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越集團鬧事兒,還是在會議室門口,程珈瀾的麵前,果真是勇氣可嘉!


    想到這些,閻修心裏迫不及待的想去圍觀這個不怕死的家夥了!


    閻修覺得,敢這麽做的人一定是憤青,再不然就是被程珈瀾逼得老婆女兒都要賣掉的倒黴鬼,這種人他這些年來見多了,隻不過他並不覺得這種人有什麽值得同情的!


    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心軟那種東西,是半分都容不下的,否則下一個要跳樓的就會變成自己!


    閻修亂七八糟的想著,可是等他見到來人時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因為這個人他認識,勉強算得上熟人,他連忙揮揮手,讓已經聽到風聲趕來的保安還有秘書離開,這才說道:“伯父,你怎麽過來了?”


    讓閻修壓下幸災樂禍,如此客氣禮貌的人,正是薄履冰。


    薄履冰整理著略顯淩亂的衣服,“我要見程珈瀾。”


    雖然薄履冰的身份不一般——


    差點成為程珈瀾的嶽父,這身份絕對很牛逼了,但是在把人帶到程珈瀾麵前之前,該有的報備還是需要的。


    程珈瀾聽到閻修的傳話後倒是沒有拒絕,他對著還在眼巴巴等著會議繼續的下屬道:“半個小時後再繼續開會。”


    原本坐地慢慢的下屬,聽了程珈瀾的話後,迅速離開了會議室。


    等到會議室完全安靜,閻修才將薄履冰帶過來,薄履冰沒等程珈瀾開口,就直接拽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程珈瀾的對麵。


    程珈瀾對此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和薄履冰誰都沒有先開口,對於他這般喜歡掌控全局的男人來說,先開口在很多時候都代表著示弱,所以他並不著急,而是直接拿過一份文件批閱起來。


    程珈瀾不急,薄履冰更不急。


    他狀似悠閑地坐在皮椅上,望著手腕上的手表,那上麵的指針不斷的躍動,一直等到分針轉動了十圈兒後,他才開口,“今天我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程珈瀾頷首示意他在聽。


    他的態度看起來漫不經心,不過薄履冰不在意,他今天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糾結程珈瀾的態度如何的。


    薄履冰睇著程珈瀾,從男人看男人的角度,他必須要承認,程珈瀾真的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薄荷愛上他一點也不奇怪,若是沒有愛上,那才是奇跡。


    可是不管程珈瀾如何優秀,多麽了不起,這都不代表他薄履冰是個軟柿子,可以隨意被人揉圓搓扁,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薄履冰忽然開口,“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薄荷,我女兒,懷孕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程珈瀾握在手中正在書寫的鋼筆頓住,薄荷懷孕了?


    這件事出乎了程珈瀾的意料,他的神色有一瞬間恍惚,居然懷孕了……


    還不等程珈瀾從這個震人的消息中回過神,就聽薄履冰繼續道:“當然,你可以懷疑薄荷肚子裏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不過你放心,你不需要養這個孩子。”


    他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一下,那張溫和慈愛的臉上漸漸地染上了惡意的笑容,“因為薄荷已經決定打掉孩子了!”


    隨著薄履冰的這句話出口,整個會議室都寂靜下來,彌漫在會議室裏的氣氛僵持下來,卻隻維持不到一秒鍾。


    “你說什麽!”


    程珈瀾緩緩地抬起頭,視線鎖住了薄履冰,周身的氣勢直接朝著薄履冰傾瀉而出,想到薄荷打掉孩子,他俊美的臉龐陰翳至極,深邃狹長的眼眸裏更是快速凝聚起風暴!


    其實無論是薄荷還是薄履冰都猜錯了,程珈瀾雖然很意外薄荷懷孕,可是他從未懷疑過薄荷肚子裏的孩子,會是別人的。即使他不記得薄荷,但是下意識對薄荷的親近已經在無形中告訴他,他跟薄荷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更何況他之前讓閻修查的資料已經說明了一切,薄荷跟了他四年!


    現在薄荷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


    怎麽可能!要多麽可笑才能得到這麽個答案,他程珈瀾的女人是哪個都能隨便碰的?


