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無奈的搖搖頭,一頭如絲緞長發隨風飛舞,子蘇忍不住伸手,卻抓不住飄搖的繾綣溫柔。她眼睜睜看著孔瑄一步躍上架油鍋的石台,朝著滾滾油鍋邁出一條腿。


    “孔瑄……“琅夜高喊卻不知該說什麽,要是被抓的是軟軟,莫說是油鍋火坑他也是跳的。


    破軍一刀砍死一個小妖,飛身也到了油鍋前:“孔瑄,你下來,為一個女人不值當。”


    孔瑄並不回頭,溫聲道:“破軍,你不明白,過了三百年你還是不明白,不要再說廢話。”


    油鍋在高溫下油泡沸騰,孔瑄下去大概隻要幾個翻滾就會變成一盤兒油炸孔雀,他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子蘇倒是很安靜,她目不轉睛盯著孔瑄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上刀山下油鍋,孔瑄,這就是你為我做的嗎?我不要,我要你好好活著,平安喜樂百子千孫,我不要你為我死,這是個悲劇,不符合我們逗比的劇情發展。


    “慢著。”寒鴉忽然大喊一聲,孔瑄不解的回頭看他,那隻腳卻沒有收出來,似乎很不滿意寒鴉的打斷,但是誰也沒有看到他眉頭的一絲舒展,似是如釋重負。


    “你別跳了,我知道你是上古妖神,就算沒了法力也是銅皮鐵骨,這點熱油算什麽,你若是不還手挨我三掌我就放了你女人。”


    子蘇落下的心又提起來,這個黑鬼怎麽和射雕裏的裘千仞一個德行,果然壞人都是一個版本!


    “你這樣出爾反爾能成什麽大器?”孔瑄收回腳似乎極不情願的從高台上下來。


    琅夜現在明白過味兒來,寒鴉多疑,孔瑄正是利用他的這個弱點和他賭了一把,也虧得老小子孔瑄定力好,麻痹的,這筆賬老子一定替孔瑄向這隻黑烏鴉討回來。


    破軍擋在孔瑄麵前,大聲道:“寒鴉,這一局我和你賭,你盡可以打我三掌,來。”說著破軍撕開外衣,露出結實的胸膛,在一片豐盛毛發下,一隻虎頭正張嘴咆哮。


    寒鴉冷笑一聲:“破軍,我和你的帳等會兒再算,這個女人是孔瑄的,當然他來救,我沒功夫磨嘰,既然你不願意,就讓這女人來承受第一掌好了。”寒鴉話音未落便掌凝黑氣砰的在子蘇背上拍了一掌。


    “巫女大人!”軟軟的喊聲和子蘇的尖叫摻雜在一起,特別的驚心動魄。


    孔瑄的孔雀翎,破軍的萬空斬,琅夜的狼頭矛都脫手奔著寒鴉而出。


    寒鴉似乎是早就做好準備,他一手出招另一隻手放出結界,三柄神兵在結界邊緣碰撞擦出花火雖然結界破了,但是神兵力道失去,紛紛掉落在地上,眼看寒鴉的手掌就要擊在子蘇後心。


    忽然,一道寒光破空而來,幻影成龍斬殺寒鴉,寒鴉隻覺眼前一花,抬手去擋,噗,刀鋒淬落,綻開雪花,寒鴉的一隻胳膊生生給砍在地上。


    “臥槽,哪裏來的高手?”琅夜順著刀來的方向去找高手的身影。


    不遠處跳跳傻傻站著,“我不過是要砍我眼前的這個妖怪,怎麽這勁兒使岔了,飛了那麽高那麽遠!!!”


    “跳跳,你傻站著什麽,快躲開!”小魚一聲狂叫,跳跳眼前的妖怪爪子又抓向她的兔子。


    跳跳已石化,有事請燒紙。小魚見跳跳不躲隻得蛤蟆一撲把妖怪撲到地上,但是他那副清瘦的小身板兒怎麽是妖怪的對手,很快就讓人騎身子底下,小魚挑眼正對上妖怪多毛逍魂的臉。嚇的大叫出聲。


    這一聲徹底喚醒了跳跳,她循聲看著小魚被人打,飛起一腳就把妖怪踹一邊兒去:“媽的醜八怪你也敢騎他,告訴你,他隻有姑奶奶可以騎。”話剛說完砍完了寒鴉飛回來的刀又順應她的心意,很準的插在妖怪的胸口上。


    好刀!好*!


