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變,碩親王回臨安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梅花宮有什麽計劃會被碩親王回臨安給破壞的嗎?


    歐陽雪晴絞盡腦汁,也想不個所以然來。睍蓴璩曉


    她自然是想不出原因,因為她並不知道這梅花宮的宮主是誰!


    梅花宮的宮主梅若雨和四王爺是師兄妹,她一直癡戀著四王爺,怎耐四王爺是個癡情之人,一心隻愛阮欣顏一個女人。嚐試多次以後,最終放棄自回了梅花宮。


    誰知,沒過幾年,卻得到了四王爺的死訊。心裏明明知道有隱情,卻因為女人的妒恨,將所有的一切的錯全怪到了阮欣顏的身上。


    本來她是想直接入臨安將那女人親手殺死,正巧遇到了依著王爺的命令尋來梅花宮的墨楚,便將他接進了宮,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的對待。想的是有朝一日,可以看到那女人被親生兒子殺死時的痛苦神色。


    這多年的計劃,她怎麽容許有人破壞!


    歐陽雪晴想不通這個道理,便不再去想,決定這兩日將老夫人甩給她的爛攤子給處理妥善後,再去梅花宮找小黑哥哥,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誰知道這一耽誤,竟又是惹出了許多的事端。


    昨天沒能好眠,今天又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親自去了幾家鋪子店,整鋪子,想方法,回到歐陽府的時候已經疲憊不堪。向歐陽老夫人請了個安,將昨夜之事細細的說了一遍,又在老夫人的詢問下,將今天對幾個店鋪的利弊略略分析後,才回了雪辰苑。


    進了苑子,連晚飯也沒吃,便回了房,往床上一躺,便入了夢鄉,一夜好眠。


    第二日,福媽見她睡得香甜,還真的是不忍心見她。隻是她不叫,自然有人叫,福媽剛剛輕輕的帶上門,出了屋子。那邊,便響起了四公主那可稱為天雷的嗓音:“福媽,雪晴昨天回來沒?不會還沒有回來吧?再不回來,本公主就出去尋她去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有家不回,還連連的徹夜不歸,我這個做姐姐的總得訓訓她的,是不是?”


    見四公主一本正經的說著這話,福媽的臉色微微一僵,徹夜不歸,有家不回,這,好像是某人的真實寫照!偏偏這人還要以這個理由來教訓旁人,真的是——臉皮很厚…


    當然,這些,福媽隻敢在心裏想想,低著躬身行禮替自家小姐辯解道:“三小姐昨日回來了,忙的太晚,回來便睡下了。四公主,前日小姐也回來了,隻是被秦公子請去了給人看病——”


    後麵的話,福媽沒機會說了,就算說了那四公主也聽不到。


    因為四公主聽到歐陽雪晴在屋子裏,已經是一個箭步的打她眼前飛奔而過,用力的推開了門,跑進了屋子。


    福媽側臉望去時,已經看不到了四公主的身影,唯有那被她猛力推開的門,猶自左右搖擺著。


    “雪晴,雪晴。”四公主進了屋,看到那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的歐陽雪晴,急步到了床邊,便去扯她的被子:“雪晴,你怎麽還沒起呢?這都日上三竿了!”


    歐陽雪晴眼還未睜,先用手捂上了耳朵,將那聒嗓的聲音隔絕在外。緩緩的睜開眼,望向那已大亮的天色,才極無力的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道:“雨姐姐,你怎麽起這麽早?”


    “早,這還早?雪晴,是你太懶了!這都辰時了好不?你快起床!”四公主催促道,大聲嚷嚷著:“碧玉,鵑子,快點伺侯你們家小姐起床!”


