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阿婆的頭往後仰去,那雙眼睛瞪得老大,樣子非常恐怖。


    嗡的一聲,我大腦裏麵一片空白,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呼吸,剛才還好好的阿婆怎麽會這樣就死了,死的沒有任何征兆。


    ”阿婆?”


    我阿婆的樣子嚇到了,伸手推了推她,可是沒有一丁點反應。


    手裏麵的衛生紙掉到地麵,我撿起來一看,上麵隻寫著一句話:拿著煙槍去十八彎找龍十八。


    可能是因為當時情況危急,阿婆是咬破了中指拿血寫的,那種字歪歪扭扭非常難看。


    咣一下,我一屁股坐在了地麵,腦袋嗡嗡的痛,眼睛裏麵全是阿婆那恐怖的死狀。


    剛才我就在外麵,可是根本沒有聽到病房裏麵有動靜,她全身上下除了中指被自己咬破外,根本沒有一點傷口。


    好幾秒後,我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就怪叫一聲。


    阿婆被送到了急救室,沒進去三分鍾呢,醫生就走了出來告訴我說阿婆已經死了。


    她臉上都開始出現一塊塊的屍斑,讓我簽一下字。


    死亡原因是自然死亡,才看到這裏我就急眼兒了,當即揪住這個醫生的衣領要揍他。說什麽狗屁的自然死亡,剛才阿婆精神兒氣都還好得很呢。


    現場不少人過來拉我,勸我說什麽人死不能複生,別把事情給鬧大了。


    唯獨那小子和那孕婦的家屬站在後麵不斷顫抖,臉色非常的難看。最後好幾個人才拉住了我,生怕我又衝上去幹那個醫生,就把我拖到病房裏麵,說這種人啊,自然死亡是沒有征兆的,比如說前一秒都還在有說有笑,後一秒就煙氣兒了。


    我深深吸了幾口氣,阿婆肯定犯了什麽禁忌,以至於在死後被扣上一個意外死亡的帽子,任何犯禁忌死後的人,不都是是這樣麽?


    龍十八,這個人是誰,難道是他害死了阿婆?


    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我隻能阿婆的死歸在血紙上提到的這個人。


    到現在,他們兩人的臉很白,這種白已經超出了人臉正常的膚色,就跟在上麵刷了一層乳膠漆一樣,不管誰看一眼,都會被嚇得直吸冷氣。


    至於我的話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那種自殺的想法時不時的會出現,好在自己能控製。


    拿著阿婆的煙槍,我坐在病房裏的凳子上,正是剛才阿婆死時做的凳子。


    我的手捏了又鬆,鬆了又捏,暗自尋思著要不要按照阿婆的遺言,去十八彎找那個龍十八。


    病床上,那個女司機原本正在閉著眼睛呢,可是就這麽冷不丁的睜開眼睛,看著我詭笑起來。


    那種樣子,嚇得我打了一個哆嗦,沒有了阿婆我連屁都不算,想起剛才叔兒那求我時的可憐樣兒就想笑,我哪兒有這種能耐,阿婆都死了,留在這裏幹什麽?


    叔兒可能也想到我會離開,居然一直坐在病房外麵的凳子上,我一旦出去他就給我跪下。


    病房內,這小子緊接著也是睜開眼睛,他笑起來更誇張。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這種樣子,仿佛在笑阿婆的死一樣。


    聽到病房裏麵的聲音,叔兒從外麵跑進來,看見自己兒子這種鬼樣子後。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隨後走到他兒子麵前,抬起手來就往下打,一老爺們兒哭了起來:”你這個鱉孫玩意兒,以前就讓你不要往外跑,現在可好了,你看你現在這比樣兒?”


    叔兒越說越激動,朝他兒子臉上就是一耳光,鼻血都給打出來了。


    可是,他兒子笑的越發開心。


    ”兒啊,你別這樣笑得嚇我啊,你到底怎麽了?”


    他精神快要崩潰了,短短一兩天時間,頭頂給禿了,臉上也是堆起不少皺紋。


    到最後,叔兒累的坐在地上,而這小子還在詭笑。隻不過沒有剛才那種誇張了,這種笑容,仿佛是看見仇人死在自己麵前時露出來的。


    難道是他們害死了阿婆?當時我也沒有頭緒了,完全是想到什麽做什麽,當下抄起凳子就往這小子臉上砸去。


    叔兒趕緊站起來,趴在這小子身上,結果我的凳子結結實實砸在了叔兒後背上麵。


    這小子眼睛冷冷的看著我,那雙瞳孔渙散的跟死人一個樣,如果不是他還在呼吸我都以為這小子已經死了。


    ”侄兒啊,阿婆走了,你不能不幫我們啊?”


