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娶我可好,帶你走……


    那據說在前廳等著上官墨去見他的辛夷。舒愨鵡琻


    主人去見他,他卻自己跑到了人家後院來。


    辛夷顯然早已看到了她,遠遠朝著她,眼裏唇邊的笑,一如三月的春風。


    “意兒。”


    斂去那一日的冷血之氣,他此刻的嗓音說不出的動人,再配上那一身的風姿,緩緩朝她走來,若是有心勾搭個良家婦女的,也不過眨眼的事釧。


    可是大約太熟悉了,沈意沒覺得心曠神怡,反倒有些怨念。


    她撇了撇嘴,輕哼,“總算認得出我了?”


    辛夷停在她身前,他身量上較她高出許多,兩人距離近起來,他便隻能俯視。他微低了頭,光線在他眼底斂去刺目,竟是說不出的柔和糅。


    “我以為你……”他說到這裏,眼色微凝,轉瞬卻是展顏一笑,“總算沒有釀成大錯,還能再這樣和你見麵,真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辛夷和上官墨有些像,都是平日冷血之人,偶爾一次溫柔,甚至並不多動人,沈意也能瞬間動容。


    “算了,我們多年不見,你沒認出我來也是人之常情。對了,你來這裏做什麽?你不是該在前廳嗎?”


    “帶你走。”


    “啊?”


    沈意尚還愣在辛夷那句“帶你走”裏麵,隻覺腰身驟緊,人已被攬進了他的懷中。


    “誒……”沈意低呼,人已被男子抱離地麵。


    重心不穩,她下意識的抓住辛夷的手臂。


    臉旁風急過,竟是他抱著他飛離,沈意大驚,盯著近在眼前的俊顏,“你做什麽?!”


    聲落,回答她的卻不是辛夷,而是身後的吵嚷動靜。


    “攔住他們!”


    沈意回頭,隻見宴王府的侍衛紛紛拔出刀劍追來。


    然而辛夷太快,她也隻見得一瞥,人已被抱著飛離。


    辛夷一路施展輕功,攬著沈意禦風而行,足尖踏過帝都繁華富麗的屋頂,兩人從天空裏掠過。


    “你做什麽,放我下來!”沈意沒想多年不見,再見辛夷竟如此大膽。還在宴王府就擄了她,不禁惱怒。


    辛夷垂眸,不輕不重看向她。


    那一眼,沈意隻覺心頭奇異。


    分明一如他過去的冷漠,然而眼底卻有著寂寞、黯然和……責怪。


    責怪?


    責怪誰?


    沈意正想著,忽地,隻覺身子倏然一重,男人竟然當真鬆了手。


    “啊!”


    兩人還在天上,沈意沒想到辛夷真的會放手,他若放手,她這一掉下去……非死即殘。


    被嚇壞了,沈意驚叫一聲,連忙緊緊抱住他。


    同時,腰身卻是重重一緊,耳邊,是男人低醇促狹的笑,“還是這麽膽小。”


    他顯然在報仇,此刻,看到她被嚇壞,他笑得胸腔震動,愉悅不已。


    沈意礙於現在身處的環境,不得不先折了風骨,不僅不敢回嘴,還主動抱著他。


    男人卻得寸進尺,手掌撫過她的頭,將她緊緊按在他胸前。


    ……


    上官墨到得前廳,卻隻見得辛夷的副將楚征一人,當即雙目一斂,一言不發,轉身便往回。


    “宴王殿下,請留步。”


    楚征見狀,連忙趕上前去。


    上官墨卻是冷笑一聲,一字未言,隻管大步離開。他的身後,夏臨見機將人攔住。


    大步往後院趕回,還在路上,便聽得後院吵嚷動靜,上官墨心頭一緊,當即足尖點地,飛奔而回。


    “怎麽回事?”隨手抓過一名侍衛,上官墨目光冷冽。


    那侍衛當即嚇得跪地,“王爺,王爺恕罪,沈……沈小姐被人擄走了。”


    上官墨目光乍寒,唇角卻是勾起,隻也是冷極的弧度。


    抬腳,就要追去。


    身後,夏臨的聲音傳來,“王爺,急事。”


    上官墨稍一遲疑,夏臨已飛身到了上官墨身前,仿佛唯恐上官墨不顧一切追去,夏臨攔在上官墨去路之上。


    上官墨將夏臨心思看在眼裏,冷道:“說。”


    夏臨這才上前,附在上官墨耳邊說了一句。


    上官墨聞言,雙目一眯,目光乍然犀利冷絕,一眼看向夏臨,“消息屬實?”


