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今天來到了皇宮禁地——婁重華看押的水牢。


    地下水牢專為特殊囚徒準備。


    位於地底三百米處,牢籠四麵是厚達百米的玄鐵,像是個巨型鐵塊深深地埋在地底。鐵牆表麵刻滿各種符文陣法,能抗住各個方位的衝擊,穩穩定在地底三百米處。


    據說百米厚鐵牆深處都鑲嵌著特殊的能量晶石,讓地底水牢能夠抵抗靈藏品八以下的衝擊。


    水牢裏麵共有八個牢籠,每個牢籠裏都循環流淌著特殊的弱水,能吸收著裏麵囚徒體內的能量,讓其持續的虛弱,無力抗爭。


    由於婁重華的特殊身份和強橫實力,地底水牢就成了他的歸處。


    薑毅通過重重檢查,來到水牢。


    裏麵坐鎮著兩位皇家供奉,境界都在靈藏六品。


    薑毅在皇宮裏待的越久,越能感受到皇室的恐怖。裏麵招攬並培養的特殊強者實在是太多太多,不排除還會有特殊人物隱藏在暗處從未現身。


    薑毅甚至敢肯定,在靈主以下的強者陣容方麵,皇室應該跟諸家派係不相上下。


    皇室缺的是最頂級的強者,也是至關重要的。


    想想也能理解,皇朝作為天下最龐大的‘組織’,擁有著所有勢力都沒有的優勢,也就注定了皇朝會擁有更多地資源,更龐大複雜的勢力體係。皇朝體係所擁有的富貴與地位等等方麵,對於很多禦靈人而言更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所以說有著天梟坐鎮的皇朝在整體實力上遠遠超過了其他的天梟組織。


    不過,皇朝在享受無盡榮耀的同時,也麵臨著眾多挑戰,麵臨著外界無法想象的考驗。


    就像現在的盛元皇朝,由於天梟不屬於皇室,一山之內兩虎並存,各種麻煩和困擾充斥著皇朝上下。


    “薑公子,你怎麽來了?”兩位守護供奉向薑毅致禮,像薑毅這種潛力逆天又成長驚人的特殊人物,值得他們這些老人奉以禮數。何況他們都已經知道皇室的安排,薑毅未來的身份將會僅次於皇子。


    “婁重華在裏麵?”


    “最裏麵的那座牢籠。”


    “你們審過他了?”


    “薑公子指的哪方麵?”


    “他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麽?”


    “他進來後就在沉默,也沒人來看他,薑公子你是第一個。”兩位供奉的職責是守護水牢,其他的概不負責。換成其他囚徒,他們或許會聊兩句,可婁重華身份特殊又敏感,他們沒有去打擾。


    薑毅點了點頭:“我想跟婁重華單獨談談,不知道合規矩嗎?”


    “當然,請便。”兩位供奉全部離開看押婁重華的獨立水牢區。


    薑毅目送他們離開,停了會兒,才來到了婁重華的獨立牢籠。


    婁重華盤坐在渾濁的弱水裏,隻露出肩部往上。他正凝神斂氣,努力抵抗著弱水裏麵古怪的吞噬力量,如果不持續堅持,弱水真有可能把他活活吸幹,別說靈力,皮肉都可能融化。


    “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淪為階下囚?”薑毅走進牢籠,蹲在水池邊,伸手撩起捧渾濁弱水,感受著這種罕見的水質。


    “你來炫耀你的勝利?毫無意義!”


    “別那麽抵抗,我今天過來隻是想跟你談談。”


    “你跟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婁重華自始至終都沒睜開眼。


    “我們之間可以談的太多了,人衣穀三位傳人,你、婁千念、婁千夜,沒想到都會栽在我手上。”


    “千念落在你手上了?哼!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婁重華對薑毅有股怨念,他接受失敗,卻不接受在群毆中被迫投降。


    “你很快就會見到她!”薑毅甩掉弱水,站起來,不冷不熱的哼了聲:“你我彼此彼此,別假裝自己多高尚。你是靈藏三品,卻到狩獵大會獵殺我個靈藏一品,很光彩嗎?人衣穀的人都是一個脾性,從你們這些傳人身上,我就能看清楚婁十白的嘴臉。一個逆主背師的無恥之徒,不配天梟之名。”


    “就你也配妄議天梟!”婁重華終於睜開眼,語氣轉冷,陰沉的眼神裏滿是不屑。“等你晉入靈主,再談天梟吧!靈主之下,你的生死不在自己手上,在天!靈主之前,天若不容你,地不敢葬,最終你就是塊爛肉,沒人記得你。”


    “怨念很大嘛,看來你沒怎麽經曆挫敗。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婁十白對我什麽態度?”