    歐陽雪晴已經是起了身,自床邊拿起昨日碧玉幫她準備好的淡黃淺綠色的衣裳穿在了身上,剛套上白色的金邊短靴。碧玉便打著水進了屋,伺侯她洗漱。那邊的四公主已是不耐的再次的催促起來:“雪晴,你再快一點,不然就趕不急了。”


    歐陽雪晴扭頭望了眼窗外那驕陽,假裝不知她的意思,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怎麽會來不急?離拍賣大會還有些時間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四公主脫口道,緊接著臉色漲紅,捂住了嘴,結巴道:“本,本公主的意思,意思是,雪晴你是那簪坊的掌櫃的,總得,總得先去簪坊安排一下吧!”


    “雨姐姐你擔心的是這個呀,你放心好了,那該安排的早都安排好了!”歐陽雪晴故意的放慢了動作,裝做看不到四公主那焦急的神色。


    四公主正要再尋借口,一側臉見到歐陽雪晴嘴角揚起了笑容,自然知道了她是有意的,又羞又惱的起身跑到她的身側,將手探向了她的腋下:“雪晴,讓你壞,讓你取笑我。”


    歐陽雪晴驚叫著躲開,一邊跑一邊閃:“雨姐姐,你可莫再追了,再追的話,真的沒有時間去簪坊去接江大哥了。”


    四公主聞言,頓住了步子,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雪晴,你等著,等知道你喜歡的男人是誰個,看雨姐姐怎麽折騰你!”


    “常言道,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果真是如此!”


    “難道說,你就不是女子?”


    ……


    兩人坐了二牛的車子去了清水街,一路上不停的打鬧著,歡笑聲從未間斷。碧玉被歐陽雪晴帶在了身側,鵑子也要跟來,歐陽雪晴考慮了一下她那性子,沒有應下。見她嘟起了嘴,眼眶都泛紅了,便允下會給她帶回一支漂亮的簪子,那丫頭才破涕為笑。


    “雪晴,你幫雨姐姐一個忙。”到了簪坊外,歐陽雪晴正要下車,被四公主扯住了衣袖。


    “什麽忙呀?雨姐姐你說。”歐陽雪晴頗為驚訝的回望著她,見她神色扭捏,又是一愣,總不會是讓她幫她表白吧!


    四公主紅著臉在路上從蘇記裏買的酥餅遞向她,低垂著眼睛,聲音也是輕不可聞:“雪晴,你幫我把這個給他。”


    “你怎麽不自己給他?”難得見她這小女兒姿態,歐陽雪晴和她半開玩笑道,隻見她的臉更加的紅了,吱吱唔唔的道:“其實,其實我和江大哥並不是特別的熟,我若是給他,隻怕他會隨手給扔了去。”


    歐陽雪晴咧了咧嘴角,看了眼天色,不再逗她。從她手中接過酥餅,將她扯下了馬車,一起往屋裏走。正巧屋裏那兩個男人也向外走來,江無痕仍如往日,穿了一身黑衫,走在前麵,臉上一片冷漠。他的身後是鳳兮公子,今天穿的是身藍衣白襟的衣衫,一個白色鑲了銀邊的腰帶,腰上墜了塊白玉,襯的他的臉更顯俊俏。而他手中,正緊抱著那三個雕刻著不同花色的香木盒子,目光一直沒有挪開分毫,似乎懷中抱著的是難得一見的珍寶似的。


    “早上好!吃飯了沒?”歐陽雪晴笑吟吟的打著招呼。


    江無痕冷酷的臉上多出了難得一見的笑意,目光裏也透出了一絲溫柔:“雪晴妹子,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在寶來行門外等著的嗎?”


    歐陽雪晴斜睨了一眼四公主,見她恨不得能躲到嘎啦縫中去的神情,隻得收回視線,笑著道:“這不,怕你們忙得沒吃早飯,給你們送些來!鳳兮,來,都吃一些。”


    鳳兮麵色古怪的看向江無痕,接著搖著頭道:“我不吃了,我在府裏吃過了。”


    於是,那兩個酥餅都落在了江無痕的手中,這酥餅個頭很大,裏麵還夾著肉餡,若是正常的男子吃兩個也是會撐的。


    看著江無痕帶著一臉的笑容,一大口一大口的吃酥餅,吃得很香。


    滿臉通紅的四公主眼也不眨的望著,臉上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歐陽雪晴則是在江無痕目光望來時,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眸子悄悄的望了眼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四公主,暗暗的一歎。


    鳳兮的目光再一次的望向了江無痕,下意識的用手撫了撫肚子,這一瞬間覺得胃好疼。剛剛,他和這正吃得很香的某人,在簪坊一人吃了一大碗的肉絲麵,撐的要死。他很懷疑,這人怎麽可能還吃的這麽香!


