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進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導致他現在這樣?


    此刻,程天浩被一個穿著黑衣的大漢押著趴在沙發上,雙眸緊閉,頭發和衣物淩亂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和人發生過爭執。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不省人事。而他的身旁,是八個同樣穿著黑衣的男人,中間一個男人穿金戴銀,應該是那群男人的老大。


    難道程天浩惹上了這片地方的黑社會?那他現在這樣不省人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唐寧夏對程天浩的擔心戰勝了對黑社會的恐懼,她亟亟走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呃,唐小姐,是這樣的。”酒保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說話並不敢看著唐寧夏,背台詞一般道,“熊哥他們先進來的。你這位朋友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一進來就喝了很多,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竟然拿酒瓶子打了熊哥。”


    “女人,你給我聽好了!”熊哥的一個手下凶神惡煞的,”在s市從來沒人敢動我們大哥的,這小子倒好,抄起酒瓶就往我們大哥頭上砸。你覺得怎麽辦好一點?”


    情況有些詭異,唐寧夏怎麽也沒想到這些人會把選擇權交到自己手上,愈發警惕起來,”我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死不了。”


    “我要確認他沒事。”唐寧夏看見那些人眼裏的猶豫,笑了笑,”你們怕什麽?我一個女人,有可能帶著一個體重七十公斤不省人事的男人跑掉嗎?”


    穿金戴銀的男人似乎覺得唐寧夏說得在理,給了手下一個眼神,手下心領神會,把程天浩從沙發上扔下來,”嘭”的一聲,聽得唐寧夏都為程天浩覺得痛。


    “唐小姐,你不用擔心。”酒保又說,“你朋友隻是喝了太多,暈過去了而已。”


    “小夥子,這麽含蓄幹嘛?”一個手下重重地拍了一下酒保的肩膀,笑嗬嗬地示意唐寧夏看向一個支離破碎的凳子,“女人,你的小男朋友是被我們用凳子砸暈的。”


    那該有多痛?


    唐寧夏握了握拳,忍住爆粗口的衝動,憤憤地問:“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怎麽問我們了?我們不是問你想怎麽補償我們老大嗎?”


    一時間唐寧夏也想不出好的方法。都說有糾紛,找警察。可是這種情況下,根本不能報警,一提出報警對方就會以為她在威脅他們,說不定又會對程天浩下手。


    皺著眉想了半天,唐寧夏幹脆問,“你們想要多少?”她目光冷靜地看向穿金戴銀的男人,“我話說在前頭,不要獅子大開口,第一你還能在這跟我算賬,說明傷得不嚴重;第二我不是富婆。”


    “好,我也不跟你要太多,兩萬!”穿金戴銀的男人倒是意外的爽快。


    唐寧夏看向酒保,“我能不能在這裏刷卡取兩萬,手續費我給你。”


    從來沒見應付這種場麵應付得這麽鎮定自若的女人,酒保愣了愣,看向穿金戴銀的男人,征求他的意見。


    穿金戴銀的男人隱在墨鏡背後的雙眸轉了轉,最終點頭。


    “那好吧,你跟我來。”酒保說。


    刷了不止兩萬,實際拿到手的卻才兩萬,唐寧夏無可奈何地把錢給了那男人,程天浩恰好就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vernon,你沒事吧?”她跑過去,在沙發旁蹲下,目光裏透出關切。


    程天浩身上有濃濃的酒精味,笑起來的時候也是一副醉態,“寧夏,你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唐寧夏看了看時間,六點四十分鍾,距離和顧子寒約好的時間剩下二十分鍾,本來她是打算把程天浩扶下去,讓他在車裏休息一下,和顧子寒吃完飯再送他回去的,可是現在看著,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他醉得不省人事,她怎麽能這麽對他?


    “vernon,起來,我送你回家。”唐寧夏伸手試圖把程天浩扶起來,可是程天浩一百八十的個頭,七十公斤的體重,她的左手又形同殘廢,哪裏能扶起程天浩,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酒保實在看不過去,幫唐寧夏扶起了程天浩,說:“我幫你把他送上車吧。”


    “謝謝。”唐寧夏差點就感動落淚了,偷偷在吧台上壓了錢當是給酒保的小費,掏出手機邊給顧子寒發短信邊跟著酒保走出去。


    ——我臨時有事,晚三十分鍾才能到,你能不能等我?


