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冷庫的門前,幾個身材隻有一米六幾,但卻很是健壯的亞裔男子正在用尼泊爾語爭論著,他們穿著迷彩軍褲和半袖作訓汗衫,手裏端著清一水兒的97b型短步*槍,雖然一身的軍裝,但是卻沒有軍銜和任何部隊標識。他們正是大名鼎鼎的“廓爾喀傭兵”成員,此刻正爭論著是用焊槍割開大門還是用炸藥炸開呢。


    淩浩和鐵絲遠遠看見這些人就笑了,他們手裏的家夥真是太讓人懷念了,97型步*槍就是國產95突擊步*槍的出口型。事實上這種槍在國際軍*火市場上格外受歡迎,精度高,穿透力和殺傷力俱佳,短小輕便,後坐力低,更關鍵的是價格便宜,流到黑市上的9成新貨色,價格還不到ak*47的兩倍,但品質可是足足比後者先進了一代。在現在的特種作戰、巷戰,甚至是黑幫火拚的場景下,其瞄準基線過高的缺點被完美規避,反倒是其重量輕、後坐力小的優勢被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有人可以像端手*槍一般單手持槍射擊。其中的97型短步*槍,大家在大閱兵上都見過,便是水兵和傘兵裝備的那一種。較普通版增加了3連發功能,采用短槍管設計,有效射程為300米,能夠更好地進行突擊作戰,而且結構皮實、故障率低、耐鹽、耐腐蝕,可靠性甚至高於很多價格昂貴的名槍。很多國外的雇傭兵、保鏢,甚至是特工都喜歡用它。當然,它也是華夏海軍士兵的標配,是曾經一度與淩浩和鐵絲形影不離、交付生命的“好朋友”。此刻見到,實在是讓人倍感親切。


    “哧”的一聲,一枚十字弓的弩箭猛然射到,釘穿了那個拿著c4正打算往冷庫門上裝的“廓爾喀傭兵”的腦袋,從右太陽穴入,左太陽穴出,紅的白的噴濺了身旁另一個傭兵一臉。


    這些“廓爾喀傭兵”果然訓練有素,突發變故之下並沒有慌亂,幾個人瞬間就地一滾,便打算分散隱蔽,進行還擊。


    然而還沒等這些人戰術動作做到位,一束耀眼的白光猛然閃過,就如同在眼前離著一厘米遠被人用閃光燈狂照一般,所有傭兵的眼睛立馬全都短暫性失明。


    “閃光*彈!”不知是哪個“廓爾喀傭兵”大喊一聲,這群家夥立馬滾倒在地,盡可能地分散。


    “11點到1點鍾方向!”又一個“廓爾喀傭兵”大喊,在閃光*彈致盲的情況下,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兵迅速判斷出來敵的大致方向,然後便以臥姿開始閉著眼瘋狂掃射,子*彈打在鋼板倉壁之上火花四濺,跳彈上下翻飛,不少走廊頂上的燈都被打碎了,光線立刻暗了下來。


    緊接著,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開始有“哧哧”的箭矢聲和“咚咚”的重擊聲夾雜其中。悶哼聲傳出,槍聲開始稀疏下來,立刻有傭兵意識到,在他們開槍向自以為敵人所在的位置掃射時,對方已經緊跟在閃光*彈的後麵衝到了他們中間,並且開始向他們痛下殺手了。


    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與敵人肉搏顯然是非常危險的,但不這麽做就意味著徹底成了一頭待宰的羔羊,任人屠戮。“廓爾喀*彎刀”出鞘了,刀光讓因燈泡熄滅而變得昏暗的走廊仿佛都亮了幾分,然而僅僅不到20秒中,不僅槍聲徹底停止,就連打鬥的聲音都沒有了,除了沉重的喘息聲外,便僅剩下奄奄一息的絕望呻*吟了。


    淩浩站在幾具屍體中間,緩緩將龍弧歸鞘,臉上滿是冰冷殺意,呼吸卻很均勻,就像絲毫沒有過什麽劇烈運動似的。鐵絲的左大臂上出現了一道口子,鮮血涔涔而下,滴在了腳邊的甲板上,這是被“廓爾喀*彎刀”劃傷的,此刻他喘著粗氣,將一個傭兵摁在牆上,兀自在用軍*刀朝其腹部捅著。傭兵嘴裏冒著血沫子,連嚎叫都做不到,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好了,朝個死人來什麽勁?趕緊去敲門,得把這裏清理幹淨。”淩浩麵無表情地一腳踩碎了最後一個活口的喉結,幹淨利索地送其歸了西,然後便朝著走廊遠處打了個呼哨。


