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霜有些著急,臉色也不是那麽好看,甚至有些汗涔涔的,即便她現在衣衫不整。


    等了好一會兒,姚霜還是沒說什麽,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麽來圓這件事情了。忽然間,她感覺到似乎有幾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越來越強烈。


    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到了陸映泉如同魔音一樣的聲音:


    “啟稟太後娘娘,臣妾雖然不願與人交惡,不管什麽事情都是息事寧人,可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姚美人若是冤枉臣妾別的也就罷了,可她卻偏偏冤枉臣妾與人苟且,對殿下不忠,此事臣妾不能姑息。”


    太後已經看出這件事的勝負,本來想給姚美人安個造謠生事的罪名就算了的,可陸映泉的話,卻讓她打消了念頭,因為她突然想起,這姚霜的旁邊,還跪著一個一聲不吭的杜江恒。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呢?”太後問陸映泉。


    “臣妾原本不知道玉宇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在進入玉宇殿之後,便什麽都明白了。臣妾就算再笨,也知道真正與人有染的是姚美人,她恐怕是擔心太後娘娘會責怪,所以先下手為強,把這件事情的罪名推在臣妾的身上。”陸映泉開口說道,“所以太後娘娘,姚美人是皇室的恥辱,還請太後娘娘明鑒。”


    “陸映泉!這都是你冤枉我的!”姚霜說道,“你設計陷害我,你故意露出把柄,讓我跟著你來玉宇殿,然後又把我打暈,讓我替你背這個黑鍋!”


    “姚美人,是不是背黑鍋,你自己心裏清楚。”陸映泉說道,“既然你剛才說有人證和物證,那麽我這裏也同樣有人證物證,你若是能反駁我,就當我是在冤枉你好了!”


    “好,你說!”姚霜固執的堅信自己是被陸映泉設計的,畢竟她真的是被設計的,她隻不過是在監視陸映泉,卻突然間被打暈了而已。


    所以,她覺得陸映泉說不出什麽有效的證據,可是她卻忘記了,就在不久之前,太後來的時候,她和杜江恒正在床上顛鸞倒鳳。


    “首先,人證就是你身邊跪著的公子。”陸映泉說道,“就像我之前說的,捉奸捉雙,你和這位公子是被太後娘娘親自捉到的,這不用我編造吧?其次就是物證,你若是說你與這位公子是清白的,那你脖子和身上的這些痕跡怎麽來的?據我所知,殿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寵幸過你了!”


    姚霜低下頭,看著自己麵前裸露的肌膚,上麵果真有留下痕跡,而她現在還覺得自己某個私密部位有些難受,所以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是有感覺的,她真的跟杜江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趕緊把衣服拉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陸映泉冷笑一聲,然後轉頭看著太後,再次開口:“太後娘娘,如果覺得臣妾剛才說的證據還不夠,大可派人搜查玉宇殿的寢殿,至於是誰敗壞皇室聲譽,一查便知。”


    太後聽了陸映泉的話,便朝著無雙使了個眼色,無雙點點頭,然後就去搜查寢殿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杜江恒忽然間拱手,對沈澈說道:“殿下,微臣的確是跟姚美人做出了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微臣也可以證明,此事並非是姚美人和微臣你情我願,因為微臣是被人打暈之後帶進宮的。”


    杜江恒這話一出,事情又開始反轉,太後忽然開始興味的看著陸映泉,開口說道:“如果哀家沒記錯,整個宮裏除了澈兒手下有這樣的高手,能扛著人在王宮中自由出入,便隻有陸美人身邊那個叫阿琛的人,有這樣的本領吧?”


    太後的話很顯而易見,就是沈澈不會自己派手下去做這種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情,所以杜江恒一定不是沈澈的人帶進宮的,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顧琛帶進宮的,而顧琛是陸映泉的人。


    “太後娘娘就單憑這位公子的一句話,便懷疑是臣妾了麽?”陸映泉問道,“退一步說,就算這位公子是被打暈之後帶進宮的,可他醒來之後,難道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麽?那姚美人呢?她也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嗎?為什麽兩個人在碰麵之後就做出這種事情呢?”