    現下的場麵有些混亂,寒鴉抱著噴血的胳膊用法術止血,子蘇此時倒也機靈,連滾帶爬撲到孔瑄腳下,裙帶襟襦牽絆在一起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子蘇伸出一隻手,衝著孔瑄晃了晃:hi,哥們兒,看這裏,你是不是該很爺們兒的把我拉起來然後抱懷裏,讓我的腰躺在你臂彎裏,然後看著我的眼睛,深情的說點什麽。不過這隻是子蘇的想象,事實是孔瑄抬腳淡定的跨過她的玉手,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臥槽,近視眼也到不了這份兒上,除非是瞎子。


    明王衣襟飄飄,不慌不忙走到寒鴉麵前,語氣冷厲,氣勢傲然:“寒鴉,你恨我?一直想打敗我?”


    寒鴉攏住斷臂,咬牙道:“恨,這個詞恐怕已經不足以形容我對你的感覺,孔瑄,你不過仗著出身比別人好,又長得一副勾人的臉,三界的諸神上趕著討好你,可是你有什麽本事稱王服眾,憑什麽率領萬魔?你,不過是一隻花枝招展的孔雀,隻配給人養在花台樓苑裏玩賞。”


    寒鴉用字狠毒全刺孔瑄軟肋,他要看的就是孔瑄大怒暴跳如雷。不過孔瑄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似乎三百年已經把他的暴脾氣磨沒了:“是呀,本王父親是鳳凰,可謂家世顯赫。本王生來就是白羽千翎華美奪目,當然不是你一個黑漆漆吃死人肉的小烏鴉能比的,你若羨慕嫉妒恨,我倒是可以理解。”


    子蘇還保持著伸手的動作被他們的對話驚呆了,艾瑪這是倆男人談話嗎?這是倆男妖怪談話嗎?這根本就是深宮大院裏的皇後和妃嬪在宮鬥呀!


    “對,是嫉妒,我明明法力不比琅夜他們差,可是就因為出身微寒隻能做個小小侍衛,現在,我就滅了你們,讓你們看看誰才是這魔界的王。”寒鴉惱羞成怒身上黑氣暴增,看著特別恐怖。


    “好,當年你私通神界,害我魔族三千六百人,今天我就替他們索命。”


    孔瑄手中三根孔雀翎合在一起,變成一把鳳尾寶劍,劍身碧若秋水,寒氣森森。


    寒鴉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沒有妖力的鳳翎劍是怎樣折損在我手裏。”


    孔瑄不和他廢話挺劍上前和他鬥在一處。


    琅夜怕孔瑄吃虧,他拗斷眼前小妖的脖子也加入了戰局,破軍一看忙和魅綃說:“這裏交給你,我去幫忙。”魅綃擺動大尾巴纏住小妖的脖子,點頭答應,紫眸中一片柔光氤氳:“虎王小心。”


    琅夜還有工夫瞅了一眼,心裏蛋蛋的羨慕,要是愛哭包能這麽柔情似水的對我,老子就是死了也值當!


    他的愛哭包和他有心靈感應,不過感應的是另一半,女苑嬌聲喊:“檀郎快回來,太危險了。”


    臥槽這是什麽動靜兒,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好嗎?


    破軍的加入明顯讓孔瑄和琅夜輕鬆了不少,一個沒有法力的凡人再厲害也鬥不過一個有法力的妖怪,雖然破軍法力隻有五成,但三人圍攻的壓力實在不容小覷。


    子蘇眼都暈了,她覺得妖魔大戰的現場實況比3d大電影可帶勁兒多了,那家夥,地動山搖日月無光房倒屋塌,子蘇和小妖們都像紙片兒似得,給那風刮這裏,刮那裏,簡直亂的一筆那啥。


    就在子蘇堅持不住要被風吹上天的時候,風停了,隻可見寒鴉趴在地上,琅夜一腳踹人家後背:“你打呀,讓你狂,你狼王爺爺不發威你真當看家狗了呀,黑炭頭,醜八怪,抽死你。”


    狼王做人不厚道呀,士可殺不可辱,你都把人打翻在地了還讓人永世不得翻身!


