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奶娘驚聞,立刻急切的搖頭哀求。


    「砰!」梅朵從後麵踹了她一腳,立刻讓奶娘狼狽的匍匐在地上,嘴角都滲出了血跡,但沒人同情她。


    「你也知道不要?你兒子你就不捨得,那小少爺呢?他何其無辜,你就下得了手?」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死一百次都是活該的。


    大家都是這樣的心情,所以梅朵踹了她,也沒人出聲阻攔,包括上官鳳綰。她看到奶娘哀求的時候,想要質問的就如同梅朵說的一樣,想著她的兒子就該珍貴,而佑兒呢,小小年紀就要遭遇這些罪過,她的心,是什麽做的?


    「夫人,饒命啊,饒命啊,」趴在地上的奶娘苦苦的哀求著,神情狼狽跟驚懼,但就是沒有開口說出藥物的來源。


    這種態度,激怒了上官鳳綰,她覺得自己太過仁慈了。


    「把她的家人都帶過來,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是怎麽在她麵前死的,」


    「啊……,」奶娘驚恐尖叫,匍匐幾步,搖著頭,淚流滿麵的嚷道:「不要,不要去,夫人饒命啊,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求求夫人,放過他們,放過他們……,」若是沒了孩子,那她得到的那些好處,又有什麽意思?


    「放過了他們,那誰來放過本夫人的兒子?小少爺也是你一點一滴餵養大的,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呢?」就算不是親的,成天相處在一起,至少會有點感情吧!?可她呢,都被抓住了,還死不悔改,一點後悔都沒有,這種人,留不得。


    原先被汙衊的奶娘早就懵了,梅朵覺得她礙事,就讓她去一邊跪著,所有人都圍著那個下毒的奶娘,目光中閃爍的恨意若能殺人,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大家捧在心裏都覺得疼不過來的小少爺,竟然被她如此狠心的下毒,若不是發現的早,她們真的得心疼死。


    那奶娘原先是死撐著不開口,可是,當她看到自己的孩子跟家人都被帶來了,個個嚇的麵色慘白,尤其是孩子哭的都喘不過氣來了,這才明白,夫人是來真的了。


    可是,人家明明不是那樣說的。


    人家給藥的時候就說了,若真的發現了,死的也就是她一個,那樣的話,至少她兒子以後富貴榮華,心裏肯定會感激她這個當娘的。可現在,為什麽夫人做的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呢?


    「你說還是不說?」上官鳳綰厲聲道。


    奶娘的家人都是忠厚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麵,早就嚇的雙腿打顫了。


    「夫人饒命,孩子她娘拿了兩百兩的銀子回家,說以後肯定能榮華富貴,讓小的不要聲張,」奶娘的男人跪下之後,就竹筒到豆子似的,什麽都說了。「小的害怕,那些銀子一動都沒有動,求夫人放過我們吧,」


    奶娘的男人以為自己的婆娘隻是偷了主人家的銀子,才會那麽生氣的,卻不知道裏麵還關係著人命。


    「饒命啊,饒命啊……,」奶娘的婆婆跟小姑子抱著孩子,顫抖的磕頭求饒著,那場麵,看了讓人心酸,卻又覺得奶娘可氣。


    那麽好的一個家,竟然因為一己私慾,偏要毀掉,真心是蠢到極點。


    「梅朵,把藥給孩子灌進去,」家人哭成那樣,那奶娘還是偷眼張望著,嘴裏求饒,心裏還在算計,這種人,真的被富貴榮華蒙蔽了雙眼,連自己叫什麽都忘記了。


    「你們要幹什麽?我的孫兒,還我孫兒……,」孩子被梅朵不客氣的拽了出來,頓時疼的大哭,孩子奶奶見狀,心疼的不行,立刻大聲哭喊著,試圖阻攔,但他們怎麽可能攔的住梅朵呢,孩子自然就落到了梅朵手裏。


    秋葉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就把藥包給打開了,遞給梅朵並大聲說道:「你這個當娘的,真夠狠的,為了自己的目的,連孩子的死活都不管……,」


    「你做了什麽?為什麽要害孩子?為什麽?」孩子的父親揪著自己的婆娘,厲聲的質問著,臉上閃爍著可怕的表情,那是忠厚人被逼急了的態度,走投無路。


    奶娘被揪的生疼,看到兒子真的要被灌藥粉了,立刻生出一股子的力氣,掙脫了自己男人的控製,狼狽的撲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大聲哭著喊道:「奴婢說,奴婢說,奴婢什麽都說……嗚嗚……,」


    看到這一幕,上官鳳綰的心微微鬆口氣——她再狠,也不會真的對孩子下手。這是被逼的沒有法子的法子,好在奶娘最後不忍心,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逼迫了。


