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溫泉山莊,如同一顆明珠鑲嵌在群山之間,清澈的錦江如同一條綠色的絲綢一樣,繞城而過。


    山莊外,整山整嶺都是青竹,風一吹,就嘩啦啦響成一片,翠葉起伏連綿不絕,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們習慣叫這裏是翠竹海。


    溫泉山莊內,一個麵積甚大的溫泉池內,唐寧海、李衛民這兩個原本看上去好像八竿子打不著的猛人,麵對麵坐著。


    “李隊,富豪打高爾夫,是為了借助平坦的地形,來回移動的巨大空間,防止竊聽和偷拍,您把我拉到這麽大溫泉池內,恐怕也是為了防止被我竊聽吧?”唐寧海靠在溫泉池上,緩緩地開了口。


    “老唐,在你心目中,哥們就是這麽陰險?看不起我?”李衛民不忿地道。


    “慈不掌兵、善不從警。好人當不了警察,因為善良在作奸犯科的人看來,是一種可笑的懦弱。”


    唐寧海淡淡地一笑道:“陰狠毒辣,並不是貶義詞,而是中性詞。當你用陰損毒辣的手段對付壞人的時候,就是善!當你用陰險毒辣的手段欺壓良善的時候,那就惡。你李大隊長嫉惡如仇,我很佩服很仰慕。”


    “終究說了一句人話!”李衛民撇了撇嘴。


    唐寧海又是一笑,玩笑道:“不過,你小子流的血能有一臉盆子,中的子彈能論斤賣,混了十多年卻才混了一個刑警隊長,這一點上,我很鄙視!”


    “老唐,幾年前我剛剛來東海當派出所所長的時候,我們就合作過,我希望打造一個太平、安定的東海治安,而你想當上東海地下皇帝。”


    李衛民苦笑道:“你我交換情報,幹了不少大事。也算是小有成就。但是,你後來退縮了,慫了,金盆洗手。搞得現在東海社團三國格局,小勢力更是層出不窮的,到處都是內鬥、廝殺。你這地下皇帝名不副實,不過是一個富家翁而已。而我的理想也胎死腹中。這事兒,你不地道啊!”


    “有錢我幹嘛玩社團?”


    唐寧海嗤之以鼻,道:“你也不要把自己說這麽高尚!狗屁理想,你和交換情報、打擊其他社團。隻不過是想盡快升職而已!”


    “行行行,你這麽說我,我也認了!”李衛民笑道:“但是,現在這個狀況,王暉這麽折騰,你有什麽打算?”


    “我能有什麽打算?我現在根本不想在管這些事兒了!”唐寧海拿起熱毛巾搭在臉上,靠在溫泉池上,極力地舒展身體。


    或許因為溫泉的熱力,他舒服了歎了一口氣,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我不行了,老嘍!再說了,哥們雖然不算是東海首富,但身價也趁幾十個億,再和那些小年輕一樣喊打喊殺,跌份兒啊!王暉想當皇帝,就讓他當唄!”


    “不行!”


    李衛民皺了皺眉頭,大聲喝道:“你知道他手下喪彪的幾個場子都是有白麵兒的,黃、賭,這兩樣東西是我能接受的最大的底線,毒,誰都不能碰!這東西貽害無窮啊,不能這麽任由他亂搞下去!”


    “那你想怎麽辦?你能怎麽辦?你又沒有證據,僅憑線報,沒一點屁用!王家是那麽好對付的嗎?”唐寧海懶洋洋地說道。他的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嘲諷。


    毛巾遮著,李衛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試探地問道:“那你是決定袖手旁觀,讓出勢力了?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想不想抬阿豪上位?”


    唐寧海淡淡地道:“袖手旁觀,我是沒有合適的人選,阿豪也不堪大用。下一步,我想把觀瀾盛世徹底改造,我不想玩這一攤子了……”


    聞聽此言,李衛民滿臉頹敗之色,失望到了極點。


    唐寧海頓了一頓,沉吟片刻才緩緩道:“不過,李隊長要是有合適的人選,我百分之百支持!”


    李衛民緊緊地盯著他根本看不見的的臉,道:“你覺得陳陽怎麽樣?”


    唐寧海把毛巾取掉,展現一臉燦爛的笑容,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你和我想的一樣!東海,交到他手裏我才放心!”


    “我靠,你個老狐狸!”


    李衛民心中登時一陣輕鬆,站起身來,拿起毛巾砸在唐寧海臉上,嗤笑道:“你憋了半天就是想讓我先說出來。你小子生怕你先說出來陳陽,和我的想法不一致,擔心我會清洗打擊陳陽。你丫這麽護著他,他是私生子嗎?”


    “你丫給我嚴肅點!哥們也是身價趁億元的主兒!”


    唐寧海繃臉皺眉,但還是緩緩地笑了起來,道:“陳陽是我的救命恩人,什麽私生子?難聽死了!”


