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尋問及征鬘為何能當上族長,銚蓋回道:“此卻要說及桓衝了。征氏前族長乃是征雄之姊,後桓衝向其姊求婚。征雄之姊認為嫁給九真桓氏,可雄部族,於是答應下嫁。而當時征鬘尚小,故征雄代之為族長。及至桓衝謀逆,征雄發族中精壯兩千人前去相助,征鬘這才成為族長”。


    “如此說來,征鬘還是一小娘,而且未婚配”?


    “然也”。


    聽到這裏黃尋笑道:“哈哈,我原以為征鬘乃是一粗壯婦人,有些潑勇。未想還是閨中小娘,此等人作麊泠之主,我無憂也”。


    銚蓋見黃尋開始小覷敵人,當下說道:“黃校尉,征氏女子與我漢家女子,大有不同。其出生之後便被父母抱去森林,以獵捕猛獸之血液淋身,激發悍勇之氣。及至十四、五歲便狩獵猛獸,精練箭術。而後待生產之時,不由人伺候。直接坐臥而生,更有悍婦,站立而生。似此蠻勇女子,黃校尉不可等閑視之啊”。


    “竟有此事”?


    “我所言皆是實事也,不敢相欺”。


    “銚家主,汝之深意,吾已知之。吾斷不會有輕敵之念。既然無法用謀,那便以力降之。我當馬上率領手下大軍前去進攻苟漏,先破其一城,再做圖謀”。


    “黃校尉要進攻苟漏,我銚家願助一臂之力。就由我兒銚璟率三百族兵與黃校尉一起出戰,以效微薄之力也”。


    “好,銚家主有此心,我便卻之不恭了”。


    銚璟見父親讓自己隨黃尋出戰,當下甚為欣喜。適才見識到了黃尋的文才,這次跟隨出戰就能看看黃尋的軍略了。銚璟自然喜不自勝。銚蓋調度好了三百族兵後,銚璟就帶著這三百人歸入黃尋麾下。黃尋讓冷全統領指揮銚家兵。而後離開銚家堡,向自己大營行去。


    到達大營之後,黃尋將銚璟介紹給吾彥認識。吾彥與銚璟見禮之後,黃尋直接命準備拔營朝苟漏進軍。收拾營寨之時,銚璟得知自己受冷全指揮調度,於是來與冷全相見,要看看自己這上司是何等樣人。


    冷全隨黃尋在銚家堡見識了銚璟的激辯,後黃尋又為此子賜字,知道銚璟之學識甚佳,黃尋甚為看重,但軍旅之事就不是銚璟所長也。


    為了鎮住銚璟,讓其聽話。故冷全與銚璟見麵之後,第一句話便是:“銚公子雖習漢家經典,但知孫、吳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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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銚璟見冷全上來就是一頓問難,心中不忿 。冷言回道:“吾家傳承各類經典,當然知曉孫、吳”。


    “既知孫、吳,可吟誦《孫子兵法》其中一篇為我觀之”。


    “吾主習儒家經典,孫、吳隻是略讀,不能為之也”。


    “銚公子既言略讀孫、吳,不知其法。那我敬告公子,上陣之後一切聽我調度,不可有絲毫違逆,不然便以違令不遵之罪軍法懲治。汝可知否”?


    “吾非汝之屬下,僅是前來相助。汝有何權能治我罪焉”?


    “


    哼,果然是一孺子,居然敢在軍中頂撞上司。若不是看汝父之麵,該當罰三十軍棍,以懲汝罪。小兒你且聽好了。孫子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似汝這黃口小兒,僅僅會些禮義文章,焉知戰事之艱危乎?


    戰陣之上,非生則死。吾恐汝這小兒上陣之後,見我軍殺敵浴血,直接昏厥矣。汝既不願受吾之節度,可帶族兵速速返回,勿要在此盤留,徒惹我軍生厭也”。


    “汝怎可如此無禮,實在不當大將之稱。虧汝還是一營統領。吾聞汝伯父乃是故蜀中大將冷苞。冷苞為劉益州盡忠死節,忠義留名後世。未想汝卻如此粗鄙,真是愧對汝伯父之名也”。


    “豎子焉敢辱沒吾先輩!汝出言頂撞軍中上司在先,汙言辱及上司先輩在後。吾豈容汝在吾麵前放肆,來人啊。給我拖下去打三十軍棍”。


    銚璟聽冷全要懲罰自己,當即慌了。急忙跑到了自己族兵隊伍中,讓族兵保護自己。


    冷全直接命飛捷營軍士前來圍堵銚家族兵,非要行軍法不可。


    這事被典軍郭正聽聞後,急忙前來處理。到達之後,馬上問冷全事情經過。待聽完冷全之言後,郭正勸到。


    “冷統領,銚公子畢竟非我軍直屬,乃是客軍。應以客軍之禮待之。勿要用我軍軍法懲治,請冷統領就此罷手”。


    “郭典軍向來以中正無私,嚴於軍律,為軍中兄弟所共稱。今為何反袒護起人來了”?


