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陳陽隻是身手過人而已,那他一點也不怕,功夫再好也怕菜刀不是?自己多找點人,總會找回場子。


    但是,陳陽和白樸方關係都稱兄道弟,他就不得不掂量一番了。


    白樸方那就是東海醫藥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如此驚人的影響力他卻不由得不忌憚了!


    搞不好,白大小姐歪歪嘴,能把他家的醫藥公司踢出去,那還玩什麽啊?


    再說了,他還想在百草堂好好發展呢!以後,還混不混了?


    “露露小姐,我要是知道陳陽和董事長和你的關係,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惹他啊!”賀森點頭哈腰地哀求道。


    隻是他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一種做惡夢的感覺,沒有一點真實感。


    怎麽回事兒啊?


    陳陽一個棚戶區出身的窮吊絲,一個大學掛科無數的廢材,一個被仁心醫院趕出去的垃圾,怎麽會和白樸方交好,還成了白露露的師父?


    這變化也太快了吧?完全是逆天的節奏啊!


    “師父,您說怎麽辦吧?”


    白露露衝陳陽笑道:“他們家還欠著百草堂一千多萬的貨款呢!要不,我打個電話給老爺子說說,讓他現在就收錢!”


    “大小姐,我錯了!我真是錯到家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要是收款子,我爹非把我腿打斷不可!”賀森嚇得豆大的汗珠子,擦都擦不及,雙腿一陣陣發軟。


    賀森家的醫藥貿易公司一直靠百草堂的鋪貨才能保持現金流不崩斷。


    可以說,白家要是把這一千多萬貨款收回,那就等於把他們家的血給抽幹,公司立馬就得破產。


    十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白露露不搭理他,冷笑道:“你剛才不是挺傲的麽?求我沒用,這事兒,得我師父點頭才行!”


    “陳陽,你就念在咱們同學一場的情誼上……”賀森艱難地向陳陽開了口。


    老實說,他欺負陳陽慣了,一直高高在上,忽然要低聲下氣的哀求,這種身份的轉變,他一時間適應不了。


    “同學情誼?”陳陽冷冷一笑,滿臉嘲諷,“咱倆還有情誼嗎?四年來,你打過我幾次?你記得清麽?”


    “對不起……我錯了!”


    賀森可憐巴巴地哀求道:“你要是不解氣,你打我,你怎麽打我我都不還手!”


    “打你,我怕髒了我的手!”


    陳陽緩緩掃視了周圍一圈,淡淡地說道:“我隻想問你,三年前,你說我偷你的錢,到底是不是誣陷?你隻要回答了這個問題,無論是你繼續說我偷;還是說我沒有,我都會放過你!”


    形勢逼人,到這會兒,賀森哪兒還敢嘴硬,他噗通一聲就給陳陽跪下了。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但讓眾人意外的還在後麵。


    他左右開弓就給了自己兩個脆響的耳光,可憐巴巴地道:“陳陽,我承認,是我誣陷你!”


    眾人盡皆訝然,難道陳陽大學幾年,一直蒙受著不白之冤。


    賀森流下了眼淚,漲紅了臉,吭哧有聲地道:“我一直喜歡郭蓓蓓,看她和你在一起,就懷恨在心,所以,你衝我借錢的時候,我就答應了,還讓你自己去寢室拿錢。等你拿錢的時候,我卻和幾個同學忽然闖進去,說你偷錢!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


    “原來是這樣,真夠下作的!”


    “賀森這麽做,的確太過分了!這不是毀人麽?”


    “兔子急了也咬人啊,難怪陳陽要揍他!該!”


    幾個女生開始為陳陽打抱不平了,沒想到一直保持這品學兼優良好形象的賀森骨子裏這麽卑鄙。


    大家都記得,在這件事之前,陳陽雖性子有點陰鬱,可讀書學習還是蠻用功的,尤其是專業知識的學習上,更是廢寢忘食,憋著一股子狠勁兒。


    但是,這件事之後,陳陽的精氣神好像被徹底摧垮了一般。


    整天失了魂兒一樣,自卑懦弱,自暴自棄,越發地頹廢墮落,整個人幾乎天天都在酒吧、網吧度過,學業乃至整個人都徹底地廢掉了。


    “賀森,你起來!”


    陳陽緩緩吐出一股鬱結之氣,舒爽無比。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賀森哪敢起來,可憐巴巴地哀求道:“我現在就和郭蓓蓓分手,我把她讓給你!我知道,我連你一根手指頭都不如!我服!”


    “賀森,你無恥!你不是男人!”郭蓓蓓氣得飽滿的胸脯劇烈的起伏,淚如雨下,委屈無比。


    她真是難過得肝腸寸斷,天下竟然有如此無恥的男人?


    為了討好人家,竟然把自己的女朋友拱手讓人!


    難道,自己不是人嗎?是一個物品麽?是一件商品麽?


    “你和陳陽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賀森竟然做起了郭蓓蓓的思想工作,笑了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實力!”


    “別談這事兒了!”


