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要融化了!”千柳慘叫一聲,以手掩麵,逃進房中陰暗的角落裏,隨後一錠足量的銀子擲了過來,“我要熱死了,你們趕緊去買啊。”


    影寒哦了一聲,轉身離去攖。


    楊縣的冰窖隻有一個,茆家的。


    茆家的這個老板半眼斜眯倚在櫃台前,幾塊不斷融化的冰在手裏掂來掂去,所有的行為就一個一個意思:想要冰,加錢!


    影寒的表情一直很少,見老板如此,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他隻是緩緩的抽出長劍……


    “給我冰,或者死。”他淡淡道。


    於是他走出店門時,不但拿到了足量的冰,老板還多贈了他一塊兒。


    臨走賠笑道:“小店年久失修,這冰都凍的不結實,還沒怎麽用就化了,誰買誰倒黴,所以少俠啊,下次別來了……”


    “做得好,回去給你漲工錢。”千柳一幹人人手一把扇子在門前迎他,笑得很是暢快償。


    影寒聽了,立刻高興起來。那張總是缺乏表情的臉上,也沁出一點淡淡的笑意來,隻是這笑容轉瞬即逝,下一刻他已是瞳孔一豎,伸出左臂,猛地將千柳向後一推,茈苡趕緊在後麵扶住千柳。


    一匹奔馬已經從千柳剛剛站的地方刮過,奔馳而過的風撕裂的她背脊生寒。


    千柳憤怒的別過頭,瞪著對方絕塵而去的背影,剛要化言語為劍,將對方來來回回刺上幾十個窟窿,便聽到頭上傳來淡淡一聲:“我去殺了他。”


    然後,便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回來!”千柳嘴角抽搐,伸手拽住影寒的袖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最重要的是旁邊這麽多人證,你怎可殺人?”


    長劍入鞘,掠影轉頭,平靜的看著千柳:“明白了,月黑風高,無人之時,我再動手。”


    “……你的理解能力果然更上一層樓。”千柳嘴角抽搐,衝天翻了個白眼。


    覺得自己被表揚了的影寒衝著其他人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而此刻,那橫衝直撞的奔馬已經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撞翻了三個鋪子,踩爛了一堆雞蛋後,終於停在了一處豪門深院前,門前兩尊石獅瑩白如玉,上方掛著一方牌匾,上書二字:茆府。


    幾個下人快步從裏麵跑出,從馬上使者手中接過一隻木盒,那盒上雕花繪鳳,做工精致不說,還隱隱冒著一縷寒氣。


    待下人們將它帶到廚房,打開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整整一盒子的冰。


    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埋在晶瑩剔透的冰塊中的,埋著一串紅豔水靈的荔枝……


    “快去喚老爺和夫人起床。”一個青衣侍女立刻對左右發號施令,“來人,去地窖裏鑿些新鮮的冰來!來人,將白瑪瑙碟子拿來!來人,去伺候老爺和蘇姨娘起床!”


    一道一道的命令發下去,登時整個茆府便忙碌起來……


    眾人雖忙碌,二人卻偷閑。


    芙蓉帳,鴛鴦被,春、宵苦短。


    新房之中,趙環環枕在茆輝的手臂上,彼此的長發披散在對方身上,糾纏在一起,宛若結發之誓。


    “莫愁,莫愁……”茆輝咬著她的耳朵,親昵的呼喚,連續三聲之後,趙環環才清醒過來,原來,是在喚她麽。


    舍棄了名字,舍棄了身體發膚,舍棄了父母,舍棄了過去,舍棄了那個名叫趙環環的自己。


    換來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溫言軟語,他的不離不棄,換來一副可以投進他懷中,而不用害怕被推開的身軀。


    然後,她得到了夢想中的一切。


    可以每天枕著他的胳膊醒來,而不用害怕被他喝罵。如今就算手臂被壓麻了,他也隻會哭笑不得的捏捏她的鼻子,對她溫柔的說:“你還可以多睡一會。”


    可以將十二種花色的緞子放在他麵前,一件一件比給他看,絮絮叨叨的問他這個款式好不好看,那種顏色配不配她,而不用害怕他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如今他隻會含笑看她,等她惱了,才伸手招她入懷,咬著她的耳朵,道:“你好看,它們才好看。全部都送給你好不好?”