    夏臨沉重點頭。


    上官墨負手身後,骨節哢嚓作響,眸子沉黑如墨,黑得看不出半點端倪。


    好,好個辛夷!


    多年不見,心機倒是越加的深了!


    當機立斷,上官墨轉身。


    “王爺打算如何?”夏臨急步追上。


    “救人。”


    ……


    辛夷將沈意一路帶回了自己家中。


    沈意落地,隻見自己身在一處宅院,繁華而陌生。


    “皇上新賜的宅子。”辛夷將她眼中疑惑盡收眼底,含笑解釋。


    沈意心中不快他方才擄她,又在天上果真鬆手,此刻,不冷不熱道:“真是恭喜辛夷將軍啊,大勝凱旋,以後不要忘了我等才好。”


    嘴上說著逢迎的話,卻是轉身就要走。


    辛夷長臂一探,將她攬回,也不惱她嘲諷的態度,隻徑直笑得溫柔多情。


    “自然不會忘了你,怎麽,還在生氣?”


    還在?說她小氣嗎?沈意睨了他一眼,“剛剛才開始。”


    “好好好,我認錯,剛剛不該嚇你。”


    沈意輕哼一聲,臉色到底好了些。


    卻聽他隨即道:“我已經認了錯,現在,該你了。”


    沈意愣住,直直看向辛夷那一張認真的臉,“什麽該我了?”


    “該你道歉。”一字一字清晰。


    “我道歉什麽?”


    辛夷眼底一閃而過冷笑,“為什麽要騙我你死了?你可知,那對我代表了什麽?”


    沈意一時理虧,哽住,“我,我沒有騙你……”


    “是,你是沒有騙我,你是沒有派人來對我說你死了,你就隻是瞞了我你還活著的消息而已。沈意,我在你心中就這麽不重要嗎?你可知,過去兩年,我信以為真,險些……”


    前一刻尚還談笑不羈,轉眼眼中的情緒倏然深重,太深、太重,緊緊攏著她,沈意隻覺喘不過氣來。


    辛夷何時是這個樣子的?


    “我……”沈意隻覺喉頭忽然堵得深重。


    其實,不止兩年,他們分開不止兩年。當年,顧夫人南下將養身子,將沈意帶走,從那時起,他們就分開了。後來,她無聊的時候也給辛夷寫了幾封信,他都沒回,她想,分開了,感情也就淡了,倒也並不多介懷。


    後來,她遇見了上官墨,她的人生從此就隻有那一個人。再後來,外公去世,命運忽然間翻覆。


    雖然外公去世前叮囑她,辛夷是可靠之人。但那個時候,辛夷剛剛帶領大軍北上,而她,不得不直視命運的應接不暇。


    是想不到。


    沒錯,就是想不到,想不到要特地去告知一個許久不見的玩伴,她還活著的秘密。


    即使想到,也不敢。


    辛夷冷漠無常,她主動和他聯絡,他也不理,那時,她假死欺君卻是個天大的秘密……


    此刻,隻見辛夷眼中傷痛,她愧疚,卻並不後悔。


    情緒一時複雜激烈,眼中竟有了些水汽。


    辛夷緊緊凝著她,緊得似乎像是怕漏掉她些微的情緒,隻見她眼中忽然生了濕意,他眼底乍慌。


    他驀然一笑,“好,這樣我也算你道了歉。”


    沈意還愣愣的。


    辛夷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觸手柔軟,讓人淪陷。


    他看著她的眼睛,卻又像是看到別處,歎,“還是這麽愛哭,真好,沒變。”


    “你才哭了!”


    沈意被毫不留情戳穿,怒,一巴掌打掉辛夷的手。


    轉身就走。


    手再次被緊緊捉住,沈意生氣辛夷不給她留麵子,用力掙紮,“放手,你忽然把我擄走,上官墨很快就會找來,他小氣得很,一定不饒你。”


    “是嗎?”


    身後,原本似怒似笑的嗓音乍然淩冽肅殺。


    “意兒,我們打個賭如何,你隻管乖乖在這裏,上官墨今晚不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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