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雁的臉瞬間黑了,一臉的假笑再也掛不住,狠狠地瞪了一派天真的莫嫣然兩眼,之後冷冷地在眾女眷之中掃了一周。


    那些女眷們憋笑憋的很辛苦,不知是誰一個沒憋住掩著嘴笑出來,其餘的女眷們也都掩著嘴笑。


    杜雨雁的臉越來越難看,不過莫嫣然是不會覺得內疚,從一開始杜雨雁對她就沒安什麽好心,她也沒有義務為杜小姐的賢名添上一筆。


    似乎是這邊‘開懷’的氣氛傳到了那邊太後所坐的畫舫,太後讓宮女過來問問有何好笑,之事,若是好笑讓太後也跟著笑笑。


    一眾女眷隻是掩著嘴笑,誰也不願去給太後留個愛現的印象。


    有位小姐便指著莫嫣然道:“是沈少奶奶說了句話,將我們逗樂的,要問就問沈家少奶奶吧。”


    莫嫣然又是一臉呆相,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


    那宮女頭疼,隻能回了太後。


    不知為何太後就是對這邊很感興趣,便讓人將莫嫣然喚到畫舫親自詢問。


    莫嫣然自然知道什麽不能說,若是說了皇上要將長平郡主指婚給沈辰,不說這話是真是假,首先那位膽敢將聖意傳出的大臣就得遭殃,而且對長平郡主的名聲也有影響。


    皇室為長平郡主的名聲考慮,她和沈辰的事就算隻有三分真也會變成十分真。


    雖然之前她一直希望沈辰休了她娶長平郡主,可這些日子每每想起沈辰似真情的告白心裏就甜甜的,在她還沒認清對沈辰的心意之前,可不想先把他讓給別人。


    於是,在太後問起在笑什麽的時候,莫嫣然故意做出一臉的茫然,“回太後的話,她們說表妹又在作呢,我就問表妹什麽是作,是不是誇她長得美又有才,然後她們就笑,是我又說錯話了嗎?”


    太後聽後愣了一下,跟著也笑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拉過莫嫣然摟在懷裏,直稱撿到寶了,這孩子真是個寶氣的。


    讓人賞了莫嫣然兩匹錦緞,也不怪罪她回話時自稱我。


    見太後笑成這樣,一眾命婦也附合著笑笑。


    一直到夜宴開始,莫嫣然都被太後緊緊地扯在身邊,讓她心裏好不忐忑。


    明著看是太後對她的喜愛,可這皇家出來的人哪個不是比猴兒都精,誰知太後又打了什麽主意。


    直到時辰差不多了,皇上派人來請太後,太後才一手拉著莫嫣然,一手扯著長平郡主下了畫舫。


    壽筵擺在承德殿,這是整座後宮中最大的殿宇,早在月前便粉飾一新,到了夜間更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盛開的花卉及彩綢將承德殿裝扮的莊嚴肅穆中難掩喜慶。


    太後到時,宴席上已然坐好不少的大臣們,見太後來了齊齊起身見禮。


    禮過之後太後居於首座,在她身後的妃嬪以及眾大臣的家眷也都被引著入席。


    莫嫣然則是被安排在長平郡主的右側,與沈夫人及沈老夫人隔桌相對。


    也不知這樣的安排是刻意的還是湊巧,在她的右側則是那位被評價為很作的杜大小姐。


    這是要她們姐妹好好相處,為將來共侍一夫打基礎?


    這樣一想,莫嫣然囧了。


    酒宴開席,宮女們陸續將美食上桌,莫嫣然的碗中便多了一隻雞腿,扭頭便看到長平郡主盛著笑意的眼眸,還真是……貼心啊。


    而長平郡主的舉動剛好落在沈夫人的眼中,先是微微皺眉,之後便展顏笑道:“郡主一向便照顧寧薇,辰兒還時常誇讚郡主識大體。”


    長平郡主微微一笑,“沈夫人過獎了,長平不過是與寧薇投緣罷了。”


    真的隻是投緣嗎?莫嫣然真想翻個白眼。


    那邊眾人都在關心你的婚事,這邊就有人說皇上要把你嫁進沈家,你又在這裏表現出一副姐妹和樂,明擺著是做給別人看嘛。


    此時若說有人告訴莫嫣然,長平郡主不是想著嫁進沈家,莫嫣然都不會信,這一切的一切太刻意,就好像早就安排好的一樣。


    而她能坐在這裏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配合長平郡主演戲。


    狠狠地咬著雞腿,看著吧,待會兒還指不定又弄出什麽幺蛾子。


    杜雨雁見滿桌人的注意都集中到長平郡主及莫嫣然身上,好個不甘心,又接收了來自沈老夫人的示意,笑吟吟地也夾了一塊筍片放到莫嫣然的碗中,“表嫂,吃塊筍。”


    並不忘賣弄自己的學問,“筍乃竹的幼芽,竹又是最有氣節之物,書中也常以竹來描述君子。”


    聽了杜雨雁的賣弄,莫嫣然皺著眉,一臉的茫然,“表妹是想說竹是君子?”


    杜雨雁柔柔點頭,莫嫣然疑惑地看向長平郡主,“郡主,表妹的話好奇怪,竹是君子,這與吃筍有何關係,難道吃了竹子就會變成君子嗎?”


    長平郡主微怔之後就想笑,卻又不得忍著,硬擠出一些凝重,“或許會吧。”


    莫嫣然又道:“既然吃竹子會變成君子,為何要吃竹子孩子?誰能說君子的孩子就一定是君子?再說,竹即是君子,它的孩子卻要被吃,多可憐。”


    ……席間靜默,有人在忍笑,有人在忍怒,更有人麵上不顯地看著笑話。


    杜雨雁的臉色開始難看,又礙於桌上都是有身份的命婦,不得不忍著,否則不用過了明日,她席間因傻子的無知而動怒的笑話就得傳遍京城。


    除了開席之初,這一頓飯吃的還算開懷。


    酒過三巡,天佑帝突然起身,原本推杯換盞的酒席上頓時都靜了下來。


    天佑帝舉著酒仰頭喝了一杯,之後笑道:“今日太後壽誕之日,可謂普天同慶的喜慶日子,若是能在喜上加喜豈不美哉?”


    有大臣便隨聲附合,天佑帝貓眼眯起,對於這些大臣的表現很滿意。


    “武城王府上的長平郡主,朕的皇妹今年一十有四,也該是許人家的年紀,朕借著太後壽筵的喜慶下旨賜婚,賜她與沈愛卿家二子沈辰喜結連理,至於沈辰之前的妻子莫氏,因身有缺陷,實非良配,本朝又從無嫡妻降妾的先例,就準沈辰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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