    可以親手熬湯給他喝,而不用害怕他隨手丟在一旁,第二天,一勺未動的被下人收走。而今就算她隻是親手削一個梨子,他也會坐在一旁,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當最後一圈梨皮落地,他便像個小孩似的對她張嘴,啊啊幾聲。她撲哧一笑,將梨子削成片,送進他嘴裏。


    “在想什麽呢?”茆輝打斷她的思緒,右手手背順著她的臉頰一路滑向鎖骨,香肩,楚腰……然後,那隻不規矩的手在她腰間掐了一下。


    趙環環嚶嚀一聲,含羞帶怯的瞥了他一眼,真叫一個百媚橫生。叫茆輝頓時情不自禁起來,一時間浪被紅翻,春情蕩漾,兩人的嬉笑聲此起彼伏,仿佛兩隻戲水鴛鴦。


    直到下人敲了門,將洗臉水和早點送了進來,他二人才稍作消停。


    趙環環揮退眾人,親自伺候茆輝洗漱更衣。


    茆輝笑了笑,爾後一個響指,讓下人們全部退了出去,隻留下一桌精致的宴席。四十種煨湯,二十碟點心,擁簇著中間那隻白瑪瑙碟子。


    廚子用整塊冰雕琢成一朵雪蓮,十幾顆滾圓水潤的荔枝躺在蓮心中。白瑪瑙托著白雪蓮,白雪蓮托著白荔枝,淡淡冰氣蒸騰而起,似叫整個閨房都清涼了一些。


    茆輝撚起一枚荔枝,親手喂到趙環環唇邊,笑道:“前些天,你不是說天氣太熱,吃什麽都覺得油膩麽?這可是為夫令人從嶺南快馬加鞭送來的荔枝……”


    “夫君。”趙環環略略皺眉,“太過破費。”


    “有什麽關係。”茆輝不置可否,“為了你,為夫願意效仿那古時昏君。”


    “可妾身並不想當你的妲己褒姒。”趙環環握住他的手,清澈明亮的眼睛凝視著她,“妾身隻想做你的莫愁。”


    “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低低吟了吟這首詩,茆輝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也好。我來做你的昏君,你來做我的莫愁吧。”


    趙環環氣的踹了他一腳。


    茆輝不躲不避,受了她一腳,然後唉喲一聲倒地。


    趙環環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撲過去,憂心忡忡的替他揉腿:“是妾身不好,夫君,你哪兒疼?”


    茆輝浪蕩一笑,指了個地方。趙環環順著他的所指看了一眼,登時滿臉緋紅,唾了他一聲:“不正經!”


    “為夫也隻有在你這不正經,在旁人眼裏,可是正經的很。”茆輝大言不慚道,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於是一把將趙環環拉進懷中,從身後將她擁抱,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笑起來便停不下來。


    趙環環惱的想要掐他。


    “莫愁啊,我想,為夫大概是真的愛上你了。”茆輝緩緩止了笑,溫柔的呼吸吹進她的耳膜,“於是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恨不得全了你所有的心願。大抵史書上的昏君都是這樣的吧……”


    “你,你這昏君……”趙環環聽了這話,渾身一顫,竟是落下淚來。


    “在呢,愛妃。”茆輝抬手接住她的淚水,遞到唇邊飲了。


    “真的是……無論妾身求你什麽,你都會答應麽?”趙環環驀然回首,問道。


    “當然。”茆輝笑吟吟的吻了吻她嘴角美人痣。


    趙環環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她在茆輝的雙眸中看到了陌生的自己,她口如含朱丹,她耳著明月璫,她一顰一笑皆有妖氣。素手畫皮賦新生,賜她嬌軀名莫愁。可是她的心不曾變過,她過去是什麽樣的人,她現在還是什麽樣的人。她過去愛著什麽人,她現在還是愛著什麽人。