    這不是薄履冰第一次感受到程珈瀾的強勢,之前程珈瀾不過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大汗淋漓,忘記了應該怎麽動彈,更何況這次單獨麵對程珈瀾,薄履冰現在沒有直接軟趴在地,不是他有著足夠的勇氣,而是他坐在椅子上。


    汗水滲出皮膚,凝結成珠,蜿蜒落下……


    最後隱沒在衣服裏,可是薄履冰依舊努力咬牙,說道:“半個小時前,薄荷跟我說已經在醫院了,想來現在手術應該開始了。”


    “你找死!”


    薄履冰的話猶如引爆炸藥的火把,程珈瀾像是被激怒的野獸般站起身,直接揪住了薄履冰的衣領,用力勒緊,“說!薄荷在哪!”


    看著這樣情緒激烈的程珈瀾,薄履冰頓覺心頭痛快極了,盡管脖子被衣領勒地生疼,就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可他還是忍不住揚起唇角,話語斷斷續續,“告訴你——又如何?已經來不及了!”


    “說!”


    程珈瀾又是一聲怒喝,再聯想到剛才這個老男人故意拖延時間,他簡直恨不得直接將對方碎屍萬段才好!


    “好,我,我說……”


    骨氣是什麽?薄履冰不知道,他無法繼續堅持了,因為他的脖子真的快要斷掉了!


    程珈瀾聽到想要的答案後,手腕一甩,直接將薄履冰甩開,因為沒有刻意控製力道角度,薄履冰的身子直接撞在了後麵的會議桌上,疼的他立刻悶哼起來。


    這並不能緩解程珈瀾的怒意,他凝望著薄履冰,冷漠道:“你最好衷心祈禱吧,祈禱我的孩子能安然無恙,否則——”


    後麵的話程珈瀾無需說了,那未完的話中,所代表的意思已經令人不寒而栗!


    程珈瀾沒有多留,猶如一陣風,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閻修!”


    閻修本來是為了給薄履冰跟程珈瀾之間一個比較私密的談話空間,畢竟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女人,雖然性質不同,但是意思差不多,所以他很貼心的直接守在了會議室的門外。


    就在這時,會議室裏傳來一聲巨響!


    閻修原本靠在牆壁上的身子立刻站直,然而不等他推門而入,就見程珈瀾走了出來,“還愣著做什麽!備車!”


    “是!”


    閻修跑去備車之前,忍不住轉頭朝會議室瞥了一眼,隻見薄履冰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那聲音驚天動地,已經無聲無息的告訴了他,剛才會議室裏似乎發生了很暴力的一幕。


    他雖然不知道那位是怎麽惹上程珈瀾的,但是很顯然他已經成功的讓程珈瀾處在了暴怒邊緣,看來他要更小心的伺候了!


    本著這樣的想法,閻修再次加快動作,他還是不要去挑戰閻王到底有多恐怖的好!


    當程珈瀾坐進車子後,感覺車子猶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他閉上眼眸,真希望薄荷不要做出什麽讓他失望的事情。


    陽光醫院。


    雖然從字麵上看,陽光醫院像是很厲害的樣子,可實際上它就是一家小醫院,甚至連二級醫院都不算,平日裏在這兒看病的人,大部分都是些家境一般的市民,或者幹脆看不起醫生的外來務工人員,所以醫院盡管很小,卻很嘈雜。


    當然,這會更嘈雜,也許用人聲鼎沸來形容更合適。


    原因才不是醫院忽然開始限免,免費診治,而是醫院被人封了,隻許進不許出,同時所有的手術也停止了。


    雖然以這家醫院的規模來看,沒有那種會不進行手術就立刻要命的病人,但既然生病了,就代表著各種不舒服,想的當然是盡快治療,盡快痊愈。


    但是現在不被滿足不說,還隻許進不許出!


    開什麽玩笑啊,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說不許出就不許出啊!又不是天皇總統的前來視察!


    原本就因為身體各種不舒服,情緒十分波動的病人,病人的家屬,親朋好友,開始跟前來安撫的醫生護士,發生了一波又一波的衝突。守在各個出口的黑色西裝男們,令人望而生畏。盡管沒有一個人衝出去,但是在這過程中卻有不少人掛了彩。


    這也導致醫生跟護士的安撫工作更加艱難,他們今天收到的惡意言論和白眼,要是排起來的話,大概能繞地球三圈,對此醫生護士們除了苦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誰讓這是上麵下的死命令!