    鐵絲狠狠向手裏的“廓爾喀傭兵”屍體啐了一口,也不顧胳膊上的傷,走到冷庫大門前,用刀柄在門上敲出一連串的暗號密碼。片刻後,沉重的冷庫門打開,雪婷顫抖著朝外麵看來,她此刻眉毛上都帶著霜,顯然冷庫裏溫度很低。


    “你們可算來了,再晚一會兒,我們就都凍硬了。”雪婷身上倒沒有傷,還有情緒打趣,看來和她一起的田勇和泰山應該也沒什麽事。


    此刻竹昕和皮特也到了,看著地上的好幾具屍體,眼皮直跳。淩浩則是沒有廢話,朝他們做了一個“趕緊幹活”的手勢,率先將兩具屍體向冷庫拖了過去。


    “哐當”一聲,冷庫門再次關上,淩浩等人見到了田勇和泰山,冷庫角落中還堆著三四具已經凍硬了的“廓爾喀傭兵”屍體。


    “這層船艙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吧?”田勇表情難得嚴肅地看向淩浩:“我剛開始也被震撼到了,差點都吐了。再往裏偵查的時候就遇到了‘廓爾喀傭兵’,我們幹掉了最先遇到的四個,正往旁邊的冷庫裏搬呢,沒想到驚動了更多人,敵人從兩個方向過來,雪婷不想麵對麵死磕,所以就帶我倆也退到了冷庫裏,然後就呼叫你支援了。”


    淩浩問道:“能確定他們的兵力一共有多少嗎?”


    “這層我們已經偵查了70%,從偵查過的營房宿舍情況來看,‘廓爾喀傭兵’加上其他武裝分子,總數至少30個以上。”雪婷回答道。


    田勇接過話說:“隻是沒有找到那個老鬼子,也不知道躲在哪個旮旯裏,不會根本就不在這艘船上吧?”


    “那也很有可能,畢竟‘鯨鯊’博彩組織賭船多得是,石川彰宏不在這裏也很正常。”淩浩有些悻悻,他真希望這個老鬼子在這艘船上,最好那“美人魚”也在,一並把他們剪除了,省得還有年輕姑娘受害。


    雪婷卻是突然說道:“我倒覺得他很可能在這艘船上,剛才偵查過程中我們發現了好幾個倉庫,裏麵放著大量的違禁品,那藍色晶體可是價格不菲,而且數量太大了,粗略算一下就至少有上億美元,來這艘船上的賭客是無論如何都消費不了這麽多的,哪怕是在這船上待個十幾二十年都不可能,所以我更覺得這就是座移動的海上倉庫,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們是‘鯨鯊’,會心大到不在旁邊看著嗎?”


    淩浩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繼續吧,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石川彰宏和‘美人魚’,不管有什麽人膽敢阻攔或反抗,一律擊斃!這些‘廓爾喀傭兵’手裏的家夥拿著,那97式咱們用著比魚槍可順手多了。”


    計較一定,眾人將魚槍背在了背上,立刻換上了真槍實彈,還不待他們行動,隻聽“轟隆”一聲,冷庫厚重的鐵製密封門便被劇烈的爆炸直接崩飛進了冷庫,幸虧沒有人站在門後,否則必定立時斃命。隨著爆炸衝進冷庫的還有灼灼熱浪和硝煙氣味,頓時將這裏寒冷的空氣一掃而去。


    “媽的,小心問路石!”爆炸的衝擊波把眾人都衝得東倒西歪,雪婷撞在半扇冰凍的豬屁股上,一記標準的追尾碰得她鼻血長流,眼淚都掉下來了,羞惱之下開始爆粗。敵人是專業級的傭兵,按照標準流程,破門之後必然緊跟著幾個手*雷丟入,專業術語叫做問路石,此刻她也顧不得丟臉了,焦急地對著離們最近的泰山喊道。


    泰山皮糙肉厚,標準的“坦克”類型,雖然剛才被衝擊得摔在一摞名貴的德國“黑森林”火腿之上,不過卻是一點兒傷都沒有。聽到雪婷大喊,立刻明白了情況,順手將一條硬邦邦的火腿操在手中。幾乎與此同時,三四個黑黝黝、圓滾滾的東西從冷庫外麵被丟了進來,可不就是“問路石”嗎。不過這些“廓爾喀傭兵”也真夠狠的,扔進來一兩個還好處理,一下扔進來這麽多,這就是明確要至淩浩他們於死地的節奏。