    “寧居陋室,願飲糟糠,妾身心中隻有一個願望……”她笑,一字一句的說,“請讓妾……獨占夫君。”


    茆輝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淡去。


    趙環環一直很怕惹他生氣,她總是想方設法的讓他開心,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妥協就是不能妥協。不然,她為何要受畫皮之苦,切膚之痛,她又為何要在千年不滅長明火前三叩首,棄了自身,棄了親友,棄了一切!所求所願,唯有一樣!


    “請君,散了後院佳麗,侍妾三千!”趙環環掙脫他的手臂,緩緩起身,看著他,向他跪下,俯首相求,“生老病痛,貧窮富貴,有妾相伴,隻求君心似我心,便是一生不悔!請君允我!”


    一片寂靜,茆輝將她盯了許久許久,才淡淡的說出一個字。


    “諾。”


    之後連續七日,茆府門前鶯鶯燕燕,啼哭不已,被茆輝遣散的小妾們提著藍布包袱,或行或坐車,三三兩兩的離府而去。有的撒潑耍賴,站在門前痛斥不已,有的一步三回頭,粉汙淚痕在。這一路上,灑落花鈿無數,將沉香鎮的地麵鋪上了一層脂粉色。


    “妙哉。”俯瞰這一幕,在醉仙居喝茶的荼蘼擊節道,“我花開後百花殺,這出獨占夫君演的還不錯嘛,還順便解決了這楊縣的光棍問題,真是一舉兩得啊!”


    荼蘼看著對外麵的花紅柳綠收回耐人尋味的眼光,端著一碗飯埋頭苦吃,吃飽了,等晚上就好好會會那躲在暗處的蠱魃,她倒要看看,讓整個易容世家都提防的消失了近八百年的蠱魃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而此時的醉仙居三樓,千柳嘴角一抽,提起筷子,將魚刺最多的魚肉夾進燕小李碗裏。


    燕小李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後將他最討厭的五花肉全部夾到她碗中。


    蒼天啊!千柳看著那堆在陽光底下閃爍著一層油光的肉,差點暈了過去。


    “小二再來一壺冰鎮酸梅湯,還有一碟桂花魚!”千柳一拍桌子,轉頭吼道,趁著燕小李的注意力移到店小二身上,她連忙抄起筷子,將那堆肉趕回碟子裏……


    燕小李頭也不回反手一夾,手中木筷便將千柳的筷子夾住,然後穩穩的將它移回去。


    “千柳啊,別挑食啊,你看你這個子才到我胸口,咱們這一群人數你最矮了不是?多吃點肉,長個子!”語氣裏滿滿都是真誠的惡意,“隻吃蔬菜會長不大的。”


    於是,本來是討論怎樣將躲在暗處的蠱魃的行蹤給找出來的飯局,頃刻成了解決私人恩怨的戰場。一時間肉菜橫飛,湯汁飛濺,好一場金戈鐵馬的曠世之戰!


    “小姐,你們先停下,咱們還有正事要商量呢!”


    “柳主子,楊縣陳員外家的大兒子昨晚也失蹤了,看著最近失蹤的男子住宅,由楊縣外圍,一點點向裏,馬上就要靠近醉仙居,這分明是一步一步衝著你來的啊,柳主子!”


    然,再厲害的蒼天大事也抵不過千柳要好好挫挫燕小李的囂張氣焰不可!就在千柳扭頭想跟他們幾個回話時,一筷子肥肉猛地塞進了千柳的嘴裏!


    頓時,現場徹底失控了!