    同時,這邊的情況也有一些喜歡隨手拍,各種曬的人,發到自己的微博朋友圈,這些消息很快引起了各界反響,各種評論轉發的那叫一個以火箭的速度增長!


    在這幾乎可以掀翻房頂的喧囂和因為不明情況一些人的惶恐中,一個坐在角落不起眼的身影十分安靜,從事情發生至今,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坐在她旁邊的人都以為她嚇傻了。


    可是如果有人在這時候掀開她遮擋了臉龐的長發,就會發現她的小臉雖然蒼白如洗,但是有的卻隻有安靜,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懼。


    倏地!


    一輛寶石藍色的蘭博基尼緊急刹車,停在了陽光醫院門口已經提前清理出的車位上。


    早就在門口恭候的院長王陽光看到停下的車子立刻迎過去,鞠躬哈腰,態度恭敬狗腿的對著那個從車子上下來的男人問好道:“程總!”


    “沒有人離開吧?”


    “是。”王院長說道,“從接到您的吩咐起,前來就診的人就沒有一個離開的,同時所有的手術都停止了,現在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醫院的大廳裏麵。”


    “嗯。”程珈瀾頷首,轉向王院長所說的大廳時,腳步更急。


    “程總!”守在出口位置的保鏢見到一群人前來,立刻低頭向程珈瀾問好。


    這番動靜毫無疑問的引起了大廳裏不少人的注意,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入口方向,想要見識下這個所謂的程總是何方神聖。


    大廳的玻璃門被站在兩邊的保鏢打開。


    此時是傍晚時分,紅了天際的火燒雲灑下了漫天霞光,伴隨著皮鞋踩踏在地麵上的聲音,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驀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這是一個信息爆炸的年代,相信每個人看過的帥哥美男不計其數,可是當他們看到這個忽然出現,容貌俊美恍若天神的男人,還是愣住了。


    在眾人失神驚歎的目光中,站在門外的程珈瀾,視線先是掃過人群。


    寒意在每個被程珈瀾視線照顧過的人心中升起,盡管他們都清楚,這個男人看的肯定不是自己,這就跟老師站在講台上掃視下方一樣,看起來像看自己,可實際上老師誰都沒有看。潛意思裏傳來的恐懼,讓他們周身的汗毛迫不及待的豎立起來,表示著自己的忌憚。


    還不等汗毛被撫平,那個一出場就鎮住了所有人的男人,開始邁開腳步,向人群中走來,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不停的探測,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竊竊私語在人群中蔓延開。


    被人群遮掩著躲在最角落裏的薄荷,聽著耳邊傳來的各種議論,忍不住輕蹙眉梢,早在鬧出這麽大動靜的時候,她就想過這是不是程珈瀾的手筆,可是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她懷孕的事兒是在今天中午時發現的,做出打掉孩子的決定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兒,就算程珈瀾非同一般,可薄荷也不信,他能手眼通天到這般地步!


    但是,來人正是程珈瀾。


    這讓薄荷有些不安,好在大廳裏的人很多,她相信要是隻有程珈瀾一個人親自排查,還是需要不少時間的,或許她可以趁機製造一些混亂逃出去。


    有了這個想法的薄荷,用盡量不讓人察覺的動作,悄悄地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她的目標不是別的,而是火警!


    這種隨處可見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引起人們恐慌的東西,實在是逃跑的利器!


    四年前她就敲響過一次,製造的混亂成功的讓她去醫院見到了蘇幕遮。


    今天她要故技重施,再次一次讓自己從當前的困境中逃離。


    雖然她知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的父母是注定不能讓她遠走高飛的甜蜜束縛,但是最起碼,她可以解決現在的一時之困!


    至於以後,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她股不了那麽多。


    薄荷想著,身子已經成功的接近了那個紅色裝置的按鈕,她悄悄地掏出手機攥緊雙手,然後微微的抬高,趁著所有人都被程珈瀾吸引了視線的那刻,一咬牙快速揮下手臂!