    「快說,」梅朵握住藥粉,厲聲道。


    「嗚嗚……,」奶娘抱著自己被嚇壞了的兒子,哭的撕心裂肺的,不知道是哭孩子,還是哭自己。「奴婢之前回過一次家,被人盯上,人家威脅,說奴婢若不按照他們吩咐的去做,就會殺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敢,就答應了,」最主要的是,她經受不住那些誘惑。


    看多了榮華富貴,卻始終不是自己的,自然心生邪念。


    「是什麽人?」上官鳳綰握緊拳頭,啞著嗓子問道。


    「奴婢原先不知道,但怕惹事,就悄悄的跟著人家,結果……結果發現人家進的是裴府……,」奶娘咬咬牙,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裴府?」這個答案,是出乎上官鳳綰意料之外的,她想過呂氏,安氏,甚至是德妃,卻沒有想到是裴府。「給你送藥的是什麽人?」之前在裴府待過,很多人,她都認識。


    「是個麵容清秀的丫鬟,好像……好像在府裏出現過,」奶娘想了一下,低聲道。


    「裴玲瓏,」咬牙切齒的低喃著,也明白為什麽龍易安排的奶娘會出現這樣的岔子——龍鳳胎滿月的時候,辦了滿月酒,裴玲瓏帶了她的丫鬟來過,肯定是在那個時候看到了奶娘並派人盯著,直到奶娘出府被她逮到,進而一邊威脅,一邊利誘,奶娘貪財,就上當了。「一次算計不成,你還來第二次,真的以為我們的恩怨已經清算了嗎?」


    他們的恩怨不共戴天,之所以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為她要養胎,要安然生下孩子。


    如今,裴玲瓏還想動手,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夫人,該怎麽處置?」陳嬤嬤見她一直沉默,知道她心裏在思索著跟裴玲瓏的恩怨,就出聲提醒著。


    上官鳳綰睜開雙眸,視線落在哀嚎的奶娘身上,冷笑一聲說:「你的孩子……本夫人卻是下不了手,因為本夫人是當娘的,就算心裏恨毒了你,也不會報復在你孩子的身上,孩子是無辜的,」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她內心也是掙紮外分的。「但是,饒不了你!」話鋒一轉,裏麵盡是殺氣。


    「夫人饒命啊,奴婢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說出了所有的話後,奶娘感覺到了害怕,她知道,夫人是真的動了殺機,心裏後悔不已。


    若自己沒有貪念,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事了。


    「遲了,」她的兒子,不容許任何人動手,就當是殺雞儆猴吧,「這包藥,你留著自己用,本夫人也夠對得起你了,」這種藥,無痛苦,吃下去就跟睡著了一樣,也算是她的仁慈了。「至於你的家人,本夫人護他們周全!」


    奶娘苦苦求饒,抱著懷裏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可是上官鳳綰根本不給她任何的機會,讓梅朵帶著他們離去,並親自看著奶娘服藥——她不願意髒了鎮國府,就讓奶娘在自己家裏服藥。


    事情是解決了,上官鳳綰的心裏卻更沉重了。


    除了自己身邊的人,其餘的人,都有可能被利用,她連想都不敢想了。


    「夫人,」另一個奶娘見夫人把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立刻顫聲表明道:「奴婢……奴婢死也不會背叛將軍跟夫人的,求夫人不要趕奴婢走,」


    「你叫什麽?」心裏疲憊,但念著她有為佑兒著想過,所以沒有想要讓她離開的打算。


    「奴婢桂香,」


    「桂香,發生這樣的事,本夫人心裏慌的很,本不該留你的,但念在你照顧小少爺本分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她一個人,照顧不了兩個孩子,而且再請的話,還不知道什麽底細,不如留下她。


    「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照顧兩位小主子,」桂香一聽,立刻驚喜的磕頭表示道。


    「下去吧,」經過了方才的大怒,她是疲憊的很。


    桂香磕頭之後,才起身離去。


    為了佑兒好,上官鳳綰喝了老大夫開的藥,那藥極苦,可她愣是眨也不眨的一口喝下,讓自己記住這種味道,以後能更好的保護孩子。


    喝了藥,幾天之後,就有了效果,佑兒睜開雙眼的時間持續加長,偶爾還能揮舞小手樂嗬一番,看的大家終於長長的鬆口氣了。


    等佑兒好了,年也就到了。上官鳳綰經歷了孩子被下藥的事後,再也不敢帶他們見外人,加上龍易不在,就給府裏的人打賞了一番,根本沒有隆重置辦,讓呂氏他們也各吃各的,不要打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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