    琅夜一腳把寒鴉踢到破軍腳下,破軍踩著他腦殼,碾了碾,硬是把那張沒有邊框的臉踩出個邊境線來“做叛徒呀,你在行,打人呀,我在行。死黑烏鴉,今天不讓你前胸貼到後背上我就不是虎王。”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真的是前胸和後背團圓了。


    寒鴉又給踢到孔瑄腳下,孔瑄利落的用腳尖把人勾起在空中翻了個身,然後腳穩穩踏在前胸上。子蘇看得眼睛都傻了,她顧不得颶風刮破臉皮的創痛,由衷感歎:乖乖了不得!這三位要是能加入國足,不用說世界杯出線了,就是拿冠軍都是小菜一碟呀,什麽巴西荷蘭英格蘭意大利都弱逼了,內達爾梅西歐文通通靠邊站。


    一個走神兒,子蘇也沒看見孔瑄怎麽折磨這個黑鬼,不過他可是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估計是抬手擦了嘴角的血:“你們過了三百年倒是出息了,都以多欺少了,勝之不武,當什麽妖王?”


    琅夜抱胳膊一臉痞像:“老子就是喜歡群毆,有本事你來打我呀。”


    寒鴉氣的吐血:“你?琅夜,你可知當年是誰打開千闕門放天兵進來的?”


    破軍抬腳就踹在寒鴉心口上:“寒鴉,事到如今你還敢胡說八道,魔族叛徒隻有你一人。”


    這一腳已經把寒鴉僅存的一點元氣打散,他仰麵朝天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汨汨流出,在臉上並看不見,可地上已經洇濕成河,她別過眼睛不忍再看,死亡在每個人麵前都是同等的,不管是怎樣十惡不赦的人在頻死的絕望和慘淡還是讓人動容。


    寒鴉的喉嚨已斷,咯咯響著冒出血沫子,他看著孔瑄,露出一個惡毒詭異的笑容,停止了呼吸。


    “臥槽,死了?這麽不禁打?”琅夜上前踢了一腳,那屍體隨著他的腳一動,然後變成了一隻斷臂小烏鴉。


    孔瑄劍尖一點就把烏鴉穿在劍上,轉身扔在了架油鍋的火上,那火已經被剛才打鬥產生的*亂四散,就著那一點點火星子,烏鴉的毛糊皮焦,最終成為一堆黑灰。


    從此以後,子蘇再也不吃烤小鳥了。


    收拾了小妖怪,放火燒了山神廟,破軍和魅綃回山裏,琅夜孔瑄下山,這一切花了頗長時間,可是就在這挺長時間裏孔瑄沒有和子蘇說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一個笑容也沒有一個眼神也沒有。


    麻痹男人都特麽會騙人,剛才還要下油鍋,不對,下油鍋也是騙那隻黑烏鴉的,和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


    子蘇心裏堵上一塊大黑炭,喘氣兒都帶風,她眼角兒帶鉤狠狠剜著孔瑄,老妖怪你等著,有種一輩子也不要和我說話。


    一輩子,哼,你的一輩子是永生永世嗎?而我的隻是彈指一揮間,也許你一覺醒來我已經化灰成土。


    就這樣,子蘇胡思亂想了一路子,雖然時不時聽見小魚在跳跳背上哼兩聲,但是都沒有打斷她絢麗多彩綿綿無盡的思緒。


    此時正傍晚,夕陽似墜未墜掛在天邊,半紅半墨如錦緞織染,山間林木紅黃綠三色層層疊疊,正是霜染錦繡的深秋時節。


    回到神祠,大家都身心疲憊,孔瑄先找藥給小魚服下,然後擺手道:“想必大家心中頗多疑問,不過今日乏了,現在各自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午飯時分過來,我定然給大家一個交代。”


    小魚跳跳和軟軟自然是一肚子疑問的,不過真累的沒心追問,按照孔瑄說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子蘇剝了嫁衣紅裙,好好洗刷了一身臭氣,擦著頭發回房時不免多看了琅夜的房間,那裏房門緊閉,孔瑄從一回來就和琅夜鑽進房裏。


    掩飾不住的失落從眼角洇染在嘴角,子蘇無奈的歎氣,這個磨人的老妖精到底想要做什麽?