    “銚璟既受吾節度,在軍中便是吾之屬下,屬下不敬上司,便是藐視上官之罪。又出言辱及上司先輩,已是犯了上下僭越之大罪。軍中一切以軍法為先,何談主客之論。郭典軍,我句句乃是照軍法執行,該將銚璟明正典刑”。


    “當初主將斷指為誓,血書軍法之事,郭典軍難道忘之乎?汝莫因悲憫之情而失職啊”。


    郭正被冷全喝問,思冷全所言句句在理。便改變態度,令軍法司準備拿人。銚璟本來見有一人出言為自己申辯,以為可免此禍。誰知此人反倒被冷全說服,轉而要拿自己,頓時感到委屈至極。眼看銚家兵與飛捷營要火並起來,這時黃尋聽到消息趕到了。


    “都給我住手”。


    聽到黃尋叱喝,冷全和郭正停止捉拿銚璟的行動。黃尋大步來到飛捷營和姚家兵中間,問道:“到底是怎麽個情況?郭正,你來回答”。


    郭正回道:“主將將銚璟歸於冷統領麾下節度,但銚璟不敬冷統領。並言戰場之上銚家軍自有主斷,不願遵冷統領之軍令行事。冷統領以抗命不遵,藐視上官之罪,要軍法懲治銚璟。銚璟躲入姚家軍避罰,故有此次衝突”。


    聽完郭正的回答,黃尋看了冷全一眼,冷全昂然正視黃尋的目光。黃尋當即知道這事冷全是怎麽個打算了。原來是要來個下馬威,製住銚璟。


    想到這裏,黃尋說道:“伯騂,郭正之言,可如實否”。


    銚璟


    見黃尋發問,忙回道:“黃校尉,我銚家本是出兵助你除滅征氏,該當以客軍待之。而冷全以我銚家為直屬,要求我遵其調度。我與其爭辯統屬之分,他就以我不遵上下之別的罪名治我。如此我豈能心服”。


    聽完銚璟的話,黃尋想了想,說道:“伯騂,你既入了軍營,自當知道軍隊之中一切以軍紀軍法為重。這下屬聽上官之命乃是軍紀軍法之根本規條也。雖你為客軍,但兵者,死生之地,不可不慎也。若不號令統一,上行下效。則統帥何能指揮上萬之眾如一人之心,如臂使指焉”。


    昔漢高祖問於韓信,孰能將兵之多寡?信曰:‘陛下不過能將十萬’。而高祖再問信將所何哉,信曰:‘多多益善’。高祖笑曰:‘卿有如此大能,何為吾擒乎’。信對曰:‘陛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此乃信之所以為陛下擒也’。


    由是可知,伯騂你為銚家之將,現歸於冷全麾下。你若不服冷全,冷全則依高祖與韓信故事矣。伯騂細思之,你比韓信若何。韓信猶能屈身於比己才甚不如之高祖麾下。該當如何自處,伯騂可有得焉”?


    聽到黃尋以劉邦和韓信的故事為比,銚璟馬上明白了黃尋的引導和冷全為何一上來就針對自己,這是拿我立威啊。


    銚璟雖心中不忿,但想到韓信麵對高祖之言辭,自然知道現下情況自己得低頭才行,不然就真要領受軍棍了。


    想到這裏,銚璟對冷全頓首作揖說道:“屬下年淺識陋,衝撞了冷統領,在此向冷統領賠罪了。冷統領放心,屬下已經知道軍紀軍法,戰場之上一切聽冷統領調度,絕無二話”。


    聽到銚璟向冷全低頭認錯。黃尋馬上對冷全說道:“子煌,伯騂已經知錯道歉了。你看在伯騂乃是客軍,年紀又小。我軍又要馬上開拔行軍,煩勞諸項事務,便饒了他這一次吧。所謂不知者不罪,況伯騂確是初犯,又沒致下大錯,可寬宥這次。郭正,你說對否”。


    郭正回道:“初犯軍紀者,若無嚴重後果。可警告一次,免受軍法處置。此乃是寬仁條例”。


    “子煌,你看。連郭正都說有此條例為引,你便放過伯騂吧”。


    冷全回道:“既然主將出麵為汝說情,軍紀中又卻有此寬釋條例,那吾此次便既往不咎。不過,銚璟汝可要將汝所言記在心中,上了戰場之後一切聽吾指令行事,知否”。


    銚璟急忙回道:“屬下知道了,戰場之上一切以冷統領之令為遵,萬不敢自行其是”。


    冷全見銚璟服軟,於是帶領飛捷營去收拾營帳。


    冷全走後,銚璟問黃尋道:“黃校尉,你為何將我安排在這麽一個粗人麾下。此人但知刑威同僚,動輒以法紀相脅。實在讓人無親近之感,隻有怨望之意生焉”。


    “伯騂,不可如此誹人。子煌之所以對你以法紀相規,以刑威相脅。也是想告訴你,軍爭兵事到底如何凶險。隻有動用軍法相規,才能讓你切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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