    “王八蛋!”泰山怒吼,掄起手中的火腿,如同是揮舞網球拍一般,趁著“手*雷”還沒有落地分散,直接拍了上去,打算將這些要命玩意兒原路拍回去。


    然而那畢竟是四個手*雷,泰山手裏的火腿再大能有多寬?僅僅一下打到三個,眼見剩下的一個“漏網之雷”便要和泰山失之交臂,落向地麵,後者也是一臉蛋碎的表情,卻是無能為力,怕是這回真的死定了。


    其實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隻有剛當兵的菜鳥才會一拉掉拉環便把手*雷丟出去,仿佛後者隨時都會爆炸似的。通常手*雷插片彈出後會延時4秒左右爆炸,按照部隊30米算及格的投擲距離計算,如果拔掉拉環就投擲,便意味著敵人很可能會撿起你丟出的手*雷再丟回給你。所以老兵一般都會算好了投擲距離,然後延時投出,避免上述的危險。自然“廓爾喀傭兵”作為精英士兵,必然懂得這個道理,這些手*雷怕是等不到落地就會爆炸,讓淩浩他們連隱蔽的機會都沒有。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急速掠來,隻見田勇抱著半扇牛肉,速度快得都拉出殘影來了,直接便連牛肉帶人撲在了那顆“調皮”的手*雷上麵。


    在東倒西歪的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火光亮起,“轟隆隆”爆炸連響。泰山的火腿雖然將三枚手*雷拍了回去,但爆炸距離太近,門外的傭兵們固然不好受,可那火腿也是被爆炸破片撕扯了個破破爛爛,泰山攥著火腿柄的手沒有被當場廢掉也真算是個奇跡了。而田勇和那半扇牛肉則是被爆炸掀起半米高,然後又轟然落地,生死不知。


    淩浩發了聲喊,他也不是吃素的,在看到對方“投石問路”的時候,便已經從攜行袋裏掏出了兩顆“霍格沃茲船塢”自製的大威力手*雷,大拇指直接將拉環挑了下來。對方的手*雷一炸,他的手*雷也緊跟著扔出了冷庫門外,緊跟著又是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隨後便是哀號和呻*吟聲了。


    鐵絲手裏端著兩把“97”式,一馬當先衝出去便是左右開弓地一通“突突”,老皮特也是不甘落後地殺將出去,跟在鐵絲後麵四處補槍,也就不到10秒的時間,槍聲便停了,哀號聲也戛然而止。


    “泰山!”


    “田勇!”


    淩浩和雪婷呼喊著衝向這兩位。泰山一臉憨笑地將右手上破爛的戰術手套摘下,伸向淩浩翻過來掉過去地給後者展示,雖然因為爆炸衝擊有些腫起來了,不過沒有鮮血,也沒有變形,應該問題不大。


    但是田勇依舊趴在牛肉上沒吭聲。雪婷慌亂地跪在他旁邊,輕輕將其從牛肉上翻下,這家夥閉著眼,就跟嘎了似的。


    “田勇!田勇!”雪婷的喊聲裏都帶著哭腔了。


    而一旁看著的淩浩和泰山卻是表情怪異了起來,牛肉挨著田勇的這一麵沒有彈片穿透痕跡,而田勇身上還穿著“凱夫拉”材質的防彈衣,能有事就怪了。


    雪婷慌亂地在田勇身上亂摸,尋找著傷處,而看到那臭小子嘴角忍不住上翹的一刻,淩浩實在忍不住了:“你就找死吧,開這種玩笑會有什麽後果你沒想過嗎?”


    一句話讓空氣凝固了,田勇就像詐屍一般猛然坐起,一臉欠抽地朝雪婷笑道:“我是誰?我在哪兒?是愛的力量讓我複活了嗎?”


