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個合同應該是顧子寒去談的,可是顧子寒說今晚有事把合同扔給他,害他失去了一個和意大利美女約會的機會。不過想想此刻顧子寒陰陰沉沉的表情,他心裏的陰霾頓時就被陽光驅散了。


    多麽美好的一個黃昏遲暮啊。


    秦宇哲瞥了眼程天浩,繼而傲嬌地轉身進了公寓,程天浩啊程天浩,你這陣子最好是不要出門了,否則……性命垂危啊……


    他哪裏知道,他無意間害慘了唐寧夏。


    就在秦宇哲進了公寓的那一刻,唐寧夏也終於推開了程天浩。


    “下車!”唐寧夏的聲音接近低吼,她現在並不冷靜,又不想說出傷到程天浩的話,隻能讓他先走。


    “……”程天浩歎了口氣,”你額頭上的傷……”


    “沒事,我和顧子寒還有約。”


    “……”就算受傷了也要赴和顧子寒的約嗎?


    程天浩還是下車了,推開車門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仿佛就這麽離開了唐寧夏的世界,滿身落寞。


    唐寧夏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鍾,速度快點應該可以趕到。


    想著,她已經迅速發動車子,開到前麵路口,拐彎,徑直開向蒙娜麗莎西餐廳。


    顧子寒,他還會在餐廳等她嗎?


    唐寧夏第一次挑戰這麽快的車速,以前因為有睿睿需要照顧,所以她平時開車還是比較小心的,是百分之百保證自己不會出事的車速。久而久之,賽車狂人許慕茹總是笑話她,唐寧夏,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快車了,一輩子龜速吧你!


    她一度覺得許慕茹說的很對。


    可是現在才知道,她不是開不了快車,隻是一直沒有遇到值得自己去挑戰極限的事情。


    這次,她遇到了。


    性能一流的嶄新轎車穿梭在車流裏,宛如一條遊龍。


    她也做到了。


    原來不小心愛上一個人是會有驚喜的。


    唐寧夏伸手調了調內後視鏡的角度,好讓自己看清額頭上的傷,這才發現並不輕,紅腫得嚇人,活似被人狠狠捶了一棒子。


    不過,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車速帶給她快感,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痛。照理說,都腫成這個樣子了,應該很痛才對。


    難道愛上一個人,體內的感受器也會被愉悅全部覆蓋,感覺不到疼痛嗎?


    胡思亂想了一路,七點三十分的時候,唐寧夏的車子準時停在了蒙娜麗莎西餐廳的門前,她拎上包匆匆下車,徑奔進餐廳……


    她沒有注意到,一輛掛著囂張的車牌號的保時捷恰好就在此刻離開了餐廳。而保時捷的主人也沒有注意到她。


    擦肩而過。


    氣喘籲籲地在餐廳門口站定,唐寧夏的目光迅速地掃過整個餐廳,尋找著顧子寒的身影。


    此刻,七點三十一分。


    “呃,這位小姐,請問有預約嗎?”侍應生沒見過趕得這麽匆忙的女人,掩飾著吃驚問。


    唐寧夏自己找不到,隻好說:”顧子寒。”


    “顧先生?”顧子寒和秦宇哲幾個人是這裏的常客,侍應生很熟悉他,微笑著告訴唐寧夏,“小姐,顧先生幾分鍾前走了哦。”


    “……”


    上一秒唐寧夏的的心情還飛揚得像風中的旗幟,此刻卻隻是感覺風雨突然大作,將風中的旗幟狠狠地打蔫了。


    失落一寸一寸地爬滿了胸膛,唐寧夏仍是不敢置信,“確定他走了嗎?”


    “是的,剛走。”侍應生說,“顧先生大概是六點五十五分左右到的,剛走沒多久。”


    “我不信!”唐寧夏推開了侍應生,在餐廳裏找起了顧子寒。


    他明答應過她,等她到七點三十分的,不可能走了。就算臨時有急事走了,他也會給她一個電話或者短信。


    把整個餐廳整整找了三遍,不見顧子寒的蹤影,唐寧夏才終於肯相信,顧子寒真的走了。


    真是神奇,額頭上的傷竟然開始隱隱作痛了。


    餐廳裏為數不多的客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著唐寧夏,她視若無睹地走到侍應生麵前,為剛才莽撞的欣慰而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衝動。”


    “沒有關係。”來得起這種地方的不是很有錢就是很有地位的人,端著架子的常見,像唐寧夏這樣客氣的幾乎沒有,侍應生有些受寵若驚,同時也善意提醒唐寧夏,“小姐,我想你額頭上的傷要處理一下。不塗藥也要冰敷。否則明天起來會腫得很厲害的。”


    “謝謝。”唐寧夏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餐廳。


    餐廳地處繁華地段,這個時候,城市的華燈已經亮起,光怪陸離,璀璨得如夢如幻,涼涼的風撲麵而來,唐寧夏的心口忽然堵得難受。


    竭盡全力趕過來,這裏已經沒有人在等待,空蕩蕩的餐廳把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襯得那麽荒涼和蒼白。