    於是從醉仙居走出來的時候,燕小李揉著肚子,兩眼無神,步履維艱,氣息奄奄,看樣子隨時都會吐出來。


    而千柳亦是步履蹣跚,滿肚子都是肥膩膩的五花肉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啊!一手扶著腰一手揉著肚子。


    對麵酒樓上閑的蛋疼三姑六婆們閑著無聊在茶樓上嘮嗑,見了此幕,大聲嘲道:“唉喲看那小姑娘!”“瞧她那樣子,該不會是懷上了吧,嘖嘖!旁邊那個是她偷的漢子吧!”“嘖嘖,虧的長得這麽水靈,老話說得好,外表裝的越清純的女人,骨子裏越水性楊花,呦呦,家門不幸啊,我若是有這麽個閨女,非打死她不可!”說著說著,一堆花生殼就從她們指間彈出,自樓上紛灑而落,打在千柳的頭上。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無聊,看見別人的好,就想著刺兩句來平複內心升騰起的嫉妒。


    千柳眉頭一簇,剛要發怒,就看到幾道黑影從她身邊刮入茶樓……


    定了定神,她心道一聲糟糕,是暗衛們!


    “刀下留人!”千柳火燒尾巴似的衝上茶樓。那幾個八婆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不過當街殺人最少也得流放三千裏啊!


    樓上的茶客們早就把三姑六婆那桌空了出來,遠遠的看著前方殺氣外露的幾個黑衣金紋的年輕人。


    隻見影蹤神色淡然,仿佛提狗一樣把三姑提到窗口,臉上的表情淡漠的仿佛看盡生死:“你扔她花生,我就仍你。”


    “別別!少俠饒命啊!”三姑涕抱著他的胳膊,殺豬般的嚎道,“少俠,剛剛你站得太遠了,老身沒有看清楚,所以說錯了話,現在老身重新說過……啊!瞧你這臉,這腰,這身手,十裏八鄉挑不出個比你更好的!以我十八年的媒婆經驗看來,那丫頭就是仙女下凡啊!神似虞姬!貌比嫦娥!巧如織女啊!少俠打個商量,你放了我,我免費給你們這群漢子保個媒怎麽樣?”


    眼看這老貨越說越不像話,趕上來的茈苡揉揉眉心,上前將一堆人分開,然後趕緊拉著半死不活的千柳出了酒樓,身後茶客們從樓上探頭探腦,指指點點,而三姑六婆則抱成一團,抖的和鵪鶉似的,看走遠的一群人的眼神就像在看鬼。


    茶香溢滿楊縣巷,執子之手花下行。


    八月紫薇花開,蔥蔥綠意間,一串一串的紫薇爬過牆頭,盛放之姿,宛若娟秀恬靜的少女坐在牆頭,淡黃色的裙裾隨風搖曳。零落之姿,仿若香雪初降,淡淡鵝黃落在千柳的頭上肩上,帶著一絲一縷的幽香。


    穿著蠶絲羅襪的腳泡在冰水裏,身後幾個丫鬟扇著扇子,額頭綁著冰水裏浸過的毛巾,手裏抱著碗口大小的冰塊,時不時拿臉湊上去蹭蹭,已經恢複元氣的千柳正在好好給這群榆木疙瘩暗衛普及知識,當然,她絕對不是故意分散大家的注意,逃避那個尋找老怪物的話題的。


    “你丫的太衝動了。”千柳指著影蹤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然後啃了一口茈苡遞到嘴邊的冰西瓜,又對著影寒道:“特別是一群閑得發慌的女人!她們殺不了你,可卻能每天惡心的你吃不下飯。看著吧,明天關於你的謠言就會傳遍整個鎮子,什麽三歲偷看小媳婦洗澡,四歲踹寡婦門,五歲坑蒙拐騙無所不能雲雲。”


    “主子臨行前吩咐,不得人欺辱柳主子。”影蹤微垂眼眸,想了想,道,“柳主子,屬下認為,如今之計,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的安危已經受到威脅,我們必須想辦法將暗處的敵人引出來。”


    “……你……”千柳翻個白眼轉身,身後紫薇花搖曳枝頭,明麗碧天霞,獨占一園春,養了一群白眼狼的感覺真的很不爽啊!


