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為什麽要讓他寫字,肯定是要對他的筆跡。


    看來工地上的事也被這些人發現了,他們的動作很快啊。


    “同誌,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呢?”


    陸榛握著筆沒有動。


    派出所的同誌道:“請先配合調查。”


    陸榛:“我可以配合調查,但最起碼的知情權應該有吧?”


    二十幾歲的陸榛,大學裏的高材生,南城的名人,有一位做大學校長的嶽父,自己也開了一家影響力不小的雜誌社。


    他穿著高檔西裝,頭發噴了一點發膠被收拾得一絲不苟,溫文儒雅的麵容配上一副金邊眼鏡,不管是從外形上還是氣質上,都像是一個睿智而又成功的精英人士。


    不過在紀邵北眼中,他精心打造出來的外形隻不過是油頭粉麵,看似穩重的樣子無非就是故作鎮靜。


    紀邵北:“陸榛,你涉嫌參與一樁綁架案,目前是判定你是否與案情有關的重要時刻,請按我們的要求來做。”


    紀邵北的聲音渾厚而又沉穩,他還是當年那個樣子,是陸榛所熟悉的那個紀邵北。


    這樁案子關乎於他自己,關乎他的家人,其實陸榛更想看到紀邵北生氣發怒的樣子,但是他沒有。


    陸榛很失望,紀邵北的沉著冷靜讓他有一種被狼盯上的感覺。


    麵對這樣的人,他不可能不害怕,特別是現在他小有成就,日子順風順水,他害怕失去。


    接下來,陸榛並沒有再說什麽,很配合地寫了那一句話。


    他的字跡很工整,但很顯然跟包裹跟照片上的字跡有所不同。


    接下來派出所同誌問了他幾個問題,做了一個跟案子有關的調查。


    這次去吉西,他們了解了工地上那樁盜竊案,但收獲其實並不大。


    除了那個包裹的外包裝,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那邊派出所查到了發出地,但並沒有找到寄件人。


    但是紀邵北知道這件事情就是陸榛做的。


    而且他早有預謀,但是目前他還找不到證據。


    陸榛去過那個包裹發出的城市,但那是三個月之前,而且是公幹,這些都有理有據。


    所以派出所的人也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陸榛的回答很謹慎,找不出錯來。


    他不認識將軍,根本不可能給他寄什麽包裹,更不清楚慶城那邊發生的事情。


    對陸榛的詢問很快就結束了,之後他就被帶走了,帶到一間牆上鑲有鏡子的房間。


    陸榛知道,這是一張單向玻璃,在玻璃的另一邊,有人正看著他。


    那個人是誰?


    陸榛現在並沒有任何頭緒。


    派出所的同誌讓陸榛在鏡子前麵站了一會,之後就讓他戴上了他們準備的口罩和帽子。


    看到這些東西,陸榛心底一下子就了然了。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那些人查到了照片,鏡子後麵站著的是相館老板。


    剛剛在詢問室,陸榛迫於紀邵北的壓力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可以從容應對。


    便是現在,他明顯有些崩不住了,垂在身側的雙手都開始有些輕微的顫抖。


    相館老板見過他,雖然是在他全副遮掩之下。


    但是,那人很可能認得自己。


    “同誌,請將這些戴上。”


    旁邊的工作人員催促。


    陸榛輕輕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將東西接過戴好。


    一幅黑色的沿帽遮掉了陸榛半張臉,再配合那個口罩,就算他抬頭,別人看到的也隻是一雙眼睛。


    玻璃的另一麵,相館老板看見陸榛戴上帽子跟口罩的樣子瞳孔微縮,之後搖頭道:“不知道,應該不是他,那天真的是太黑了,他包成那樣又變了聲,我真的沒有看清楚,我真的不記得了。”


    相館老板對著身邊的警員痛哭流涕。


    那張照片他給出去那麽久了,一直沒出什麽事,他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那些事情都會被埋入塵埃,怎想到今天早上突然有派出所的上門,說他涉嫌參與一樁綁架案。


    當那張照片擺在麵前,相館老板立即就將這件事情交待了。


    他也是受人威脅,那人說如果不給他照片,他就要燒了自己的相館。


    他不想招惹這些人,腦子一時糊塗,就洗多了一張照片給那人。


    相館老板說,一張照片而已,他沒想到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當年,他的確也是這樣想的。


    在那人威脅他要揭露他犯下的案子,一張照片又算得了什麽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


    不過今天早上他被抓到這裏,為了保全自己,並沒有將當年陸榛威脅他的真實原因說出來,而是撒了一個謊。


    他都瞞了這麽多年了,如果要自首早就去做了,不會等到有妻有兒,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再去自首。


    說白了就是他不想坐牢。


    所以現在看到陸榛,他選擇以模棱兩可的方式蒙混過關。


    他不想指認那人,因為那人手裏有自己的把柄。


    如果他被抓了,那麽自己也要跟著陪葬。


    不管派出所的同誌怎麽詢問,相館老板都說自己沒有看清,即便是找不出幕後主使者,他就有同謀的重大嫌疑,相館老板也沒有開口指認。


    一來是他不敢,再者當時天太黑,他真的沒有看清。


    先前的詢問室裏,陸榛的筆跡正在與照片和包裹單上麵的字跡做對比。


    桌麵上不光有陸榛剛剛寫下的字,還有他以往留下的卷子、筆記本跟簽名。


    這些都是最近這邊派出所幫忙找出來的。


    照片跟包裹單上的那些字經過長期的攜帶跟磨損已經模糊了,但是仍然可以確定是一個人書寫的。


    但是跟陸榛的字跡並不相同。


    當然,表麵很難做出判別,需要尋找專業人士。


    派出所的同誌將這些東西封存好,準備送往專業機構去。


    而此時指認室那邊的同誌也過來回話,指認失敗,相館老板並不確定那人就是陸榛。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紀邵北身上放。


    紀邵北在這件案子裏雖然是受害者,但是從當初解救人質,後麵調查案子,他都是親力親為,一路都跟著他們。


    大家都知道他很急,他想盡快找到幕後主使者。


    但是現在,案子進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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