    難道說,這個冰冷的家夥喜歡上了這雪晴姑娘?如果真是這樣,這家夥可憐了。他雖然接觸的女子不是很多,但也能看得出,雪晴姑娘看這家夥時的目光很單純,絕對沒有情愛的成分在內。


    本來是要分開坐兩輛馬車的,可是四公主明裏暗裏的示意自己要和江無痕坐在同一輛,讓她和他單獨坐在一輛馬車內,她又不願意,緊拉著自己。到了最後,隻得一起擠進了同一輛馬車。幸虧今天坐的這輛馬車還算寬敞,坐了五個人後也倒不嫌擁擠。


    馬車上,歐陽雪晴將今日各人的分工又明確的說了一遍,在每個人都表示已明白後,馬車裏便禁了音,每個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在感慨著,氣氛有點古怪。一直到了寶來行外,這種奇怪的氣氛才被打破。


    寶來行,是個很大的鋪子,昨日按著歐陽雪晴的要求。掌櫃的派了幾個夥計在門外迎著客人,屋子裏也按照歐陽雪晴的要求在大堂中擺上了一排又一排的凳子。


    至於那些身份尊貴的,以及一些不方便露臉人前的大家閨秀,鋪子裏也準備了專門的小房間,房間的視線都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所拍的簪飾。


    按理說,這樣拍賣簪飾的場合來的大多數都應該是女眷。可是今天很不同,歐陽雪晴剛剛下馬車,那胖胖的胡掌櫃便得到了消息,從屋內迎了出來。


    那神情,比昨日見到歐陽雪晴時要熱情數百倍。


    “雪晴姑娘,今天來的人可真不少!”胡掌櫃的眉開眼笑的道:“真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呀!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簪飾拍賣,居然來了這麽多達官貴人。雪晴姑娘,我還真是想不明白了——”


    這胡掌櫃的話突的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也停下了,目光望著歐陽雪晴身後那一身藍衣的溫雅公子,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直到,鳳兮公子從他的身邊走過,他才回了神,急忙幾步追上了歐陽雪晴,壓低了聲音,結結巴巴的道:“雪晴姑娘您的簪坊可是在清水街?”


    歐陽雪晴輕輕的點了點頭。


    “可是叫做獨一無二?”


    歐陽雪晴沒再吱聲,看向那已經坐滿了人的大廳。


    “都怪小的不長眼睛,呃,昨天和雪晴姑娘您所說的那些費用全部減半!雪晴姑娘您以後有需要再來。”


    這胖子做生意倒是活道。


    歐陽雪晴笑看向他,點了點頭,輕道了一聲好。


    胖子胡掌櫃也不囉嗦,直接帶著幾人入了一樓的一間可以通到前麵櫃台的房間,並讓店內的夥計上了茶水,糕點,在一邊將今天的來客名單大致的說了說。


    無意間的一抬頭,胖掌櫃的話語再次消停,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出了屋子,諂媚的聲音立即響起:“秦公子,秦小姐!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進,快請進!小的給您單獨備了個單間,小五,快帶秦公子,秦小姐上樓。”


    秦子秋看了眼那胡掌櫃,目光四處望了望,沒能看到那抹債影,便跟著那叫小五的小夥計上了樓。


    這秦子秋的身影還沒有完全的消失,便又聽到那胖子胡掌櫃一聲尖叫,那身影也再度靈活的像隻兔子一樣衝向了鋪門:“六,六——”


    嘴裏的話被來人狠狠的一瞪,連忙閉上了嘴。


    “本公子聽說今日這裏有簪飾拍賣,便來湊個熱鬧,順便拍上一件,送給本公子心儀的女人。”


    “六,六公子請,樓,樓上的單間,小,小的帶您上去!”