    眼看著手機的棱角即將撞上火警,動作卻戛然而止。


    不是薄荷忽然改變主意了,而是她的手臂被人攥住了。


    那抓緊她手腕的熟悉力道,和瞬間將她籠罩包圍的熟悉氣息,讓薄荷整個人直接僵住。


    耳邊,傳來的是程珈瀾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居然還敢在我麵前玩這一套,薄荷,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吧!”


    不不不!


    她就是沒有吃雄心豹子膽,才想要逃跑的,隻不過這種帶著濃重示弱的話,薄荷是怎麽樣都說不出口的。


    程珈瀾瞧著薄荷不言語,拽住她手臂的手用力一扯,薄荷的身子被這股莽撞的力道一帶,不由自主的正麵,麵對起程珈瀾,然後她聽到他問,“薄荷,我的孩子呢?”


    “孩子?”薄荷聞言,笑的天真無暇,“哪還有什麽孩子?”


    程珈瀾一雙眉緊緊地蹙起,“你什麽意思?”


    薄荷眨眼,分外的無辜,“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麽呀。”


    有那麽一瞬間程珈瀾是相信薄荷的,在他的心裏,始終不相信薄荷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可是當他看到薄荷泛著嘲意的眸光後,心中頓時升起不安的預感,他握著薄荷手臂的手也再次用力,“醫生!”


    陪伴在一旁的王院長連忙推了推自己手下的醫生,“這位小姐姓薄。”


    他不認為程珈瀾會同意,讓這位小姐來回的被他們折騰一遍!


    “是。”趕過來的醫生如夢初醒,連忙奔向二樓,今天的手術記錄都在二樓。


    薄荷見狀,勾起唇角,越發無所謂了。


    程珈瀾望著薄荷的模樣,再次蹙緊眉頭,卻沒有說話。


    程珈瀾不說話,旁人更是不敢出聲,驀然之間,將近數百人的大廳裏,片刻就變得猶如墓園般安靜。


    很快,這種冗長沉寂,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是拿了病例趕回來的醫生。


    王院長這才鬆了口氣,甚至不顧身份的連忙迎上去,他剛想問怎麽樣的時候,就看到自家醫生那比死了親爹媽還難看的臉色。


    他的心頭咯噔一跳,不會是……


    “拿過來。”程珈瀾顯然也注意到了回來的醫生。


    “是,是。”王院長哪裏敢怠慢,他連忙從醫生的手中接過了病例,快速走過去,雙手捧著那疊紙。


    程珈瀾側目,白色的紙張上,幾個大字映入了他的視線——


    陽光醫院,意外妊娠終止同意書!


    右下角的位置,赫然有薄荷的簽名。


    這幾個字猶如一把尖銳鋒利的刀,直接刺入了程珈瀾的雙眸之中,疼痛猩紅了他的雙眸,他將視線重新放到薄荷身上,不敢置信道:“做過了?”


    程珈瀾的語調輕柔極了,卻莫名地讓人感覺骨頭縫裏都泛著森森寒意,薄荷要是識相的現在應該立刻改口,哪怕是隨便扯一個借口都好,省的落入死無全屍的境地。


    可是薄荷沒有,她揚起蒼白如金紙的小臉,望著程珈瀾那滿是隱忍的俊美臉龐,頷首不怕死道:“如果你運氣好,沒準還能看見那一灘血水,當然,你還能分辨的出——”來。


    薄荷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的脖頸已經被程珈瀾修長的手指卡住了。


    隨之而來的巨大力道,讓她的後背重重地撞擊在牆壁上,疼痛來襲時,她聽到耳邊響起程珈瀾憤怒又驚詫的聲音,“薄荷,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其實對於一個才剛剛知曉存在,並且處於胚胎狀態的孩子,硬是要扯他是多麽的愛這個孩子,那真是太扯淡了。


    人跟物,人跟人,之間的感情都需要緣分與時間,一見鍾情的神話也許存在,但是同樣也需要時間的淬煉,才能深刻。


    這是程珈瀾一直以來的認知,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有種愛叫做天性,不需要時間不需要淬煉,僅僅是存在就能勾起他的萬千柔情!


    所以,程珈瀾在會議室聽到薄履冰說薄荷懷孕時,即使冷硬如他也不例外,然而這種欣喜隻維持了短短的片刻,就被薄履冰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但是那時候,他心裏還抱有希望,他希望自己動作夠快,能阻止薄荷做傻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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