    叔兒又跪在地麵了,我趕緊閃到一旁,從小阿婆就不斷的警告我說,千萬不要讓長輩跪在自己麵前,這樣容易犯禁忌這壽命。


    我咬了咬牙齒,轉身就要走,這個時候我的臉非常的冷,手摸一下都會打一個哆嗦。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要去找龍十八,阿婆不會害我的。


    她走了,我根本來不及傷心,因為到現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仿佛她還活著一樣。


    這時候叔兒站起來,掄起凳子就吵那小子過去了,嘴裏嚷嚷著:”你個鱉孫,反正沒有人救你,最後還不是要死。倒不如我幫你一下,你也別怪爹。”


    這架勢不想卡玩笑的,要是真輪下去的話,這小子鐵定沒有命了。


    我推了叔兒一把,他沒站穩摔在地麵,但是手裏麵的凳子依舊砸在了這小子臉上。


    等在睜開眼睛時,那小子的一隻眼睛珠子已經掉在床上,他伸手拿了起來,打量了幾秒後,一下就放到嘴裏麵了。


    現場無比的森然,我也是愣住不走了,根本就是兩條腿完全沒有一點力氣,能站著已經算不錯了。


    叔兒看見這場景後,跪在地麵就痛哭起來。


    十年浩劫沒有難住他,現在卻哭得跟爛泥似的。


    我不禁想起來阿婆說的話來,這些都是報應,報應的不止是這兩個人,更有可能在說我和阿婆自己。


    這孫子玩意兒,又開始自殘了。


    鮮血仿佛激發了他的某種東西,一嘴下去,舊傷沒好,新傷又出來了。


    隨後,那個女司機也是這樣,往嘴上咬去,血液一嘴都是。我心裏麵也是冒出來了一個效仿的念頭,同時間,我的臉出現一股寒意。


    我抬起自己的手來,一個勁兒的盯著看。


    現在我有這麽一種錯覺,仿佛隻要以最咬下去,就能吃到世界上無比美味的東西一樣。


    這更是一種心理的滿足,就好像癮君子不抽點東西,心理總覺空落落的。


    一嘴下去,鑽心的疼痛從手掌裏傳來,我慘嚎一聲,捂著手跪在地麵。


    醫生聞訊趕來,他們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管鎮定劑下去,那兩人終於安生下來了。


    我也沒有逃掉,依舊挨了滿滿一管,當即眼睛一抹黑,失去了意識。


    等醒過來時,發現這間病房裏麵又多了一張病床,而我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病床上麵。


    他們兩個人也是如此。


    家屬再給他們喂飯,可是他們一直在詭笑。


    ”叔兒,快把我放開。”


    我一臉祈求的看著叔兒,他跟沒有看我一樣,說是:”小侄啊,醫生說你們的了怪病,需要綁在床上,不要怪叔。”


    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每家的娃兒都是心頭肉,看見娃兒成這種樣子,痛的是心啊。他能夠撐到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


    可現在阿婆走了。


    我看著天花板苦笑起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也許下一個就是我。


    喂了幾口,叔兒端著粥來到我麵前,說家裏的錢全部給娃兒看病了,沒啥好東西,將就著來幾口吧。


    這碗粥是那小子喝剩的,一想到剛才這小子咬爆自己的眼睛,我就沒有胃口,盡管肚子餓得慌兒。


    看見我不張嘴,他也沒有強求。


    到現在我隻想離開這個醫院,去十八彎找那個叫龍十八的人,可是現在我被對待精神病一樣,死死的綁在床上。


    到最後,我真沒有辦法了,就算說是要拉始,他們也不願意鬆開我。


    到晚上,我讓叔兒報警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有那些人介入會更安全一些。


    叔麻木的搖搖頭,說是不能報警,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張揚。


    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如果早一點走的話,也不至於被綁在這裏吧。


    到晚上,那小子居然出現了一點意識,他在病房裏麵大鬧大腦,哭喊著說自己肚子餓。


    叔兒當下激動得直打哆嗦,不停點頭說想吃什麽,這就去買。


    這小子什麽都不說,不停的念自己肚子餓,結果從從下麵買了些水果和吃的上來。他看都不看一眼,不停說自己肚子餓。


    叔兒沒辦法了,就差給他兒子跪下問想吃什麽。


    他看了一會兒天花板,說自己想喝奶。


    這句話,可把叔兒嚇得夠嗆兒。


    至於結局,那就是叔兒把醫生叫來,又是一管鎮定劑下去,那小子安生下去。


    當然,一起的還有我。


    看著鎮定劑不斷被推入身體,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根本發不出一丁點聲音來。


    一天內,我連續挨了兩次鎮定劑。


    當然,這間病房裏麵的病人不打針不輸液,隻是每天固定時候來一管那玩意兒。


    當天夜裏,那種感覺又來了。


    我想要醒過來,根本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當即預估寒意從腳底板冒出,順著後背往大腦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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