    剛推開門,黑暗裏一雙有力的大手就握住子蘇的肩膀,將她重重推在門上,子蘇張口就要尖叫,手捂在嘴上同時柔軟濕熱的嘴唇貼在她耳根上:“別喊,是我。”


    在他柔韌的身軀壓過來的時候已經嗅到熟悉的氣息,子蘇想念這個熟悉的懷抱就像想念許久沒吃的毛血旺水煮魚,可是一想到他剛才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吊樣兒,子蘇推開他:“你是誰,我不認識?”


    孔瑄聽出她語氣裏的惱怒,不覺笑容爬上臉龐,他將子蘇牢牢壓在身下緊密的沒有一絲空隙,黯啞的聲音透著蠱惑:“不認識我不要緊,我認識你,子蘇。”


    子蘇的身心已經被他強勢攻占,明明身子軟成一灘水兒,嘴卻不饒人:“認識我的多了去了,跳跳認識我,軟軟認識我,張二毛認識我,跳跳家的花花還認識……嗚……嗯。”


    孔瑄把她的腰往懷裏一帶,低頭覆在子蘇喋喋不休的小嘴唇兒上。


    她無法呼吸,幾乎窒息在他炙熱的親吻裏,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是這次來的分外慌亂和強勢,仿佛他一鬆開她便會消失在空氣裏。


    子蘇全身癱軟,任他撬開唇瓣去品嚐深處的甜美。她覺得自己該是生氣、憤怒、跳起來推開他然後再賞他一巴掌,可是沒有,融在他的方寸之間,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麽渴望。此時,在這個火熱*的親吻裏,她心一片澄明,她知道她喜歡這個人,無關人和妖,不分男和女,或者說,為了他,她甘願做女人。


    她果然還是愛上了孔瑄—上古妖神孔雀大明王。


    “子蘇,子蘇。”他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像是在印證她的存在,輕吻如蝴蝶停憩花蕊,不住的落在她的臉頰眉心。


    “叫我幹什麽,我們沒關係。”心軟了,嘴還硬。


    “還氣我呢,乖,沒有關係不要緊,我們馬上做到有關係,好不好?”


    “你,你混蛋,我已經給那個燒炭的那啥了。”


    “胡說,那隻烏鴉是沒有下麵的,他拿什麽那啥你。”


    “孔瑄你這個磨人的老妖精…….”


    孔瑄的雙眸在黑暗中狂亂迷蒙,雙臂用力似想把子蘇揉進他身體,粗重的喘息更是泄露了他的渴望。


    “你,你放開,老*,不要臉,別,不準亂摸。”


    兩個人不斷地追逐糾纏,有如草原上的大風,一陣又一陣,狂野強勁,難以停歇。


    借著疏淡的月光,孔瑄鳳目氤氳,邪魅的淺笑有如罌粟花初綻,層層暈染迷醉香氣,子蘇已經中了他的毒,已經


    無需再掙紮,她也想要他,想要剝去這萬年時光的阻隔,跨越人妖殊途的界限,讓他成為她的,也讓她成為他的,感受他給她帶來的痛楚、喜悅、幸福、滿足,不隻因為成為他的人而悸動,更因他是如此渴求著她而震撼……


    夜色沉寂,明月西窗,房間人影糾纏,熱情似火。


    穿越幾千年的時光,把自己變得麵目全非大概隻是為了遇見你,隻要相信,無需害怕,愛不過是把我體內的一點一滴全都鐫刻上你的痕跡,從此,你便是我的山長水闊,桑田滄海,也是我的柴米油鹽,一粥一飯。(每到這個隻需要用力不需要用心的時候,做娘親的總喜歡替他們裝逼,請無視!)


