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顧我呆滯的眼神,野狼直接扔給我一件手水背心。


    哦,還有一把拖把。


    “甲板上幹活去。”


    拿著水手服和拖把,我像是石化一般站在那。半天才反應過來,氣的我罵娘:“我日他仙人板板的,怎麽說我也是社會大哥啊!有社會大哥做水手的嗎?”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一直很向往一望無際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麵,溫暖的海風,還能看見一隻隻海鷗掠過天空,一切和海洋有關的東西就像不穿衣服的女人一般誘惑著我。我甚至幻想過,一個人,一隻船,遨遊大海,對著大海吼出“我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的雄心壯誌,因此,我一直很喜歡兩個職業:一個是水手。


    另一個是海賊。


    但隨著我年齡的不斷增長,我也逐漸淡忘了小時候的這個願望,對大海不再向往了。大海的確很美麗,也很廣闊,但是,更多的時候,大海也是以凶煞的一麵呈現在世人麵前的,高達百米的海嘯,範圍廣闊的海底地震,還有海底內無數到現在還困惑著世人的未解之謎,這些因素,成為最主要的原因,阻攔我對大海的向往,水手,在我心裏也不是那麽好了。


    呃……海賊還行,畢竟這一行來錢快,但是現在有海洋警察啊,也開始難做起來了。


    而我怎麽也想不到,多年以後,我居然有一天也會當上一名“光榮”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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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手裏這件算不上勻稱,甚至還有點髒的水手背心,我愣住了。而我,也終於想起了上船前野狼對我的神秘一笑,說著“你會喜歡船上的身份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現在我才知道,特麽的,原來就指這個啊……


    “對了,你的工作是負責甲板上的衛生,別拒絕這個身份,這是你偷渡的最高偽裝,誰會懷疑一個卑微的水手呢?”滿不在乎的說著,野狼又灌了一大口烈酒。


    “好吧……”無奈著,我穿上了水手背心,拿起了拖把站在那。


    “那你現在還站在這幹什麽?”野狼忽然對我冷淡一笑。


    “啊?”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摸了摸鼻子,我無奈的拿著拖把走了。


    “等等。”在我快要走出這裏時,野狼忽然叫住了我。


    在我回過頭疑惑的目光注視下,野狼臉上浮現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包煙,連帶桌子上的烈酒甩給了我。


    “別解決的那麽多,省著點喝,我可沒那麽多煙和酒。”然後,也不等我說話,直接砰的一聲把船艙的門關上了,我一人呆呆的站在船艙門外。


    愣愣的站了良久,我這才反應過來,嘴角浮現笑意,野狼,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我並沒有馬上去甲板,而是躲進了廁所,等到甲板上人流量逐漸少了後,才躡手躡腳溜到甲板後麵。


    此時,正是渡輪內娛樂項目最火熱的時候。


    我在外麵都能青春的聽見重金屬碰撞的聲音,那是酒吧裏的搖滾音樂,他可以想象的到,在外麵衣著正式的千金們在裏麵是如何的放蕩,外表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紳士在裏麵是如何的狼性大發。


    因為,我是過來人。


    靜靜地站在甲板邊緣,雙手扶在圍欄上,我凝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心中居然難得平靜,不再起伏。


    這一刻,我不像是一個被追殺者,而是一個平常的旅客,享受著海風的冷冽。


    我不由得感歎,大海,果然廣闊浩瀚,退一步海闊天空,不管多大波瀾的起伏,在大海麵前,就會平息。


    我心無所想,無所掛,猶如一麵明鏡,照見了最真實的自己。


    夜,寂寥。


    風,冷冽。


    也不知站了多久,我隻覺得心裏沒有了仇恨,好似處在一片茫茫草原,空曠無比。良久,我緩緩走進了船艙的甲板下麵,拿著拖把開始擦地。


    因為,有些不適應裏麵嘈雜的環境的賓客,都陸陸續續來到了甲板上,觀賞著寧靜的海洋夜景。


    沒人注意我這個身穿肮髒水手服的水手,就是注意到了,也是厭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也合了我的心意,因為我現在就是一個邊緣人,沒人在意,沒人關心。甚至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卑微的水手,我將臉頰抹地烏漆麻黑的。


    拿著一根拖把,我一遍遍在甲板上擦拭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很快,夜已深。


    在甲板上吹海風的賓客都進了船艙裏,我也不再拖地了,而是靜靜地走到甲板下麵。


    那裏,有一個狹小陰暗的通道,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我絲毫不在意,直接依靠在通道裏,一言不發。


    又呆坐了好久後,我有些困了,起身走進了野狼告訴他的休息室。


    但是推開了門,我又驚呆了。


    因為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間,裏麵居然還有三十號人在裏麵躲著。


    和我一樣,他們都穿著淡藍水手背心,雙手肮髒,塗滿了烏黑的痕跡。


    當門的刹那,那三十號人都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隻看了一眼,就在心中知道了這三十號人的身份!


    和我一樣,他們都是偷渡者!


    隻不過,他們隱藏的時間比我早一點,就占據了這個小房間。


    這個小房間,聽野狼說,這似乎是個以前關押奴隸的地方,但是麵積大概和我在寧城老房子的廁所差不多大,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泛黃破舊的航海圖,還有一個指不了北的指南針。


    望著這三十多人不善的目光,我並沒有覺得不妥,畢竟,誰都有領土意識,誰先來,這房間就是誰的,我後來,那就理應受到先來人的敵意了。


    可是這哪裏威懾得了我?


    迎著三十幾道利刃一般的目光,我隻是淡淡一笑,然後從衣服裏掏出了煙和烈酒。


    煙不多,隻有五六跟,自己點了一根,又將剩下的煙分給這些人。看著要和酒,他們看我的眼神變了,不再充滿敵意,拿著香煙,一人吸一口,然後再傳給下一個人,這樣,所有人都能品嚐到香煙的味道了。


    至於酒,我先是猛灌一口,然後也分給了他們。就這樣,一人一口煙,一口酒,一瓶酒、五六根煙很快沒了。


    吃完了煙和酒,這些人看向我的眼神不再那麽敵意了,總的來說,他們算是接納我這個“同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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