    “啪”的一聲脆響,雪婷這巴掌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看得淩浩和泰山臉皮都抽了抽,田勇的臉上更是立時浮現出一個鮮紅的五指印。雪婷正待要繼續大發雌威,淩浩則是連忙阻攔道:“別鬧了,此處不可久留,剛才動靜太大,估計現在全船的武裝分子都在朝這裏趕了,我們趕緊走,別被堵在這個死地。”


    雪婷這才作罷,拎起槍拉著竹昕朝外走去,臨走還回頭朝田勇恨恨地說了一句:“等回去再收拾你!”嚇得後者一個激靈,一臉懵逼地看向淩浩等人。


    “該!什麽玩笑不好開?剛才的救命之恩回去頂一瓶茅台哈。”淩浩幸災樂禍地笑著也往外走去。


    “憑啥?我剛才趴手*雷了你們沒看見嗎?誰救誰命了,你們摸著良心自己說!”田勇沮喪地哀嚎著,就像是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似的。


    “龍星丸”上亂套了,淩浩和雪婷兩個小組7個人仿佛是衝入羊群的猛虎一般,在甲板下三層到處衝殺。對方的武裝人員數量遠遠超出了預期,不是幾十個,而是上百個。不但有“廓爾喀傭兵”,還有一些歐美來的傭兵,以及大量的東南亞武裝人員。這些人裏即便是最低等的武裝人員也都訓練有素,戰鬥中戰術動作不走樣,開槍手不抖,相互之間有配合,比起一般的黑幫武裝可是強太多了。


    武裝分子開始向淩浩他們所在的方位聚集,而且越聚越多,顯然他們想把後者堵死在底艙。


    巨大的船舶柴油引擎發出轟鳴的噪音,之前的戰鬥打爆了不少照明燈,讓這裏的光線有些昏暗,5個東南亞武裝人員端著經典的56式半自動,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在兩排粗大管線間搜索前進。前邊不遠處倒著幾具屍體,全部是胸部中彈,三彈六洞,呈三角形排列,標準到不能再標準了,標誌性的華夏特種部隊手法。


    走在前麵的黑瘦武裝分子一臉的緊張,冷汗已經濕透了上身的草綠色舊軍裝。他眼睛掃視著四周的黑暗,輕輕蹲下身去檢查那幾具屍體。倒不是他們有多少戰友之間的情誼,而是要找出屍體上的通訊器。就在幾分鍾之前,不知道哪裏飛來的一支弩箭,剛好將他的對講機釘碎了一地,沒有對講機就沒辦法聯係指揮中心,無法報告戰況,更沒辦法請求支援。麵對著好幾個仿佛開了掛的敵人,簡直就是跟找死沒有區別。


    片刻後,那武裝分子臉色一喜,他在一具屍體身上找到了一部對講機,上麵亮著綠燈,顯然並沒有損壞。就在他想要呼叫支援的時候,“嘣”的一聲弓弦響,還沒等幾個武裝分子反應過來,一支弩箭便已經釘在了拿著對講機倒黴蛋的腦門兒上,後者卒。剩下的人迅速臥倒,黑暗中根本看不到箭矢射出的方向,他們不敢胡亂開火,槍口的火焰會像航標燈一樣向敵人指示自己的位置,他們趴在那裏瑟瑟發抖,不知道下一刻死神會不會帶走自己的性命。


    一陣轉輪啟動的聲音傳來,“嗚嗚”聲中夾帶著“哧哧”的破空聲,短箭如同是“暴雨梨花針”似的潑灑而來,僅僅一瞬,剩下的四個武裝分子也領了盒飯,而且是非常慘烈的那種。


    “這幫家夥還可以啊,戰術運用得當,以小組進行清剿,不但減少了損失,而且還可以盡量地把我們分散開。”趴在高處一根粗大管線上的泰山卸下“加特林”上的“箭鼓”換上新的,小聲對一旁專心盯著十字弓上瞄準鏡的鐵絲說道。


    鐵絲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死死盯著瞄準鏡,淡淡說道:“既然知道對方不簡單,你就認真一點兒。應付這種仗,我們的準備還是不夠全麵,夜視儀沒有望遠功能,我已經看不到老大他們的位置了。作為狙擊和壓製小組,沒辦法進行火力支援的話,咱倆幹脆一頭碰死算了。”


    還沒等泰山回嘴,仿佛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偌大的底艙天井內槍聲大作,瞬間成為了一場混戰。


    “我靠,怎麽回事?”泰山立馬端起他的“加特林”,瞪大雙眼向下方看去。從槍口火焰和子彈飛行軌跡可以判斷,靠近天井中間區域有五個人,應該是淩浩他們,此刻正被另外三夥人三麵包圍攻擊,這三夥人都在十人左右,火力上完全形成了壓製,形勢上非常地不容樂觀。


    “媽的,被圍上了,他們肯定是想去解救那些姑娘來著。趕緊過去幫忙!”鐵絲如彈簧一般蹦了起來,沿著管線便往衝突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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