    孔瑄得償所願,在屋子裏*快活,可是琅夜的遭遇可就悲催了。


    軟軟身體裏住著一個怨靈,他實在是不放心,於是他敲開了軟軟的房門。


    軟軟好像在梳頭,散著發就打開了門。見是琅夜,本來昏昏欲睡的女苑來了精神,她又是摸頭發又是扯衣角半邊臉笑的嬌媚:“檀郎,奴家就知道你回來,良辰美景又豈能浪費。”


    軟軟伸手打掉女苑攀上琅夜脖子以下部位的手,硬生生的把自己拉後了幾步,惡聲道:“你來幹什麽?”


    琅夜:“我來看看。”


    軟軟:“看什麽?”


    女苑:“當然是看我,難道會看你?”


    琅夜:。。。。。。。


    “行了,既然看也看了,我要睡了。”軟軟說著就作勢關門。


    琅夜手撐住門板:“軟軟,你先別關,我有話說。”


    軟軟看了看他,自己轉身進去,見他還站在門口,就冷冷道:“傻站著幹什麽,還不進來?”


    “嗯。”琅夜摸摸頭,嘿嘿傻笑,簡直比阿黑還要蠢。


    女苑小聲和軟軟說:“這個男人是我的,一會兒我做什麽你不準攔。”


    “你敢,你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你要是敢破壞我的名節,我就釘死你。”


    “喲,感情不用你的身體就行了,那你放了我呀,我找別人去,這麽好的男人不吃到我死也不甘心。”


    “你已經死了,就甘心情願吧。”


    “我不管,小丫頭,一會兒看咱倆的手段,我要讓你的身體體會到人間極樂,你看他身材魁梧,腰細腿長,臀翹器大,嘖嘖,男人中的極品呀。”


    軟軟給臊的抓心撓肝的:“你無恥。”


    “軟軟,你沒事吧?”


    見軟軟麵染桃花,琅夜很擔心,軟軟喝止他:“別動,就站那裏,離我遠點,行了,說吧,我聽著。”


    琅夜搓搓大手,似乎不知怎麽開口,軟軟有些不耐煩:“沒事我睡了。”


    “不,那個,我想陪你睡。”


    琅夜話剛出開,軟軟一個人就做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動作,先是捧著臉尖叫,然後就抓起桌子上的茶壺朝著琅夜就扔過去。


    琅夜手疾眼快,湯水不灑把茶壺接住,“軟軟,不是你想的那樣,怨靈在你體內我總是不放心,在滅了她之前,我想陪著你也好有個照應。”


    那女苑不高興了“你個沒良心的短命鬼,人家哪點對不起你,你還要滅了人家。”


    琅夜道:“你老實點兒,要是敢傷害軟軟我非扒了你的皮。”


    女苑咯咯嬌笑:“來呀來呀,奴家等著呢,扒了皮這身肉可是又白又嫩呀!”


    是肉也不是你家的,幹嘛著急賣出去?


    軟軟說:“你知道怎麽把她弄出去?”


    “不知道,剛回來時和孔瑄商量過,明日他會翻找神祠的咒書,作為巫女,那裏麵肯定有辦法驅逐怨靈的方法。”


    “琅夜,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對,是什麽妖,你的那兩個朋友明顯就不是人,他們叫你狼王,你是狼?阿黑和你到底什麽關係?”


    琅夜心說祖宗呀你終於想通了我就是你心上想的,嘴裏念得,手裏摸得,懷裏摟的,威武霸氣彪悍狂野的阿黑呀!


    琅夜靠近軟軟,因為緊張臉喉頭,他剛要開口,忽然女苑朝他臉吐了一口氣。


    “你……”琅夜隻覺得眼前一花,退後幾步扶著桌子站穩了“你搞什麽鬼?”