    “陳陽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李衛民義憤填膺,道:“就是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我會想著打擊他?合轍在你老唐看來,哥們就這麽陰損?這麽無情無義?”


    “當年你清洗東海其他社團的時候……”


    唐寧海緩緩地眯起了眼睛,似乎陷入了往事的追憶之中,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陰損,而是殘忍。東海警界一虎啊!吃人不吐骨頭了!哥們想起來都怕啊,怕你用那種手段對付我!或者對付陳陽。”


    “老了,老虎的牙齒也掉了!”李衛民笑了笑道。


    “為什麽選擇陳陽?”唐寧海問道。


    “因為我費了多少年心血吃不掉的蔣軍、狗臉坤,他能輕而易舉地吃了!”


    第二天晚上,陳陽和李衛民再次在燒烤店見麵,點了一些烤串,有點了幾瓶二鍋頭抿著,商談如何對付王暉的事情。


    倆人正在低頭商量著,忽然間陳陽感覺到一股明顯的殺氣,他頓時警覺起來,抬頭一看,隔壁來了四個男人。


    四個男人都是花裏胡哨的襯衫,西褲,腳下踩著舊皮鞋,爛大街的打扮,丟在人堆裏,一眼望過去,你絕對不願意看第二眼。


    不過,陳陽和李衛民是什麽人物?一眼就看出來四人眸子中那刻意隱藏的戾氣,頓覺不妙。


    他們都臉色不善地看了陳陽一眼,但旋即恢複了正常,撿了一張桌子坐下。


    陳陽甚至用神識掃描到四人包裏都放著手槍,不過,二人都是不動聲色,陳陽全身放鬆,李衛民的全身肌肉全緩緩地繃緊。


    陳陽神識外放,死死地盯住四人,陳陽注意到,為首的那名三角眼使了一個眼色,四人的手,一起向腰間的手槍摸了過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輛黑色牧馬人在路邊攤停下,下來了四個人。


    四人中的兩個拎著那種手提旅行包。為首的一人三十歲冒頭,臂彎裏搭著一件夾克衫。


    他單眼皮,幹練瘦長,穿著軍綠色的體恤衫,深色休閑褲,褐黃色磨砂休閑皮鞋。步履很穩重。


    但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衛民北影上的一瞬間,皺了皺眉頭,可還是撿了中間的一張桌子坐下。


    陳陽注意到,先來的四個花襯衫,看到剛剛來的四人的時候,頓時身軀一震,似乎頗為忌憚,立刻將手縮回,不敢動作。


    “先來,四把手槍,後來,長槍、短槍,手榴彈!”陳陽用手蘸了一點茶水,在桌子上寫道。


    李衛民點了點頭,他已經認出來了,第二波到來的四個人,為首的那個幹練瘦長的中年人,正是悍匪武操戈!


    不過,他卻謹記宋淩霜的囑咐,一般人根本不是這幫悍婦的對手,所以,根本沒有異動,以免徒增傷亡。


    小飯店的氣氛非常微妙,表麵上似乎非常安詳平和,但是底下已經是驚濤駭浪。


    第一波四人明顯想對付陳陽,但也和武操戈帶領的四人明顯存在矛盾,準備當街駁火,除掉彼此。


    但武操戈看出來李衛民雖然沒有穿警服,但身上卻釋放出讓他警覺的氣息,所以,按兵不動。


    幾個精明的客人,察覺出氣氛不大對,付了帳匆匆離開,李標槍衝幾名服務員使了個顏色,都躲到了櫃台後麵。


    小店、長街,顯得那麽空曠,一陣風吹過,掛在擋雨棚上麵的白熾燈搖晃了幾下,照耀得周圍陰晴不定,氣氛凝滯到了極點。


    正在這時,王暉帶領幾名幹警開著抵達,歡聲大笑著跳下警車,其中一名人朝著武操戈他們的黑色牧馬人踢了一腳,怒喝道:“這誰的車子?搞得老子都沒有停車位了!等會叫交警過來罰死他!”


    “算算算!慶功聚會呢,管這些幹嘛?”一人規勸道。那人才罵罵咧咧地作罷。


    隨後,一群人耀武揚威走過來,撿了一張桌子坐下。咋咋呼呼地開始點菜。


    從頭到尾,八位槍手都是不動聲色,繼續埋頭吃著東西。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這幫人一般。


    李衛民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急如焚,抬手蘸水,在桌子上寫道:“炮灰來了,怎麽趕走?”


    陳陽也暗自發愁,隻能希望這幫不開眼的人,不要惹了這幫悍匪。


    其實這當兒王暉也看到了李衛民和陳陽在一起,頓時不爽,心裏暗罵,這個李衛民表麵上看著挺正經的,一副犯罪克星的模樣,但其實不還是和陳陽勾結在一起?


    所以,他根本不願意過來打招呼。隻是和幾個小夥伴點了酒菜,歡聲大笑地吃著,吹著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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