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陳陽與薛嫣然的感情降到了冰點。


    陳陽打電話她也不接,派快遞小哥送的鮮花禮物全部退了回來,軟硬不吃,無奈之下,陳陽隻好駕車直接殺奔錦湖集團,要把誤會說明白。


    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陳陽遇到了和薛嫣然剛剛談完事出來的楚南,楚南溫煦地笑了笑道:“陳陽,你好!最近企業發展的順利吧?”


    “楚總,你好,一切都還好!”


    陳陽點了點頭,看他消失在電梯口,才走進了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薛嫣然對麵的椅子上,意味深長地道:“楚總城府很深啊,險些被我打死,還能對我笑得出來,要我,我是做不到的!”


    薛嫣然不屑地一笑道:“我覺得挺好,人家很有涵養,而不像某些人那麽粗暴!”


    “粗暴?你是不是想讓我對你再粗暴一回?”陳陽壞笑。


    “別對我笑,我惡心的慌!”


    薛嫣然毫不客氣地站起身來,又給了陳陽一個背影,道:“有事兒要談嗎?沒事的話,我很忙的!”


    這狀態弄得陳陽很不是滋味,耐著性子,道:“嫣然,你到底怎麽了?我沒把你怎麽著吧?難道因為拆遷賠償的事情?”


    “你是沒有把我怎麽樣,但是你經常忽視我的感受,整天和一幫不知所謂的人混在一起,當你的社團老大,打打殺殺,以命相博,你知道我的多擔心嗎?你知道我感受嗎?你太大男子主義了。”


    “男人的世界,你不懂。有些事,我必須要做,再危險我也要做,這世界的不平事,總要有人去管!”陳陽道。


    “好,你陳陽是天下最男人的男人,你好偉大!”


    薛嫣然冷冷一笑,道:“你就像個皇帝一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而我,隻是你眾多妃子中微不足道的一個!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完全把我當做廁所!你處處留情,濫情到了極點,和那個小護士不清不楚,和衛欣怡藕斷絲連,和張茜暗通曲款,和那女警花****廝混!你迷得這幫姑娘團團轉,隻顧展現你的個人魅力,可是,你欠我一個承諾,我冤枉你了嗎?”


    “沒有!”陳陽索性坦白。


    薛嫣然悲愴地笑了,淚光泫然,道:“是啊,我是個寡婦,不像她們都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大姑娘,我憑什麽爭寵,我連個妃子都不是,我撐死也就是一宮女而已!現在還被你打入冷宮了!”


    陳陽百口莫辯,隻無奈地安撫她的情緒,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荒淫無度的暴君!”


    到了下班時間,薛嫣然徑自離開辦公室下樓,陳陽跟了過去,來到地下停車場,薛嫣然上了一輛黑色奔馳,陳陽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暴君,你上我的車幹嘛?”薛嫣然沒好氣地道。


    陳陽壞笑道:“寡人要去行宮臨幸我的愛妃,不,宮女啊!”


    一番鏖戰之後,兩具汗水淋漓的軀體躺在一處,薛嫣然人比花嬌,麵帶淺笑,滿臉甜蜜,陳陽心說這寡婦就是欠調教缺公糧而已。


    薛嫣然的手機響了,是楚南打來的,道:“董事長,我最近發現一些不好的端倪。事態很嚴重。”


    “什麽事兒?”


    薛嫣然手指在陳陽胸脯上溫柔地畫著小圈圈,沙啞著聲音道,剛剛喊得太用力,嗓子都喊破了。


    “我發現有一些人暗地裏在惡意收購錦湖集團的股份。”楚南道。


    “什麽人在運作?”薛嫣然問道。


    “是海外一家離岸公司,但幕後主使人調查不清楚。”楚南道:“他們開價很高,誌在必得,包藏禍心,一些小股東已經把股份賣給他們了,不得不警惕啊!”


    “我們公司沒有上市,股份比較集中,他們翻不起大浪。”


    薛嫣然冷笑道:“楚總你放心好了,你繼續專心地推進錦湖怡景項目就行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聽清楚了二人對話的陳陽皺眉道:“嫣然,我覺得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公司沒有上市,股權集中,這才是最危險的,隻要他們收購了51%的股份,我們就無力回天了!”


    薛嫣然很自信地冷笑道:“現在公司如日中天,錦湖怡景項目能賺十個億不止,傻瓜才會出售股份呢!真正願意出售的,也不過是一些小股東而已!想吃掉錦湖集團,非得是國際巨頭不行,東海市沒這種人物!”


    “楚南呢?”陳陽問道。


    “他?”