    女苑半邊臉媚色無邊,水眸含情:“這是讓你喜歡我的方法,很快你就愛我愛的像火。”


    軟軟看著琅夜臉色不正常的潮紅,厲聲質問女腸:“你把他怎麽了,快交出解藥。”


    “喲,心疼呀,早看出你對他有意思,不承認是吧,老娘不過是成全你,你隻要乖乖的別動,剩下的事情我來辦就好了,保準你浴死浴仙。”


    “你敢,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女人,我殺了你。”


    “殺了我能救他嗎,現在你的身體可是他唯一的解藥。”


    軟軟果然不敢輕舉妄動,她可不想琅夜死,他還有些話沒有告訴她,不能就這樣輕易被一個女鬼害死。


    琅夜知道自己著了道,身體裏一層層翻湧的巨浪他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喜歡的女人近在咫尺,她一身蔥綠裙裝,長發如緞分垂兩邊,雙頰亦是略帶紅暈,眉眼間溢出淡淡的柔美氣韻,整個人就像是一朵綠葉白蕊的野薑花,清新脫俗宜室宜家。


    女腸得意嬌笑,伸出藕臂纏上琅夜的脖子,在琅夜耳邊吐氣如蘭:“你這麽喜歡她我幫著你如願。”


    琅夜喘息粗重,他廢了好大勁兒才控製住抱住軟軟的衝動。狠狠咬破舌尖,鮮血和疼痛讓他迷茫的眼色恢複清明。他狠狠推開軟軟的身體,砰的將一個茶杯摔在地上,他把尖銳的瓷片插進自己的肩膀,鮮血立即湧出來洇透衣衫:“女苑,我是喜歡軟軟,我也希望軟軟喜歡我,但是我不會用這種卑鄙齷齪的方法得到她,你今天敢陰我,明天我就叫你魂飛魄散。”說完他奪門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軟軟愣住了,女苑也愣住了,過了半天她才說:“看來他是真心喜歡你。”


    軟軟的聲音很軟:“你怎麽知道?”


    “你心裏很明白為什麽還要我點破?小妹妹,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有人,活多久也遇不上這麽死心眼兒的男人。”女苑的聲音滄涼,軟軟竟然覺得她可憐。


    “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自己擼幾把就過去了,倒是你,真的很關心他,別看不清自己的心。小妹妹,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可想聽?”


    “是你自己的事吧,凡是怨靈者生前必然有解不開的死結,你說吧,我聽著。”


    軟軟坐在燈下,一個人兩種聲音一個說一個聽,深夜若有人看見,那是相當的恐怖。


    女腸幽歎:“我本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愛上了一個窮書生,兩人私奔到了這裏,本以為可以相守終老一生,誰知那人在我身懷六甲的時候竟然受不了清苦的生活,一去不複返,我四處尋他,動了胎氣沒了孩子,自己也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死去,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問問他,到底為了什麽,曾經的山盟海誓變得一錢不值,讓他棄我和孩子而去,我真的不甘心。”


    孔雀穀民風淳樸,雖然有嬸母虐待,但軟軟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麽悲慘的事情,她打了個寒顫問:“那你一直沒有找他嗎?過了多久了,恐怕早就屍骨成灰了。”


    “為了尋他,我活著的時候受了不少苦,受凍挨餓都不用說,甚至還被十幾個山賊輪暴過,可為了活下去,找到他,我都忍了,可為什麽,為什麽他就是棄我而去!”女腸嘶聲問天,天無語,人卻動容,她自己沒有淚隻有恨,軟軟卻流下同情的淚水。


    “你其實就是想印證自己的眼光,你的不甘來自你的驕傲,對嗎?”


    “對,我就是想看看,我當年背棄父母家人跟的男人到底爛到什麽程度?”


    “我幫你。”軟軟心頭一熱,應了下來。


    “你?小姑娘說大話呀,我尋尋覓覓已經百年,上天入地,根本就找不到那人,也是奇怪了,難道他不老不死?”


    “明天我幫你找,多一個機會總是好的。”


    “小妹妹,你真好,若是你能對他也這麽好,我覺得你就是馬上讓他去死也願意。”


    “為什麽要叫他死,呸呸呸,恁大年紀說話不著調!”


    “小妹妹臉紅了,啊,也不知道他現在擼了幾次,千萬不要精盡人亡呀!”


    “你,你再這樣我不幫你了。”


    “終究是小姑娘,好了,你不累嗎,睡覺吧,明天對他好點。”


    “我,我想去看看他,行不行?”