    陸映泉之所以敢這麽問,那是因為雲瑤配置的那種催情香是無色無味的,它隻會在悄無聲息中影響人,現在香料燃盡之後,更是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就算是太醫過來,也無法在一堆香灰中辨認出有沒有催情香。


    而就在這個時候,無雙姑姑帶人搜查了寢殿出來了。


    以無雙姑姑為首的一共五個人,後麵四個婆子手中都拿著東西,其中一個人抱著被子,另一個人甚至還捧著肚兜,還有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個小盒子,最後一個人拿了一封信。


    幾人來到太後的麵前,一字排開,展示手中的證據,在無雙姑姑的解說下,眾人也都知道了這些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麽來曆。


    被子和肚兜上的花紋是牡丹,整個宜王宮的人都知道姚霜喜歡牡丹,她的霜華宮裏麵種了好多名貴的牡丹,姚黃和豆綠,還有其他幾個品種,都是姚霜精心嗬護的。


    更有甚者,姚霜的手帕、肚兜、繡鞋和被麵,全部都要刺繡牡丹,所以看到牡丹的東西,眾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姚霜。


    所以,這被子和肚兜,全部都是屬於姚霜的。


    而那個小盒子裏麵,裝著一隻耳環,雖然辨識度不高,但是沈澈卻清清楚楚的記得:“這耳環……不是姚美人被冊封那日,本王送給她的禮物麽?怎麽會在玉宇殿裏?”


    “啟稟殿下,這耳環是從玉宇殿的床底下找到的,找到它的時候,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看起來遺落在那裏很久了。”無雙如實回答著。


    而這話卻是給了眾人更精準的指向性。


    首先,沈澈確定這耳環是屬於姚霜的,並且是姚霜收到冊封那日,沈澈親自送的;其次,耳環遺落在玉宇殿的床底下很久了,說明姚美人很早之前就在玉宇殿來過,還遺留了一隻耳環,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姚美人把耳環遺落在床底下呢?


    有了無雙的話,這就很讓人遐想了。


    最重要的是,第四個婆子手中拿著的信。信是杜江恒寫的,嚴格來說是杜江恒的字跡,卻不是他寫的。上麵寫了一些關於和姚美人青梅竹馬長大的感悟,對無緣與姚美人成為夫妻的追思,還有希望再續前緣的期盼,以及兩個人能瞞著沈澈暗度陳倉的慶幸等等。


    這一封信,寫的深情並茂,將一個男人對喜歡的女人失而複得的心情寫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如果這件事不是建立在捉奸的基礎上,如果不是事關皇室的顏麵,恐怕太後真的要拍手叫好了。


    如此一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姚美人。整個玉宇殿的寢殿,看起來就像是姚美人親自布置的一樣,而這個地方離她的霜華宮又這麽近,的確很可能做到這些。


    據無雙姑姑說,信是在枕頭下麵找到的,而且看起來被揉了很多遍,應該是經常拿在手裏反複看過。


    “姚美人,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沈澈在聽完了整個信之後,一拍桌子,怒道。


    “殿下,信不是微臣寫的,這是陷害!”杜江恒再次辯解,“這分明就是針對姚美人的一個局,請殿下明察!”


    “先前你說不是你自己進宮的,現在又說信不是你自己寫的,等會兒你會不會說跪在本王麵前的,不是你杜江恒本人?”沈澈一聽,怒了,如此質問著。


    沈澈這話問的也足夠巧妙,很具有引導性。


    因為杜江恒已經說過一次,不是主動進宮的,現在又否認信不是自己寫的。而太後也會覺得,什麽人會有這樣大的能耐,把杜江恒從宮外弄進來,而且還得把這封信弄了藏在這裏?


    更何況,還有帶有牡丹花的被子和肚兜,以及遺落在床底下的耳環呢。


    這一切的證據全部都指向姚美人,雖然說沒有任何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但是姚美人和杜江恒卻是真的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即便是被人引入了局中,也算不得冤枉。


    “殿下,這件事真的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的!”杜江恒堅持,“微臣相信姚美人的話,並且把先前陸美人說的一句話還給她。這陸美人,一定是跟人私會被姚美人發現,怕姚美人揭穿她,所以才先發製人,設了這麽一個局,想故意陷害姚美人!”


    姚霜沒想到,杜江恒居然會為自己辯解這麽多,心中有些感動,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又聽到陸映泉開口:


    “這位杜公子似乎對姚美人很不錯,看來這信上說的是真的了,否則杜公子怎麽拚了命也要幫姚美人解釋呢?”


    此話一出,杜江恒愣住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跟姚霜之間本來就有感情,更有甚者,以前是未婚夫妻,但是自從姚霜進宮之後,他們兩個人便斷了來往。即便如此,但是昔日的情誼還在,針對這一場處心積慮的陷害,他願意為姚美人辯解幾句。


    可是,他沒想到這一辯解,就中了圈套,更讓人誤以為他和姚霜的關係匪淺,寧可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為姚美人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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