    薛嫣然愣了一愣,然後笑道:“要真是楚南在操盤的話,他巴不得瞞住我,幹嘛還要告訴我他的行動?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等陳陽睡熟了,薛嫣然還是穿著絲綢睡衣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查看現在的現金流量表,不禁眉頭緊鎖。


    其實陳陽的擔憂不無道理,錦湖集團看上去是個龐然大物,但都是以固定資產和在建項目為主。現在除了錦湖怡景項目還有三個項目在推進,這些項目就好像無底洞一般,將錦湖集團這些年積累的資金全部吸納進去了。


    報表上,長期借款和短期借款都是天文數字,光是每天集團需要償還的銀行利息,就能驚出人一跟頭。


    事實上,支付馬家溝原住民的一千多萬的拆遷補償,都動用了薛嫣然的私人賬戶,簡而言之,公司賬上已經沒有多少現金了。這也是為什麽陳陽要求增加賠償的時候,薛嫣然那麽憤怒和不理解的原因之一。


    房地產企業,其實屬於類金融企業,全靠預售和銀行借款融資維持,通常來說負債率都很高。


    這種態勢有好處,可以實現企業的快速發展,增加資金的利用率,但也累計了很可怕的財務風險。


    假如資金鏈正常的話,可以生生不息,循環發展,但一旦資金鏈斷裂,將瞬間崩盤,任何人都無回天之力。


    其實陳陽說的情況,薛嫣然早已經知道了,也感覺到沉重的壓力,隻是,她不願意告訴陳陽,給他增加壓力。


    因為現在陳陽手上也有好幾個企業,盤子鋪得很大,負債也不是小數目,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願意打亂陳陽的節奏。


    薛嫣然一夜都沒怎麽睡好,可是第二天還是早早地做了早餐給陳陽和小錦鯉吃了,才駕車去辦公室。


    她屁股還沒坐穩呢,前台打來電話,陳存業先生來訪,薛嫣然不敢怠慢,連忙道:“有請!”


    陳存業是錦湖集團的老股東,當年他投資了二十多萬在企業,現在已經增值到二百多萬了。但與錦湖集團這個龐然巨物相比,老陳還算是小股東,沒有資格參加董事會,也沒有資格了解財務狀況。


    對這些小股東老股東,薛嫣然一向很尊重,沒有他們,就沒有錦湖集團的今天。親自給老陳泡了茶水,然後把他讓到沙發上,微笑著問道:“老陳,怎麽有時間來集團轉轉了?可有一陣子沒有見過你了!”


    老陳捧著茶水,紅著臉道:“孩子去美國了,想投資移民,缺錢,我行把股份轉讓出去,您看……”


    該來的還是來了!薛嫣然卻很鎮定,笑道:“沒問題,不過,老陳啊,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集團發展如日中天,錦湖怡景小區已經開工了,三個月後,就全部交房了,這個項目不錯,獲利至少十個億啊!”


    “我都知道。可那也沒辦法……”老陳笑了笑道:“我不給孩子辦,他們會怪我的!我還是轉讓了吧!”


    “那你想轉讓給誰呢?”薛嫣然問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好還是薛董事長你收了吧!”老陳憨厚地笑了笑。


    這等於扔了一個燙手山芋給薛嫣然,因為現在公司賬上根本沒錢了,連下個月的工資都是問題,她的私房錢也花的差不多。


    不過,越是這樣,她越要表現的鎮定,要是公司資金緊張的事情傳揚出去,小股東都會轉讓股份,那麽,幕後黑手就會得逞了。


    於是她淡然一笑,道:“老陳,公司現在經營狀況不錯,股票搶手的很,你不一定非要轉讓給我啊!”


    老陳笑了笑道:“薛董事長,咱們都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現在也不瞞著你了。現在外麵風言風語傳得很厲害。說公司資金緊張,項目都做不下去了,馬上要倒逼了。我這股票,在外麵根本賣出不去啊!”


    薛嫣然冷冷一笑道:“老陳,您是老股東,也應該知道,這種傳揚在東海不是第一次了,五年前他們都說我們要倒下了,但這幾年不一樣是紅紅火火的,每年的分紅股息多麽豐厚,你都看見了!不過,你要是真缺錢,這股份我先收購了,等您什麽時候有錢了,再原價買回去怎麽樣?”


    “那就太感謝薛董事長了!”老陳說道。


    薛嫣然立刻打電話讓財務辦這件事,老陳去財務室了,但幾分鍾後財務卻匯報說,薛嫣然的私人賬戶上還餘下不到一百萬,根本不過支付兩百多萬股票轉讓金。


    薛嫣然道:“先給他八十萬現金,餘下的開個支票,明天送到他家裏去!”財務立刻就去辦了。


    薛嫣然一臉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楚南匯報的並不虛假,有人在外麵散布負麵消息,收購錦湖集團的股票,然後瘋狂砸盤,打壓股票價格,引起股東們的恐慌情緒,然後在伺機低價收購。


    最終目標是通過股東大會,獲得公司控股權,將自己踢出局。這一招狠辣之極,攻到了錦湖集團高負債的軟肋。


    薛嫣然從側麵了解了其他股東情況,獲得的消息卻讓他大吃一驚,有人在一個月前就將很多小股東的股票給收購了,手上已經握到了很可觀的籌碼。


    薛嫣然知道,一場資本大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眼下必須要搶奪籌碼,拚命護盤,保住自己在錦湖集團的控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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