    引?怎麽引?那老怪物很有可能是要抓自己的,要引,還不是拿自己做誘餌?!堅決不去!


    **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一頂素帷小轎,從巷口悠悠而過。


    流風輕拂,掀起淡青簾幕,轎中人驚鴻一瞥,車簾便已落下。


    “故事,會越來越精彩的。”荼蘼幽深的目光充滿玩味,神色一挑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廂荼蘼在自己房間裏補覺,那廂,轎子已經落在了茆府前。


    是時,茆輝正在趙環環的閨房內處理賬冊。


    趙環環伺在一旁,為他研磨添香,偶爾間還會幫他處理些不那麽重要的賬務,倒也算得上是夫唱妻隨,其樂融融。


    “我的莫愁居然還擅長這種東西,當真叫為夫吃驚。”茆輝見她將賬務處理的井井有條,顯得極為高興,抬手勾起一隻夜光杯,飲了一口葡萄酒,然後輕佻的勾起趙環環的下巴,將酒渡進她嘴裏。


    趙環環被嗆了一下,一張俏臉頓時嫣紅如桃。茆輝看著眸色一深,曖昧一笑,垂首咬住她的耳垂,低語道,“好莫愁,今夜,為夫必定要好好獎勵你。”


    趙環環心中甜蜜。


    她本就是趙府長女,母親是趙府主母,主持府中一切內務。她跟在母親身邊,受的是大家閨秀的教育,管賬禦下,皆有涉獵,處理起這些小事來,自然是不在話下。即便是叫她管理整個茆府,也難不住她。


    癡癡望著茆輝的側臉,趙環環心道:“最後一名侍妾也遣散了,從今往後,家裏隻有夫君與我。往後,無論貧賤富貴,都有我陪著他。我要為他打理賬務,讓庫房裏的銀子絹絲越積越高。我要為他管理內院,讓家裏井井有條。我要立私塾,請當代大儒來教導族中子弟,三代之內,必能叫他脫了暴發戶之名,五代之內,必成鍾鳴鼎食,詩禮簪纓之家。我願付出我所擁有的一切,隻求與他不離不棄,相伴白頭。”


    茆輝將她的手指牽向自己,輕輕吻著她塗滿鳳凰花汁的手指,笑問:“這樣看著你的夫君作甚?我可受不住這樣的勾引,再看再看,我就隻好白日宣淫了。”


    趙環環噗嗤一笑,將自己的額頭觸過去,抵在茆輝的眉心。


    茆輝扭了扭身子:“幹什麽?”


    “別動。”趙環環聲聲切切,“聽我娘說,夫妻二人若能日日如此,佛祖見了,便會許此二人生同衾,死同穴。”


    “求他不如求我。”茆輝大大咧咧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為夫許給你便是。”


    趙環環豁然抬頭,看著他的雙眼,燦如上元節的煙火:“真的?”


    我以真心贈君,君果以誠意還我?


    茆輝哈哈一笑,剛想說些什麽,門扉已被吱呀一聲推開。


    石榴窗明透輕紗,一名白衣女子立在門前,含笑看著他們兩。


    與她四目相對,趙環環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這不可能!一個聲音在她心中尖叫,這不可能!


    繡著白玉蘭的繡花鞋踏入門檻,那白衣女子款款而入,朝茆輝福下身去。


    “夫君,妾身回來了。”她恭恭敬敬的說,“之前不告而別,實為回家省親,順道去了一次普陀山,為夫君上香祈福……”


    ---題外話---以色侍人,能得幾時長久?作為一個好菇涼,還是每天認真洗臉刷牙,畫個好心情的裸妝,一身舒適的衣裳,工作、學習,然後散散步喝喝咖啡飲料,看幾本小書,對每一個熟悉或者陌生的人微笑……


    這樣的菇涼~你已經具備了女人的極致內涵美,由內而外的氣質,才是最難得的!


    從現在起,看文的孩子,做一個美美的菇涼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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