    “嗬嗬,就你,也配穀主高看一眼,他都不一定知道你是誰!”


    薑毅深深看了眼婁重華,默默盤算,笑了:“看來你在外麵流浪的太久了,不清楚我跟人衣穀的恩怨。你隻當是我殺了婁千夜?你隻當是婁千念來複仇?”


    “不然呢?別以為自己在翡翠海做場殺戮就名動天下世人皆知,古往今來天才奇才無數,能成長到最後的寥寥無幾,你能活著晉入靈主再說吧。”


    薑毅確定了,婁重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可悲啊可悲,你是什麽都不懂!隻憑著股愚勇,就來到了盛元皇朝,還想殺我?你是真的不想了解我跟人衣穀的恩怨,還是婁千念沒跟你提,又或是她耍了你?”


    婁重華無動於衷,眉頭卻微微蹙起。他常年在外曆練,極少回歸人衣穀,自然不清楚人衣穀發生的事情,可在他的概念裏,除非人衣穀遭遇滅頂之災,其他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隻要婁十白不倒,其他的威脅都算不得威脅,所以根本沒必要跟人衣穀聯係,更不想讓人衣穀裏的瑣事影響自己修煉的心境心態。


    而且婁千念確實沒跟他提過薑毅的具體事情,言語間都是關於薑毅先殺婁千夜再殺婁紅媚的仇與恨。


    難道,另有隱情?


    可為什麽婁千念絲毫沒透露?


    為什麽!


    “我其實在五年前就跟婁紅媚認識,也跟你們人衣穀結怨。起因是她奉命執行特殊任務,再然後就是她追蹤我,抓捕我,要拿我回人衣穀。她奉誰的命?婁十白!


    之後的事情就延伸到了赤枝牢籠,人衣穀還沒放過我,想盡辦法要抓捕我,還把你們人衣穀的奴老派了過去。再然後就是風血堂奔襲你們人衣穀,貌似打的很慘,可你們人衣穀竟然忍了,為什麽?”


    “你是誰?”婁重華不是愚鈍,是真的沒聽過這些事情。


    竟能讓穀主下令抓捕,薑毅應該有著另外的身份,而且絕不簡單。


    他不了解整件事情,卻非常了解穀主婁十白!


    “我是薑毅!”薑毅看著婁重華,搖了搖頭,心情卻不錯。他本以為婁重華知道些秘密,擔心皇家審查的時候把自己特殊的身份給審出來,這也是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過現在放心了,婁重華什麽都不知道。


    滿腔熱忱來殺自己,又落得被俘。作為天梟勢力的傳人,淪落到這種地步,真的挺可憐。不是他不強不聰明,而是過關了野獸生活,過度沉浸在自己的殺戮世界裏,與世界脫節了。


    “你到底是誰!”婁重華憤然起身。


    “別衝動,你會死的更慘。”薑毅雙手握拳,戰意若雷電般在全身湧動。


    “你是誰!”


    “婁十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會很失望。告辭了,下次再見說不定就是你死刑的日子。順便提醒你一句,不管人衣穀提什麽條件,有什麽要求,隻要我活著,你休想輕易再回人衣穀。”


    “回來!”婁重華嘶吼,像是頭野獸。


    薑毅離開水牢,跟外麵的兩位供奉打個招呼便離開。


    皇宮某處,二皇子正接受懲罰,因私闖狩獵大會而被關禁閉,至今已經八天了。


    八天時間都被鎖在單獨房間裏,沒人來看他,沒人來陪他,他隻能隔著門跟外麵的侍女調情,搞的兩位侍女麵紅耳赤,遠處的護衛們都聽得直尷尬。


    “殿下,有人來看您了。”侍女輕輕叩門。


    “誰?”二皇子正懶洋洋躺在床上,半睡半醒。


    “想不想陪我出去玩玩?”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二皇子迷糊了會兒,突然清醒,手忙腳亂跑到房門處:“姐夫?”


    “別磨蹭,換身衣服,出宮。”


    “哈哈,好嘞!”二皇子一蹦兩尺高,睡意全無,可沒等歡呼幾聲,忽然苦了臉:“父皇讓我緊閉半月。”


    “我是請你出去幫忙,特殊情況嘛,大不了事後你再回來。”


    “這樣合適嗎?”


    “不合適嗎?”


    “嘿嘿,等我!我們去哪?”二皇子趕忙洗漱清理換衣服。


    “諸家!”


    “哪哪哪?耳朵有點進水,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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