    說了這麽多,軟軟和女苑已然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說話竟然征求她的意見。


    “想想藥效也過了,我先睡了,你自己管著自己吧。”女腸看出她的小女兒心態,暫時把身體交給她自己掌控。


    夜闌人靜,月影高掛,軟軟心頭砰砰跳著,腳下的步子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


    走到門口她手舉起來,想了想,又放下,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裏滿是濃重的 麝香氣味混著鮮血的味道,就算軟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大概也知道琅夜做了什麽。此時他正伸展著修長的四肢,臉依偎著枕頭,睡得香甜。睡夢中的琅夜,完全沒有白天狂野彪悍的氣勢,反而像個小孩子,他好看的薄唇噘著,不時的從裏麵逸出一小串兒禿嚕,完了還吧唧吧唧嘴,軟軟看的彎起嘴角,忽然又想起他的傷,輕輕拉開被子看他的肩頭。


    被子一拉軟軟臉紅了,原來琅夜睡覺的時候根本就沒穿中衣,他赤果的上身精壯緊實,一塊塊腹肌像雕出來似得,可是大大小小的傷疤卻刺痛了軟軟的眼睛,“每次都這樣,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看這一身的傷。”軟軟小聲嘟囔著把被子給琅夜蓋好,然後輕輕的帶上門出去。


    她剛走,琅夜就睜開了眼睛。其實從軟軟進來他就醒了,但是他不確定進來的是女苑還是軟軟,就一直裝睡。可是當軟軟站在他榻邊,從她的氣息已經判定是軟軟,她的手,她的話,都讓琅夜狂喜,甚至想爬起來抱住她,但他還是怕嚇著她,他是如此珍惜她,願意為她忍受一切煎熬,願意為她擋下一切風雨。


    軟軟的腳步越來越遠,琅夜深吸一口她留下的甜美氣息,這個本來平常的夜晚忽然變得柔和靜謐,連星星都燦爛起來。


    今夜,風清,月明,人有情!


    第二天,日上三竿,軟軟才起來。


    她胡亂的穿衣梳頭,以為耽誤了早飯時間,誰知各人房門緊閉,竟然她是最早的。


    望著子蘇的房門,軟軟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孔瑄不是女人,他們竟然還住一起呀!


    女腸嘲笑她:“這你都不明白,你們的神女根本就是上古妖神孔雀大明王,他為了你們的巫女連油鍋都跳,這關係可是不簡單呀。”


    “算了,你也別亂說,我今天和他們說一下,就幫你尋人。”


    “小妹妹,謝謝你!”


    “大清早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怪滲人的,女苑,你平日還是老實點。”琅夜從屋裏走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都不記恨昨晚的中毒。


    女苑悄悄和軟軟說:“記住我說的。”然後再不言語。


    軟軟低聲問:“你肩頭的傷可好了?”


    “沒事兒,我皮糙肉厚。”琅夜抓抓頭發,硬硬的頭發狂野的豎起來真是一頭呆毛,這做人就是麻煩,一頭毛發都跟著作對。


    “你看你,這麽大個人了連個頭發都不會梳,這兒坐著。”軟軟語氣雖然嗔怪,但是底子卻是軟的甜的,琅夜心潮澎湃,老子終於熬出頭了。


    琅夜在院子裏的小石桌旁坐下,軟軟拿下頭發上的玳瑁梳子給他輕輕梳理,琅夜感受著軟軟靈巧的手指在自己頭皮上劃過,桀驁不馴張揚狂野全被她絲絲理順,化成繞指柔。


    媽的,心都要激動的融化!


    誰來給我一巴掌告訴我不是在做夢!


    “好了,你可以起來了。”軟軟把那頭亂如獅鬃的用皮繩給他束在腦後然後彎腰俯身說好了,琅夜一回頭,臉頰擦過軟軟的,兩個人相聚不及盈寸,琅夜新冒出的胡茬紮著軟軟的臉,晨曦流光中,軟軟細致靈秀的臉龐驀然紅透,卻沒有逃避抬眼看他,目光一接觸,投以他羞赧的一笑。


    琅夜滿足地喟歎,眼前這一切都是那麽美,那麽值得珍惜。


    “我去做飯。”軟軟扭身跑掉,琅夜一個人坐著傻笑,真是特別特別二,不過更二的還在後頭,他太高興了,高興的要爆棚了,所以特別想找個人傾訴,當然更主要是為了炫耀,所以他根本沒有經過大腦就去拍子蘇的門“孔瑄,孔瑄,快起來,哥哥有話和你說。”


    子蘇正在孔瑄懷裏睡的美,昨晚一整晚的體力勞動讓她特別渴望和周公的約會,但是山響的門板把她從北京烤鴨的鴨腿中扯回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問:“大清早誰呀?”