    陳陽笑了笑,慨然道:“賀森,你起來吧!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這件事兒,就這麽揭過去了!其實,就是你不承認,我也不會幹擾百草堂和你們的合作關係!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生意是生意,兩碼事兒!”


    “謝謝陳神醫!您的心胸,真是太寬廣了……”賀森緩緩地站起身來,點頭哈腰地說道。


    陳陽走到郭蓓蓓旁邊,苦笑道:“蓓蓓,我知道,因為這件事兒,你一直看不起我,不僅僅看不起我的出身,更看不起的人格!現在我要走了,就想跟你說句話……我當年向賀森借錢,也是為了給你買一件你心儀的連衣裙!”


    郭蓓蓓愣住了,如遭雷擊般地顫抖了一下,心如刀割。她曾經錯過一個多麽愛他,又優秀的男人啊!


    陳陽道:“但不管怎麽樣,我不怪你,甚至,我還要感謝你!因為,這四年來,我暗自裏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向你證明,我陳陽,不是廢物!而你當年的羞辱和絕情,都是我奮進的動力!”


    說到這裏,陳大仙醫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象風波亭上受刑的嶽飛一樣,委曲得眼圈發紅,讓語氣堅定地道:“我是窮,但我從來不拿不該拿的錢!”


    “陳陽,我當時也……”郭蓓蓓頓時大窘,臉漲得象個茄子,剛要辯解兩句,陳陽已經拂袖蹺靴而去,一撇一撇地走向學子居外的主幹道,頭昂得幾乎頂穿天花板,象一隻啄翻對手凱旋而歸的公雞。


    其實,陳陽是穿越奪舍而來,雖繼承原來那個陳陽的記憶,但並不真切,也不完整,對大學裏這些人、這事兒的感覺,原本疏淡。


    但今天下午被賀森擠兌、宴席之上被郭蓓蓓諷刺,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原來那個陳陽經曆的一切,他感同身受,清晰無比,至少這段時間,他完全地“代入”了原來那個陳陽的人生。


    所以,這一番惺惺作態的發作,雖然略帶表演的成分,但他玩得還是挺過癮的!


    走著走著,一口鬱結之氣,全變成了萬丈豪情!


    是的,原來那個陳陽的人生的確不堪,一塌糊塗,但是,我偏要重整舊山河,登上這人生的巔峰。


    讓那浮雲,再也無法遮擋我的眼!


    讓那厚土,在也無法掩埋我的心!


    讓這世界,都聽到我的心聲!


    正浮想聯翩地走著,冷不防一陣香風襲來,郭蓓蓓攔住了他,他幾乎要紮進對方飽滿的胸脯裏。


    陳陽站定,淡淡地一笑,道:“郭蓓蓓,你有事兒麽?”


    郭蓓蓓含情脈脈地看著陳陽,晶瑩的淚花子在水汪汪裏的大眼睛裏滾動,柔聲道:“陳陽,我被賀森騙了,誤會你了,對不起!”


    “嗬嗬,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年輕的時候,誰不犯錯誤呢?你不要放在心上了!”陳陽拿捏出一副大度超脫的模樣,擺了擺手笑道。說完,抬腳就走。


    “陳陽!”郭蓓蓓連忙喊道。


    陳陽再次站定,回過頭問道:“還有什麽事兒麽?”


    “沒……沒,沒事兒!”


    郭蓓蓓欲言又止,鼓起勇氣,笑道:“陳陽,我想問問你,我們之間,還有可能繼續下去嗎?我,我已經和賀森分手了!”


    “和他分手了?”


    陳陽咧了咧嘴,有點愕然地道:“你們好好的,幹嘛要分手啊?他雖然當年做事兒混蛋了點,但是,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可是,我不喜歡他了!”


    郭蓓蓓含情脈脈地看著陳陽,臉上浮現不知道真假的嬌羞,道:“我喜歡的是你,在我心目中,他連你的一根小拇指都不如!我想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求求你了,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喜歡我?這個玩笑,太冷了,一點都不好笑!嗬嗬,趕緊回家,洗洗睡去吧!”陳陽都想笑了,不過不是欣慰的笑,而是不屑的嘲笑。


    在他看來,郭蓓蓓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並不是因為她明白了他當初沒有偷錢,而是認識到他現在驚人的實力。


    骨子裏,她就是那種嫌貧愛富精明世故的女孩。這種女孩其實大有市場,但是陳陽並不喜歡。


    再說了,陳陽現在又不缺女人。


    所謂見慣了嬌豔的玫瑰,怎麽會對路邊的狗尾巴花動心?


    他甚至連與她打一場友誼賽的興趣都沒有。隻不過,這話沒有必要說明罷了。


    “陳陽,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郭蓓蓓緊緊地抱住陳陽,故意把一雙飽滿的胸脯貼緊他。


    “你這是幹什麽?”


    郭蓓蓓秀目微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飽滿的嘴唇微微嘟起來,魅惑道:“求求你!讓我們破鏡重圓吧!親我!親我啊!”


    那一副任人采擷的樣子,別提多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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