    真是可笑。


    吹了半晌的風,唐寧夏從包裏掏出手機,又看了顧子寒剛才的回信,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他的電話。


    響了兩聲,被掛掉,機械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也許是臨時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唐寧夏自我安慰地想,還是不方便接電話的事情,所以電話才會被掛斷。


    她又回到西餐廳內,問清楚侍應生剛才顧子寒坐的是哪個位子,點了杯喝的坐下來等。


    也許顧子寒隻是出去十幾分鍾,還會回來。他給她的半個小時已經到了,回來要是見不到她,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至於顧子寒失蹤的這段時間,最好是不要問他去哪裏,否則答案大概是:你可以遲到半個小時,就不準我出去十幾分鍾?


    然而數十個十幾分鍾過去了,顧子寒還是沒有回來。


    十點整,餐廳內的顧客已經不多了,侍應生同情的目光讓唐寧夏覺得自己分外可憐,差點喊出來一聲”服務員,結賬”,幸好最後關頭她清醒過來,抱著一種僥幸的心裏再次撥通了顧子寒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


    終於不再抱任何希望,唐寧夏提醒自己不要失態,走到櫃台去結了賬,回家。


    遠遠的唐寧夏就張望著那棟熟悉的別墅,沒看到熟悉的燈火,隻見到一片巨大的、無底洞似的黑暗,就像一座華麗的黑色牢籠。


    顧子寒居然也沒有回來,他到底去了哪裏?


    停好車,唐寧夏回屋洗了個澡,在一樓的客廳抱著抱枕邊看電視邊等顧子寒。


    十一點……


    十二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困意漸漸地包圍了唐寧夏。


    淩晨一點,唐寧夏已經開始打瞌睡,最後被一係列的動靜吵醒。


    “steven,小心點。”優雅的女聲鑽進唐寧夏的耳膜,她敏感地捕捉到顧子寒的名字,清醒過來,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顧子寒好像喝醉了,領帶不知道去了哪裏,襯衣開了兩個扣子,跟平時西裝筆挺的他比起來,簡直就是衣衫不整,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微微淩亂,卻也有一種狂野不羈的美感。


    令唐寧夏吃驚的是,顧子寒的襯衫的領口上有兩個鮮紅的唇印,一個是劣質唇膏,另一個,和扶著他回來的gillian的唇膏相符,dior家的全新魅惑唇膏。


    嘖嘖,看來顧總今晚寵幸了不少女人。


    唐寧夏從沙發上站起來,並沒有錯過gillian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錯愕。


    gillian確實沒想過唐寧夏居然住在顧子寒家,但是她很鎮定,端出主人之姿,“唐小姐,可以麻煩你過來幫個忙嗎?steven喝醉了。”


    唐寧夏”嗯”了聲,走過去幫忙扶住了顧子寒,帶著他往樓上走。


    顧子寒就算是喝醉了也絲毫不損他的英姿,安安靜靜的,雙眸緊閉,站得筆直,並不顯得狼狽,更不失態。


    gillian很貼心地提醒著顧子寒小心點,唐寧夏的嘴巴張了張,最終是什麽都沒問出口,因為找不到身份和立場去問。


    上了兩級階梯,顧子寒微微睜開了眼睛,狹長的雙眸深邃漆黑,目光緊鎖在唐寧夏的臉上,”唐寧夏?”


    ”嗯。”唐寧夏的語氣淡淡的,“樓梯,小心點,你喝醉了。”


    “滾——”顧子寒忽然甩開了唐寧夏的手,唐寧夏猝不及防,狼狽地扶住扶手才勉強站穩,不怒,隻是冷靜地看著顧子寒,“看清楚我是誰,再說一遍。”


    顧子寒掙開了gillian的手,扶住樓梯,顯得清醒了不少,難得有耐心重複同一句話,“唐寧夏,我叫你滾。”


    “唐小姐,你先走吧。”gillian好聲好氣地勸唐寧夏,“steven喝醉了,就不麻煩你了。”


    “輪不到你說話。”唐寧夏冷冷瞥了一眼gillian,繼而看向顧子寒,還沒來得及開口,下巴倏地被顧子寒捏住,他的力道很大,眸底有一層薄怒,語氣近乎咬牙切齒,“你以為你是誰?以為你在和誰說話?跟gillian道歉。”


    “……”說好等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半夜三更帶一個女人回來讓她給這個女人道歉?


    唐寧夏狠狠打開顧子寒的手,“做夢!”


    “steven,”gillian溫和的聲音對兩個處於盛怒中的人而言,簡直輕柔得有些過分了,“上樓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說完看向唐寧夏,“唐小姐,你走吧。這裏……已經沒你的事了。”言下之意,你被顧子寒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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