箱上,我想不看都不行。”


    謊言被拆穿,多多少少有些尷尬。傅深酒抬手壓了一束發在耳後,咬了半邊唇瓣兒想了下才再度開口,“就算我無事可做,那也不是我必須陪薄總您去醫院的理由。薄總出身顯赫、身份尊貴,而我不過是一介平民,我……”


    “傅深酒!”薄書硯斂眸打斷她。


    傅深酒抿著唇瓣兒,亦抬眸看他,絕不妥協的倔強模樣。


    “你就這麽恨我?非要時時刻刻與我劃清界限、你才暢快是不是?”薄書硯傾身、翕合的薄唇咬出憤怒又無奈的字眼。


    “界限?”傅深酒彎唇笑了笑,嗓音卻越加溫軟,“就看薄總怎麽理解這個詞了。若從出身和社會地位來說,我和薄總的界限確實不能再分明。如果要從私人關係來說,我是你前妻、你是我前夫,也是再分明不過。何況我與薄總之間的界限…”


    頓了下,傅深酒望著薄書硯笑,“何況我與薄總之間的界限,是這兩種的疊加。你說隔著這麽大一條鴻溝的兩個人,為什麽非要攪合在一起呢?沒有理由的。你說對不對,薄總?”


    聽傅深酒說著這麽生分的話,薄書硯的神情已不能更加沉鶩,抄在褲袋裏的手捏得咯吱作響。


    傅深酒卻雲淡風輕地道,“若薄總沒其他什麽是的話,我先告辭了。”


    言罷,傅深酒轉身便走。


    薄書硯卻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又是這樣。傅深酒輕歎了口氣,隻好轉身去看他,“薄總,還有吩咐?”


    薄書硯凝著她的瞳眸深處,單勾唇角,“你不是需要理由嗎?好,我給你……”


    聽著薄書硯將理由說完,傅深酒羽睫輕閃,懊惱地錯開了視線。


    ---題外話---在此感謝:(玉無央)的荷包!(夜微涼小諾)的1張月票!麽麽噠(づ ̄3 ̄)づ!


    ps:今天更新完畢。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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