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置到精神康複中心的白翩翩一整天過的都比較無聊,除了日常的一日三餐有人照顧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傻呆呆的坐在病房裏,看謝景曜要他們準備的蠟筆小新,在午睡的時候把房間裏的所有窗簾都拉上,給放了星空的投影。


    在房間裏,她看到天花板上都是星星,心情比想象中要來的穩定,情緒上的衝擊也變得淡定了很多。


    謝家,謝景曜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工作。


    聽到房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指。“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汪賢淑,她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在了孫子麵前。


    “關於翩翩的事,奶奶有些話想和你交代。”她認為他們現在可以先領證。


    至於婚禮的事等到小丫頭完全康複了在舉辦,首先要先讓孫子留下來,留在z城。


    謝景曜的身子靠向椅背,雙手叫交握在一起,他點點頭。“奶奶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出來。”


    他沒有猜中謝老夫人的來意。


    “是這樣的,你看看,能不能先和翩翩領證,畢竟她已經為了你,為謝家生了兩個孩子,假如能夠接受奶奶的提議,那麽關於申請書的事我會來操持。”作為長輩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繼續在一起。


    人生的路還很長,日後需要麵對什麽樣的困境是意想不到的,趁著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就該彼此珍惜。


    關於領證的事,謝景曜現在根本做不到任何的承諾。


    不是白翩翩的心智不允許,是他沒有辦法給予這段出現裂縫的感情一個名分,眼下他們的感情根本不是領證的時機。


    看孫子久久沒有回答,謝老夫人猜出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英國的時候經曆了什麽,可奶奶不想你將來後悔,畢竟你是愛她的,要是不愛她,怎麽會在坐輪椅的時候原諒了小丫頭,人在最無助的時候還能表現出那番豁達之情,於你說來,當初陪同唐爵去美國的翩翩不是愛又是什麽呢?”


    她看的出來謝景曜並非是無情無義的人,至於在他從英國回來的那天,跑到醫院對小丫頭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一時衝動,還是出自真心,她認為一時之間也不好判斷。


    沉默許久的謝景曜放下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我會留在z城繼續找孩子,假如一年半載後孩子還是希望渺茫,接下來隻能派人繼續著手跟進。”他的眼看向謝老夫人。“奶奶,我是沒有辦法繼續留在您身邊的。”


    關於本家的事,他不能違逆佐藤渤,畢竟謝家當年欠了他一個解釋,還有一條命。


    “景曜,奶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正如你那天在客廳裏對我說的那番話,我從未放在心頭上。對於你外公來說,他的女兒確實是我間接釀成的大禍,是我謝汪賢淑對不起他,更對不起你媽媽季芊蕪。”


    當初因為她和兒媳婦吵架,一是在氣頭上說了幾句刺心的話,害的心高氣傲的季芊蕪開車出去,當時兒子也一並坐在車上。


    在路上發生了車禍,當謝老夫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急救人員告訴她,在危難關頭兒媳婦兒整個人護在兒子麵前,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兒子還有氣,可惜她卻死了。


    因為這個教訓,這些年來,汪賢淑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是雙方彼此相愛的,他們作為長輩萬事不該過多幹涉。


    當年的她要是能度量大一些,興許,現在謝家門裏還會更熱鬧,而不是現在這般冷冷清清的。


    “真相擺在現實麵前,就算你再有錯,我作為孫子也不能埋怨你,隻是奶奶,留在謝家恐怕我辦不到。”


    他很清楚本家的勢力,何況現在奶奶年紀也大了,何必再為繼承權的事與本家的外公鬧得不可開交?


    “景曜,你若心在奶奶身上,即便是遠走天涯海角,仍然是牽掛著我。倘若你心中對我沒了敬意,留在身邊那也是枉然。”汪賢淑似乎看淡了,“去吧!去做你想做的,能做的事,不必牽掛奶奶,至於找曾孫的事我會一直去做,隻要我不死。”


    她決定讓孫子自由選擇,不去逼迫他,也不去約束。


    留在謝家也好,回去本家也罷,他謝景曜永遠都姓謝,一輩子都是謝家的子孫,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更。


    起身,謝老夫人決定永遠不再提及他和白翩翩的感情事。


    當要走出書房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景曜,莫等失去再後悔,她愛了你十幾年,對你的這段感情有多深,我們大家有目共睹,奶奶相信你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自己的心自己知道疼。”


    說完這番話,謝老夫人走出了書房。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謝景曜痛苦的閉上眼,頭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等謝老夫人走遠了,阮清純推門走了進來。


    “告訴你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她站在辦公桌前。


    謝景曜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麽,很快正襟危坐,他的眼神變得犀利。


    “和他們商量留在這裏的時間並不長是嗎?”


    聽完謝景曜的話,阮清純打了個響指。“賓果,不過猜對沒有獎品。”


    見他臉色一沉,她沒敢繼續作。


    “隻允許我們留在這裏三個月,要是三個月後不走,你懂的。”後果是相當的嚴重。


    估計,兩家的老頭子是一塊兒商量好了,否則不會把半年的時間減少為三個月。


    聳聳肩,阮清純露出抱歉的表情。“我是盡力了,這次沒有幫上你的忙,對不起嘍。”


    謝景曜沒有說話,他知道回國的事從頭到尾與阮清純無關。


    “你不必道歉。”從椅子上起身謝景曜走出了辦公桌。


    阮清純看著他的背影,隻知道以她一個旁人的觀察也能看出來,從英國回來後,這男人的情緒變化很大,每一天夠過得很累的樣子。


    “你有沒有留在這裏其實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她單手插在口袋裏,語氣非常認真。


    留在z城確實改變不了什麽,可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孩子和白翩翩是放不下的心頭憂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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