    “琅夜,不用管他,抽風呢。”魅惑柔澈的聲音響在頭頂,子蘇抬頭就對上了孔瑄的含光水眸。


    孔瑄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還痛嗎,小呆瓜。”


    呆瓜你全家,老子全身像給大卡車碾過,腰酸腿疼,豆包都給你親腫了。反應過來自己果著躺在孔瑄的懷裏,便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吐槽一大通兒,當然,她隻是在心裏控訴。


    “乖,不用臉紅,下次就不痛了。”對於孔瑄的溫言軟語子蘇根本就沒有抵抗力,特別從他口中說出這個乖字,子蘇立馬就燒紅了耳朵,心尖子都跟著搖晃,不過她可是嘴上不認輸:“沒有下次,不舒服,疼,讓你慢點慢點偏不聽,差評,下次一定不下單。”


    “不下蛋?不下蛋怎麽生小孔雀?”孔瑄就喜歡子蘇嘟嘟嘴紅紅臉的俏模樣,惡趣味極了。


    “生你妹!”


    “你生的女孩是我女兒,怎麽會是我妹,這小腦袋瓜子連輩分都搞不清,看來又要讓跳跳送豬頭了。”


    子蘇無語凝噎,大神—經病我們分手吧,不是一個次元的根本就不會有真愛!


    子蘇又扭又哼唧,像隻可愛的小貓咪,孔瑄摸著她的頭發,眸色加深,他抱住子蘇的腰往身上靠了靠:“你試試,小孔瑄又想你了,不過琅夜那廝還在拍門,你說怎麽辦?”


    子蘇這才意識到大清早兒果著抱在一起討論重口味話題的直接後果,她顧不得身體酸疼連滾帶爬穿衣服,好容易弄妥了看孔瑄還半靠著枕頭露著大半個細瓷一般白膩的胸膛,子蘇抓起衣服扔在他好笑的臉上:“快穿上,老妖怪。”


    孔瑄抱住衣服,輕聲說:“老妖怪喜歡吃小妖精。”


    臥槽,還能不能好了,再這樣沒有節操下去信不信我分分鍾把你撲到呀!


    哐,門板終於在琅夜的虐待下殉職,琅夜看看滿榻狼藉,再看看衣衫不整的孔瑄,他忽然就慫了,媽蛋已經吃了呀,老子剛給梳個頭你就吃了呀,這也太他媽的快了,果然帶翅膀能飛的比四條腿兒跑的快呀,孔瑄臥槽尼瑪!


    剛吃過早飯,沒等軟軟說要給女苑尋人的事跳跳和小魚就來了,小魚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就是臉色蒼白些,跳跳倒是興高采烈,一來就給琅夜看她的刀。


    琅夜看了一眼大驚,忙叫:“孔瑄,你過來看。”


    孔瑄接過一看,也是大驚:“這刀有龍戰和鳳翔的靈氣,其威力絕不低於誅仙,怪不得能輕易斬斷寒鴉的臂膀,跳跳,你是從哪裏得來?”


    跳跳就把他們的遭遇說了一遍,當然一定要誇大他們的光彩,那些丟人的能不說就不說,大家紛紛驚歎,這走的啥狗屎運,不如我們下次集體跳山崖!


    說到張二毛,子蘇忽然想起來:“張二毛呢?”


    “我今早去打聽過了,他回家了,不過好像生病了。”


    軟軟拍拍胸膛:“那就好,沒事就好。”


    跳跳抓著軟軟的手:“軟軟,你也不正常呀,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怎麽越來越糊塗了。”


    孔瑄知道再瞞不下去了,他示意子蘇,子蘇點點頭,對眾人說:“這事說來話長,而且還很複雜,你們要聽哪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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