    短信發送成功,程天浩也已經被酒保塞上車,唐寧夏又道了一次謝,開車送程天浩回家,車速是前所未有的快。


    這個時候,六點五十分。


    值得慶幸的是程天浩住的地方距離這裏並不遠,十五分鍾的車程,來回三十分鍾,跟顧子寒請三十分鍾的假,應該能準時趕回來。


    快要到程天浩住的公寓時,唐寧夏收到了顧子寒的回信——你是第一個被我允許請我吃飯的女人,再讓你當第一個敢讓我等的女人,七點三十分不出現在我麵前,今晚你就死定了。


    看完短信,唐寧夏忍不住笑了。她似乎能想象顧子寒在手機屏幕上敲出這句話時,臉上那別扭的表情。


    雖然顧子寒的回信夾著威脅,但唐寧夏心裏的重擔放下,心情還意外的變好,腳踩上油門,又加快了速度。


    現在她腦子裏想的,隻有怎麽樣才能快點趕到餐廳,見到顧子寒。


    車子快要靠近程天浩住的公寓的時候,遇到紅燈,唐寧夏停下車子,眼角的餘光瞥見街邊站著一個女孩。


    十七歲的少女,穿著清新的棉麻長裙,烏黑的頭發編成兩個自然而又不失時尚的辮子,齊劉海,背著英倫風的雙肩郵差包,像是在等什麽人,用腳尖點著地上的磚格,臉上是甜蜜的笑容……


    是在等她的小男朋友吧,唐寧夏想。


    就在這個時候,紅燈轉換成綠燈,唐寧夏重新發動車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遙遠的畫麵突然迎麵而來,展現在她的眼前。


    畫麵中,十八歲的女孩穿著厚厚的外套站在風雪中,不停地跳躍著驅寒,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她在等人。


    那女孩是她,少女時期的她,可是她在等誰?


    就好像一股電流迅速竄過大腦,一陣鈍痛襲來,唐寧夏亟亟踩下刹車,剛才開車的時候太匆忙忘了扣上安全帶,她在慣性作用下,一頭磕到到了方向盤上,額頭上傳來清晰的痛感。


    “寧夏,你沒事吧!”一直在副駕座上”昏睡”的程天浩驀地醒過來,亟亟扶起了唐寧夏。


    看著程天浩忽然複活,唐寧夏一時間徹底忘了額頭上的痛,愣愣的看著他,“vernon,你……”


    程天浩知道自己偽裝不下去了,他總不能像周星星的電影裏演的一樣,又閉上眼做不省人事狀,囁嚅著說:“我……我是騙你的。”


    “……”唐寧夏不可置信,”為什麽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她問得十分冷靜。


    程天浩垂下雙眸,依然無法掩飾他眸裏的哀傷,“這幾天你和顧子寒的報道我都看了,原來睿睿是他的孩子。你失憶之前,你們是相愛的吧?我想看看自己在你心中有多少分量,寧夏,你選擇了我,是不是說明現在在你心裏,我比他重要?”


    “……你說仔細點,我沒聽懂,什麽分量什麽誰比誰重要?”唐寧夏隱約明白,隻是不敢確定。


    “慕茹告訴我,你約了顧子寒吃飯,時間是七點。現在已經快要七點半了。我和顧子寒,你選擇了我,對嗎?”


    “……”唐寧夏微張著嘴哭笑不得,最終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口吻聽起來是冷靜的,“vernon,我現在不是很冷靜。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很傷人,你先下車,這件事我們下次再說。”


    “寧夏!”程天浩忽然過來攥住了唐寧夏的肩膀,逼著她和他直視,“你看著我,你選了我,你還不知道嗎?”


    唐寧夏搖了搖頭,“vernon,七年來我把你當成最好的異性朋友。可是……顧子寒對我而言,和你不一樣。……下車吧,下次不要這麽做了,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程天浩的注意力全都在唐寧夏的第二句上,“我對你而言是朋友。顧子寒對你而言和我不同,”程天浩難得在人前丟了他的紳士風度,語調頗高,雙眸染上了輕微的瘋狂,更多的是……絕望,“那他是什麽?!”


    唐寧夏歎了口氣,“答案你知道,何必再問?”愛上顧子寒,是她始料未及的,甚至到現在都覺得不可置信。


    “我不信!”程天浩眼裏的瘋狂驟然爆發,轉過唐寧夏的身體,吻住了她……


    “我擦!”在不遠處觀察情況的秦宇哲看著事態的發展急轉直下,終於爆了粗口,“顧總,寧夏和程天浩接吻了啊啊!”


    秦宇哲就住在旁邊的公寓,他剛談一個合同回來,一停好車就看見了顧子寒的車,視線越過擋風玻璃才看清楚,車內的人是唐寧夏和程天浩,興衝衝地給顧子寒打電話,打算接著報告工作之名八卦。


    “……”可是電話彼端的顧子寒根本不配合他八卦,一語不發。


    “你不信?好,我給你看證據!”程天浩打開相機,拍下這一幕,把照片給顧子寒傳了過去,在心裏哼哼唧唧地想——敢臨時把工作丟給我?鬱悶死你鬱悶死你!哼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聽到顧子寒的鬱悶,話被就掛斷了。


    “哎?幹嘛啊?”秦宇哲笑嘻嘻的,“正事還沒說呢?”


    他知道,顧總生氣了,很不厚道的心花怒放起來,他的一箭之仇,總算是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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