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澈看著麵前的美人,雙頰緋紅,吐氣幽蘭,解開的領口露出白如雪瓷的肌膚,他的神色越發冷凝。


    “夙錦,夙錦?”他輕輕喚著,觀察她的反應。


    此時的夙錦隻覺渾身燥熱,頭昏昏沉沉的,疼得難受,隻想好好睡一覺。


    她隨手抓過床上的錦被,感覺到一股陌生的龍涎香,微微睜眼,瞧見被麵不是她所蓋的桃粉色繡牡丹花式樣,而是紫雲色刺金龍祥鳳圖案。


    “咦?這好像不是我的被子吧?”夙錦對這陌生的錦被來了興趣,反複地看來看去。


    司徒南澈淡淡地看著夙錦這一舉動,眼裏的冷意漸漸減退,終於開口說道:“你醉了,可還記得自己是誰?”


    “我是誰?”夙錦抬起眼眸瞅著床頂上一顆散發香氣的夜明珠,芊芊玉指揉著太陽穴,似乎在努力思考著:“我是誰?我曾經是職場上叱詫風雲的人物。”說完她還嘿嘿笑起來,又糾正道:“不對,她們都叫我女魔頭。”


    司徒南澈麵對著夙錦的胡話深深地鎖起了眉頭,已經喝醉到開始做胡夢了?


    “你現在是誰?為何而來?”他再次誘導她。


    夙錦忽閃忽閃她兩個迷離的大眼睛,努力回想著,手還指指點點著:“我現在?現在是那個什麽,什麽太子妃?哦對,太子妃。”說完她自己又嘿嘿傻笑起來。


    “可是當了太子妃,就不能做瀟王的王妃,你可還願意?”司徒南澈盯著夙錦,神色不冷不熱。


    夙錦歪著頭,身體軟無力地靠上了床欄,她在床上總是不老實的亂動,衣杉都順著肩頭滑落,露出來的酥肩光滑白皙,配上她迷離媚眼,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瀟王的王妃,沒想過。”夙錦笑笑道:“我就覺得既來之則安之,何況我也不喜歡瀟王。”


    “哦?可今天你們不是還見麵了?”司徒南澈繼續套話:“他可對你說麽?有沒有讓你拿什麽東西?”


    夙錦嘟嘟小嘴,蹙眉思索道:“什麽什麽東西?”


    “難道,你此次嫁過來就沒有什麽目的?”司徒南澈俊美的臉上散發著寒氣,眼神也變成如同冰川上的夜空般,冷淩輝亮。


    “嗯……有。”夙錦略加思考,喝醉了的她反應都是慢半拍的。


    “是什麽?”司徒南澈屏息道。


    “就是抱太子的金大腿。”夙錦很認真地對司徒南澈說道。


    司徒南澈很不解金大腿是什麽,用一種看奇葩的目光看著夙錦,沒想到她喝醉了胡話連篇,早知道就應該用攝魂香了。


    他正思考著,沒有注意到夙錦此時有些反胃,等他回過神來,夙錦已經抓住了他的衣領,哇地一口。


    …………


    夙錦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日下午了,她在自己的床上懶洋洋地番了個身,感覺自己頭痛欲裂。


    妙柔端著熱水走過來,笑著說:“小姐你醒了。”


    夙錦坐起身子瞧著窗外的夕陽,揉揉太陽穴地說:“我都睡了這麽久了。”


    妙柔擰幹毛巾遞給夙錦擦臉,軟聲道:“是啊,小姐睡了一天一夜倒是舒服了,可惜太子殿下那一身好衣裳。”妙柔掩麵而笑。


    夙錦不解地問:“太子的衣裳怎麽了?”


    “小姐真的忘記昨天吐了太子殿下一身?”妙柔接過夙錦擦完臉的毛巾,放回水盆裏說:“當時我去接小姐,看見太子殿下那冰雕似的臉,真的難得一見。”


    “可惜我什麽都忘記了。”夙錦繼續揉著她鈍痛的太陽穴。


    這時候妙柔神情突然緊張起來,對著窗外瞧了瞧,又將房門關起來,夙錦見她如此,感覺氣氛都凝重了,壓低聲音問:“什麽事這麽緊張?”


    妙柔走到夙錦跟前,非常小聲地說道:“小姐,當時在太子的房間裏把你接過來,在你的衣袖裏掉落出一個紙團,我見太子殿下沒注意就趕忙撿了起來,打開發現竟然是瀟王的書信,若是被太子殿下發現可就糟糕了。”


    夙錦接過妙柔手中的書信,她努力回想,想來隻有瀟王在湖邊救自己的時候,有機會塞進自己衣袖,其他時間,她都與他保持了距離。


    展開信件來看是一個精致玉鐲的圖案,旁邊寫著一行漂亮的小楷。


    ‘尋玉為相思,勿忘情至深’——落款是流琛,想來瀟王名為司徒流琛。


    句句都在表明瀟王的癡情,可惜夙錦卻不吃這套,心裏冷笑著所謂情深也不過就是想讓自己為他達到目的而已,這情的含金量有待考量。


    倒是這個玉鐲,從畫上來看確實精美,這就是瀟王給她的任務?春荷所謂的幫助瀟王?玉鐲一般是女子所好,瀟王這樣大費周章不會隻是為了取悅某個看中的美人吧?如果真是這樣,夙錦除非腦袋被門擠了,才會管他的閑事。


    妙柔在一旁感歎道:“原來傳聞中的夏冰鐲是這個樣子啊!”


    傳聞?看來這是件寶物?夙錦眼珠一轉,問著:“你說那傳聞是不是真的呢?難道得了這個鐲子就可以幫助瀟王?”


    妙柔遙遙頭道:“奴婢也不知道,隻聽說得到傳聞中的重時之鏡,就會坐擁天下,所以五國的皇室都想得到,而這夏冰鐲就是其中的線索。”


    夙錦將此事在心裏記下,原來瀟王不是為美人,是為了王位,這夏冰鐲一定是件難得的寶貝,難怪妙柔說什麽太子實力雄厚,恐瀟王難對付,春荷又急於幫助瀟王,一切都說通了,不過是皇室奪權。


    她想了想,故作擔憂地說:“就算我們幫瀟王奪取這夏冰鐲,你說他就一定能找到重時之鏡?”


    這時候妙柔一把抓住了夙錦的手臂,說道:“小姐,你可再不要動搖了,我們就安分在太子身邊,不好嗎?何必再去冒險,平海侯府還依仗著小姐呢!”


    “我知道,我會自有分寸的。”夙錦寬慰著妙柔,命她為自己洗漱打扮,她將書信收好,朝著後院春荷的房間而去。


    夙錦命妙柔在門口看守,自己獨自進屋,見春荷還在床上趴著不能動,將手中上好的金創藥遞給她,道:“用這個會好的快一些。”


    春荷沒有接過藥,扭頭看向別處,隻道:“奴婢隻怕無福消受。”


    夙錦卻並不惱,反而笑:“放心我沒有在藥裏下毒。”她的目光帶著一層深意,春荷再是蠢蛋也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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