    老天,連六皇子也來了!一間小小的簪坊,怎麽這麽大的麵子!


    此事容不得他多想,忙躬著身子在前麵帶路。六皇子環顧了一眼,收回了眸子,跟著他上了樓。


    大廳裏的男男女女卻是沸騰了,雖然他們猜不著六皇子的身份,但是眼見著胡掌櫃那比對秦子秋更尊敬的態度,便知這位六公子的身份絕對的尊貴。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六公子也是個美男。剛剛上去了一個風流倜儻,眾女的夢中情人秦子秋;便又來了一個身份尊貴,舉止優雅的六公子;還有那溫文爾雅的鳳兮公子——這裏今天美男要齊聚了嗎?


    除了美男,美女也來得不少,有丞相的掌上明珠,有將軍府的千金,有知府衙門的小姐,就連那在臨安城豔名遠播的豔紅姑娘也聞聲而來!


    這陣勢,不得不說,讓所有的人都震撼了!就連六皇子望著那一個接著一個不停歇的來客,也是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簪坊的掌櫃的呢?怎麽還沒來?”已經有人不滿的大聲嚷嚷道:“老子還等著買支簪子送給豔紅姑娘呢?這掌櫃的,這麽的磨蹭,誤了老子追美人的大計,他耽擱的起嗎?”


    旁邊有些沒腦子的,便跟著應和起來。凡是長點腦子的,都是保持緘默。能有這等排場的人,是他們一般的人能嚷嚷的嗎?!


    “吳掌櫃,你急什麽急,這裏,想送豔紅姑娘簪子的可不隻你一個人!你看,他們都沒急,你急什麽?”胡胖子板著臉凶道。


    這胡胖子在臨安應該也是有一定分量的人,他這一凶,那一臉橫肉的吳掌櫃雖然麵上著惱,嘴巴倒是閉上了。四周的起哄聲也緩緩的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讓眾位久等了!”歐陽雪晴掀簾而出,從屋子走到那單獨的櫃台之處:“獨一無二,是歐陽家的簪坊,這事,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歐陽家的生意,除了簪坊,各類的生意都本著誠信,質量第一的原則,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希望大家支持這簪坊的同時,也能多多光顧歐陽家其它的鋪子。這廢話也不多說了,獨一無二,今天要拍賣三件簪飾,這簪飾,不僅是材質上佳,造型別致,工藝一流,還出自我們的大師,鳳兮公子之手。”


    “接著,我們來拍賣第一件簪飾,桃花綴玉簪。”話音一頓,歐陽雪晴扭頭對著身側招了下手,碧玉立刻手捧著一個雕刻著一支桃花的香木盒子緩步走出,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放在了木櫃之上。


    盒子是打開的,可以看到,盒子裏鋪著水藍色的上好錦綢。錦綢之上,放著一隻金簪,簪頭是一朵粉紅色的桃花,花蕊是黃燦燦的金絲,下墜著碧玉色的翡翠,共兩排,一排三顆,一排五顆。在錦綢那水藍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剔透。


    “這支簪,底價一千兩,現在——”


    門外突然一片嘈雜,響起了女人一聲賽過一聲的尖叫聲。


    鋪裏的人尋聲望去,隻覺得撲鼻一陣花香之氣。


    漫天的花雨中,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自那圍著數層輕紗的竹轎中飛騰而出,輕輕盈盈的落地,踩著漫地的花瓣向著店鋪走來。


    這男子白衣墨發,衣袍翻滾,墨發飄揚,如是神明降世,不染塵埃。動作優雅,氣質高貴,那俊逸的五官也讓人有一種不敢仰世的感覺。


    美人如畫!不知為何,歐陽雪晴腦中裏此時出現在竟是這麽一個人。


    “梅花宮——”不知是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眾人皆醒。


    梅花宮,是啊,除了梅花宮,誰還有這樣的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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